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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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弟倒是比我們淡定啊?!?/br> 展昭在開封府也接觸過很多案子了,因見的多了,以往也都能做到如白玉堂這般冷靜辦案,但因為這次的案子涉及孩子,展昭便把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很容易著急暴躁,非常想立刻就手刃了那個無恥禽獸的兇手。 白玉堂聽到展昭的話,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嘴上卻沒爭辯什么。他天性嫉惡如仇,而今這種案子,豈會淡定得了,心里早琢磨過八百次弄死曲尚書一家的事。若非小廚子說沒有實證就存在冤枉人之嫌,他早就下手了。不過等有實證的時候,怕是也不必他來下手,開封府自會處置了曲尚書。 因想得多,思慮過各種可能,后續的發展都在白玉堂大概的預料之中,所以他沒什么驚訝,憤怒自然也沒隨意表現在臉上。 隔日,趙寒煙出門去州橋那邊買花生米,在街上碰見了瞎眼道士,他又在裝瞎騙人。趙寒煙上去就跟正受騙的中年男子講明事情,轉即抓住瞎眼道士的手腕,讓他跟自己官府走一趟。 瞎眼道士嚇得忙掙脫趙寒煙,解釋自己沒招搖撞騙,接著就對那名要走的中年男子道:“你家中老母是否身體欠安,數月胃口不好?” 中年男子驚訝不已,“你怎么會知道?” “就說你母親近些日子是不是常食不下咽?” “是是是,正是如此,已有兩三月如此了,請問大仙這是為何?”中年男子本來發現道士不眼瞎,真當他騙人,氣得咒罵正要走,轉頭聽到這話中了,又驚詫不已,立刻改口敬稱他為大仙。 “你們得罪了灶神了,這有一包藥,你們回去用精貴食物和一盆水供奉灶神,一天后把藥兌進那水里,全家人都喝了,自然解除。再有在你母親的寢房,沖廚房的方向供一盆水仙,切記要好生養?!?/br> “水仙?這是什么講究?”中年男子不解問。 瞎眼道士說罷就打發中年男子快走,讓他不要多問,天機不可泄露。 中年男子自己想了下,或許是‘仙’來壓神之類說法,倒也很有道理。遂連連多謝瞎眼道士,還要給錢,被瞎眼道士拒絕了。 “今天托你的福,我碰見貴人了,就不要你的錢了,快走吧?!毕寡鄣朗繑[擺手,打發走中年男子后,他就挑眉笑著對趙寒煙道,“差爺還想抓我么?人家可沒覺得我在騙他,而且他家里的事,我可一說一個準?!?/br> “怕是你早打聽過人家的情況,才來這招搖撞騙?!壁w寒煙松開瞎眼道士的胳膊,也懶得去抓他,要去買花生米。 “趙差爺這是要去哪兒,還去忘憂閣?”瞎眼道士可不打算離開,跟著趙寒煙黏糊道。 “我去哪兒干你什么事?” 瞎眼道士還跟著,對趙寒煙道:“誰叫我熱心呢,差爺你的桃花運還沒完呢,瞧你印堂之上紅光閃閃啊,你這桃花運可了不得,指不定會喪命呢?!?/br> 趙寒煙停住腳,白一眼瞎眼道士,“我倒是有點后悔出門時沒帶上我朋友,不然保證你腦袋開花,滿腦子‘紅光閃閃’,流的都是血?!?/br> 瞎眼道士嚇得張了張嘴,見趙寒煙轉身大邁步離去,還是跟上。 “我是認真的,你這桃花煞若不擋擋,會出大事!”瞎眼道士見趙寒煙還不理會自己,著急道,“我又不收你錢,你最多就是白費點工夫,也沒什么損失。反正做了也不耽擱什么,一旦真的能擋災呢?!?