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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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當時有多恨沈傳山,多恨他啊,我甚至在他惶惑時告訴他,他身上流著的一半血是偏執的,當想要完全得到心慕之人,占有,當這份感情得不到回應之際更會控制不住,看,我便是前車之鑒,在最初的感情磨滅之后便是余生互相折磨” “他喜歡那孩子,卻因為我,因為我” “” 蘇回耳畔是婦人的絮絮叨叨,如今想來大抵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以為的陌生人孰料便是她口中的小郡主,就那么將她與沈崇二人過往不清的理順了頭緒。沈崇對她前后不一的態度,當時所處的困境,更是知道了即便是那時候他都未有放棄過自己,只是錯估了形勢,險些陰陽兩錯。 她抵著他的胸膛,聽見了那鼓噪熱烈的心跳聲,每一聲似乎都在喧嚷表達著主人的情感。 良久,一聲輕嘆低低沒入風中,卻叫沈崇倏爾收緊了手微微顫抖。 “我在?!辈⒎腔糜?。 皇宮一角,殿宇敞亮,一蟒袍男子負手來回踱步于殿中,似是焦躁。 在其身后不遠,跪著一名小婦人,臉上巴掌印未消,右耳朵那用白布包著正瑟瑟發抖。 “殿下,殿下,妾身真的沒有再隱瞞殿下的,當時姑姑只求徐家能脫險,助、助妾身也是情理,未料她會如此有心計”徐宛屏是懊悔不已,當時父親落難她六神無主幾乎是聽憑沈徐氏發話的,弄垮沈家,對付沈崇 可到后來,后來再次與四皇子一道,甚至用沈徐氏的法子一步一步完成自己所想,她便想脫離她的掌控。那女人是個瘋的,她絕不想好不容易掙來的榮華富貴毀于一旦,卻沒想 她不禁殷殷切切地哭了起來,耳朵那傷難以復原,終究是身體有了殘缺,四皇子當下發了好大一頓脾氣,言下之意便是要休,若是被休,她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再次磕頭懇求起來。 “都道、都道是頭發長見識短,竟瞞著這,壞我大事——”司馬昱被那哭聲煩極,登及一提腳猛踹了過去?!霸倏迒?,我先弄死你!” 徐宛屏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嘴,淚珠不斷往下掉卻是一聲都不敢哭出聲來。 “你最好祈禱,我的人抓到他們,并把東西帶回來,否則” “四爺,四爺,搖光公主與沈大人一道入宮,正往乾清宮去,那邊的太監攔、攔不住,這可怎么辦??!” 司馬昱聞言忽的一個踉蹌,往后退了步癱坐在了椅子上。 “殿下”徐宛屏驚呼。 司馬昱卻在震驚過后笑了起來,然那笑更似哭,想到此前造下的,一張臉近乎是扭曲了。 第76章 庚武二十八年, 四皇子謀害太子, 結黨營私, 意圖謀反, 罪證確鑿,然在景和帝圣旨傳達之際, 那人已經一盞鴆酒了結性命, 死前身著黃袍,謂之執念。 而景和帝在知悉太子之死是因四皇子構陷, 更是大受打擊,已經幾日未上朝, 朝政由賢王暫代。私下是個什么情形唯有蘇回與太醫院一眾最為清楚,景和帝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真沒想到里頭內情竟是這么復雜, 沈徐氏為了幫徐宛屏上位,做了那么多陰損事最后落得那下場不說,還拉了四皇子落馬!天理昭昭, 報應不爽, 果真是沒說錯?!碧K霓同姜家幾人一道坐在臨湖而設的水榭里,一面細心替姜少飏換了濃茶。 “白水寡淡?!苯亠r在其身旁小聲咕噥, 在對上其目光時老實噤聲,啜了一口,“偶爾嘗嘗也別有一番滋味?!?/br> 蘇回略是嫌棄地撇開,就看到蘇霓鬧著臉紅, 也忍不住跟著周遭一塊笑起來, 誰都能看出兩人之間有什么, 偏兩個一個比一個嘴硬,愣是讓旁人著急的。 “這人吶”蘇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塊花生酥堵了嘴,一面腿上被人擰了一把?!啊?/br> “吃茶吃茶?!碧K霓熱絡招呼,招來蘇回別有深意的眼神給暗暗瞪了回去,喜笑顏開,“總之,可算是都過去了,大哥和四哥官復原職,都是讓人高興的好事兒!雨過天晴!” 蘇回聞言淺淺笑了一記,把玩著杯盞沒作聲,倒是另一頭的姜柳氏接了話,“你大哥是自個請調,憋了這么幾年可是憋悶壞了,等老太太過完壽,我陪他一道去江鎮關?!?