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
“藥味?”我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 “不止是藥味,剛才我們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那具女尸的眼皮好像動了一下,我起初覺得是尸體反應,但是現在想起來總感覺怪怪的?!?/br> 陳默語出驚人,讓我和張恒都有些驚訝。 “瞎扯什么?光線那么暗,你能看到尸體眼皮跳?幻覺吧?”張恒嘴上這么說,但是卻放緩了腳步,擠在我和陳默中間,似乎這樣能讓他更有安全感。 “尸體動了?藥液的味道還相同?”我不認為陳默是在說謊,腦子里慢慢浮現自己曾對作家做的一件事。 答應與他合作的時候,我將一縷陰氣凝聚成針刺入他的身體,可他卻毫無反應。 既沒有發覺陰氣存在,又沒有像普通人那樣產生不適。 “難道那家伙是個死人?”如果真是這樣,那秀場主播到底是誰? 我現在對陰間秀場的提示電話充滿怨念,如果沒有之前的任務說明,扯什么秀場主播之間相互獵殺,這次直播我也不至于處處小心謹慎,束手束腳,導致現在都還一無所獲。 “別的主播就算了,陳九歌怎么也沒有露面?”我對陳九歌早已起了殺念,哪怕拼著這次直播任務失敗,也要宰了他。我心底很清楚,不解決他,等他查清楚我的身份,那死的就是我了。 又走了沒多遠,那恐怖的水滴聲再次出現在我的耳邊,怪物距離我們很近,很有可能繞過一個轉角就會碰到。 也就在同一時間,陳默的手電筒照到了一塊字跡模糊的門牌,扣掉上面的白色涂料后,幾個黑字出現在眼前——一號太平間。 “終于找到了!”張恒急著要進去,被我一把攔住。 “門牌上寫著一號,是不是就預示著還有二號?三號?”我摸著口袋里顧彤彤的死亡證明,上前推開了慘白色的病房門。 第617章 他們是怎么死的?(下) 落滿灰塵的白色地磚,結著褐色塊狀物的墻壁,屋子里一片死寂,連只小小的蟲子都沒有。 “一號停尸間?”說是停尸間,但是里面卻沒有尸體,一張張生銹的金屬桌子上蓋著骯臟的白布。 布料很厚,不透光,如不掀開,就算用手電照射,也別想看到下面藏著什么。 眼前這個陰氣森森類似于庫房的屋子就是停尸間,和我之前在江城人民醫院看到的停尸間大有不同,無論是布局,還是內部環境。 “二十年前的停尸間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我扭頭看向陳默,他還沒開口,張恒先插了一句嘴:“老弟,收收你的好奇心吧,我也是服了你了,后半夜在醫院停尸間里還能有這么多問題,你求知欲是有多強???” 他拿著dv率先進入停尸間,走在一排排金屬桌中間。 一號停尸間地方不算大,與其說是停尸間,不如說是尸體暫存處更加恰當,里里外外只有三排,每排三個“床位”。 “這么大的醫院,停尸間只能放九具尸體,有點少了?!标惸糁鴺渲?,他慢慢移動手電筒,照遍屋子的所有角落:“不對,正規停尸間不是這個樣子的,醫院有關于太平間的一系列規定,就算是二十年前也不應該相差太多?!?/br> 他站在我身邊,沒有冒然進入屋內:“停尸只是太平間的功能之一,還有簡單的處理尸體,比如有專門的給死者脫衣服、換衣服、標編號的處理間,死者衣服和正常的病號服區別很大,另外對于某些生前帶有傳染病的死者會放置在隔離間里,有專門的人進行看護、消毒等?!?/br> 陳默的話說的很明白,太平間不可能只是一個封閉的屋子,我們有可能找錯了地方。 “你說這個一號太平間,并不是紙條上要我們找的太平間?” “我也不能確定,只是說一下自己的看法?!?/br> “把門關上,手電筒別亂晃,壓低一點,等會不管發生什么,你跟著跑就行了?!倍吽温暆u漸變大,我有些緊張,囑咐了陳默幾句,進入一號太平間查看。 一張張遮蓋尸體的白布平鋪在鐵床上,醫院搬遷的時候,這屋子似乎被特意打掃過,沒有遺漏任何和死者有關的東西。 我伸手掀開一張白布,鐵質桌面上殘留著一些深色痕跡,像是人臨死前掙扎時,指甲挖進rou里,留下的條條血痕。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邊,鐵桌上全部鋪著白布,有沒有放尸體一目了然。 “看這里!”第一個進入太平間的張恒有了發現,他一直在尋找紙條上說的出生證明,當他找到桌子下面時,無意間發現鐵桌背面畫有奇怪的符號。 