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佐

    確實亂七八糟，一大把年紀竟然趁自己醉酒爬床，看樣子好歹是個老處女，第一次對第一次，不算太惡心，糟心的是，今天無意看個直播，竟然發現爬自己床的竟然是個頂著和善臉坑蒙拐騙的神棍，周佐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跟三堂姐置氣離家出走。

    跟大學同學兼哥們喝酒解悶，結果喝醉后被哥們扔在酒店，給個大嬸占了便宜這件別說親大哥，連哥們都不能說出口的超級丟臉事，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人啊不止女人有處女情節，男人一樣有處男情節，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

    哪怕心里看不上，也總想了解了解這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因此心里又想關直播、又想繼續看的周佐把玩著手機，隨口道：“知道?！?/br>
    “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明天星期一，你該開課了，不許再逃學?！敝苡訉@個比他小了二十歲，拿兒子般養大的弟弟，簡直cao碎了心。

    去了也是玩，大一那些課程他早就自學完了，去上課也學不到有用的，再說他將來又不想跟大哥一樣從軍，也不想跟堂哥、堂姐那群人一樣從政，學校成績好壞、記錄對他來說沒任何意義，周佐心中雖然這么想著，對自家大哥脾氣很了解的他，只是隨口應道：“啰嗦，知道了?！?/br>
    “……”周家大哥無奈的盯著弟弟那張隨媽的俊臉，無聲嘆了口氣，臭小子就會隨口應付自己，成天混日子，好在這孩子雖然有點毛病，卻不跟其他家那些官三代、紅三代似得瞎胡鬧，專門闖禍坑爹、坑爺爺。

    從來沒坑過自己這個當哥的，周家大哥此刻挺欣慰的想著，卻沒料到不久的將來，父母早逝后，捧在手心養大的弟弟，會為了媳婦坑了他不少回，讓他當牛做馬、勞心勞力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

    李蘭還不知道被直播的時候，讓被她醉酒霍霍的周佐認出來了，這會兒正面上不露聲色，心里頭急躁的繼續念著收魂咒，心里頭捉摸，一般小兒驚嚇三遍收魂咒就能止哭，這都十遍了還不行，看樣子孩子可能真的有病，可能年齡太小沒檢查出來吧！

    怎么辦？跟以前一樣找借口忽悠過去，可看著孩子哭得通紅的臉，她就不由心里一軟，三十五歲沒家沒孩子的她，因為女性本能，心里其實挺喜歡小孩的，就是沒養過孩子，也沒條件收養，不知道怎么跟孩子打交道，以前沒能力，就只能找借口忽悠。

    現在或許可以試一試呢！再說拿錢消災，掙人家的錢，能給人家解決問題還是把問題解決了吧！李蘭想到包里裝著的一階治療卡，使用后的效果她是知道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或許有用呢！想到這她停止念咒，抱著孩子走到窗口，將手里的香插進香爐……

    而在劉雪直播內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見狀立刻興奮起來，一條條彈幕刷了起來。

    “我看這大姐是沒招了，該找借口拿錢跑路了?！?/br>
    “神棍的套路都這樣！”

    “你看著她一會兒肯定說你家哪哪風水不對，妨礙了招魂?！?/br>
    “或者找借口你家鬼物太強，要什么什么法器才能解決?！?/br>
    “果然讓我猜到了?！?/br>
    “來了，看看她拿什么法器裝神弄鬼?！?/br>
    “咦！一張卡，那是什么？”

    “看起來像符箓！”

    “現在的騙子越來越會裝了，一會肯定會說這是改良版符箓，制作多么不容易之類?！?/br>
    “嘛！神棍們的套路不都這樣嗎？沒像騙我家老爺子似得，讓我爸高價買了個大銅龜，這騙子就夠有良心了?！?/br>
    “就是小孩哭的太可憐了，醫生沒辦法嗎？”

    …………

    十幾年獨生子女的生活，讓劉雪有點獨，倒不是性格不好，只是對姐弟感情沒什么實感，對弟弟這種占據家中所有長輩注意力的狀況，心里還有些不是滋味，讓她對這個弟弟的感情目前還沒有表弟、表妹深。

    所以弟弟哭鬧不止，她也只覺得真吵，但人情世故她倒是明白，知道在大眾面前，她怎么也要做個心疼弟弟、擔心弟弟的好jiejie，看到彈幕里的問題，她知道這個必須給回應才行，但因為這是偷播神棍騙人。

    不能出生跟觀眾對話，只好打字回答：“昨晚看的急診，一晚一上午都沒用，找不到原因，年齡太小很多藥不能用，只好出院，長輩們也是沒辦法了?！?/br>
    就在她把回答發出去后，忽然看到整個屏幕被各種顏色的字給覆蓋了，一大堆驚嘆號、驚呼什么的占滿屏幕。

    “?。。。?！”

    “??！??！??！”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在瑟瑟發抖！”

    “那是什么？”

    “神棍們的新高科技騙術嗎？”

