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聞想了想，說：“你可以讓肖潤幫你，他是刑警隊長，肯定有辦法?！?/br>
    “好主意?！卑桌深D了頓，“兒子好嗎？”

    “挺好的?！毙炻迓務f。

    “你好嗎？”白郎又問。

    那種癢癢的感覺又回來了。

    徐洛聞“嗯”了一聲，說：“我也挺好的?！?/br>
    “我周末去看你，”白郎陳述完，可能覺得自己太蠻橫了，又放軟聲氣追問一句：“……好不好？”

    徐洛聞將頭抵在膝蓋上無聲地笑起來，而后咳嗽一聲清清喉嚨，甕聲甕氣地說：“腿長在你身上，我又管不著?！?/br>
    話音剛落，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徐洛聞嚇得叫出聲，差點從長椅上摔下去，抬頭一看，就見譚嘉應站他跟前，一手抱著咩咩一手牽著阿黃，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干嘛呀？”徐洛聞嗔怪，“嚇死我了！”

    “你還嚇死我了呢，”譚嘉應說，“跟誰打電話呢這么全神貫注？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br>
    徐洛聞這才想起手機那頭的白郎，忙把手機放到耳邊，說：“不跟你說了，我掛了?！?/br>
    “剛才怎么了？”白郎緊張地問。

    “沒事，”徐洛聞說，“被一只路過的小野貓嚇到了?！?/br>
    掛了電話，徐洛聞從長椅下來，伸手把咩咩抱過來，裹進外套里，說：“你是不是傻，外頭刮這么大風，出來也不知道給我兒子穿件衣服，別再凍著它?！?/br>
    譚嘉應：“喵喵喵！”

    徐洛聞：“說人話?！?/br>
    “裴澍言人呢？”譚嘉應問，“你們倆出來這么久都說什么了？”

    “你就是個烏鴉嘴，”徐洛聞抱著兒子往回走，“好的不靈壞的靈?！?/br>
    “我靠，還真讓我猜中了？”譚嘉應有點驚訝，“快說說，他怎么跟你說的？”

    徐洛聞當然不會把那些話告訴他，只是簡單地說：“就跟你猜的一樣，他想跟我重新開始?！?/br>
    譚嘉應急切地問：“那你怎么回答的？”

    徐洛聞沉默兩秒，說：“我拒絕了他?！?/br>
    譚嘉應搖頭嘆氣：“沒想到啊沒想到，老裴明明是花花公子人設走的卻是好好先生路線，搞得我都有點兒心疼他了，突然就很想站你們倆的cp?！?/br>
    徐洛聞：“滾?！?/br>
    進了電梯，譚嘉應問：“對了，你剛才蜷長椅上跟誰打電話呢？”

    “李彥?！毙炻迓勔膊恢雷约簽槭裁匆鲋e，但在大腦給出指令之前他的嘴就擅自這么做了。

    “你跟李彥組cp也特別好啊，”譚嘉應瞬間倒戈，“雖然李彥沒明說，但我看得出來，他一直在等你呢?！?/br>
    徐洛聞：“……你閉嘴吧?！?/br>
    譚嘉應瞟他一眼：“你就是一禍水，禍害了多少好男人?！?/br>
    徐洛聞：“……”

    譚嘉應又說：“對了，還有白郎，為了你他都從野狼成功進化成忠犬了，你倒好，為了躲他家都不要了?！?/br>
    徐洛聞：“……”

    譚嘉應繼續叨逼叨：“你說說你，除了長得好看點，皮膚白點，身材好點，心腸軟點，做飯好吃點，你還有什么好的？咋就成了萬人迷湯姆蘇，一個二個都把你當成心肝寶貝兒疼著寵著？”

    徐洛聞：“……什么是湯姆蘇？”

    譚嘉應斜睨他：“聽說過瑪麗蘇嗎？”