/br> 趙寒煙見這瞎眼道士是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緩緩吸口氣,問瞎眼道士餓不餓。 正好邊上有個包子鋪,瞎眼道士立刻明白了什么,憨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說還沒意識到,真有點餓了?!?/br> 趙寒煙帶瞎眼道士坐下來,要了包子米粥和一盤醬rou,看著瞎眼道士吃。 “你本名叫什么?”趙寒煙問。 瞎眼道士愣了下,搖頭,“孤兒,師傅收養了我,我就只有一個道號叫瞎眼,你要是覺得這么叫我不好聽,可以叫我小瞎,瞎瞎?!?/br> 趙寒煙聽到這倆小名心里一陣惡寒,忽略掉,繼續質問瞎眼道士:“師承何處?” “我師父是個閑野道士,并不出名,帶著我四海為家,有時蹲在一塊石頭上,都能說那是我們的道觀。師傅不在乎名利,每次幫人的時候,都會換名字,一會兒叫常青,一會兒又叫白云,他連蝴蝶都叫過。我也問過師傅原本俗家名叫什么,他說過往如煙,何須再提。我也就再沒有問過?!毕寡鄣朗空f著就笑起來,對趙寒煙贊道,“我師父真是個很厲害的人,只是我再也看不到他了,他在今年開春的時候,成仙了?!?/br> “拋下rou身?”趙寒煙確認問。 瞎眼道士點頭,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個包子。 瞎眼道士心聲:這差爺請我吃飯,原來不是因為信我,而是想套我的來歷。 “你和忘憂閣薛掌柜又是怎么認識?”趙寒煙問。 “就像剛剛那樣,在大街上碰見,我黏著他,說中了幾件事后,他便信了,一來二去就成了好友。他新鋪子開張,也就請我看看風水。說實話那鋪子原本的風水真不怎么樣,但經過我妙手一改,今后必定生意興隆?!毕寡鄣朗亢苡行判牡?,讓趙寒煙只管等著瞧。 趙寒煙審視完瞎眼道士,問他那盤醬rou好不好吃。 “嗯!”因為趙寒煙對自己說話態度柔和了,瞎眼道士很開心,乖巧地直點頭應承。 瞎眼道士:醬rou雖好吃,卻遠不及眼前的人重要,我得好好琢磨辦法讓他信我。 趙寒煙看看四周,沒什么人注意他們,小聲對瞎眼道士道:“我朋友說,街上很多騙子都喜歡說些讓人覺得驚詫的話,為吸引注意,然后一步步騙人錢。所以我一直懷疑你那天說我是女子,就是為了騙吃騙喝?!?/br> 正常邏輯應該說騙錢,但趙寒煙為了往‘吃’上扯,就故意說是騙吃騙喝。 瞎眼道士忙搖頭,愣愣看著趙寒煙,“沒,沒有?!?/br> 瞎眼道士心聲:猜對了一半,是為了騙,但可不是騙吃騙喝。 趙寒煙動動眼珠子,然后笑對瞎眼道士道:“你不是自吹有天眼,道法厲害么,幫我們開封府查案怎么樣?!?/br> 瞎眼道士忙搖頭說不行,“看看風水,幫人避個小災可以,查案我可不會?!?/br> “那就幫皮素素避個小災,算算她人而今在哪兒,方便我們找她?!壁w寒煙順他的話說道。 “皮素素么?那個丟失的小姑娘?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把她的生辰八字給我?!毕寡鄣朗棵Π炎炖飽|西咽下,喝了口茶,然后一臉正色地回話。 “隨我回開封府,我問了之后就告訴你?!壁w寒煙再走一段距離,去孫大娘那里買了花生米,就帶著瞎眼道士回開封府。 “我聽薛掌柜說你廚藝很好,怎還去別人那買花生米,這東西炸起來很容易啊?!毕寡鄣朗繃@。 “你會?能炸成這樣?”趙寒煙打發人去問齊得升皮素素生辰八字的時候,讓瞎眼道士嘗了嘗自己所買的炸花生米。 