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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形的石林之中,顧星河緩緩睜開了眼。 這里是……宗門? 顧星河猛然間朝四周望去,見臨曲崖的石林迷陣并未被破壞,不由露出震驚的樣子。 顧星河立即查探了自己的修為,才發現如今的他不過元嬰中期,可他分明記得,自己已經化神! 只是瞬間,顧星河便已猜出了事實。 ——他回到了百年前! 顧星河不由捏白了手,腦子里滿是蕭慕尋。于自己有恩的恩人和魔尊謝辭同歸于盡,為何自己當時卻在閉關! 顧星河丹田本就有些問題,無非是靠著蕭慕尋為他梳理,這才逐漸有了好轉。 可蕭慕尋卻死了,無人能治他。 顧星河在剩下的一百多年里,無時無刻不在痛苦悔恨,沒有在蕭慕尋身側保護著他。 如今重生,必要護那人周全! 顧星河眼底赤紅:“我答應護你,我違約了一次,必定不會違約第二次?!?/br> 顧星河從石林迷陣中走出,喚來仙鶴坐騎,轉而行至天衍宗臨靠著奇險的大殿。 天衍宗掌門在看到顧星河時,不由眼底露出震驚之色。他連忙從上方下來,斂了斂衣袖,朝顧星河彎腰:“師叔怎么出關了?” “你可知醫修聯盟最近出現的蕭慕尋?” 掌門有些傻眼:“蕭慕尋是何人?” 顧星河皺眉,覺得他太過塞聽:“他醫脈千年難得一見,你竟沒聽過?” “可……離醫修聯盟公開測試尚有三年。而上一屆的七名弟子中,也并無蕭慕尋啊?!?/br> 掌門有些傻了眼,顧星河那口氣,分明是在說他孤陋寡聞,竟然連那樣一個大人物都沒有聽過。 掌門心中雖然腹誹,卻不敢對顧星河不敬。 要知道,這位是開山祖師的小徒弟,上山便接到了臨曲崖親自教導。 而顧星河也十分厲害,修煉起來完全不要命,是個修煉狂魔。 要說他為了誰出關,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個蕭慕尋,究竟是何人? 掌門無比好奇,微微抬眸朝顧星河望去,卻見顧星河臉色陰沉:“我得外出一段時間,天衍宗的事便交由你?!?/br> 掌門震驚極了:“師叔要出遠門?” “嗯?!?/br> 師叔不是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掌門越發的好奇,朝顧星河詢問:“師叔,那個蕭慕尋……可是蕭家嫡系?不知靈根幾何,醫脈又幾何呢?” 顧星河看著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話:“極品醫脈,上等靈根?!?/br> 掌門倒吸一口涼氣,睜大了眼越發無所適從。 莫說極品醫脈又多罕見了,就是那上品靈根,一個宗門也就四五人啊。 這兩者全都疊加到一人身上了,他如此得天道喜愛嗎! 掌門壓下自己內心的激動:“若真是如此,我定會朝醫修聯盟問出此人在何處?!?/br> “不必,我自行前去?!?/br> 說完,顧星河便消失在眼前。 掌門眼底浮現灼熱,想起自己的徒兒莫鈞青尚在蕭家,便手捏一道傳訊符,務必將人收入天衍宗,他這一脈的門下! 師叔不會收徒,但他弟子可以??! 掌門語氣堅定的喃喃道:“若真有那么好的資質,我天衍宗勢在必得!” — 云山縹緲,仙霧朦朧。 顧星河御靈而行,底下坐騎乃是通靈仙鶴。 他緊抿著唇,一時不知蕭慕尋如今現狀。 午夜夢回之時,他總是濕透了枕巾,無法報答恩人的悔恨縈繞心頭。 而蕭慕尋性子純善,又總是考慮旁人。修真界雖有內斗,可談起他時,總是眉飛鳳舞,他的事跡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那些不公之事,但凡他遇到,都會還那人一個公道。 在蕭慕尋死后,引得無數人痛哭流涕,尤其是被他救過的那幾個。 顧星河更加聽說,月淮城的城主祝明霄為此事吐了血,境界后退,一夜白發。 他不由苦笑了起來,低聲呢喃:“我亦好不到哪里去?!?/br> 蕭慕尋死后的百年中,他勢要為蕭慕尋報仇雪恨,便帶領著天衍宗加入了同魔宗的百年大戰。 顧星河的情緒似乎傳染給了仙鶴,坐下的仙鶴鳴叫了起來,聲音清遠悠長,仿佛在安慰著主人一般。 “我不傷心,只有慶幸?!?/br> 他的重生乃是上天恩賜,已搶占了先機。 先宰謝辭,再搞魔宮,以除后患! “去蕭家?!?/br> — 永棲湖,摘星樓。 遠在此地的蕭慕尋自然不知道發生了這么多事,他還憂愁著怎么讓莫鈞青履行諾言。 紅梅透過窗欞,落下一地倒影。蕭慕尋雙指間夾著一顆白玉棋子,神色凝重的坐在窗前。 蕭慕尋長長的嘆了口氣,想不出解決辦法:“倒是件難事?!?/br> 蕭慕尋袖袍滑至手肘,露出了勝似霜雪的皓腕。今日天晴,他置身在冬日的暖陽中,碎金色的陽光給他的眼睫渡上一層金箔。 謝辭進來時,便見到這樣的場景。 他一時癡怔,無論多少次,蕭慕尋容貌的沖擊力,仍然不減半分。 “謝辭,你怎么來了?” “醒酒湯?!?/br> 蕭慕尋一看那黑乎乎的東西,便覺得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