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宛然差點把自己噎死,咳嗽了半天才出離悲憤道:“咱倆到底誰摳??!” 兩個摳b相互diss半天,到底是宛然獲勝了,顧陌城答應想給她弄點膏藥對付著,回頭什么時候見了面再“量身定做”。 宛然美滋滋的道謝,爽快的打了錢,又跟她要地址,“我媽聽說了你的事兒,之前用你給的藥膏效果也非常拔群,皮膚好多啦,人也年輕也好多,挺感謝你的,說想給你寄點自己做的臘腸,你給我個地址,再想想愿意吃甜味的還是辣的還是五香的。我跟你講你可別跟我矯情,我媽做的臘腸那可是一絕,肥瘦相間、滿嘴流油,特別好吃!對了對了,還有那什么,我爸做的咸鴨蛋,紅油的,配白米粥可香了!要不是我減肥不能多吃,絕對不夠我自己吃的?!?/br> 顧陌城聽得口水直流,“你爸媽又是跑馬拉松又是灌臘腸、做咸鴨蛋的,老年生活挺豐富啊?!?/br> “這算什么,”宛然不以為意道,“他們還把花園開出來種菜呢,年初聽說還打算承包一片果園種水果,嫌外頭買的不好吃……” 顧陌城聽得哈哈直笑,琢磨半天,也不跟她客氣,“那就一樣來點兒唄?!?/br> 宛然:“……你可真不跟我矯情!” 顧陌城理直氣壯,“我家人口多啊,我,我師父,我師兄,我爸,還有” “再見!”宛然毅然決然的掛了電話,決定給多少自己看著辦。 顧陌城非常憤怒的給她發了條短信,“小氣!” 宛然回了個中指。 “小師妹,別老在房間里悶著了,”見她大半天不出屋,井溶上來敲門,“你不是想看雪嗎?” “下雪了?!”顧陌城果然一骨碌爬起來,興沖沖的跑到窗邊一看,果然外面天生紛紛揚揚遮天蔽日,而地皮子早就白了,也不知下了多久。 井溶拿了件狐貍皮的連帽斗篷過來,笑道:“有一會兒了,看樣子是場大雪,明天都未必停呢。抬頭?!?/br> 顧陌城聽話的仰起脖子,讓他給自己系帶子,也笑了,“這都一月了,早該下了?!?/br> 今年的天格外的冷,可不知怎么的死活不下雪,這都憋到一月份了,可算來了。 井溶給她弄好披風,又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皺眉,無奈嘆氣,“先別跑,我給你梳梳頭發?!?/br> 顧陌城著急出去玩雪,哪里愿意等,只說隨手扎起來就行,結果被強拉著按到腿上。 井溶熟練地給她編頭發,一邊整理還一邊教育,“多大的人了,還這么毛毛躁躁的,外面風大,到時候吹起來一準兒成個瘋丫頭?!?/br> 顧陌城咯咯的笑,往他懷里靠,美滋滋的說:“有師兄在啊?!?/br> “坐好了,都戳到我臉上了,”井溶失笑,把她往前顛了顛,這才繼續,“萬一我不在了呢?” 話音剛落,就見剛還笑嘻嘻的顧陌城已經刷的變了臉,井溶自知失言,趕緊改口,“我說笑呢,好了?!?/br> “都說了多少回了,不許拿這個開玩笑!”顧陌城虎著臉道,又伸手去掐他,可掐完了自己卻又先心疼起來,“疼不疼?我看看?!?/br> 說著就去掀井溶的衣服。 井溶哭笑不得的把她按住,又愛又恨的在嘴巴上親了幾下,抱著嘆氣,“傻姑娘,哪兒有這樣的,大白天脫別人衣裳?!?/br> 顧陌城一怔,騰的紅透了臉,干脆又掐了兩把,“叫你胡說,再叫你胡說!大白天的耍流氓!” “這就叫耍流氓?”井溶一挑眉,二話不說埋頭就親,然后氣喘吁吁的問,“那這算什么,嗯?算什么?” 他問一句就親一口,到最后顧陌城只好軟趴趴的求饒,這才得了自由。 兩人一路走一路鬧,最后到了后院半敞開的木頭連廊上,秦巒就唉聲嘆氣,“就知道鬧騰,大過年的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br> 顧陌城和井溶對視一眼,特別不尊師重道的哈哈大笑,然后才沒什么誠意的過去安慰。 要過年了,基本上當紅藝人都忙的腳不沾地,崇義也不例外,根本沒空陪女兒,只能每到一個地方就郵寄一大箱子當地特產回來,這才出去小半個月,家里的一號儲藏室已經快要承受不起了。 