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宋朝的詩不好哦?”康涂試探著問道。 “酸?!崩钚藕啙嵉鼗卮?。 趙政也難得的附和了一句:“確實?!?/br> 康涂無話可說,畢竟他也沒什么文化造詣,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們重新盤腿坐在地上,將七十余人一個接一個地捋了一遍。 康涂在本子上記下了幾個人名,有兩三個人他從未說過話,名字也比較陌生。 “所以說,一共有張問、高仙芝、黑齒常之、張巡和劉淼?!彼贿呎f著一邊打了個哈氣,強忍著困意道,“這個線索的意思是所有臥底都是來自唐代嗎?” “應該是吧,”趙政看了眼手表,說道,“咱們必須休息一下了,熬了太久了?!?/br> 康涂也跟著看了看時間,發現竟然已經凌晨三點鐘了,他們之前破解密文時用了太多時間了。 李信主動道:“我守夜?!?/br> “別守了,”趙政站起來抻了抻胳膊腿,隨意道,“這個地兒沒人能找得過來,都睡了吧,明天也是一場硬仗?!?/br> 康涂已經困得管不了這么許多了,聽見趙政說了可以睡了之后,就著剛才的坐姿直接往后一倒,抱著背包就要睡過去。 趙政踢了踢他,說:“包里有睡袋,那么沉的東西,你都背了一天了,拿出來用用?” 康涂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嗯?!钡且稽c也沒動彈。 趙政嘆了口氣,復又蹲下身來,從他懷里頭扯出了背包,把他的睡袋拿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臉:“自己鉆進去?!?/br> 康涂竟然還很煩躁,可以說很不知好賴地皺著眉頭坐起來,然后亂糟糟地爬進了睡袋。 困意讓他喪失敬畏。 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他似乎完全沒有什么害怕的感覺,這兩年睡得最好的一覺竟然是在一個地下深坑中。 趙政估計也累慘了,雖然看不出來什么他的疲態,但是第二天也直接睡到了七點,要不是還有李信這個體力怪物戰斗機器把他們倆叫醒,估計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 康涂坐直了身體,蓬頭垢面,毛毛躁躁地撓了撓頭發。 趙政催促道:“清醒清醒,吃點東西趕緊走,咱們睡過了?!?/br> 康涂茫然地抬頭:“現在幾點了?” 趙政:“七點十分?!?/br> 康涂:“……” 才睡了四個小時!怎么就睡過了?! 但是這種話他是不敢說的,就算有起床氣也是不敢說的,不光是因為膽怯,主要是大家都是一樣的體力消耗,既然人家都能克服,他當然不能抱怨。 他甩了甩頭,終于清醒了些,爬出了睡袋,悲憤地準備迎接并不美好的新一天。 李信一邊吃著壓縮餅干一邊平靜地道:“我早上去探了一下路,前方五公里有往上爬的臺階,我們應該可以通過這條路上去?!?/br> 康涂一時停止了吃東西的動作,嘴里還塞著食物,看著他道:“大哥你幾點起的?” “六點十分?!?/br> 康涂再問:“幾點睡的?” “三點半?!?/br> 康涂又問:“困嗎?” “困?!?/br> 康涂沖他豎了個大拇指,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當好一個無用的飯桶。 這兩天的體力消耗是驚人的,短暫的睡眠和吃不飽的壓縮餅干很快帶來了影響,具體就體現在,他爬了不足一百個臺階就開始氣喘吁吁了。 為了緩解這種勞累感,康涂沒話找話道:“你們猜,我們上去之后是到了哪?” 趙政背著手,看上去情況比他好點,微微回頭:“咱們在下面走了很久,而且不是回形的路線,所以應該到了一個更接近最終的任務場所的地方?!?/br> 最終的場所,就是要奪紅旗的地方。 康涂最近的嘆氣頻率成指數上升,一想到將要到來的事情就覺得心絞痛。 頭頂很輕微地閃了一下紅光,李信反應極快,迅速拔出長刀。 只聽見一聲輕快的鈴聲傳來,隨之機械女聲響起:“恭喜大家獲得線索,你們獲得線索的消息已經通知給隊友?!?/br> “同時,新的任務發放。 “請大家于今晚八點前指認臥底,臥底人數為2人,如指認的2人均成功,可將紅旗向駐扎地移動十公里;如只有1人成功,則提供一條另一個臥底的線索;如均不成功,則所有成員五個小時內不得行動,原地等待?!?/br> 康涂崩潰地捂著臉,跪在了地上。 機械女聲道:“祝你們好運?!?/br> 趙政安慰他:“至少我們知道了臥底有兩個人?!?/br> 李信收了長刀,拽著他的胳膊把他硬是拽了起來:“接著走,八點前要和大家會和?!?/br> 機械女聲居然還在,說道:“給你們一個友情提示,不要拐彎哦?!?/br> 康涂像一坨死rou一樣癱倒在李信的身上,此時不可置信道:“你還會給提示?” 這說了他們也不敢相信啊,還不如不說,反而給他們的分析增加了難度。 “是的,”機械女聲依舊用冷冰冰的語氣道,“你們表現的很棒,尤其是趙政,很帥,你繼續加油哦?!?