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他心想確實很麻煩??!我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去上班!最近他們公司非常忙,請個假比四郎探母還難。 可他揮了揮手,說:“算了?!?/br> 男人長得不錯,人看著也不窩囊,不知怎么就混到這份上。 他轉身走出去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筆直,往他的反方向走去。 都不容易,他想。 “對了!”背后忽然有人叫他,康回過頭去,看見男人雙手揣在褲兜里,“你的傷口要看醫生?!?/br> 男人說:“錢可以先記著,我賺了錢可能會還給你?!?/br> 康涂:“……” 我他媽格外的不容易。 2027年8月8日 8:05am,h市。 坐標n40°,e89° 康涂被疼醒了,疼到他必須要去一趟醫院。 醫生沾了點酒精給他消了消毒,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怎么咬得這么狠?” 康涂說:“其實……也非常疼,我這半邊身子都是麻的?!?/br> 醫生嚇了一跳:“咋回事?” 康涂:“?” 醫生皺眉:“不會有毒吧?!?/br> “……”康涂瘋了:“你問誰??!” “你著什么急呀你,”醫生的語氣也不好,“有這樣的癥狀你不早說?” 康涂滿心疲憊:“那你現在給我看看,特別疼,肌rou疼,怎么辦?” 醫生低頭扒拉了他的傷口,按了按他的大腿:“你這里連一點浮腫都沒有?!?/br> 康涂也有些不確定,昨晚被咬的傷口已經開始慢慢愈合了,快得驚人,但是他確實疼,和之前經歷過的疼痛都不太一樣,他感覺自己的筋在抽動。 再加上昨晚那個男人神神叨叨的,他有些害怕。 這恐怕是現代人的通?。嚎戳颂嗔朔ㄖ涡侣労桶素晕⒉┝?,老覺得有人要害自己,老覺得自己怕不是得了絕癥。 誰知道是不是昨晚那個男人怕賠錢,糊弄他了呢。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愚蠢,竟然真讓人跑了,估計這事要是在往上發個吐槽帖子,誰都得罵他是個傻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現在最害怕的是醫生跟他說,你沒救了,鋸腿吧。 醫生在病單上劃拉了兩下,說:“這樣吧?!?/br> 康涂心提到了嗓子眼。 醫生:“你這個和別人的癥狀不太一樣了?!?/br> 康涂屏住呼吸。 醫生:“雖然沒發現中毒跡象,但你疼成這樣也不正常?!?/br> 康涂憋得難受,導了口氣。 醫生話鋒一轉,忽然問:“不過b市真的有蝙蝠嗎?” “你行不行??!”康涂徹底崩潰了,“我到底怎么了啊你能不能痛快點!” 2027年8月8日 10:45am,h市。 坐標n40°,e89° 工頭把安全帽往上一拉,仰著腦袋看著趙政:“就是你?” 趙政點了點頭。 工頭說:“押一個月工資,第二個月開始發,包工計件,綁一個柱子兩塊?!?/br> 趙政干脆地道:“行?!?/br> 他找到工作了。 一切都在重新開始,慢慢來,他不著急,早晚有一天他可以回去,回到他的年代,他的國家,他的子民仍在等他。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惹,因為種種原因,不可以真的用歷史上的人物,只能留下主角和另一個角色,所以幾乎所有角色都是原創設定哦。 第2章 逃出生天(二) 按醫生暗示的意思來說,康涂的病純屬矯情。 康涂雖然本人并不認同,但沒事總是好的,他開心地接受了這個結果,又開開心心地去上班了。 康涂在一個不太大的廣告公司上班,大學沒好好念,工作也沒好好找,平生最信服的人就是黃老之道,堅信“清靜無為”,為這個苦悶的人生多一分力都不想出。工作也就打算順便混口飯吃,但這個工作忙起來的時候還是很累,在任何和節日靠邊的日子里,基本上就是他們的地獄。 在邁進地獄的門口時,他嘆了口氣,將絕望閾限調高了點。 同事常久看見他仿佛看見了上帝,看見了圣光,看見了人生的希望:“爸爸!” “你這不孝子,”康涂坐在一邊低聲說,“我早上點頭哈腰的才請出來假,就因為你,還得回來加班?!?/br> “愛你,”常久說,“提案給你郵件了,賊狗逼一提案,你自己看著辦吧?!?/br> 自己看著辦是不可能的,這就不是自己能看著辦的事。 提案是下午四點發到他的郵箱的,他是下午五點邁入辦公室的,簡報會議是在晚上十點半開的,他的簡報是在十一點被斃的,這已經是三連斃了。 