    徐洛聞點頭：“聽過?！?/br>
    “一個意思，”譚嘉應說，“不過瑪麗是女的，湯姆是男的，就這點區別?！?/br>
    徐洛聞：“……受教了，譚老師?！?/br>
    譚嘉應哼哼兩聲：“德性?！?/br>
    進了家門，譚嘉應說：“哎，說正經的，你該不會真打算就這么一直單著吧？”

    徐洛聞難得不正經：“不啊，我有你呀?！?/br>
    譚嘉應說：“別鬧，正面回答我的問題?！?/br>
    徐洛聞笑了笑，說：“等春天來的時候我再回答你這個問題?！?/br>
    譚嘉應挑眉：“什么意思？”

    徐洛聞說：“就字面意思?！?/br>
    譚嘉應還想再問，徐洛聞徑自進了房間，把他拒之門外了。

    徐洛聞把咩咩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上去。咩咩爬到他胸口上，親昵地舔他的下巴頦。徐洛聞癢得直笑，把咩咩拤起來，笑著說：“你怎么跟你狼爸一個毛病，老愛舔人，不許舔，聽到沒有？”

    咩咩踢騰著小短腿“汪汪”叫。

    徐洛聞：“?。?！”

    怎么回事？怎么變狗叫了？一定是被阿黃帶壞的！

    徐洛聞像模像樣地學兩聲狼叫，說：“你得這么叫，可不能學阿黃，你是狼，不是狗?！?/br>
    咩咩便發出兩聲綿軟的狼叫。

    “這才對嘛，”徐洛聞把它放下來，臉蹭著它柔軟溫暖的小小身體，不禁嘆口氣，“兒子，你什么時候才會變成人??？我真想快點看到你變成小baby的樣子，一定超級可愛?！?/br>
    咩咩又來舔它。

    阿黃不知道怎么溜了進來，扒在床邊眼巴巴地望著他。

    徐洛聞伸手揉揉它的腦袋，突然就覺得很幸福。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他仿佛聽到了幸福來敲門的聲音，就像雨滴落在玻璃上。

    偏頭看向窗外，竟真的下起了雨。

    在這座可以看到海的房子里，他聽著淅瀝雨聲，和一狼一狗在一起，等待著春天的來臨[注]。

    第36章

    周五晚上, 肖想坐夜班飛機飛來n市和譚嘉應共度春宵。

    小別勝新婚，兩個人瘋狂地為愛鼓掌，譚嘉應叫得像只打鳴的公雞, 徐洛聞被他吵得睡不著覺，戴上耳機都無濟于事, 簡直心服口服。

    第二天早上, 徐洛聞頂著一對熊貓眼起床，想著肖譚夫夫ooxx一整夜肯定餓壞了，于是體貼地做了早餐。做好之后去敲譚嘉應的房門, 敲了半天里面才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進來……”

    徐洛聞推開門，探頭探腦往里瞅, 卻瞧見譚嘉應自個兒躺床上, 邊往里走邊奇怪地問：“誒？你老公呢？”

    “天沒亮就提褲子走人了, ”譚嘉應啞著嗓子說, “他要去h市見客戶，只是順道拐過來賞我一頓cao?！?/br>
    徐洛聞拉開窗簾，把陽光放進來, 又打開窗戶散散滿屋子的情欲味道, 轉身看到滿地狼藉, 衣服、用過的紙巾、安全套扔的到處都是。踮著腳走到床邊坐下，掀開被子瞧了一眼譚嘉應赤裸的上身, 嘖嘖搖頭：“瞧瞧你身上, 都被蹂躪得沒人樣兒了, 也太夸張了吧?！?/br>
    譚嘉應抱著被子吃吃地笑：“一點兒不夸張哈, 哥們兒昨晚上真的是欲仙欲死七竅生煙，爽上天了都要?！?/br>
    徐洛聞點點頭，笑著揶揄他：“聽出來了，你叫床的聲音都快把房頂掀翻了，我都怕鄰居報警告你擾民?！?/br>
    “叫床又不犯法，”譚嘉應理直氣壯，“而且叫床是一種鼓勵，我叫的越爽我老公就干的越賣力，我老公越賣力我就越爽，這是一種良性循環，懂？”