/br> “大嫂”蘇回聞言卻是意外。 “好男兒志在四方?!苯闲φZ晏晏,眼神里亦是nongnong愛意,“倒是阿妧你,其實搬回來住也無妨,讓小叔收你做義子名正言順住一道。老太太一直惦念你,小叔又何嘗不是?!?/br> 蘇回胸口兀的一緊,緊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只是不及姜柳氏討要準信兒,眾人便被走過來的一抹娉婷身影引去了注意。 來人一襲白衣襯得比以往更冷清,踏入水榭當中。 眾人俱是起身相迎。屬蘇回最先注意到她身上配飾素凈,僅僅以一只玉簪,一只玉環相配,很是不同。 “公主金安?!?/br> “公主金安?!?/br> 蕭令儀已走到蘇回身邊,作勢一扶,同幾人道,“免了免了,而今我是一介草民,往后再無搖光公主,只有蕭令儀了?!?/br> 蘇回聞聲定定凝著她,心頭暗暗嘆息一聲果然余下幾人不知,場面有一刻靜默。 “其實是誰不重要,做哪個能讓自個高興快活就好?!苯亠r斂過沉默,忽而笑道。 蕭令儀頷首,“四郎所言極是?!彼D了頓眸中攜了一絲促狹,啟口問道,“方才說的那么高興,可是閔兒終于答應” “咳咳咳”姜少飏猛地嗆咳起來,蘇霓下意識便去幫他順后背,只是在當下一瞬意識不妥又連忙收回,兩人這欲蓋彌彰的態度可叫一幫人看樂了。 蕭令儀眼中蘊著笑,“話說回來可許久沒有熱鬧喜慶的事兒了,要在我走之前喝上你們一杯喜酒怕是不容易了?!?/br> “你要去哪?”蘇霓詫異,都忘了她打趣自個的事。 “尚未想好,不過是覺著囚困久了,該出去走走看看?!毙奈幢貢@么狹隘,只看得見一人。蕭令儀笑意微斂,又故作灑脫,“若不舍,不如一道同行?” 蘇霓一噎,頗是猶豫,“我、我得看顧四哥” 蕭令儀到底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兒,凝著蘇霓臉上飛起紅暈自個快臊死了就沒火上澆油,反而在笑意盡了時露了些許心事,詢了一旁一直未作聲的蘇回借一步說話。 “當真要走?”蘇回實則是在想蕭令儀離開的契機。 蕭令儀不防她問的直白,有一瞬停頓。兩人走到美人靠那兒,她將被風吹散的青絲捋到了而后,凝視遠方的目光幽幽,“恰是想好了,才來同你們道別?!?/br> 蘇回一怔,有些始料不及。她看著搖光,思及沈崇后來說的,不由心生不忍。 “這想法由來已久,以前是不舍得,可后來發現我一人不舍也沒甚用?!笔捔顑x神情落寞,在蘇回面前再無遮掩,“如今沒了這頭銜我反而輕松許多,就好像許多事就此了結了?!本瓦B她自己都想不到只是摘去了她公主之名,從崇明殿安然離開,在那之前她都做好了最壞打算 蘇回的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順應本心,正如四哥說的那樣,你高興就好?!?/br> 蕭令儀輕咬唇角,凝向她時眼底劃過一絲暗色,“這一次若不是沈崇相幫,我不定能全然而退,幫我跟他道個謝?!?/br> “未必是他一人的功勞?!碧K回搖頭,“光他一個在皇上面前起不了那么大的作用,你應該清楚?!?/br> “興許罷?!笔捔顑x卻不想深究景和帝為何輕易饒過的緣故,避過了蘇回的目光,如同自言自語,“十年前就有呼和族的人投奔來京,應當是投奔母親,不過未料母親已身故,當時我十歲,已經知曉事情?!?/br> 這些事憋了太久,沒人能道,如今起了頭,卻有了傾訴欲望。 “當時呼和族內部分裂,意見不合,而其中因元葑皇后之死要聯合南召對抗大梁的占大部分,余下主張和平的被當做異類,只能來京城尋求庇護。是皇、是賢王收留了母親的族人,庇護他們?!?/br>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皇叔這么做只會招來皇上猜忌。于是,后來我設了個局,讓皇上和他認為那些呼和人都死了,撇清了我與皇叔,也消除了皇上的疑心?!?/br> “也是因這樁才知帝王的仁心是因人而異的,我是一介女流,若非皇叔庇佑未必能平安。對南召,對呼和,皇上始終心存芥蒂然,皇叔說我小小年紀便如此惡毒” 蘇回的心被揪起,卻是一言未語,靜靜傾聽。 蕭令儀像是想到了什么畫面,闔上了眼,“我將那些人安置妥當,他們卻跪下來要我為母親復仇,為元葑皇后復仇,當我發現這些人再不可掌控時已經晚了” “這不是你該攬在身上的?!碧K回察覺她的異樣,正要撫她后背寬慰卻落了空。 