    “我在懷疑自己過去的科學教育?！?/br>
    “我想起了被奶奶符水支配的恐懼?！?/br>
    “……但孩子真的不哭了?！?/br>
    “沒喝符水、沒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沒跳大神……”

    “就拿出那張卡一貼，再拿起來時卡上的圖案消失了，卡整個都變黑了?！?/br>
    …………

    一眼看了這么幾條，劉雪就顧不得看下去了，抬頭離開手機屏幕，看向站在窗口，抱著她那停止哭鬧弟弟的女人，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蘭隨手把已經變成黑色的卡片裝進口袋，不可思議的道：“真不哭了?！?/br>
    “這孩子先天不足，你們以后照顧要精心一點?！睂Ρ恢辈ヒ粺o所知的李蘭，見治療卡有效，能掙一筆不虧心的錢，心情好極了，所以把已經停止哭泣，乖乖握著小拳頭入睡的孩子放到床上后，和聲溫氣的囑咐了瑤瑤奶奶。

    瑤瑤奶奶見孩子不哭了，也高興的很，當即連連點頭：“嗯嗯！以后我跟親家那邊都會注意的?！?/br>
    “行！沒事那我就回去了，天也不早了?！弊鳛樯窆鞲呷嗽趺纯赡芨鷦e人拉家常呢！所以李蘭工作結束，一向是立刻走。

    有過上次經驗，瑤瑤奶奶很懂李蘭的舉動，當即拿起手機打開支付寶道：“辛苦您了，這次請香的費用跟上次一樣吧？養魂符多少錢?！?/br>
    “一樣，養魂符比較費精力，就一千吧！”剛把賬戶花的只剩三位數的李蘭，面不改色的拿起自己手機打開支付寶收款二維碼，接受瑤瑤奶奶轉賬，見連來回出租車的費用都給了，還很寬裕，心里滿意極了，當即高深莫測的拎起提包，轉身離開：“那我告辭了?！?/br>
    “哎！我送送您?！爆幀幠棠虖纳匣噩幀幠腔鼐陀袔追中湃巍酢醯墓α?，經過這回就更加信任了，語氣也比以前更敬重。

    .

    “這不會是位真大師吧？”

    “瑟瑟發抖！”

    “求聯絡方法，我經常被鬼壓床??！”

    “同求！”

    “我家店生意不好，要請她來給看看風水！”

    “??！??！我的三觀正在重建中?！?/br>
    “感謝主播讓我看到懷疑人生的一幕，打賞走起?！?/br>
    “一輛法拉利代表我的心?！?/br>
    “不過大師最后的支付寶真接地氣??！”

    …………

    而目睹自家姥姥送大師離開的劉雪，看著彈幕的熱鬧，以及比以前多好幾倍的打賞，反應靈敏的她，立刻想到還在直播中。

    當即賣萌的揉揉臉，一臉可憐兮兮的道：“不止大家在懷疑人生，我也在懷疑??！總覺得本想拆穿神棍騙術，喚醒被迷信殘害大眾的我，要從堅定的無神論變成姥姥一樣的封建分子了?！?/br>
    “哈哈！”

    “主播漲姿勢了?！?/br>
    “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真可愛?！?/br>
    “可愛的直播主快進入我們超自然世界的大家庭吧！”

    …………

    .

    “噗嗤！”看到李蘭接地氣的用支付寶收款走人，周佐不由嗤笑一聲，拿著手機在沙發上打了個滾，看著天花板想到，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真是個怪阿姨，回頭要去要去看看她，那天完事后她就溜走了，這會兒要是看到自己出現在她面前，她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呢？

    .

    出了小區的李蘭莫名打了個冷顫，不由抬頭看看天，心道今年的天氣真奇怪，陽歷雖然進入十一月了，陰歷才九月多，本該收秋的時節，怎么就冷成這樣呢！她都穿上絨衣了，竟然還覺得冷，又是那什么磚家教授說的環境問題嗎？

    唉！現在的天氣越來越怪了，嘛！幸好自己有了制卡、御卡這門手藝，以后不怕費電，可以敞開來開房東給安裝的空調了，就是出去擺臺時，也可以制作一階暖卡帶著，一枚單體能取暖三個多月呢！雖然用在五十平的房子里，一個月就要換一次。

    唉！可惜自己住的小區太舊，用的是老式水暖，節流不方便，而且取暖費跟物業費一樣是必須繳納的，要不然自己就可以利用暖卡，省一千多的取暖費，一千多足夠她一個多月的生活費了呢！李蘭有些可惜的邊想，邊走向公交車站。

    第4章 找上門了

    出租車？那種奢侈品怎么適合她這種貧民，客戶著急時是必須的，回家不趕時間，要什么出租車，公交卡一元，出租車幾十塊，鮮明的對比對比較節省的□□來說，是個不需要思考的選擇題。

    .