瞎眼道士吃完之后,輕松點頭,“花生這么酥,在油上,一定有豬油,但又不全是豬油。再有就是火候,我走到南闖北見得多,曾見過有人試油溫用手來。多大的火候用手一感知就知道了,這是孰能生巧的事,不過他們肯定有自己秘訣,曉得大概什么高度什么樣的灼熱感,就兩句話的事,你若知道了也很快就能學會辨別?!?/br> “厲害?!壁w寒煙由衷嘆道,這才會想起來每次孫大娘下花生的時候,都喜歡用手在油上面扇一扇,趙寒煙還以為她是怕油煙。 這時皮素素的生辰八字也討了來,趙寒煙把紙推給瞎眼道士,讓他測算。 瞎眼道士看過之后,就閉眼,動手手指,嘴里振振有詞念叨著。 因為聲音太小,嘴也沒長開說,趙寒煙聽不太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瞎眼道士隨后從背后的背包里拿出羅盤,走到院中央,最后羅盤指向西方。 “皮素素人就在京中,在這個方向?!?/br> 次日一早,監視忘憂閣的趙虎就急忙忙來回話,告知眾人昨晚子時忘憂閣有一名店小二提著倆個食盒去了城西一座宅子里。 “白少俠昨晚和我一起,他隨后就去宅子里摸查,不過人到現在都沒回來?!壁w虎略有些有心道。 包拯一聽此事嚴重,一面讓人趕緊弄清楚這宅子的來歷,一面吩咐展昭帶人去尋白玉堂。 “人回來了!” 白玉堂懷里抱著個女孩匆匆進院,孩子十歲左右,伏在白玉堂的肩膀上睡著了。觀其模樣俏麗,五官和齊得升所形容的皮素素的長相無二。白玉堂隨后他就孩子交給婆子,示意她瞧瞧抱著孩子趕緊去睡覺,再叫上齊得升照料。 眾人暫且都沒吭聲,見到孩子被抱走后,都急忙看向白玉堂,等待他的答案。 第93章 白玉堂隨即告訴眾人昨晚的情況。 那宅子掛名叫‘張府’, 說是先朝老皇商的家。白玉堂昨夜進府后,就探見有兩位身有殘疾的姑娘臨窗下棋, 她二人身邊有八名丫鬟陪侍。倆姑娘穿戴富貴,面色從容, 棋下得很安靜,想說話時就用筆寫字給對方看。 白玉堂因瞧見她們此般,便知這宅子肯定是來對了,就挨個房間找, 卻沒找到皮素素。后來白玉堂發現后花園假山附近總有帶刀的家丁來回徘徊, 便懷疑那里有貓膩。 白玉堂找準時機避過那些人的耳目之后, 果然在假山林深處找到一處入口, 是個石門機關,進去后, 有兩間石鑿的房間, 一間空著,另一間則關著皮素素。 白玉堂叫了皮素素兩聲, 見她沒有應,就立刻砍掉門鎖進去查看情況。孩子呼吸平緩, 但叫不醒,該是被人下了迷藥。白玉堂又瞧這孩子手腕處有多處淤青,眼睛紅腫,帶著淚痕,毫不猶豫地將她抱起帶回。 公孫策讓展昭立刻帶人去包圍那間宅子,就怕打草驚蛇, 人都跑了。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知會一批人去了,原本守在張府的衙差們也都受了我的提點,打著十二分精神看守?!卑子裉脹Q定抱皮素素出來的時候,料到可能會打草驚蛇,所以特意囑咐交代這些,讓他們不要放走任何一個人。 公孫策點點頭,理解白玉堂抱回皮素素的做法,也贊許他思慮周全。 公孫策等人隨后帶著人馬直奔‘張府’。 待開封府的人馬把張府包圍之后,公孫策招來從昨夜開始就在張府附近看守的十二名衙差,問他們從白玉堂離開到現在,這階段是否曾有人今出過府邸。 “屬下們守住了前后門和東西側門,都不曾見人出來,更不曾見人離開過?!毖貌钫胤A道。 “很好?!惫珜O策就看向展昭和白玉堂,請他二人分別帶著人馬從張府的正門和后門入內,查抄整個張府。 白玉堂和展昭拱手應承,立刻帶人飛快跑入張府。 公孫策和趙寒煙一起從張府的正門入,先進前院正堂,一路走來竟不見一個人,再去查其它的房間仍然不見人。