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
蕭月明:“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蕭慕尋自嘲的說:“那一巴掌,我到如今還記得?!?/br> 蕭月明亦有些后悔,他那時被蕭慕尋的話給激到,好似自己骯臟的想法,被強行暴露在了陽光底下,讓他頓感羞恥。 這一個月來,他都分外懊惱,自己怎么會打了尋兒? “家主為何不繼續說了?難道又被我刺激到了痛處?” 蕭慕尋憋了許久,終于把藏在心里的話說出了口,“我無父無母,生下來便在摘星樓,所見最多的便是家主,我將家主當做父親對待,可你卻從不肯信我一回。元嬰罷了,我說能做到,便一定可以做到!” 蕭月明臉色泛白,被他那句‘父親’二字刺痛了心臟。 他越發覺得喘不過氣,漸漸快要窒息。 他是蕭家的家主,一生都沒有娶妻,亦無兒女。多年來,始終以蕭家的利益為首,不斷忽略自己的感情。 可如今蕭慕尋卻說,他曾把他當做父親對待? 可他根本就不配為人父。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不僅沒有這么做,甚至不斷的逼迫他,關著他,還病態的想要他早些留下子嗣。 明明兩百年前,便已經從最后一代神眷知曉,神眷再也無法靠血脈傳承了。 父親兩個字,猶如一座大山,將他壓垮。 蕭月明攔住了即將發飆的蕭隸,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不若我們打一個賭?” 蕭慕尋皺眉:“什么賭?” 蕭月明像是失去了大部分的力氣,眼神微閃:“若你能在三年內筑基,蕭家便答應不再管你?!?/br> 蕭隸詫異的看向蕭月明:“家主,你瘋了嗎???” 就算蕭慕尋筑基,也不可以放棄對他的控制。 蕭月明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無須多言?!?/br> 他也有私心,否則也不會出這樣的難題,說三年之內筑基了。 畢竟他還是蕭家的家主,得給蕭家一個交代,如蕭隸這樣的人,便代表大部分的蕭家人。這招也算以退為進,逼蕭慕尋回去。 至于三年,也是他能給蕭慕尋的唯一的自由。 蕭月明望向了蕭慕尋:“如何?敢接受這個賭約嗎?” 蕭慕尋沒有說話,反倒是掌門瞪圓了眼:“三年?蕭慕尋才修煉多久,就算如師叔這樣的天才,都是五年筑基,你們蕭家提這樣的要求,分明是逼著他回去!” 蕭月明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放到了蕭慕尋身上。 蕭慕尋沉聲道:“這可是家主自己說的?!?/br> 蕭月明:“當然?!?/br> 蕭慕尋:“那便擊掌為誓!” 蕭月明伸出了手,在和蕭慕尋擊掌時,心底升起幾分復雜。 轉眼十五載,他已經這樣大了。 — 蕭月明走后,已是午后。 掌門氣呼呼的離開了,一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刁難自己后輩的家族! 而這個后輩,還異常出色,前途一片光明。 “蕭家的人還真是古怪,師弟,你莫要放在心里去?!?/br> 蕭慕尋搖了搖頭,對于近日這個結果,已經是心滿意足。 雨已經徹底停了,陽光泅染在天邊,沖破了陰沉的烏云。四下的竹林仿佛經過一場驟雨的浣洗,竹葉的塵埃也消失不見,變得愈發青翠通透。 蕭慕尋微微抬頭,覺得自己如這片竹林一樣,心上的塵埃被驟雨洗清。 雖然三年是個難題,可總算是有希望了,不是么? 掌門還想著他方才的話:“師弟……從今往后天衍宗便是你的家,蕭月明那種人,不配當你的父親?!?/br> 父親…… 看阿尋方才那樣子,是不是真的很想要? 顧星河糾結了半天,仿佛上斷頭臺似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他剛一開口,便被蕭慕尋打斷:“打住打??!” 顧星河怎么什么話都敢亂用! 顧星河輕抿著唇,又有些無辜,又有些錯愕,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掌門見他這模樣,也知道蕭慕尋并未沮喪,便朝二人說道:“師叔,我那邊還有事。均青一直沒醒過來,我甚是擔心,先告退了?!?/br> “嗯?!?/br> 兩人目送掌門離開,竹林中,便更加靜謐了。 辦完了這些事,蕭慕尋才想起之前謝辭表現得有些奇怪,便打算去找他。 顧星河察覺到了他的想法,沉聲道:“你又想去找謝辭?” 蕭慕尋笑得尷尬:“哪里是又……我也沒找過他幾次?!?/br> 顧星河:“……我知曉你們身上有生死契,可你也不該這么信任他。謝辭就像是一條毒蛇,隨時都會回咬你一口。況且你現在最重要的,乃是早日筑基?!?/br> 蕭慕尋連忙保證:“師尊放心,徒兒這就去修煉!” 顧星河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才滿意了。 只要蕭慕尋不跟謝辭接觸,他便不必擔心謝辭反咬蕭慕尋一口。 “雪瀾針已經用完,我替你煉制了另一套法器,拿去吧?!?/br> 蕭慕尋微怔:“之前的雪瀾針是師尊親自煉制的?” 顧星河點頭。 蕭慕尋忽而幾分感動,接過了顧星河遞來的東西,才問:“這不是外衫?” “紫霜衣,水火刀槍不入,一段時間內還能隱匿氣息,最適合現在的你?!鳖櫺呛訚M意的說,“便再也不會出現被蛛絲腐蝕,衣衫不整的場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