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二狗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跟隨我一起下樓。 一樓,王語抱著白起還在睡覺,白起已經醒來,可這條溫順的大狗害怕弄醒王語,硬是轉著眼珠子,一動不動趴在地上。 打開店門,陽光照進屋內,我走到門口的綠化樹旁邊,伸手撫摸著碗口粗細的樹干,在夢里我曾上萬次擊打這棵樹,現在對它的每一條紋理都記在心中。 “試一試吧,只要能達到夢中訓練成果的十分之一,那就是值得的?!蔽疫\氣調息,體內明暗兩條氣脈如蛟龍戲珠滋潤著肌rou。 這番動作在路過的行人看來,就是對著大樹發呆,他們急匆匆上班,也就是看個新鮮,要是遇見脾氣不好的,估計還會罵上一句神經病、別擋路之類的話。 不理會外人的眼光,我心平氣和,已經達到最佳狀態,右手慢慢抬起,力量從雙腳處開始匯聚,而后如拉開的弓弦一般! 半步邁出,在零點一秒都不到的時間里,右拳如重炮轟擊在樹木軀干上! “嘭!”巨響引來路人駐足,連汀棠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也放慢速度看向我這里。 碗口粗的綠化樹搖晃了幾下,而后直直的從中間斷開,砸在了馬路上。 一時之間,整條馬路鴉雀無聲,安靜的有些過分。 第348章 一拳 路邊的綠化樹,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矮,橫躺在馬路上,正好擋住了四分之一的道路,大有種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賣路財的感覺。 一道道震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身邊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樹……斷了?” “這尼瑪有些玄幻??!是我平時小說看多了吧?” “找找攝像機,估計是整蠱路人的惡搞節目?!?/br> “哪位好心的大神能幫我把自行車拉出來嗎……” 兩三秒的安靜過后,人群炸開了鍋,圍繞著斷開的大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這斷口不像是提前鋸好的?!?/br> “看樣子似乎是從樹干里面炸開的,他在樹干里藏了炸藥?這特么是有多無聊???” “喂,110嗎?有人嚴重影響交通秩序,在汀棠路一家成.人店門口。對,他一拳把路邊碗口粗的綠化樹給打斷了,嚇的我把自行車都給扔了!我不是在報假警??!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警告我干嘛?!” 人群過了好久才散去,我站在斷裂的綠化樹旁邊,低頭看向右手。 整條手臂都已經麻木,手背上全是鮮血,指骨也差一點折斷。 “這還是我在最后關頭收回了一成力道,否則這條手臂恐怕會直接廢掉?!?/br> 夢中揮拳兩萬次,內勁技巧我已經掌握大半,但是現實中的rou體卻還停留在最初階段,并沒有得到訓練和強化,這才導致我全力揮拳過后,差點把自己的手臂給打廢。 “僅僅半步崩拳就對身體造成這么大的負荷,想要真正發揮出這套拳法的威力,我還要不斷磨煉rou體才行?!眱扔泄淼离p修,外練八步崩拳,只要給我時間,不管是江家,還是三陰宗,都將被我超越。 招呼二狗將綠化樹拖到人行道上,我回到屋內簡單包扎了一下右手,便和他一起前往跆拳道會館。 和二狗摩拳擦掌準備找回場子不同,我只是想要借用會館里的測力器,看看自己現在的拳力極限是多少。 晨陽升起,跆拳道會館內人頭攢動,幾乎所有的會員都來了。 八十平方米的訓練室內,除了昨天叫囂的藍帶年輕人外,還有一個腰間系著黑帶的中年人,他面容滄桑,雙眼中卻蘊含精光,給人的感覺好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劍。 “張館長,昨天跟我們約戰的就是這兩個人?!