我蹲在桌底下查看,這符號跟我們在墻壁上見到的鬼畫符差不多,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九張桌子,九個床位……”我看著一號太平間的布局,忽然覺得眼熟,腦子一轉,想起了三號橋火葬場的停尸間:“橫梁壓頂,同樣是九張桌子,布局相同,這鬼地方跟三號橋火葬場不會有什么聯系吧?” 三號橋火葬場下面鎮壓著一頭絕世兇物,看到一號太平間,我產生了一個猜測:“江滬癌研醫院下面難道也鎮壓著什么東西?” 我走向最中間的鐵桌,拿出那本青土觀的珍貴道典,這秘典之中記錄了趕尸一脈歷代封印的兇物,三號橋火葬場就位列其中。 翻動道典,上面的鬼畫符只有趕尸一脈能認得出來。 “這字符?!”我拿著道典鉆到鐵桌下面,對比刻在桌子下面的符號,有了驚人的發現,兩者的相似度竟然達到了百分之七十。 “醫院里為什么都是白色?白漆,白血病,門上的白毛……”拿著青土觀的秘傳道典,我這才想起曾經的一段記憶。 第一次去青土觀的時候,我在閑青道長趕尸的廂房里看到過一個老人,那老人受到血狐影響,體表就長出了白毛! “對!一模一樣的白毛!”我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一條隱隱約約的線索鏈,在我腦海中形成:“這醫院可能跟青土觀有關,發生過尸變,后來因為種種原因被壓了下去,消息沒有擴散。那怪物之所以沒有直接殺我,說不定就是因為我手里的這本書?!?/br> 趕尸一脈曾經有過輝煌的歷史,一直到近代才開始凋零,我手中這本秘典估計來頭不小。 醫院里為什么都是白色這個問題我仍舊沒有想出答案,白毛的出現只是一個很小的線索,真正的原因還需要繼續深入調查才能弄清楚。 一號太平間里沒有停放尸體,這里荒廢了很久,我們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那所謂的出生證明。 “走吧,還真讓學醫的傻小子蒙對了,這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睆埡隳弥鴇v愁眉苦臉,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滿含期待以為可以做個了斷,誰知道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從一號太平間出來,我扶著陳默剛走到門口,耳邊的水滴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更讓我有些錯愕的是,水滴聲中還夾雜著沉重的腳步聲。 “追過來了?不好!快走!”我直接背起陳默撒腿就跑,但是一號太平間的位置很特殊,正好是在一條走廊的最深處,想要離開肯定會和進來的那東西撞上。 耳邊的水滴聲越來越大,我心中掠過一絲不安:“要和那怪物發生正面沖突了嗎?” 一個怪物并不可怕,不說隱藏的其他秀場主播,我一個人應該就能解決。 我真正擔心的是怪物不止一個,一旦正面交手,鬧出動靜,結果被更多的怪物堵住,那可就真的十死無生了。 向著出口奔跑,漸漸地張恒和陳默也發覺不對,兩人都聽到了奇異的響動,而這動靜正是從我們前方發出的。 “老弟,這是條死路???要不咱們先找個房間避一下,說不定就像上次一樣蒙混過關了呢?”張恒開口建議。 我背上的陳默也輕拍我肩膀,點頭附和,他心里清楚,一旦真的打起來,贏了還好說,要是輸了,他肯定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兩人都同意躲藏,我也不好反對,兩邊的庫房大都上了鎖,沒辦法,我們三個只好又退回一號太平間。 小心翼翼關上房門,關掉了手電筒、dv,我和張恒一人一邊隔著玻璃觀察走廊上的動靜。 耳邊水滴墜落的聲音,漸漸被腳步聲掩蓋,我不禁有些疑惑,繃帶怪物走路悄無聲息,這次追來的是另外一種怪物嗎? 打了個寒顫,我輕呼一口氣,目不轉睛看向長長的過道。 漆黑的走廊中隱隱約約傳來淺淺的光亮,好似鬼火一般在空中跳動,起初不是那么明顯,伴隨著腳步聲和水滴聲,那鬼火一樣的東西正在不斷逼近。 “好像不太對勁?!碧介g房門上的窗戶玻璃很臟,落滿了灰塵,我就算擁有判眼也只能看個大概。 未知的東西永遠是最恐怖的,這個新出現的怪物讓躲在屋內的我們三個都緊張起來。 詭異的亮光在走廊中飄忽,最終停在太平間門口,隨之一同停止的,還有腳步聲。 