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坐在他旁邊的大師兄拍了拍他的背,給他夾了幾筷子菜免得他一個勁兒的啃白飯,落在顧白背上的手輕拍著安撫他。 果然,就算是住那么好的房子享受那么好的服務,小師弟還是那個窮苦孤單的小師弟。 小小的一只,又慫又軟,特別容易感動偶爾還會紅眼睛。 難得啊,竟然沒有被浮華迷了眼。 在座的其他人感慨的想著,也不再去戳顧白的淚點,吃完了飯之后就麻溜的拎著小師弟去干活了。 什么感動什么沉默,都是太閑了! 忙起來看你還有沒有功夫哭鼻子。 塞工作的止哭效果立竿見影,前幾分鐘還紅著眼睛吸鼻子的小師弟,這會兒就已經拿著工具忙忙碌碌的開工了。 而到了下午收工的時候顧白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搭了師兄的順風車去了一趟s市圖書館,下車之前問了一句s市哪里可以定制畫框,得到了好幾個地址之后,高高興興的跟師兄們道了別。 他在圖書館一直待到晚上九點鐘,心滿意足的抱著一堆抄錄下來的資料離開。 ——直到呼吸到了夜晚稍微涼快了些許的空氣,顧白仿佛這才從滿腔酸澀與感動之中回過神來,驚喜的發現他能夠留在這個團隊里,擁有了許多同級同學無法擁有的機遇。 他拋卻了那份觸及內心的酸脹感,便像一只快活的小鳥一樣活蹦亂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飛起來! 九州山海苑的保安小哥發現這個小家伙似乎總是非常愉快的,就好像他的生活里總是充滿了驚喜一樣。 除了第一次見面陌生內向時除外,后來每一次見面,小家伙好像都要比前一次更加開心上幾分,而這個性格內向總是有些羞赧的小妖怪,并不吝于跟他分享快樂。 保安小哥從保安亭里探出腦袋來,問他:“今天又有什么好事?” “我成功留在老師的團隊里啦!”顧白說著,翻著背包里的門禁卡,順便把剩下的一包小餅干遞給了保安小哥。 保安小哥經常受到顧白間歇性的投喂,顧白遞給他,他就干脆的收了下來。 實際上他很多時候都并不明白顧白開心的點在哪里,但顧白每次跟他分享的時候,他總是能跟著一同感受到對方的愉快。 這是個很溫柔的小妖怪。 保安小哥一邊啃著小餅干一邊想著。 可惜跟司逸明走得近,注定了沒多少妖怪敢跟他玩在一起。 回到家的顧白坐在二樓大畫室里,看著今早上臨時畫出來的粗略草稿,重新鋪開了一張畫紙,一邊翻找著今天查閱的資料,一邊確定著除了貔貅主體之外的構圖元素。 要給司逸明的畫,不管是用料還是筆觸以及用心程度,都不能有一點點的敷衍。 顧白還不好確定畫面風格,這幾天只能先定好構圖,然后送去給老板——也就是司先生看看。 順便他還得畫個畫框的設計圖。 顧白正琢磨著構圖的元素,電腦里就傳來了提示音。 他從畫架后邊站起來,晃了晃鼠標,就看到某寶的聊天軟件正閃爍著提示。 一連來了好幾個人的詢問。 顧白一一點開,發現都是來問為什么最近沒有上新畫的,說想買,不然定制也行,詢個價。 顧白看著這幾個窗口,手在鍵盤上的敲了兩下,忍不住去看了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財運竟然如此亨通。 他思來想去,最終目光落在了畫架上,然后摸了摸屁股。 ……總不能是因為在夢里被貔貅打了屁股吧? 顧白想著,頓時就感覺有點遺憾。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應該多被打幾下再醒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司逸明:……………… 第22章 顧小白,我給你變個魔術! 顧白一邊遺憾的唏噓著, 一邊敲著鍵盤回復這些詢問的消息。 他最近得主攻藝術博覽中心那個項目, 這個項目進展喜人, 但也還得有一周左右才結束。 之后他得專心畫司先生要的圖,然后會有大約一個月的休息時間, 具體多長得看師兄那邊的新項目的聯系。 足足一個月的時間。 顧白想了想,覺得期間應該是能夠蹲在家里畫上兩幅畫的。 但是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定價格才好。 又不是那些學校里三天就能畫上一兩張的作業,成品變現和特別定制的價格肯定不一樣, 油畫還是水彩還是素描或者其他的什么畫,價格也不一樣。 用料的成本和時間成本也要計算進去。 顧白想了想,還是挨個詢問了這些人想要定制什么樣的圖。 四個人, 一個要油畫,兩個要水彩, 還有一個要水墨。 顧白直接拒絕了最后那個要水墨的。 水墨作業顧白的確畫過, 也賣出去了, 但是這并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顧白對于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數。 顧白又問了規格和他們想要的畫面主體,然后默默拿出了手機, 點開了高教授這個小團隊的微信群。 