/br> 三人:“……” 這一次它徹底走了,短暫的一陣死寂一樣的沉默過后,在空曠地黑暗中傳來了康涂的大喊聲:“這樣也行????!” 第21章 誰是臥底(十四) 這一次它徹底走了,短暫的一陣死寂一樣的沉默過后,在空曠地黑暗中傳來了康涂的大喊聲:“這樣也行????!” 趙政一時也覺得哭笑不得,手抬起了在空中轉了一圈想要說什么,又放下來了。 康涂深吸一口氣,說道:“它這是搞特殊化,我不服?!?/br> “為什么給你提示啊,太過分了!那我們之前累死累活的是在干什么?還不如直接問它呢?!?/br> “那些不會說的,而且提示是給咱們的,”趙政趕緊安撫說,“咱們一起行動的?!?/br> 康涂顫顫巍巍地指著他:“你休想迷惑我,明明就是給你的?!?/br> “不要再演了,”李信不耐煩道,“快點走,八點之前如果趕不上參加投票,你就等著被指認臥底,然后出局吧?!?/br> 康涂確實是在演,畢竟太累了,找準了一切時機讓自己休息一下。他貓著腰緩了一會兒,然后道:“走吧?!?/br> 他現在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的時候了,走的時候還閑閑地說了一句:“回不去的話也不會投我哦,我算什么呀,閉著眼也能猜得出我不是臥底,要投也是投你們倆?!?/br> 李信被他堵了一下子也不回嘴,根本沒什么生氣的樣子,依舊像來的時候一樣沉默的走在他們的背后。他的長刀沒有收起,用手拎著,刀尖抵在地上,隨著走動在地面上拖動著。 其實在這樣的黑暗的路途中,前后什么都看不見,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拐角會出現什么,這是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安的??低恳宦飞下犞钚诺牡都鈩澾^地面的聲音,心也慢慢地平和下去。 李信給人的安全感是誰也沒法比的,趙政激進冒險,勇于嘗試,與他在一起,盡管知道不會有什么意外,也總無法把心放下;而相反的,李信的忠誠和穩重就靠譜多了?,F在把這兩個人放在了一起,康涂的自信心爆棚,覺得無所畏懼。 在這條臺階路上他們一共遇見了三個分岔路口,經過短暫的沉默后,一致決定不拐彎,直行。 這個決定是對的,他們走過了一段坡度陡得堪比直線的臺階后,終于爬了上來。走這段路的過程不堪回首,主要就是康涂累得真的無法強撐了,只想上吊,趙政阻止他上吊,李信在后面拿刀抵著他的后背,不走就死。 康涂腳踏上最后一級臺階,徹底累癱,背后的汗把衣服完全濕透,半條腿還耷拉在下面就已經要昏過去了。 “它沒騙咱們,但是我更生氣了?!笨低棵娉?,含糊地說。 趙政的情況其實也沒比他好多哪去,只不過是勉強維持著人形,沒像康涂一樣灘成一塊rou。頭發被汗打濕貼在額頭上,皮膚上的汗好像是刷了一層油一樣,黑色的t恤看不出汗跡,但已經完全貼在身上了。 李信長刀撐地,爬上來之后坐在第一級臺階上,狠狠地出了一口氣。 康涂躺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哀叫了兩聲,虛脫一般去拍趙政的后背:“我真的要死了?!比缓蟀l現摸到的都是濕的。 “你累不累?”康涂問,他非常清楚這是一句廢話,但是趙政確實是沒喊過累。 他聽見趙政長長地嘆了口氣。 康涂聽出了他這一聲中的辛酸苦楚,大笑道:“哈哈哈——我cao,我肚皮疼,我cao!” 這一回就連李信都不再催促他快點走了。三個人或坐或躺地原地休整了不知道多久,康涂就維持著栽倒在地上的姿勢一動未動,問道:“喂,現在幾點了?” 沒有人回答。 康涂又問了一遍。 趙政緩慢地抬起胳膊,看了半天,說道:“十一點二十分?!?/br> “哦?!笨低侩m然應了一聲,但是腦袋里根本沒再思考,又重新放空了。 李信說:“咱們該走了?!?/br> 沒有人回答。 又過了片刻,李信再次開口:“走吧?!?/br> 康涂從嗓子里“嗯”了一聲,沒動彈。 “是不是該吃飯了?”他忽然問了一嘴。 趙政卻忽然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怎么了?!” 只見趙政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了一般站了起來,說道:“走?!?/br> 康涂:“……” “我以為你要去炸碉堡?!彼f。 趙政踢了踢他的腿:“起來吧康仔,一會再好好歇著?!?/br> 康涂也沒有再耽誤的意思,掙扎著撲騰了兩下子,期間扯動了肚皮上的痛點,大腿上的痛點,小腿上的痛點,以及腳后跟的痛點。也就終于明白了趙政剛才何以是一副硬抗的表情。 三人的速度慢了很多,連李信的大刀拖地的聲音都沉重了不少。 康涂又說:“下回等它再出現的時候,你要不再多問問別的?” 趙政:“……” “我覺得會告訴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