彼{帶年輕人指著我和二狗說道。 中年人目光一掃,搖了搖頭:“步法輕飄,重心不穩,只是兩個門外漢而已,華夏有太多人迷信古武,他們大多是被那些所謂的大師迷惑,真正厲害的人怎么可能為了區區幾千元學費,傳授壓箱底的本事?” “我昨天也是這么跟他們說的,結果我好言相勸,這兩個人非但不領情,還對我們惡語相向,大家誰也不服,所以才決定約戰?!彼{帶年輕人似乎是怕館長生氣,搬弄是非,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了我和二狗身上。 “給他們些教訓也好,省得他們以后再上當受騙?!睆堭^長大清早聽說有人要踢館,火急火燎跑過來后,發現只是兩個門外漢,有些無語,也有些失望:“傳說中的古武終究只是傳說,誰也沒有見過,現在民間流轉的那些,連武術都稱不上,只能算是養生體cao?!?/br> 他坐到一邊,看著訓練場里的人群,興致缺缺。 藍帶青年看我和二狗進來,主動走出人群:“沒想到你倆還真敢過來?勇氣可嘉,今天第一場由我來跟你們打,我叫陳……” 我不耐煩的擺了下手,再過兩天就又是秀場直播的日子,哪有那么多時間聽他廢話:“趕緊開始吧,二狗,等會下手輕一點,崩勁由內而外,弄不好會出人命的?!?/br> 我交代完以后,背著手在屋里轉悠,研究起測力器的用法。 藍帶青年自我介紹到了一半,被生生打斷,連名字都沒有說出來,此時臉色難看,如同便秘一般:“狂妄自大!本來我還想留幾分力氣,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聲音中壓抑著怒火:“武者相爭,生死有命,只要比斗雙方不喊出認輸兩個字,交戰就將繼續,另外這是個人之間的戰斗,我希望大家不要插手?!?/br> 他在腦中已經想好出招順序,右腿點地,目光惡狠狠的盯著二狗側臉,不出意外他應該是準備一記側踢先重創二狗腦袋,讓他說不出話,然后再慢慢折磨,以泄心頭之恨:“我的名字,以后你一定會永遠記在心底,今天我將給你的人生留下一段無法磨滅的慘痛回憶?!?/br> “怎么還不開始?”我皺著眉站在一邊,雙手擺弄著測力器,這是個類似拳靶的東西,外面是一層真皮,里面裝著壓力感應器:“右手有傷,用左手好了?!?/br> 磨磨唧唧半天,藍帶年輕人終于擺好了架勢,他面帶冷笑,動作十分專業,看的周圍其他會員頻頻點頭,連黑帶張館長目光中也露出一絲欣賞之意:“小陳才學習一年時間,已經藍帶,馬上就能去考核下一個段位,天賦、毅力都是上等,是我這武館里最好的苗子?!?/br> 聽到圍觀者們贊賞的言語,藍帶青年心中得意:“我天賦上佳,這一年吃了多少苦頭才考核藍帶成功,你們兩個門外漢,拿著本小人書照葫蘆畫瓢練習一個晚上就想要跟我打?真是可笑!” “今天我就要撕下古武傳說的騙局,讓你們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他意氣風發,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場對決的結果,嘴角輕輕上揚。 等到張館長喊出比武開始的時候,他暴呵一聲,氣勢驚人,點地的右腿迅速彈射而出,目標直指二狗的腦袋:“這一腳踢中,你就已經輸了!” 他的踢腿非???,這是成百上千次訓練的成果,就算是張館長也不一定能躲得過去。 藍帶青年兩眼放光,踢腿距離二狗的腦袋越來越近,對方卻沒有一絲要躲的意思。 “呵呵,果然是門外漢,估計已經被嚇傻了?!彼闹袆偡撼鲞@個念頭,忽然感覺腹部有一股極強的沖擊力傳來。 在他剛抬腿的時候,二狗前踏半步,揮出右拳。 這一拳平凡普通,唯一的特點就是快! 當拳頭觸碰到藍帶年輕人小腹時,他才剛剛看到,等他想要做出反應時,整個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腹部好像被炮彈擊中,直接橫飛出幾米遠! 崩拳如射箭,打倒還嫌慢! 一大片圍觀者被他撞翻,張館長也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內勁!” 