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兇極惡(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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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心里仍是怔忪,就像是走下臺階時一腳踏空的那種感覺。有風吹得樹枝捎別在窗戶上輕敲,他連忙走出書房,去追嚴曉芙。 她站在浴室鏡前,明亮的鏡燈照著臉頰一抹粉紅的印記,看到他進來,也只是淡淡一瞥,收回目光。 “對不起?!彼狼?,“剛才氣昏頭了?!?/br> 她并不理他,他轉身出了門,一會兒又回來,拿著一小個冰袋。 “敷一敷?!?/br> 他走進,她卻避開了,有些防備地看著他。嚴莫再一次低低地道歉,然而她嘴角緊繃,滿身的距離感。 后來嚴莫覺出她神情不對,嘴角似乎是緊繃地有些過了頭,腦中才閃過疑惑,她已經繃不住轉身趴在馬桶上吐起來。 沒怎么吃飯,胃里都是空的,吐不出什么東西,只有胃液和膽汁。他接來水,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她吐得眼淚都出來了,臉頰的粉紅在散落的發絲里若隱若現。 他突然緊緊地抱住她,沉默不語。嚴曉芙虛弱得顧不上推開他,由他去了,可是漸漸的,后肩的衣衫被濡濕,有溫熱的液體滴落下來,透過布料,沾染皮膚。 她從沒見過他哭,甚至是爸爸去世,她哭得一次次幾近昏厥的時候。嚴曉芙一度以為他或許真的是大家口中玩笑的工作機器,永遠那樣有序、平靜,近乎冰冷,犯過的唯一的錯可能就是愛上了她吧。 可是他終究也哭了,在事情已經過去了最艱難的那個階段的時候,在褪盡喧囂的萬籟俱靜的時候,這樣的克制低抑。冷面冷情的嚴先生,連哀慟都是沉默的,他也是人,不是機器。 他說:“曉芙,我只有你了?!?/br> 這樣的話,誰聽了不會心碎呢?她微微低下頸子,眼眶里有輕飄飄的東西重重地墜在瓷白的清水里,砸出圈圈漣漪。 她何嘗不是? 剛開始以為嚴曉芙只是腸胃不好,后來她畏冷流涕,有低燒的趨勢,嚴莫藥安排她去醫院,她卻死活不肯。她忘不了爸爸在白熾燈明亮的房間,被白布掩蓋的樣子,她不愿意再回到那樣的環境里一次次回想。 最終叫來醫生到家里,醫生測了測體溫又用手電筒照了照喉嚨,說是有點低燒,但問題不大,吩咐多喝水規律飲食休息,末了,偏頭問了一句,“上一次例假是什么時候?”像是以防萬一地確認。 嚴莫也抬眼看過來,嚴曉芙忙說,兩個星期前,5號。嚴莫轉回臉,醫生點點頭,出去了。 回到房間,嚴曉芙呆愣地坐在床邊,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又連忙把自己鎖進衛生間,坐在馬桶上。安靜中,她似乎是聽到耳邊有兩道心跳,一道細微飄渺,伴隨著強勁的那一道,咕咚咕咚,她不禁將手放在小腹上。 她開始對氣味變得敏感,飯菜稍有葷腥,就生理性的反胃干嘔。她盡力掩飾著,只說腸胃不好,叫廚房做飯只做清淡的,后來也不去餐廳吃飯了,關上門在房間吃,吃不了的就倒進馬桶沖走。 她知道這樣掩飾不了多久,最近是因為嚴莫忙,所以還沒有被發現。所幸很快就是爸爸的“叁七”,她可以出門。 那天風很大,她穿了件稍微嫌厚的大衣,戴了帽子,站在田間墳頭,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過去了這么些天,她也能控制情緒了。 回去的時候,嚴莫的車往公司開走,嚴曉芙的車跟在后面,等看不見前車的影子,便吩咐司機去醫院。 司機有些為難,她冷下臉來,說身體不舒服,出了事誰負責?嚴莫身邊的人哪個不知道他最要緊的就是她,戰戰兢兢開到了醫院。 望著高聳的大白樓,嚴曉芙強壓心里的不適,徑直進了婦科。醫生開了化驗血HCG的檢查,半個小時后,她在機器上打印出結果,單子上明確標注著數值和對應的參考孕期,一眼就能明了的數字,她卻費了好一會才對進去,眼前總像泛著霧氣,又像是近視了一樣,黑色的數字一個個飄舞著,模糊不清。 醫生拿到單子,在孕3-4周的字樣上快速畫了一個圈,就像是宣布判決結果,將她也圈死了。 嗓子眼堵得難受,她的聲音也有些沙啞,說:“我原先吃過避孕藥,不知道有沒有影響?” 醫生問,緊急的還是長期的,什么時候,吃了多久。 嚴曉芙算了算,差不多就是懷孕的那幾天。因為很快被嚴莫發現,沒吃幾頓。 醫生安慰地一笑,“應該吃藥前就懷上了,沒有什么影響,回去注意有沒有異常,感到不適的話隨時來醫院檢查,再過叁周B超就能看出來了?!?/br> 或許是她臉色過于蒼白,看不出絲毫喜悅的神色,或許因為她提到過避孕藥,最后,醫生極為平靜地說:“如果是意外懷孕,49天內藥流還來得及,但是也要做好可能流不干凈,需要刮宮的準備?!?/br> 她輕飄飄地下了樓,手心里還攥著那張單子,已經發了潮。早上還吹著風一副要下雨的樣子,這個時候天卻放晴了,清藍清藍的,沒有云也沒有鳥,干凈得有些不真實。 她走到停車的地方,卻看見那道熟悉又頎長的身影站在車旁,穿著同她一樣的黑色衣服,不過是西裝,深沉挺拔。他將煙蒂按滅在一旁的垃圾桶上,遠遠看著他,似乎是已經久等。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