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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許沒有遇上蕭慕尋,便真的會一直在醫修聯盟。 這樣一想,或許真是蕭慕尋無形中救了他的命。 馮川對他甚是感激,在看到自己徒兒對他動手時,才會忍不住出手相護。 他在尚未筑基之前,也并非醫修聯盟的人,可自從成了上峰峰主之后,便習得了醫修聯盟的自大、看不起低階弟子。 天衍宗這兩年,他過得分外舒心。 這……已經足夠了。 馮川掌心聚氣,正準備朝著自己打去,打算自己獨立扛下一切。 若是自己死了,不僅吳樊輝不會有事,他也不用做這背叛之事。 左立安和陸歸舟在等著他動手,好幾雙目光對準了他。 可當他們以為馮川要從背后偷襲時蕭慕尋,他卻把掌心對準了自己。 陸歸舟震驚萬分,正當此時,知曉一切的吳樊輝終于忍不住,一把將其攔?。骸皫煾?!” 馮川震驚,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蕭慕尋的唇角卻牽起一個笑容,看來吳樊輝到底是想通了,顧星河傳達的話已經傳達到了。 馮川怒斥:“你做什么,快放開!” 吳樊輝眼眶微紅,仰頭說道:“師父,你不能這么做!” 吳樊輝看得清楚,馮川要自廢修為! 他雖說肚量極小,做事又魯莽,因是下界出身,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可他唯有一點,便是尊師重道。 吳樊輝重重的磕了幾個頭,他赤紅著眼:“自今日起,吳樊輝因品性不佳,背叛宗門,被逐出師門!” 從來只有師父逐弟子,沒有弟子主動不要師父的。 眾人被眼前的畫面所震驚,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吳樊輝仰著頭看向馮川:“我家被人誣陷,是師父在斬頭臺上就下了我,此恩此情,沒齒難忘!師父帶我回宗門,悉心教導,又令我踏上仙途,我怎可不知恩圖報?” 吳樊輝拔出了長劍,劍氣凜然,他雖然品性不端,卻日日苦練,所修的劍不會騙人。 這一腔拳拳之心,赤城熱血。 “這劍能染所有人的血,卻不敢染師父的血?!眳欠x看向左立安,“這些年你們是如何對我說的?我師父辭去上峰峰主之位,背叛醫修聯盟,企圖挑撥離間,可發現不成之后,便讓我將所有仇恨轉嫁在了蕭慕尋的身上?!?/br> 吳樊輝緊抿著唇,不由道:“呸,你們才是最令人不恥之人!” 左立安冷凝著臉:“馮川,這就是你教的徒弟?!?/br> 吳樊輝大笑了三聲:“我已經不是師父門下弟子,你們不必給他潑臟水,說什么他管教無方!” 他舉著長劍,飛蛾撲火般的朝著幾人刺了去。 可他才煉氣,這樣的行為無疑是送死。 劍修的劍,本就寧折不彎。 這一系列動作完全沒能讓馮川反應過來:“孽徒,住手,你是想送死嗎?” 然而吳樊輝卻第一次沒有聽他的話,左立安迎戰,僅是幾招之內,便已經讓他的劍碎。 劍修的劍碎了,便代表他的命也隨風而散。 吳樊輝吐出一口血,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馮川想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接過吳樊輝的身體,吳樊輝眼瞳空洞:“師父……我沒拖累你吧?” 馮川泣不成聲,懷中的吳樊輝已經漸漸沒了氣。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而吳樊輝的性格又太剛烈,根本沒給他們時間反應過來。 馮川抱著吳樊輝痛哭了許久,猛然間抬頭時,眼眶赤紅得不像話。 他原本對于辭去醫修聯盟上峰峰主之位,對醫修聯盟抱有幾分歉意,而如今這歉意,被他們自己親手毀滅。 他眼神凜冽的掃視眾人,已視他們為仇敵。 “是你們逼我背叛的,這件事,我本來打死都不會說?!?/br> 這么大的陣仗,讓荊梨也趕了過來。 她頓時驚呼,走到了蕭慕尋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馮川站直了身體:“你們一個二個,還有什么臉?你們想借我的手除去蕭慕尋,不是嗎?” 顧星河撐起天衍宗百年,他的弟子蕭慕尋,未來也定然成為天衍宗的脊柱。 荊梨倒吸一口涼氣,詫異的朝眾人望去:“你們打算對尋兒動手???” 這事兒令左立安和陸歸舟臉色難看,馮川竟然要魚死網破! — 另一邊,數十里之外的迷林中。 冷風拂面,蕭出云坐在巨樹之上,以法器觀察著那邊的動向。 宗鱗自扭曲的空間而出:“固神丹的材料收集好了,為何還不走?” 蕭出云饒有興趣的說:“自然是為了欣賞一出大戲?!?/br> 宗鱗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你一人之力,攪動天衍宗和醫修聯盟對立,是從什么時候改變的想法?” 蕭出云微微垂眸,他本想借著醫修聯盟的手除掉蕭慕尋,可越是待在蕭慕尋身邊,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生歡喜。 太危險了。 那對于他來說,是甜蜜的劇毒,沾上一口,便會舍不得放開。 蕭出云:“誰讓蕭慕尋發現了我和馮川的對話?現在這局面也不錯,不是么?” 宗鱗默默站在樹下,也算認同了蕭出云的話。 宗鱗問:“你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