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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尋:“?。?!” 襄嵐苦口婆心的勸導:“有一次主上喝醉了,我曾聽到主上的醉話,那一日的畫面我還歷歷在目。主上這輩子除了蕭慕尋,是不可能再喜歡上任何人的!” 蕭慕尋著急:“襄嵐,我不是,你……” 襄嵐哪里能動他的想法,還模仿著謝辭的語氣—— “或許至今為止,我都不知該恨他,還是該愛他?!?/br> “不過唯有一點,我這一生,只會喜歡一個人。他縱然騙我、負我,可這一世我都不會再喜歡旁人了?!?/br> 襄嵐朝蕭慕尋望去,帶了幾分同情:“……聽了這些話,你還喜歡主上么?” 第九十七章 所有的聲音好似全在此刻安靜,寒風碾過大片的曼珠沙華,直直的撞入心臟。 蕭慕尋眼眶酸澀,他好似抿了一口烈酒,烈勁入喉,席卷全身,將他的一切情緒都點燃。 蕭慕尋上一世小心翼翼的活著,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也就意味著他始終對人疏遠。 在他的心里面,誰也沒有,誰都不是。 無論憎惡也好,執著也好,喜歡也好,他所有的情緒全都平淡如水。 直到重生后…… 那日在蕭家時,蕭慕尋對系統說的話并非作假。 ——不再鎖定任務目標,一開始是謝辭,從今往后也只有謝辭。 ——非他不可。 謝辭同他便像是光與暗,炙熱執拗,深沉似海,要拖著他一起在欲海沉淪。 蕭慕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里夾雜著潮意,鮮血,樹木的氣息,好似眼前的一切都真摯可愛。 他平生第一次這樣活,肆意自由,不再被任何東西所束縛。拋卻生死,連命都不要,但求唯心。 蕭慕尋唇間綻出一抹笑容,色如寒梅綻雪,令人驚艷。 襄嵐傻了眼:“你聽了這些……還想笑?” 蕭慕尋:“多謝你告訴我?!?/br> 襄嵐一時間無法分清他說的是真是假,腦子完全轉不過彎來。 林輕云不離不棄的陪主上來了云河,絕對是喜歡主上??!怎么會在聽到主上對蕭慕尋的執著時,竟一點兒也沒想法? 襄嵐:“林輕云……你心里有苦就別憋著了,可以告訴我?!?/br> 蕭慕尋低眉淺笑,眼底光華流轉:“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苦?我只覺得甜,這世上最最歡愉的甜?!?/br> 襄嵐:“……” 完了,腦子又壞一個! 襄嵐的心頭生出些許自責,他告訴對方這些本來是好意,誰知道把他刺激成這樣。 — 風動云靜,寒風惻惻,如針般刺骨。 謝辭手里握緊了煉心槍,凜厲的槍光朝陰惻惻的天空狠狠撞去,厚重的云層瞬間翻涌,越壓越低,似要吞噬一切。 他利用渾身精純的水靈氣,又朝著天空劈去,槍鋒蘊含著凌云之勢。 季劍清怔怔的看著這一幕,瞬間明白了謝辭想強行打開上云六洲和九幽的通道! 季劍清大驚,拽住了謝辭的手腕:“主上!” 謝辭厲聲喊:“季劍清,你放開?!?/br> 季劍清無法理解,指著他大罵:“眼看魔君之位就要到手,我們好不容易引出宗鱗,怎可因為他一兩句話便去天衍宗!” 謝辭呼吸一窒,眼底浮現幾分掙扎。 看著這一幕,宗鱗面露失望:“謝辭,你還是沒有資格殺我?!?/br> 宗鱗的身體被長劍貫穿,抹在劍上的毒,麻痹了他身體里的數條蛇,只得任由人擺布。饒是如此,宗鱗眼底亦是無波無瀾。 季劍清猛然朝他望去:“宗鱗,你閉嘴!” 宗鱗唇間溢出幾絲血:“那你便問他一句試試,在魔君之位和蕭慕尋之間,他會選擇什么?” 謝辭眸色幽暗,牙齒咬得作響。 謝辭方才的水靈氣和濃云相撞間,竟下起了漫天飛雪。不一會兒,整個花海都被一層薄薄的細雪所覆蓋。 這寒意將風也凍住,氣氛凝滯沉重。 沒有謝辭的吩咐,季劍清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只得苦苦的喊:“主上……” 季劍清同宗鱗有血海深仇,自己心愛的妻子就死在宗鱗手里。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為謝辭聯手,還為他賣命。 謝辭答應過他,會把宗鱗碎尸萬段! 謝辭緊抿著唇,幾乎將煉心槍的槍身攥得凹陷下去。 “你為了個蕭慕尋,竟然連魔君之位都不想要了?”季劍清眼底已經透出幾分失望。 他轉過頭望向宗鱗,表情已漸漸扭曲,帶著萬分的恨意:“若非是你,熙兒也不會死!” 他的妻子云熙,乃是世上最溫柔的女子。 然而她不過是和謝羽交好,便被成了魔君的宗鱗殘忍殺害。 他回到家中,卻只看到了自己妻子的遺體。 季劍清痛不欲生,抱著她不肯撒手,發誓要手刃仇人。他痛苦了足足兩年,人人都勸他,可季劍清就是不肯埋葬云熙的尸身。 直到她的尸身腐臭、發爛、長出蛆蟲、最后……成為了一具白骨,他也依舊抱著她。 “宗鱗,你死不足惜!”季劍清低低的嘶吼了起來,那聲音好似自喉嚨深處發出,悲鳴痛苦,宛若一頭快要發瘋的野獸。 宗鱗:“沒有謝辭的命令,你敢動手嗎?” 季劍清已被仇恨填滿,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將長劍刺得更狠。他的左手又拿出了匕首,準備刺向宗鱗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