美指可以說非常狗了,對康涂的不滿意從頭發尖寫到腳趾蓋,康涂說一條她斃一條。 縱然是脾氣再好,他現在也有點毛。 絕望閾限值將滿未滿,岌岌可危。 常久低聲跟他說:“行了,下次我講解得了,她更年期缺愛,甭理她?!?/br> 倆人有點陳年恩怨,但公司很多人都并不清楚,創意部這次簡報確實倉促,他被掛在臺上,非常的沒有面子。 美指把文件夾往桌上一甩,身子往后仰倒在辦公椅上,一撩眼皮眼線恨不得要飛到天上去:“得了,這一晚上又白忙了,這么一大堆人陪著你們創意部玩吧?!?/br> 康涂的絕望閾限到達臨界點,嘴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昨天加班到凌晨一點,整個公司只剩了他和常久,提案寫成了那個逼樣就讓創意部做,時間短任務不是重,而是根本不可能完成,什么要求都敢提,經費工期設計不夠,都往創意部上靠攏,問他們要五彩斑斕的黑,根本就不是把他們當人,是當他們多啦a夢呢。 連日的工作壓力和這兩天的破事同時爆發,把文件夾往桌子上一磕,一抬下巴指著美指:“你他媽有病吧?!?/br>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嚇著的并不是他的同事,而是他自己。 因為他忽然聽見了‘滴’的一聲,一個機械女聲在他的耳邊道:“大腦皮質處在興奮狀態,疑似有犯罪傾向?!?/br> 康被這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躲了一下子,四處望了望。 美指臉色極為難看,指著他的鼻子道:“你罵誰呢你?” 事有輕重緩急,康涂馬上不再注意剛才那個警告聲,比她還社會地橫道:“誰狗逼我罵誰,這還聽不出來嗎?” 同事們趕緊站起來打圓場,策劃臉色可以說非常不好看了。 不過這些康涂已經注意不到了。 因為他剛才罵完那一句,腦袋里的警告聲就開始震耳欲聾起來。 “注意!極度危險傾向!極度危險傾向!” 他環顧四周發現,好像除了他沒人能聽見這個聲音。 接下來,他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因為他只覺得天靈蓋一涼,閉上眼就昏了過去。 “04號連通器正在定位?!?/br> “04號連通器正在定位?!?/br> “請404在逃者主動上傳時間軸坐標,這將是最后一次警告,重復:請404在逃者主動上傳時間軸坐標?!?/br> 隨后就是一陣嘈雜的電流聲,一個男人道:“第三隊接收此次任務?!?/br> 康涂悠悠轉醒,他躺在公司休息室的沙發床上,身上披著常久的一件衣服。 毫無意義。這種天氣披個毛衣服,康涂生是生生給熱醒的。 康涂坐在沙發上清醒了一下,記憶慢慢回籠,天靈蓋還隱約有點涼意。 他發現自己的認知結構沒辦法同化這個現象。如果不是辦公室的人合伙整他,那問題應該是出在了昨晚被咬的那一口上。 他拎起衣服來推門走了出去。外面的天已經大亮,現在是早上七點鐘。 常久和幾個員工還在電腦前死磕,眼下烏黑,整個辦公室彌漫著一股人rou味。 康涂問:“通宵了?” “啊,”常久的腦袋都不太好使了,“是啊,誒,不對,你醒了?” 康涂說:“爸爸要辭職?!?/br> “……”常久驚恐道:“不要啊爸爸!不值當啊你沒看昨天把美指給嚇的,她以后絕對不敢惹你了,你現在在她心里就是當代林黛玉?!?/br> 康涂覺得他說到點上了:“確實,本林黛玉最近攤上了點事?!?/br> 康涂把被咬的事深入淺出添油加醋地講了講,常久看他的表情都變了:“你這哪是林黛玉啊,你是秦香蓮吧你?!?/br> 康涂心懷一絲希望:“你覺得我是不是因為被咬暈的?” “不清楚啊,”常久說,“哎,咱們再去醫院看看?” 康涂說:“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得去找那個男的?!?/br> “說你秦香蓮真的一點也沒冤枉你,”常久翻白眼快把眼珠子給翻出來了,“去哪找啊,真有問題早跑了?!?/br> 康涂說:“那不行,你這個同志缺乏一種信念,為一線生機拼盡全力懂不懂?” 他也就隨便說說,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走了。 常久問了嘴:“現在就去?”然后也開始收拾。 “得嘞,我給我爹保駕護航。誰讓上陣父子兵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