師徒三人笑鬧一陣,就挨挨擠擠的湊在廊下看雪,前面還有一個火堆,里面幾塊木炭熊熊燃燒,時不時發出噼啪聲,偶爾也蹦出幾個橙黃的火星,十分愜意。 鵝毛大雪伴著凌厲的北方從天而降,無差別的覆蓋了整片大地,顧陌城伸手戳了戳,地上的積雪已經差不多沒過腳背了。 庭院中的湖泊表面已經結了一層冰,周圍的青松、假山都蓋了白白一層,雖然蕭索,可高低起伏,別有一番韻味。 顧陌城用力伸了個懶腰,發自肺腑的感慨道:“不用上班,真好??!” 剛才出門的時候看見新聞了,說是北方遭遇了幾十年不見的暴風雪,已經對交通造成嚴重困擾,許多上班族苦不堪言……但是他們,不用上班! 真是美滋滋! 三個人都很沒有同情心的笑了一會兒,就見秦巒忽然站起來,特別有范兒的倒背著手溜達幾步,“如此良辰美景” 顧陌城和井溶齊齊抬頭,都挺期待的看著他,全神貫注的等后面的話。 這個師父雖然師門本事不濟,但對生活的感悟和享受等方面頗有心得,經常會有令人豁然開朗的舉動。 就見秦巒又踱了兩步,望著視線中一眼看不到頭的茫茫白雪感慨道:“不如,烤個紅薯!” 顧陌城井溶:“……” 我們錯了,師父不光是師門本事不濟,還經常性的不著調! 可到最后,秦巒還是如愿以償的拖著兩個徒弟去后廚房抱來了一大堆東西。 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原來他們家雖然沒人正經做飯,可竟也給儲備了這么多東西:不光有紅薯、白薯,還有山藥和栗子! 秦巒仔細看過了,特別歡喜的說:“有三種栗子呢,這種個頭大,但是口感稍微差一點;這種稍小,但是口感軟糯;這種是崇先生給寄過來的野生小栗子,最難剝皮,可是口感也最軟糯甘甜!都烤了!” 井溶無語搖頭,“師父,你可真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br> “你還小,很多事不懂,”秦巒面不改色的瞎扯淡,“大俗即大雅?!?/br> 井溶無言以對,這話是用在這兒的嗎? “哎哎哎說到這個,”秦巒一拍巴掌,“那什么,城城,你去后面再拿點青梅酒過來,還有山楂酒也要一點。溶溶,哎呀都是自己人,師父叫一聲兩聲的有什么關系嘛溶溶,哎哎哎行行行,小井,你去拿出琴來,給為師彈一段兒唄?” 井溶額頭上青筋直跳,就覺得每次自家師父犯渾就特別想打他。 井溶彈琴不是鋼琴,也不是吉他啊古箏什么的,而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琴:古代的七弦琴。 他到底還是去了,顧陌城屁顛兒的跟著跑腿兒幫忙。 先洗了手,再焚香,井溶對著滿院雪景彈了一首《高山流水》。 顧陌城聽得入了迷,托著下巴砸吧下嘴,由衷贊嘆道:“師兄彈得真好!” 說著,就噼里啪啦的鼓掌。 井溶失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馬屁精?!?/br> 秦巒擎著酒杯怔怔出神,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手中淡綠色的酒液表面也隨之蕩起淡淡的漣漪。 顧陌城和井溶笑鬧的動作一頓,對視一眼,難免有點擔心。 難道是觸景生情,師父又想起來什么悲傷的往事? “師父?”顧陌城慢慢挪過去,特別乖巧的抱著他的胳膊說,“不要難過?!?/br> “怎么能不難過!”誰知,秦巒反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遠處蜿蜒的山景分外憂傷,“大雪封路”,說到這里就將手里的青梅酒一飲而盡。 顧陌城和井溶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等著下文。 秦巒自斟自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背靠廊柱唏噓道:“為師想口麻辣小龍蝦的匹薩都吃不上了!” 暴雪天交通管制不說,好多外賣店都不做他們這么偏僻的買賣了,真是非常令人唏噓。 