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
“你怎么才接電話?為什么一直沒有信號?你跑哪去了”剛一接通,冷青玄就說個不停,他語速很快,十分著急。 “我……” “算了,你什么也別說,今夜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徐衍道長他們全都去找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聽著冷青玄的聲音,我嘴角上揚,心底泛起一絲暖意。我沒想到這個面冷心善的茅山陰師,竟會在這么關鍵的時候給我通風報信。 “你聽到沒?!一定不要亂跑,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冷青玄交代了我幾句后就掛斷了電話,似乎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一般。 “這家伙值得深交,可惜我和他注定做不了朋友?!?/br> 宗門修士是追查我最后被活埋的,他們的死牽扯到五大上宗,要不了多久五大上宗肯定會派更多人過來。 “江城已經亂了?!蔽已刂纷吡撕苓h才搭乘一輛出租車返回市區,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來到世紀新苑。 四周還能看到警車和沒有收走的警戒線,警方的調查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一個陳九歌的死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我間接坑殺了五大上宗派出的所有人,這是要捅破天啊?!?/br> 進入世紀新苑,我正好看到了守在大廳里的江辰,同一時間他也看到了我。 “你怎么回來了?”他的聲音有些詫異,似乎這個時間點我應該出現在其他地方才對。 從他的語調,我判斷出江辰應該也是知情者。 “聽說你們綁架了一個小孩對嗎?”我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綁架?你是在搞笑嗎?我們江錦集團會去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江辰有些慌亂,他對我已經形成一種本能的畏懼。 “那個小孩叫做王語,希望你們不要對他做很過分的事情,否則他的母親會殺光你們?!蔽覒械美^續跟他廢話,乘坐電梯來到陳九歌的房門外。 “宗門修士特意交代過,這個地方應該沒有外人會來?!蔽铱戳艘幌麻T上的電子鎖,搖了搖頭,后退兩步,一腳踹出! “等等!” 我還沒碰到門板,相鄰房間的門就打開了,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從屋內走出,他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提著一個包裹,此時正滿臉震驚的看著我。 “高???你怎么會在這里?” 第667章 對不起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也原地楞了一下,扭頭看去,正好和他對視:“冷青玄?你還沒有休息?” “我哪睡得著??!所有人都出去找你了……”冷青玄從屋里走出來,他臉上仍殘留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沒道理???你怎么會在這里?” 說完他還朝走廊盡頭看了看,有些不確定的嘀咕道:“你是被徐衍道長抓回來的吧?” “徐衍道長?”我眉毛一挑,沒有說透,故意露出一絲疑惑:“那老道士跟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抓我?人家當初還送了我一枚紅果子,吃完以后神清氣爽,那東西絕對不是凡物?!?/br> “廢話,青城千年朱果能跟普通水果一樣嗎?等等,你別岔開話題?!崩淝嘈嗔巳嗵杧ue:“徐衍道長真沒有去找你?” “沒啊?!蔽乙豢谝Ф?,態度真誠。 看到我這副模樣,冷青玄傻眼了,情況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徐衍道長的弟子徐無鬼親口告訴我的,這還能有錯?” 他想不明白,在無意之間倒是又透露給我一個信息。 