直到大家走向后院,忽見前后院相接的鋪著灰石板的一片空地上躺了足有四十多具尸體,朝向各異,但每具尸體卷縮得像只蝦。事情太突然,場面太驚人,大家都傻眼了,愣愣站在原地,很久說不出話來。 “人都已經死了,死狀很明顯,是中毒,剛死多久,尸體還是溫的?!惫珜O策檢查完幾具尸體之后,盡量克制自己,但嗓音還是抖了。 “白少俠在那邊抓了兩個人!”從后院往這邊跑的衙差話音剛落,才看到這滿地橫著的尸體,嚇得眼珠子差點調出來,“這……怎么會死這么多人?” “兩個什么人?”趙寒煙的目光從這些觸目驚心的尸體中抽回,逼迫自己找回理智。 “張大姑娘和呂二姑娘,就是府中那兩個姑娘,一位雙腿殘疾一位耳聾的?!毖貌羁吹饺绱舜髷盗康氖w后就十分恐懼,回答的時候有點磕巴。 公孫策安排一部分衙差留下來收尸,查找現場是否有遺留的線索。他則帶著另一部分人往后院走。 后院有一處正對著正堂的氣派大院子,遠遠就見白玉堂身如玉樹地立在廊下,他手里的刀已經出鞘。而他刀尖對準的方向,正是剛剛衙差所說的那兩位女子。 張大姑娘坐輪椅之上,人長得很漂亮,可惜缺了一雙腿。歲數二十左右,長得一張瓜子臉,兩腮卻粉得若桃花瓣一般,有一雙天然含笑的風流杏目,隨便眨個眼便有無數風韻散發出來。 呂二姑娘則年紀看起來小兩三歲,有一雙招風耳,更長了一雙被霜染過的鳳目,唇不點而朱,皮膚細致滑嫩。整個人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看起來并不愿意搭理人。 “你是張大姑娘,你是呂二姑娘?”趙寒煙先看向輪椅上的女子,后看向輪椅后的,慣例確認她們的身份。 倆人都點了點頭,臉上很平靜,似乎早做好了被審問的準備。 “開封府辦案,你們該知道我們為何而來。院外那些人,可是你們下毒殺死的?”趙寒煙問。 “是?!睆埓蠊媚稂c頭應承。 “怕他們指證?”趙寒煙再問。 “對?!睆埓蠊媚飸?,語氣平淡的闡述著,“得知皮素素丟失后,我就召集了他們,告訴他們喝了訣別酒就可以每人零十兩金子回家,都信了,都喝了,也便都死了?!?/br> 公孫策紅著眼睛,轉而把手背到身后狠狠地攥緊拳頭,他情緒第一次如此失控。誰會想到這兩個身體殘疾的姑娘,竟能還干出這等殘忍的事來。 白玉堂就恨得把這兩個女人挖眼切耳一刀刀凌遲弄死。但他抓刀的手,隨后被趙寒煙按住了。白玉堂還是怒火沖天,煞氣十足,但在和趙寒煙對視的剎那,他決定隱忍。 如果他之前沒有急于把皮素素救出來,剛四十多條人命是否就不會死?所以現在他必須要忍。等開封府把人審問完,他立刻就弄死這兩個女人! “那你們兩個怎么沒去死?你們才是最大的知情者,該死了,才可以徹底保全住你們的主人?!壁w寒煙正處在盛怒之中,眼如刀子,恨不得將二女剁成rou末。 展昭此時也狠狠攥緊了手里的刀,有殺人的沖動。他起初聽白玉堂講說這宅子里還有兩位雙腿殘疾和耳聾的姑娘,他還以為那二位應該和皮素素一樣是受孩者。萬沒想到,這兩名女子竟然如此狠毒,四十多條人命于她們來說竟跟兒戲一般,平平淡淡地就說出口了。 站在張大姑娘輪椅后的呂二姑娘忽然舉起手中的一卷紙,慢慢地展開給大家看,紙上書四個字:“死不足惜?!?/br> 她們下毒滅口之后,早做了準備等待,甚至還寫好了字等著。 “拿下,押回開封府!”公孫策咬著牙艱難吐出這幾個字,他頭一次說這句話覺得難受,因為這話太輕了,根本不配用在這兩個惡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