顧陌城:“……師兄,你快把琴放下,這是弒師??!” 關鍵是殺人要償命??! 面色鐵青的井溶懷里抱著琴,拼命試圖掙脫自家小師妹的阻撓,用力朝著秦巒那邊揮舞,“你不要攔我,我要替前輩們清理門戶!” 這樣的師父要他何用! 但秦巒也覺得特別委屈,他不就是想口麻辣小龍蝦匹薩吃嗎?就這還犯法了? 這樣的徒弟要他何用! 第九十六章 暴風雪的第二天,在這連外賣都有好多地方不送了的惡劣天氣下,井溶再一次收到了望燕臺風水協會會長張清德的帖子,請他們師徒三人一起去參加1月27號的宴會。 過去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要不是這份帖子,他們幾乎都要忘了這個人了。 今天已經1月23號,張清德選這個不上不下的時間送帖子來,而且明確寫了師徒三人,就證明他們花了不少功夫研究,不僅知道他們的師父也下山了,而且此刻也在這里。 要知道之前顧陌城和崇義雖然都發過大家在一起的合影,但他們卻從未主動透漏過秦巒的身份。 今年的春節在2月4號,單純從時間上看倒是沒什么問題,不管遠的近的應該都來得及回家過年。只是邀請他們……恐怕動機不單純。 井溶又把帖子仔細看了遍,終于發現了跟之前接過的那張帖子的不同之處。 上一次張清德是邀請他們參加望燕臺市風水協會的聚會,可這次卻是全國規模的。 所以是找了幫手來嗎? 井溶笑了下,把帖子拿在手中拍了兩下,轉頭看向顧陌城,“怎么樣小師妹,過去玩玩吧?” 顧陌城點點頭,“好啊,師兄去哪我去哪?!?/br> 這擺明了就是一場鴻門宴,他們自然也不會毫無準備的去,井溶想了下,還是給茍局長打了電話。 接到他電話的茍局長歡喜無限,“眼看到年底了,一直想抽空給您拜個年,又怕您貴人事忙,我貿然打電話打擾了?!?/br> 托井溶的福,他這兩年不管是事業還是家庭都十分順利,又跟老師雷老爺子加深了感情,眼見晉升有望,心中自然是說不出的歡喜,對待井溶也就更熱情了。 井溶也沒把這些寒暄的話當真,直接說明電話來意,“之前我提過的風水協會又給我下了帖子,而且這次是打著全國總協會的名義,看樣子是勢在必得?!?/br> 茍局長很認真的聽了,也很夠意思的問:“那井大師您的意思是怎么著呢?要我說直接把這些人找個由頭抓起來也就得了,省得整天蒼蠅似的煩人?!?/br>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凡能混出點名堂來的很難說身上真的一清二白沒有污點,就好比那個張清德,生活作風就非常有問題,所以只要想,這事還真難辦。 “那倒不必,”井溶笑道,“太大費周章了些,而且他們既然能立得住,背后必然也有人,有您這條線的話反而容易節外生枝。而且像這些事往往都是殺不盡的,還得由我親自出馬,把他們徹底打怕了,壓服了?!?/br> 抓人容易,可讓他們心服口服卻難,萬一日后放出來又是一場風波,而且也容易引人側目,并非上策。 茍局長也不勉強,“那成,都聽您的,那您想怎么辦呢?” 井溶就說:“公事公辦吧,勞您費神,幫我查查這協會里的骨干都有哪些人?看有什么黑料沒有,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嘛?!?/br> 這事可真是太簡單了,只需要一句話,神不知鬼不覺,也不用擔心會得罪誰,茍局長立刻滿口應下,又問他什么時候有空,自己這邊有點年禮要送。 井溶知道如果自己不收他反而忐忑,問了之后聽說只是些吃的喝的,也就應下來。 需要的資料第二天就到了,茍局長還罵,“這些臭不要臉的,真是一查嚇一跳,隨便誰名下都有三五處房產,哪一個不是身家幾千萬?保準一抓一個準?!?/br> 跟他們比起來,茍局長簡直都要自慚形愧了,他名下一共才兩套房子!當然,其他財產另算。 井溶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全是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