以前——就是黃亦凝找顧白畫畫的時候, 顧白也不知道怎么定價,更加不會想到尋求老師和師兄的幫助。 但現在不同了。 顧白打心眼兒里的信任他的老師和師兄們, 需要幫助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向他們求助。 師兄們討論來討論去, 結合了一下顧白的資歷, 最后照著他們的經驗給油畫定價六千一幅,水彩四千一幅,不接受修改稿件。 又不是電腦板繪, 改一次就是一次材料的錢,那成本太高了。 顧白說好好好,然后照著師兄們的意見回復了某寶上要畫的人。 要油畫那個倒是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這個價格,而那兩個要水彩的,估計是被顧白從兩百直接跳到四千的價格嚇到了,一時半會兒沒有吭聲。 顧白并不介意他們的沉默,能夠接到了一個六千的私單已經足夠開心了。 收到了對方毫不猶豫打過來的一半定金之后,顧白美滋滋的將這件事記進了備忘錄,將這幅畫排在了司先生的后邊。 顧白在工作間隙將要給司逸明的畫反復修改最終定下了構圖,已經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他晚上九點鐘抱著線稿去找了司逸明。 司逸明也覺得這崽子真是神奇得不行。 他還以為被揍了屁股之后,這小妖怪就會繞著他走了,萬萬沒想到那天之后一大清早,顧白照舊給他準備了早餐。 只是并沒有按響門鈴把他喊來開門,而是選擇了把東西掛在門把上用小紙條留了言。 估計還是被嚇到了,司逸明當時是這么想的。 然而顧白之后幾天卻照舊按門鈴給他送早餐,并笑容滿面的說早上好,絲毫沒有看出一丁點畏懼的意思。 被一個小妖怪——還是被他揍過的小妖怪這么粘著,對司逸明來說實在是頭一遭的體驗。 “司先生晚上好?!鳖櫚啄弥?,站在門口看著司逸明。 司先生的精神看起來恢復得相當的不錯,顧白這幾天看著司逸明的臉色從陰沉沉的漸漸變得平和了下來,微微松了口氣,然后將手里的線稿展開給司逸明看。 “這是線稿,您看可以嗎?”顧白問。 司逸明目光一轉,落在了顧白的畫上。 他只需一眼,就看出了顧白畫的是那天晚上他驅逐邪氣魍魎時的畫面。 司逸明很少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自己,他瞅著顧白的構圖,只覺得有一股與他出自同源的兇悍氣勢撲面而來。 司逸明微微一頓,點了點頭,對顧白說道:“你自由發揮,我不限制也不干涉藝術家的創作?!?/br> 顧白被藝術家三個字砸得有些懵,卻又禁不住的感到開心。 可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是藝術家呢,顧白想。 他本人是以此為目標而努力的,但距離配得上這個稱謂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但被人喊一喊也是十分開心的。 顧白高興的抱著線稿回了家,決定明天今天晚上做幾份奶油小方,明天投喂司先生。 司逸明凝神看著顧白的背影,輕輕托著腮思忖了一小會兒,眼底有幾道淺白色的流光閃過,而后露出恍然的神情來。 他將目光收回,然后轉向了667號的房門,輕輕勾了勾手指。 一個小時之前剛回來的狐貍精慫唧唧的跑了出來。 “你最近休假?!彼疽菝髡f道,“多看著點顧白?!?/br> 翟良俊一愣:“怎么著了?” “大概最近吃得太好?!彼疽菝骺戳艘谎?66號房的房門,“把以前虧的一口氣全補了回來,估計是開始進入成長期了?!?/br> 說白了就是營養過剩,這些過剩的營養堆積在一起,身體就準備脫離幼崽階段邁入成長期了。 妖怪的壽命相當的漫長,但由于在幼崽階段面對外界威脅幾乎毫無抵抗力的緣故,他們會迫切的用盡一切辦法迅速邁過這個階段。 而沒辦法迅速邁過去的,基本上都有天生就能死憋著自己的氣息不泄露一丁點的天賦。 這個天賦會一直持續到他們積攢下足夠的營養——也就是靈氣,并且感知不到外界威脅的時候,驟然放松,然后一舉進入成長階段。 成長階段的幼崽狀況會相當的不穩定。 具體體現在驟然增強的身體素質上,還有間接性隨情緒而起伏的靈氣泄露以及一些不可控的奇奇怪怪的意外。 多年沒有接觸過幼崽的司逸明到了今天才反應過來,但是他又沒時間一直盯著顧白,所以這個責任就落在了實力還算不錯的狐貍精身上。 “隨身多帶點不周山果干,萬一情緒激烈起來了就喂他吃一塊?!彼疽菝髡f道,“別讓他出事?!?/br> 司逸明對于顧白的畫是相當滿意的。 還是線稿就能夠感覺得到一絲與他同源的威勢,等到成品出來了,必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司逸明看了黃亦凝的新皮之后就一直都殷殷期盼著自己能夠多上個幫手。 顧白的畫要是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水平甚至更近一步的話,他們這幫cao勞的神獸工作量會降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