幸存的宗門修士除了冷青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跟徐衍一起到江城的徐無鬼。 那個道士年紀看起來不大,十七八的樣子,涉世不深,也沒什么城府。 “徐無鬼都告訴你什么了?讓你大晚上給我打電話,嚇的我以為出什么事了?!蔽蚁胍壮鲫P于徐無鬼的信息,這個小道士能跟隨徐衍一起下山歷練,身上定有不凡的地方,對于潛在的敵人,我一向非常小心。 冷青玄苦笑一聲:“我今晚吃飯的時候,感覺氣氛怪怪的,等吃完了我就去找徐衍道長,想要問問原因。結果發現他們全都沒在房間里,只有徐無鬼被留下來看守陳九歌的遺物。當時我就懷疑他們是背著我對你出手了,為了證明這個猜測,我軟磨硬泡了好久,才從徐無鬼嘴里得知他們的計劃。然后我就給你打了電話,但一直提示不在服務區?!?/br> “你恐怕是弄錯了,他們并沒有來找我?!蔽衣咏淝嘈?,聲音愈發的平穩,還用上了一點催眠的技巧:“徐無鬼現在在哪?” “他剛才急匆匆跑出去了,還把陳九歌的道經交給了我?!崩淝嘈緵]有多想,隨口回答道。 “陳九歌的道經在你身上?”我看向冷青玄手里的包裹,喉結滾動了一下,一只手慢慢藏在身后。 “對啊,那徐無鬼到底年輕,剛從門派出來,歷練不夠,道心浮躁,還說自己師傅有生死危機?!崩淝嘈u著頭:“徐衍乃青城副掌教,這小小江城誰能害他?誰敢害他?” “那可說不定?!蔽颐鎺θ荩骸瓣惥鸥璩鍪乱郧澳銈儾灰矝]有想到嗎?” 提到陳九歌,冷青玄臉耷拉了下來,不過很快又恢復神采:“明天小莊觀的天師和五大上宗的后續人馬就會過來,兇手跑不了的?!?/br> “還有后續人馬?”我心頭一跳,順著他的話問道:“難道徐衍他們還不足以解決這件事嗎?” 陳九歌搖了搖頭:“謀害宗門嫡傳弟子,就是在打當世所有玄門正宗的臉,就算是為了殺雞儆猴,震懾宵小,他們也一定會嚴懲兇手?!?/br> “殺了一個陳九歌動靜就這么大,那要是有人坑殺了五大上宗派來的所有人,豈不是會引發大地震?”我做賊心虛,低聲問道。 “那不可能?!崩淝嘈茏孕诺臄[了下手:“徐衍道長乃當代天師,那位靈寶派的守山人陸靜修,輩分也高的嚇人,他倆都屬于老怪物的級別,就算是大成鬼母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br> “原來他們兩個這么強???”我點了點頭,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凌晨兩點:“你們的后續人馬明天什么時候過來?” 我一邊說著,一邊朝監控死角走去。 “他們已經在路上了,估計明天早上七八點就能到,人命關天,刻不容緩?!崩淝嘈f完之后,發現我走遠,有些不解:“你要去哪?對了?你大晚上跑世紀新苑來干什么?” 我站在監控死角朝冷青玄招了招手:“你們的偵查方向有問題,其實殺死陳九歌的兇手另有其人?!?/br> “你怎么知道的?”冷青玄下意識的走了過來。 看著他進入監控盲區,我才放松下來:“你記住我下面說的話,殺死所有人的兇手叫做雙面佛,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包括雙面佛這個稱呼也是我給他起的。他們的標志是一個雙面佛像,他們的老巢應該在新滬市?!?/br> 不理會冷青玄詫異的目光,我繼續說道:“從陳九歌身上找到的那本命修古籍你還記得吧?其實陳九歌就是那個組織中的一員?!?/br>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完全聽不明白?陳九歌明明是小莊觀弟子……” “不要打斷我,你只需要把我說的這些話記住就行了?!蔽腋嬖V冷青玄這些只是為了還他一個人情:“那些人十分危險,他們非佛非道,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邪修,而是一群妄圖逆天改命的篡命師?!?/br> “篡命師?!”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冷青玄整張臉變得僵硬,他呆滯了兩三秒鐘,剛說要說什么,卻被我揮手打斷。 “一個小時以前,你的那通電話讓我很意外,所以我不準備騙你,其實我知道殺死陳九歌的兇手是誰……”我指向他身后的某一個房間:“兇手就住在那個屋子里?!?/br> 冷青玄本能的回頭看去,忽然發現我指的正是自己昨晚居住的房間。 “是……你?” 一記手刀斬在冷青玄腦干的位置,瞬間的重擊讓他喪失了反抗能力,大腦眩暈,雙耳轟鳴。 我留了幾分力道,否則這一下是可以直接將人打死的。 將冷青玄懷中的包裹撿起,我從他身邊走過,在交錯的剎那,我看到了他復雜的表情。 “對不起?!?/br> 快步離開,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用來道歉了。 拿著包裹從世紀新苑走出,我這次沒有刻意去躲避監控,當我選擇和冷青玄坦白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一切。 江辰還守在大廳當中,他這個江錦地產繼承人在宗門修士面前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發現我出來,他拿起手機跟什么人說了幾句,而后退到一邊,連和我正面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終于學聰明了?!蔽覜]有搭理他,拿出自己手機撥通了鬼束綾香的電話,得知她們還住在藍調酒吧時,我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趕了過去。 深秋的不夜街變得冷清了許多,我走到街尾,平時熱鬧的藍調酒吧,現在掛上了停業整頓的牌子,夜風吹過,臺階上飄飛著廣告和塑料垃圾。 “有人嗎?” 過了片刻,店門打開,憔悴了許多的鬼束綾香朝我招了招手。 “你怎么不帶櫻子去醫院???”進入店內,椅子全部倒扣在酒桌上,這里已經停業很長時間了。 “我去了好幾家醫院,每一家給出的診斷結果都不同,我讓他們拿出具體的治療方案,他們又說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才行?!惫硎c香靠在吧臺旁邊,卸下了嫵媚妖嬈,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我朝四周看了看,吧臺上所有酒都被封存,已經落了一層灰塵:“你戒酒了?” “突然覺得很苦,不想喝?!?/br> “我能去看看櫻子嗎?” “恩?!?/br> 在鬼束綾香的帶領下,我進入酒吧最后面的臥房,看到了雙眼緊閉、表情痛苦不堪的櫻子。 小女孩平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似乎還覺得有點冷,身體不時輕微顫抖。 我蹲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我一定會救醒你的?!?/br> “她精神被重創,又好像陷入了一個無限輪回的噩夢當中?!惫硎c香跪坐在我旁邊,素顏的她有種不一樣的美,清雅、憂傷。 我把從陳九歌道袍里搜到的藥瓶全部拿出:“這些藥可以安神養魂,應該能對櫻子有用?!?/br> 鬼束綾香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藥瓶收起。 “具體的服用方法,你去詢問這個人,他會告訴你?!蔽野褎⑾棺拥穆撓捣绞浇唤o鬼束綾香,又囑托了幾句后才起身。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壓在心里?”鬼束綾香抬頭看著我,那種神情我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 “沒事,不過我可能要暫時離開江城,今夜算是來跟你們告別的?!蔽覕D出一個笑容,朝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藍調酒吧。 搭乘出租車回到汀棠路,現在是凌晨三點鐘,馬路上連車輛都很少。 “門沒鎖?白起?”從大排檔離開的時候,我就讓白起先回來了,自己則饒了一大圈甩開便衣,獨自前往江滬癌研醫院。 朝屋內喊了兩聲,沒有動靜,我停在門口下意識的看向旁邊新開的小飯館。 凌晨三點,整條汀棠路,只有這家店還亮著燈。 “又跑到人家飯館里去了?” 我推開店門,昏黃溫馨的燈光下,擺著幾張不大的餐桌,而在餐桌底下,一條黃毛大狗正懶洋洋的晃著尾巴。 第668章 逃跑路線 看著白起懶洋洋的樣子,我啞然失笑,知道自己白擔心它了。 “我在外面吃苦受累,你倒是過得挺舒坦?!蔽叶紫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心里的疑惑卻在不斷加重。 整條街的店鋪全都關門了,只有這家小飯館還在營業。 大晚上一個客人都沒有,很顯然人家是在等我,或者換句話說是在等我將白起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