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徐洛聞愣了兩秒,哈哈笑起來。 兩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日料店,點了兩份三文魚壽司,又點了烤鰻魚、天婦羅、神戶小牛rou等,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融洽,完全沒受先前那場鬧劇的影響。 “好飽?!毙炻迓劽亲诱f。 “還去喝茶嗎?”李彥問。 “喝不下了,”徐洛聞說,“我現在就想回家舒舒服服地躺著?!?/br> “行,我送你回家?!?/br> 李彥開著徐洛聞的車送他回家。 車停在小區門口,徐洛聞和李彥一起下車。 “謝謝你送我?!毙炻迓務f。 李彥笑著說:“我的榮幸?!?/br> 徐洛聞靜了片刻,想著還是趁早把話說清楚的好,于是看著李彥說:“李彥,我現在不是給你發好人卡,我是真覺得你挺好的,但你出現的時間不對。我和裴澍言雖然分手了,但我們兩個并沒有徹底結束,我不排除會跟他復合的可能性。所以我跟你只能做朋友,我不想吊著你跟你搞曖昧,我必須和你把話說清楚,請你諒解?!?/br> 李彥笑著說:“我明白了,做朋友也很好,和你做朋友我也是開心的?!?/br> 徐洛聞沒想到他這么干脆,除了意外,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點。 說了再見,目送李彥走遠,徐洛聞上車,突然想起藥還沒買,只好開車去附近的藥店去買藥。 第17章 那些藥沒有任何用處,徐洛聞照舊做噩夢、失眠。 他只能寄望于時間,希望時間能治愈一切。 昏昏沉沉地睡到中午才起床,簡單沖了個澡,用手機訂了外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曬太陽,順便醒神。覺得無聊,隨手打開電視,是個本地臺,他也懶得換,反正也不看,純粹當背景音來聽。 電視上正在播午間新聞,醇厚的男聲字正腔圓地播報著:“臨近春節,酒駕成為困擾廣大交警的頭號難題。昨夜十時許,玉蘭路發生一起車禍,車主宋某當場死亡。據調查……” 徐洛聞原本是想醒神,可冬日暖陽曬得人渾身舒坦,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過睡了沒多久就被外賣的電話吵醒,出門取了外賣,填飽肚子,左右無所事事,就又開始睡。 這回不等他睡著手機就又響了,爬起來拿起手機一看,頓時一愣。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歸屬地是k市。 k市……心沒來由地一顫。 他不該再心存恐懼的,明明那頭狼已經死了。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每夜每夜折磨他的噩夢一樣,他阻止不了。 愣了好一會兒,徐洛聞滑動接聽,把手機放到耳邊,低低地“喂”了一聲。 那邊卻沒人說話,只聽到嘈雜的背景聲,好像是……建筑工地? 徐洛聞又“喂”了兩聲,那邊依舊沒人吭聲,他便直接掛了電話。 應該是打錯了,他想。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 這回是施誠打來的。 “身體沒事吧?”施誠在那邊說,“一直想去看看你,可雜志社這邊實在太忙,總也抽不出時間?!?/br> “我沒事兒,”徐洛聞躺在沙發上閉著眼,“聽我朋友說我出事兒的時候你也趕過去了,謝謝你啊?!毙炻迓勚?,施誠無緣無故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于是開門見山地問:“是不是有活要給我?” 施誠果然說:“沒錯,z市下了場百年不遇的大雪,我需要幾張古城區的雪景照片做新年特刊的插頁。我知道這是個小活,可這不是快過年了嘛,社里實在是騰不出人手,所以只能厚著臉皮找你?!?/br> “我接了?!毙炻迓勊斓卮饝?。上次白龍雪山的活搞砸了他就一直挺內疚的,正好這次給彌補回來。而且他正愁這個年不知道怎么過,拍完照順便在z市把年過了,也不用給朋友們添麻煩,挺好。 施誠自然高興,還邀請他參加雜志社的年會,徐洛聞謝絕了。 掛了電話,收拾東西出發。 z市離c市不遠,坐高鐵只用倆小時。 上車后,徐洛聞給譚嘉應打電話,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譚嘉應一聽他要自己個兒過年,當然不答應,勸了幾句無果,也只得由他,因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徐洛聞的性子,看似柔軟,其實頑固得很,只要是他拿定主意的事,誰勸都沒用。 快掛電話的時候,徐洛聞說:“如果裴澍言問起我,就跟他說一下,如果他不問就算了?!?/br> 譚嘉應嘆口氣,說:“知道了?!?/br> 一部電影的時間,徐洛聞抵達z市。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拿上相機出門。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要拍照也是明天拍,他現在就是出去隨便逛逛,隨便拍拍。 走在白雪皚皚的古城區,有一種夢回千年的錯覺。 