    “同情肖想三十秒，”徐洛聞說，“遲早得被你榨干?！?/br>
    “且干不了呢，”譚嘉應笑著說，“再榨個三十年不成問題?！?/br>
    “哎，”徐洛聞說，“你們倆怎么還戴套??？”

    “干凈，射里面還得清理，忒麻煩?！弊T嘉應抬眼看他，“怎么，你以前跟裴澍言在一起的時候不戴套??？”

    徐洛聞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咳嗽一聲站起來往外走：“趕緊起來吃早飯吧，我都做好了?！?/br>
    譚嘉應可憐兮兮地說：“我全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起不來，你給我端過來吧?！?/br>
    徐洛聞沒好氣：“干脆我喂你吃得了?！?/br>
    譚嘉應說：“好啊，正好我手疼得慌?！?/br>
    徐洛聞到底還是把早餐端到了房間里，譚嘉應撒嬌耍賴真讓他喂，沒辦法，他只能盡心盡力地伺候這位小公舉。

    你一口我一口，邊吃邊聊。

    徐洛聞說：“你想好對策了沒？你跟肖想總不能一直這么兩地分居吧？”

    譚嘉應嘆口氣：“我媽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女人，除非她自己放棄，不然誰都拿她沒轍。跟她斗智斗勇這些年我真是什么招兒都用過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死相逼了?！?/br>
    “??？”徐洛聞一愣，“怎么個以死相逼法？”

    “自殺給她看?！弊T嘉應說，“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兒子的命重要還是給她娶個兒媳婦重要?！?/br>
    “你開玩笑的吧？”徐洛聞皺眉，“這什么傻逼辦法?！?/br>
    “認真的，我最近一直在考慮，是割腕好還是吃安眠藥好?！弊T嘉應喝口熱牛奶潤嗓子，“我都上網查過了，其實割腕沒那么容易死，因為動脈隱藏得很深，一般只能割斷靜脈，血流得嚇人但不會死，再說就算真的不小心割到動脈，也得流四十分鐘血才會死呢?！彼挥勺灾鞔騻€抖，“但是我怕疼，所以還是想選安眠藥。安眠藥致死慢，只要搶救及時，一點事兒都不會有?！?/br>
    靠，這家伙還真是認真的。

    徐洛聞嚴肅地說：“譚嘉應，我鄭重警告你啊，你可千萬別亂來，不能拿生命開玩笑，知道嗎？這太危險了，肖想也絕對不會同意你這么做的?！?/br>
    “所以我不打算讓他知道?！弊T嘉應說，“到時候我吃安眠藥之前會給你打電話的，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你要是不救我哥們兒可就真涼了?！?/br>
    徐洛聞只是聽他這么說就覺得心驚膽戰了。

    譚嘉應接著說：“再有一個半月就過年了，每年過年我媽都會跟我大吵一架，今年肯定也不會例外。吵完架之后，我就把自己鎖房間里吃安眠藥，然后你來我家找我玩，把門撞開之后，我媽發現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旁邊灑了一地藥片，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傷心欲絕，抱著我的尸體——啊呸！抱著我的身體哭天搶地：‘兒子，媽錯了，只要你活下來，媽什么都答應你！’嘿嘿嘿，大功告成，然后我就可以和我們家肖想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啦?！?/br>
    徐洛聞被雷得外焦里嫩：“……親，你拍八點檔狗血連續劇呢”

    “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灑了一地的狗血?！弊T嘉應擦擦嘴，不吃了，“記得啊，到時候一定要配合我的表演，別露餡了?！?/br>
    徐洛聞吶吶半晌，說：“肖想要是知道了非活剝了我不可?！?/br>
    “借他一百個膽兒他也不敢，”譚嘉應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嘉應哥哥會保護好你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