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咝……”疼痛讓古墨琰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許諾回頭看到她的手被古墨琰握住,鮮血將他白色襯衫染紅,順著刀子往地下流,將潔白地磚染紅,刺紅了許諾的眼。 許諾害怕的試圖抽出手,卻被古墨琰緊緊握住,試圖把刀子繼續往里捅。 許諾連忙握住他滿是鮮血的手,聲音凌厲的大吼,”古墨琰,你瘋了?!?/br> “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是世界是最沒用的字,可是除了它,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么?看到許然冥頑不靈的三番幾次要置你于死地,我只想以牙還牙,讓她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卻沒有想到會引起蝴蝶效應,一連發生那么多措手不及的后果,對不起,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想問題,更不該去插手你們姐妹之間的問題,可是,我真的怕,怕我不采取行動,我會失去你?!?/br> 看著古墨琰充滿疼痛的目光,許諾知道,如果古墨琰不采取行動,也許就被許然得逞,去世的人便是她。 “古墨琰,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的死,能換來我爸和阿姨,小然的平安無事,我寧愿下地獄的人是我,也好過這么痛苦的活著?!痹S諾淚流滿面的痛哭。 “諾諾,你不要自責,你好好活著,好好把醒醒撫養成人,讓我親自下去向他們賠罪?!惫拍f著將許諾握刀的手用力往里又捅了一下。 頓時,鮮血如柱般涌出來! 疼痛讓古墨琰松開許諾的手,向后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看到那么多的鮮血,許諾一下子被嚇到了,慌了,迅速扔掉手中的刀子,跑到古墨琰身邊,用手捂住他不停流出鮮血的刀口。 “我爸他們不想見你,你下去只會讓他們更生氣,你休想用死來解脫,死對你來說懲罰太輕了,在我還沒有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之前,你不能死?!?/br> 雖然嘴上說著殘忍的話,但看著古墨琰迅速蒼白的臉色,許諾心里害怕極了,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么害怕過,害怕他真的會離開。 當得知事情的真相時,她雖然憤怒,氣恨,有一萬個想要殺了他的念頭,卻沒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的信念。 看著許諾臉上的眼淚,古墨琰溫柔的為她擦掉眼淚,“別哭,我不值得你為我哭!” “不要說話,我不想和你說話,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痹S諾說著動作吃力的扶古墨琰。 古墨琰不肯起身,“我不要去醫院,就讓我下去給岳父賠罪?!?/br> 見古墨琰這樣說,許諾一下拿起地上沾滿鮮血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既然如此,我們一起下去給他老人家賠罪?!?/br> “不要,如果你也死了,醒醒就成了一個沒爸沒媽的孩子,那樣就太可憐了?!惫拍曇纛澏?,目光緊張的看著許諾,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被刀子劃傷了脖子,后果將不堪設想。 許諾將刀子丟在地上,“那就乖乖去醫院?!?/br> “好,我去,我去醫院!” 因為許諾的聲音太大,驚醒了梅洛,當許諾打開書房門時,梅洛看到古墨琰滿是鮮血的襯衫,目光充滿了驚恐。 “少夫人,先生他……” “你照顧好醒醒!”許諾交代一聲,扶著古墨琰下樓。 許諾沒有送古墨琰到童雪的醫院,而是在本能之中送他到陳漫所在的醫院。 讓許諾沒想到的是當值班護士叫來值班醫生的時候,是陳漫跑了過來。 陳漫看到推床上臉上蒼白,腹部滿是鮮血的古墨琰,眸色大驚,看著許諾紅通通的目光,來不及詢問就把古墨琰推進手術室。 看著緊閉的手術室房門,許諾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內心復雜糾結不已。 她恨古墨琰,恨他間接害得她家破人亡,可是,她又深深的愛著他,她不想他有生命危險,愛與不愛的矛盾掙扎在內心拉扯,快要把她的腦袋拉扯爆炸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老天爺,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偏偏是他?