蕭令儀陡然情緒激動地退開了去,身子微微發顫,“不、是你不知道——我,是因為我才令你在南召一再涉險,甚至、甚至丟了性命!我還怨懟沈崇,其實,真正該怨怪的是我??!”一步錯,步步錯,她不想犧牲呼和無辜之人的性命卻令阿妧險些喪命! “有人混在沈崇帶去的人里面,想借此一舉除了你們兩個,我、我不知他們向四哥投誠,我”蕭令儀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緊緊攥著自己手心,不住喃喃著那兩字——抱歉。 從知曉真相開始,她便一心惶恐,不知該如何面對。四哥死了,那些口口聲聲為了復仇的追隨者也死了,仇恨煙消,留下的傷痕卻是刻骨銘心,她根本無顏面對阿妧 蕭令儀陷入自責懊悔,并未看到蘇回動身,下一刻便落入一個溫暖懷抱?!鞍€?” “搖光,這不是你的錯?!碧K回的聲音無比溫柔,與蕭令儀對視時眼中清明,仿若未曾沾染過俗塵,“罪魁禍首當是作亂的那個,如何能怪罪到你頭上?!?/br> 她語調緩速,輕輕柔柔,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一向清冷自持的蕭令儀在她懷里最終殷切哭了起來,這一哭,像是要哭盡所有委屈不舍,緊緊抓著蘇回的衣衫,淚沾濕衣襟。 良久,久到水榭里的人都散去,蕭令儀略是羞赧地拿著帕子給蘇回擦了擦肩頭,后者倒不在意。 “接下來,你作何打算?”蘇回蹙起眉,始終覺得放心不下。 蕭令儀抹了眼淚,神情恢復如初,扶著美人靠邊沿眺看,湖面投影隨風漾開一圈圈漣漪,小荷初露尖尖角,一聲喟嘆散了風中,“在走之前,我還有件事要辦,以后以后再說罷?!?/br> “” 初十,蘇回入宮替景和帝復診,彼時景和帝已經半月未上朝,臥病在床,整個人若行將就木了無生氣。 蘇回施診,心中卻甚是清楚,景和帝病入膏肓,已藥石罔效。 景和帝躺在床上,臉色枯黃,就連身子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他自己何嘗沒有感覺,一揚手招了福公公,后者連忙利落地扶他坐起。 “朕、朕問你,世上當真沒有、沒有長生” “草民才疏學淺”蘇回垂首恭敬回答。 景和帝死死盯著她,目光陰鷙。 “但世上無絕對之事,草民無能,許世外有高人?!碧K回愈發垂得低,聲音恭敬。 景和帝聞言神情稍是一轉,未再言語。此時,一名華貴婦人步入殿中,朝著景和帝行了禮,身姿柔軟嬌媚,手里端著的飄出一陣魚味鮮香。 “皇上,今個的魚湯是臣妾親自熬的,您說您最喜歡喝臣妾熬的湯,臣妾怕您吃膩,多學了幾種,您可要快些好起來,好好嘗嘗臣妾手藝?!膘o妃受召坐在床沿,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喂到景和帝嘴邊,這些時日下來頗為順手。喂完還不忘替景和帝輕輕掖了掖嘴角,一番耐心細致。 “好?!?/br> 蘇回眼觀鼻鼻觀心,靜靜候在下首,不過未到片刻,就聽到一聲干嘔,忙看去就見靜妃捂著嘴慌張跪下,“皇上饒命,皇上饒嘔臣妾聞到這味道忍不住才” 景和帝臉色微變,壓抑著欣喜,“蘇神醫,蘇神醫,快給朕愛妃瞧瞧?!?/br> “皇上”靜妃臉色微有羞赧,附在景和帝耳畔輕聲耳語了一句。 景和帝登及咧了嘴,卻是讓蘇回再診一回,催促愈急。 蘇回順從領命,以線診脈,不久,便向景和帝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靜妃娘娘是喜脈?!痹捖?,眸中掩過狐疑深色。 “愛妃,朕的愛妃,朕的小十九十九好,一禪就說,朕與九這個數兒有緣,有緣哈哈哈??!” 一炷香后,蘇回方從皇上寢殿離開,一路沉思顯得心不在焉。 “當——”前面引路的宮娥瞥見驚呼的功夫,蘇回的前額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拖住,前者回神就看到近在眼前的朱紅柱子,一聲磁性輕笑落了耳畔。 “” 第77章 “這都能撞上去, 屬豬的罷?” 蘇回沒好氣地拍掉了那只手, 瞪著虞忨, “你屬猴的, 神出鬼沒,專嚇人的么?!?/br> 虞忨作沒看到前面宮娥詫異模樣, 想現下也沒什么人敢跟面前這人一般對他了, 可就是這樣他就越覺得心里稀罕 “我送你?!?/br> 蘇回見他遣退宮娥與她一并行著,不禁抽了抽嘴角, “就不勞煩大將軍看護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