一路走一路拍,餓了就在路邊小店吃一碗浮著翠綠蔥花的餛飩粉絲湯,驅走一身寒意。 走累了,打車回到酒店,洗個熱水澡,上床睡覺。 被噩夢驚醒,他早已習以為常,睜眼到天明,起床洗漱,抖擻精神干正事兒。 一天時間,把施誠要的照片拍好,用郵箱發過去,施誠回復:bravo! 辦完正事,徐洛聞就做起了游客。 把z市玩遍吃遍之后,他又去了別的城市,照舊 是吃喝玩樂加拍照。 等他回c市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后了。 · 凜冬過去,春日已經輕扣門扉了。 徐洛聞約朋友們出來小聚,裴澍言和李彥都在。 裴澍言對他的評價是:“胖了?!?/br> 李彥對他的評價是:“黑了?!?/br> 徐洛聞也覺得奇怪,他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吃都吃不飽,一頓飯吃的東西都快趕上他以前一天的食量了,所以在外頭奔波了倆月不瘦反胖。不過他本就屬于體型纖瘦的人,稍微長點rou反而顯得身材更勻稱了。 除了食量猛增之外,徐洛聞的身體還有兩個難以啟齒的變化。 第一,是他的體毛。 他一向體毛稀疏,別說腿毛了,連胡子都不怎么長,一個星期不刮胡子都沒問題??墒撬靶┨煜丛璧臅r候卻不經意發現,他的腿上冒出了一層稀疏的白色絨毛,小腹和胸口也有。他原本沒在意,可是這兩天又蔓延到了臉上,前一天刮干凈,第二天就又長了出來,生命力比雜草還要旺盛。 第二,是他的性欲。 他性欲不旺盛也不冷淡,以前和裴澍言在一起的時候一周平均三四次,就正常水平??涩F在,他就像一只泰迪,隨時隨地都能硬,恨不得日天日地日空氣。他有潔癖,又接受不了約炮,只能自己解決,至少每天一次,而且每次解決完都會生出罪惡感。 就好比現在,裴澍言就坐在他旁邊,清爽干凈的男性氣息包裹著他,肢體若有若無地碰觸,徐洛聞只覺得所有的氣血一股腦往下腹奔涌,渾身發熱,腿間的東西更是硬得發疼。他被折磨得幾欲發狂,也顧不上聽裴澍言說話,站起來就往外走。 沖進洗手間,不住地往臉上撲冷水,過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平靜下來。 抬起頭,看著鏡子里濕漉漉的臉,徐洛聞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他的身體壞掉了,被白狼弄壞了。 當初白狼喂他喝血,一定是為了在他的身體里留下什么。 慢慢地,他會不會也變成一頭狼? 不!不要!他不要變成那樣!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只能陷在恐懼和厭惡里兀自絕望著。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猛地回頭,看到李彥放大的俊臉。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李彥說,“叫你好幾聲都不答應?!?/br> “沒、沒想什么,”徐洛聞后退半步,他現在太脆弱了,經不住半點男色撩撥,“你要上廁所?” 李彥搖頭:“你出來這么久,我來看看?!?/br> 徐洛聞垂著眼睛說:“可能是剛才喝酒喝猛了,頭有點暈,現在已經沒事了?!?/br> 李彥安靜片刻,說:“剛才人多,都沒跟你說上幾句話。這兩個月你過得好嗎?” 徐洛聞點點頭,笑著說:“挺好的。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拍了很多照片,過得簡單又充實。你呢?過得怎么樣?” 李彥笑了笑,說:“我的生活一直挺乏味的,上班健身睡覺上班健身睡覺,今天就是昨天的重復?!彼D了頓,“你下次出門的時候知會我一聲,讓我也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我可以幫你拎包?!?/br> 徐洛聞笑著說:“好?!?/br> 李彥眼睛一亮:“說好了,不許食言?!?/br> 徐洛聞點點頭:“回去吧,不然他們該找咱們了?!?/br> 快到包廂門口的時候,徐洛聞忽然站住,回頭看著李彥:“我記得你好像跟我說過,你爸是醫生?” 李彥點頭:“是啊,怎么了?” 徐洛聞頓了頓,說:“我身體出了點小毛病,想找他看看?!?/br> 李彥沉默了一會兒,問:“為什么不讓裴澍言幫你看?” 徐洛聞低著頭說:“有些事我不想讓他知道?!?/br> 李彥說:“明天上午十點,我去你家接你,行嗎?” 徐洛聞點頭:“謝謝?!?/br> 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 裴澍言要送他回家,徐洛聞拒絕了,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將裴澍言撲倒。 打車回家,又覺得餓了,從網上訂了一個麥當勞的全家桶,一點不剩地解決掉,洗澡的時候順便發泄點旺盛的欲望,上床后很快就睡著了。 最近做噩夢的頻率已經下降了不少,一個星期大概能睡兩三個好覺。 今晚就比較幸運,一夜無夢睡到自然醒。 躺在床上醒了會神,拿起手機看時間,剛八點半。 起床洗漱,下樓買早餐,然后帶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