    回家后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后，想到昨天治療卡救場的作用，李蘭覺得以她的職業，如果不想每次都掙虧心錢，就有必要多準備些各種卡應對，她并不喜歡騙人，可從小跟個騙子爹，又沒其它手藝，為了活下去也是沒辦法。

    現在有了這門手藝，就算跟神鬼原理不一樣，好在大部分能夠給人花錢消災了，至少病痛什么的這一塊不用騙了，還能掙不少錢，像昨天進賬就快一千五，比得上她平時十天半個月的收入了……

    她年齡不小了，思維有些僵化，除了省錢，一時也想不出利用這門手藝掙大錢的辦法，就只能從職業方面考慮，所以決定干脆修改每天出攤時間，早上先制完卡再出攤，晚上修煉完精神力、體術再睡覺，努力攢些各種卡，盡量不騙人的情況下掙錢。

    于是想好后，李蘭就打開天然氣灶，煮了小半鍋小米粥，熱了個饅頭，趁飯用小火熬著的時候，按照記憶和需求，分別制作了一張必備的一階治療卡，和防身的一階力量卡、一階能源卡，消耗完目前的精神力后，飯正好煮好了。

    就著榨菜吃了早飯后，她熟練的拎著行頭，騎著她的電動小綿羊去了算命一條街，半個多小時后，感覺臉皮都被冷風吹裂的她抬頭看看明晃晃的太陽，邊找到老攤位停好車，擺攤放馬閘，邊想明明這么大的太陽，怎么天氣就這么冷呢！

    這個念頭在她心里隨意一閃而過，沒等深想，一旁擺攤的大爺就抱著自己的保暖瓶問：“小李昨個怎么沒出攤??？除了刮大風、下大雨，你不出攤的時候可不多，今個也遲了倆小時，要不是我給你占著地，你這好地方就要被占了?！?/br>
    “謝謝您嘞！王叔，我昨個有點事?！崩钐m想想自己今早做好的計劃，以后作息時間都要變了，忙接著道：“還有以后我每天都這個點出攤了?！?/br>
    被稱為王叔，看起來六十來歲的老人聞言一愣：“以后都十點半出攤？有點晚吧？雖然以前八點半出攤早點，一下子改倆個小時，平日還好說，星期六、星期天可是會錯過不少好活?！?/br>
    “沒辦法，今年的天太怪了，夏天熱死，這還沒陰歷十月呢！天就冷成這樣，我也不年輕了，要注意點?！崩钐m隨口找了個借口，說完才想想今年可不是這么回事，夏天旱死，就下了幾次小雨。

    反倒是前些天下了幾天特大暴雨，暴雨期間氣溫一下子就降下來了，從三十多度降到現在的三四度，往年氣溫變化有這么快嗎？她想想不放心的囑咐道：“您也注意點吧！您的年紀身子骨可比我更不抗凍?！?/br>
    王叔聽了卻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炫耀的道：“沒事，我家小飛這個月第一次開工資，就把工資全給我買衣服了，全是羽絨的，是那什么牌子貨，一點都不覺得冷，領口一拉，風都吹不進來?！?/br>
    “呦！老王家孫子開工資了，這可好了，以后靜等享福吧！”旁邊聽到兩人對話的另一個老大爺接口說道。

    李蘭知道王叔的兒子車禍早逝，兒媳婦拿了賠償款離婚改嫁，就剩下一個小孫孫相依為命，靠在這算命一條街擺攤買風水器、算命、算卦、看風水混口飯吃，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幸好他那孫子是個孝敬的，常過來接老人回家。

    今年大學畢業，也找了家規模不小的公司上班，據說是那什么畢業前就度過實習期，被公司簽下來的正式員工，從沒上過學、沒上過班的她也不懂實習、正式工的真正名堂，多是聽別人三言兩語的說了那么幾句。

    知道現在的大學生能度過實習期，找到正式工就算出息了，所以跟著夸贊道：“是??！鵬飛那孩子一看就是個聰明人，學習成績從來不差，年年拿獎學金，工作后肯定更好，更好的是對您好呀！第一次開工資就都給您花了，多難得呀！”

    “就是，現在的小年輕，有點錢不是自己造了，就是給男朋友、女朋友什么的花了，給父母、爺奶花，不伸手要錢就是好的嘞！”另一個中年男人想到自己那糟心閨女，不由羨慕的道。

    “是??！”

    …………

    正值星期一，不是休息天、節日，就算快十一點了，算命一條街除了攤主也沒什么人，而攤主們除了新來的面生，其他都是常年打交道，互相都熟，閑著無聊，干脆閑扯著玩，從子女孝敬不孝敬扯到國家大事，世界什么時候第三次大戰之類。

    而作為算命一條街僅有幾位，堅持數年如一日混神棍女性攤主之一的李蘭，像來是個話少的，別人閑扯的時候她一直都是旁聽的或用手機看小說、看電影，今個本也是如此，如往常一般，在人流高峰期，給人看看手相、算個命掙個幾十、上百就回去。

    沒想到她剛捧著手機，看剛搜索到的卡牌類小說看了不足半個小時，一雙穿著蹭亮黑色皮鞋，西褲布料在陽光下微微發光的雙腿就隨著手機映入她的眼底，伴隨著的是一聲特拽的冷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