恨不得,愛不得,她該怎么辦?” 一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打開。 陳漫從搶救室里面走出來,許諾站起來,看著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罩的古墨琰,聲音強裝鎮定的問:“他怎么樣?” “刀口很深,差一點點就傷及腎臟,危及生命?!标惵p聲道。 聽陳漫的意思,許諾知道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心底不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 把古墨琰推進病房,護士走后,陳漫看著許諾。 “發生了什么事情?古墨琰要當著你的面把自己刺傷?” 見陳漫說出刀口是古墨琰自己刺傷的,許諾看著她的目光滿是震驚。 “這也能看出來?” “刀口的受力程度不一樣,可以發現中間有過停留,我猜測你們當時應該發生了爭執?!标惵牡?。 “不愧是醫院最有前途的年輕醫生,連這些都能看出來,沒錯,的確是他自己捅的,不過是他握著我的手捅傷的,中間那停留的一次,我們也確實是在爭執?!?/br> “為什么?你們不是很相愛嗎?怎么才幾天的時間就吵到連刀子都用上了?”陳漫看著許諾哭得紅腫不已的眼睛,目光心疼的問。 ☆、第146章 過不去的心結 許諾目光疼痛的看著陳漫,靠在她肩膀上放聲大哭起來,“漫漫,我好痛苦,好難受,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陳漫連忙輕拍許諾的后背,聲音溫柔的安慰,“諾諾,你別哭,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讓我和你一起想辦法,好嗎?” “這件事情解決不了,無論如何也解決不了,我和古墨琰不可能了,我們再也不可能了?!痹S諾哭得撕心裂肺,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看著許諾哭泣的模樣,陳漫心疼不已。 “是不是古墨琰和童雪在一起背叛了你?”陳漫覺得能讓許諾這么傷心的事情,也只有這樣了。 許諾輕輕的搖搖頭,陳漫不解的問:“那究竟是為什么?他沒有背叛你,你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許然已經不在人世,她曾經被人侮辱的事情,她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盡管她知道陳漫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但她還是不想告訴陳漫,這是她對許然最后的疼愛。 “漫漫,你不要問了,我什么都不想說?!痹S諾聲音哽咽不已。 “好,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等你什么時候想說再說!”陳漫溫柔的輕撫許諾的后背,想讓她崩潰的情緒得到緩解。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許諾這么傷心這么難過,即使是和蘇慕航分手后,也沒有此刻這樣像個被大人拋棄的孩子,找不到依靠,讓人心疼。 陳漫看著病床上因為打了麻藥而昏迷的古墨琰,目光里滿是疑惑。 古墨琰,你究竟做了什么,讓許諾這么傷心難過? 在陳漫的懷里,許諾放肆的哭泣發泄,將心底的痛苦壓抑通過眼淚發泄出來,心里的疼痛就沒有那么濃烈了,最后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看著窗外的天空慢慢出現魚肚白,她已經一夜未眠。 許諾輕輕的抬頭,看到陳漫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想到自己就這樣靠在她懷里一夜,一定把她的身體壓得很累,心里充滿了自責。 “漫漫!”許諾輕輕喊了一聲。 陳漫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窗外,聲音有些慵懶,“天快亮了?!?/br> “不好意思,讓你陪了我一晚上,你快回去準備下班吧!” 看著許諾又紅又腫的眼睛,陳漫心疼的道:“對不起,在你最難過的時候,我居然睡著了?!?/br> “你不要這樣說,有你陪著我,我感覺好多了?!痹S諾看了一眼依然昏迷的古墨琰,“他什么時候可以醒?” “差不多快要醒了!”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許諾催促。 “我不累,我可以多陪你一會?!?/br>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等他醒了,我想和他好好談談?!?/br> 雖然陳漫很想知道她和古墨琰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見許諾不說,她也不能勉強。 “好,諾諾,夫妻之間打架爭吵很正常,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他也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差一點命都沒有了,你也不要太計較了,他向你道歉,你給個臺階就原諒他吧?!?/br> 如果是普通的吵架,古墨琰變成這樣,不用陳漫說她也會原諒古墨琰,可是她和古墨琰之間的恩怨是三條鮮活的人命,讓她如何原諒? “嗯,你快回去吧!” 陳漫目光關心的看了一眼許諾起身離開。 許諾看著古墨琰蒼白的臉,眼底浮起深深的疼痛,拿起古墨琰的手機,拔通楊威的號碼。 掛斷電話沒多久,古墨琰從昏迷中醒過來。 看到許諾紅腫的眼睛,古墨琰的眼中盛滿心疼。 許諾假裝沒有看到他眼中的心疼,目光聲音皆薄涼,“古墨琰,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很恨很恨你,可是當看到你快死時,我又害怕你死,我承認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我真的真的又沒有勇氣再和你一起生活,如果你真的愛過我,請你尊重我,尊重我們之間的感情,讓它停留在最美的時候,不要讓我回憶起人我,滿滿的都是恨,我們離婚好嗎?” 看著一夜之間憔悴了很多的許諾,古墨琰心疼極了,可是,放棄她,他同樣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他的世界沒有她,他的心就絕望窒息到無法呼吸的疼,那種疼痛比剛醒來知道童雪死了,還要絕望,疼痛百倍。 “諾諾,我說過,我的字典里沒有離婚二字,除非我死,既然昨天你救了我,沒有讓我死,我會好好活著,永遠不會放棄你!”古墨琰眸光堅定的看著許諾。 許諾目光痛恨的看著古墨琰,“沒有‘離婚’二字,意思就是只有‘喪偶’了?古墨琰,我一家四口人,被你害死了三人,現在你還要把我逼死,你才滿意是嗎?” “我從來沒有想要你家人死,更沒有要你死,我比誰都想你好好活著?!?/br> 看著古墨琰那雙她曾深深心動迷戀的寵愛目光,如今許諾卻覺得那目光像是浸了毒一般,讓她渾身刺痛難受。 “古墨琰,將心比心,這件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我害死了你的家人,你還能快樂的留在我身邊生活嗎?我知道你會說就算你那天阻止小然被人侮辱,還會有新的事情發生,她和古靖凱合作,我的家人就會充滿危險,可是那些假設我看不到,我看到的就是因為你的不阻止,導致一系列悲劇的發生,而你,明明可以阻止,卻沒有盡全力,你讓我還怎么愛你?我做不到愛你,也做不到殺了你,我只想帶著孩子遠離你,就這么一個簡單的要求,你為什么不能成全我?”許諾說著眼淚再一次決堤而出。 古墨琰目光沉痛不已,“諾諾,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唯獨這一點,我做不到,此生,我絕對不會放棄你?!?/br>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把她留在身邊,哪怕,成為她眼中不擇手段,十惡不赦之人。 許諾目光冷冷的看著古墨琰,咬牙切齒的問:“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會和我離婚是嗎?” 古墨琰剛想回答,房門被推開,一道充滿緊張的聲音響起。 “墨琰,聽說你受傷了?你怎么會受傷呢?現在怎么樣?”童雪直接走到古墨琰病床邊,目光滿是擔心的問。 古墨琰看到童雪,好看的眉頭不悅的皺起,目光冷洌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楊威楊武。 “誰讓你們帶她來的?” 楊威目光驚慌的道:“不是先生讓少夫人打電話給我,讓童小姐過來看你的嗎?” 古墨琰知道肯定是許諾拿他的手機給楊威打電話通知他們帶童雪來的。 “看來你們得了健忘癥,把我的話都忘得一干二凈了?!惫拍抗饫锏呐鹚瓶耧L般風卷云涌。 楊威趕緊回答,“先生,我們不敢忘,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沒有得到先生的命令,絕對不可擅自行動?!?/br> “非洲那邊需要你們,即刻起程,沒有通知,不得回國?!惫拍鼌柭暫瘸?。 楊威和楊武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這等于流放,到非洲做最苦最累的工作,把他們從‘墨族’死士營團隊中清除,是‘墨族’中最重的懲罰。 但‘墨族’的規則是死士絕對百分百服從命令,沒有絲毫反對的權利。 “是,楊威領命!” “是,楊武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