我和張恒早就從玻璃窗口移開,躲到了門后。 隔著薄薄的門板,側耳傾聽。 滴答、滴答…… 水珠還在不斷落下,那東西一直在門口。 太平間里的空氣好像凝固,安靜的過分。 “嘎吱?!?/br> 老舊的病房門被輕輕推了一下,錯開了一條細縫,緊接著好像有什么東西伸了進來。 我不敢輕易移動身體,背靠房門,那東西推了一下沒有完全推開,力量漸漸加大。 我和張恒對視一眼,都沒有讓開的意思,只希望門外那東西可以像上次一樣,扭頭離開。 過了一兩秒鐘,門外的推力消失了,但是水滴的聲音卻并未停止。 “它怎么還在外面?”我朝張恒比了個手勢,自己慢慢起身,想要透過窗口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一手扶著墻壁,雙腿緩緩伸直,當我的側臉出現在窗口的時候,那詭異的光亮也正好逼近玻璃窗口。 仰頭觀看,判眼掃過,我瞳孔巨震! 在模糊的玻璃窗外此時正貼著一張男人的臉!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門外響起一聲慘叫,隨后好像是有人摔倒在地,那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 一瞬間的變故,讓我愣在原地,怎么那怪物比我的反應還要激烈? 拿過陳默的手電筒,我推開太平間房門,一眼就看到,在走廊正中間的位置,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正捂著心臟趴在地上,他肌rou.痙.攣,眼中甚至被嚇出了眼淚。 “顧北?”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想起剛才的亮光,再看看飛出三米遠的手機,頓時明白了前因后果,趕緊開口:“哥們,我們是人,你不要怕?!?/br> 屋子里的張恒和陳默也都跑了出來,三人圍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顧北,神色各異。 “醫院里還有其他活人?”張恒撿來顧北的手機,好像發現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朝我和陳默招手:“你倆快來看,這家伙也在尋找太平間!” 第618章 承諾書 聽到張恒的話,我和陳默都湊了過去,在顧北的手機屏幕上殘留著一條信息。 “下一步,將錢和承諾書放到太平間冰柜的第二個抽屜里?!?/br> 我們三個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去關心顧北的死活,只是在好奇給他發信息的人是誰?出于什么樣的目的? “主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我們就不要管這個家伙了,我們去找紙條上要求的太平間?!睆埡銖倪M入一號太平間之前就在不斷催促我,我現在對他的話已經免疫,直接忽視。 “這男人還有救,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幫他一把,他有可能也是受到了厲鬼的威脅,說不定我們能從他的身上找到新的線索?!标惸聪蛭?,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沒有我的同意,他不會妄自行動。 “救?怎么救?心肺復蘇,還是人工呼吸?”張恒白了陳默一眼,“別再犯傻了,這家伙來路不明,出現的時機如此詭異,一定圖謀不軌?想想作家,這個男人估計和他一樣,都是怪物變成的!” 陳默和張恒的爭吵,我并沒有介入。 顧北的真實身份只有我知道,救不救他其實不重要,他只是受到了過度驚嚇,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醒來。 重要的是他手中的手機,那里面保存著他和“綁匪”之間交流的信息! 通過那些信息,我可以揣摩出綁匪的性格,驗證自己之前的猜測。 從張恒手中拿過手機,我開始翻看起來。 第一條信息是在一天前發來的,內容很簡單:“顧先生,你的女兒在我手上,如果你還想要見她,請準備好五百萬和二十年前的承諾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