訓練館里哀嚎聲四起,原本意氣風發的藍帶青年此時癱在地上,全身骨頭好似散了架一般,他掙扎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最后徹底放棄,像條死魚般躺在地上,雙眼圓睜,依舊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劇本不是這樣的??!” 站在會館中央,二狗也愣了一下:“這么弱?我只修煉了一個晚上,而且剛才只用了五成力道而已?!?/br> 會館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圍觀者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好像是被人抽了幾巴掌一樣。 就在眾人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的時候,測力器那邊又傳出一聲巨響,圍觀者本能的朝那里看去。 我把手從測力器里面拽出來,原本完好的真皮拳靶上多出了一個大窟窿,干咳一聲,我強自保持鎮定:“你們這個機器絕對在我來之前就有問題,不要妄想賴到我身上。好了,你們也打完了,二狗,我們走!” 發覺張館長看我倆的目光不對勁,我抓著二狗快步離開了跆拳道會館。 “健哥,你剛才測的拳力極限是多少???” “測個毛線,一拳打穿,連上面顯示數字的屏幕都酥了……” 第349章 絕望的夏晴之 崩拳是華夏戰場千百年錘煉出的殺人技巧,只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才蒙塵于歷史,導致其失傳。 “健哥,以后兄弟我能在江城橫著走了!”二狗比我料想的還要激動,他還沒有從剛才那一拳的神勇中走出。 “江城水太深了,就算掌握崩拳八種內勁也只能說勉強可以自保,我們要對付的可不是一般人?!蔽绎@得十分冷靜,拳頭再硬也擋不住子彈,而且這世界上比子彈邪乎、可怕的東西還有很多,練拳只是為了多一技傍身,應付某些特殊情況。 二狗聽了我的話慢慢老實下來,但眼里還是光芒四射,好像迫不及待準備和更多的人交手。 “健哥,這套拳法我能不能傳給其他兄弟?你放心,看人方面,我陳二狗還從沒出過差錯,絕對都是過命的兄弟?!?/br> 我思索片刻后點了點頭:“拳法我既然拿出來,那就是想要幫助你擴大自己的勢力,讓你的兄弟們好生練習,但是一定要記住,保持低調,不可張揚?!?/br> “一定一定?!标惗放d奮的喊出了聲:“有了這套拳法,東城區就是我囊中之物!” “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搶地盤,你就算霸占了整個江城的地下市場,沒有上面的關系,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抓進去?!倍方K究年輕氣盛,想法還停留在以前:“你現在勢單力薄,上面才懶得跟你計較,一旦你動了人家的蛋糕,他們有一百種方法玩死你,只憑蠻力是沒有用的?!?/br> 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別被力量沖昏了頭腦,我們的目標不是搶地盤小打小鬧,而是江家。你還記得我被通緝那晚的場景吧,武警出動,上千人全城搜捕,追的我好像喪家之犬,這些仇怨我可從來沒有忘記?!?/br> “沒錯!”提到江家,二狗也恨的牙根只癢:“等我的兄弟們也學會崩拳,定要讓江得韜好看!” “沒那么簡單?!苯夷艹蔀榻堑谝淮筘攬F,壓住江城龍頭,憑借的可不是蠻力和一些小聰明,他們經營江城多年,各種關系盤根錯節。 遠的不說,就說幾天前我在庭審現場提交的那些證據,其中每一項在外人看來都足以動搖江家的根基,可已經過去了這么長時間,不僅沒有聽到江家被徹查的報道,連關于那場庭審的視頻資料、內部消息都被封鎖,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壓了下去。 “我們和江家比底蘊相差太大,想要扳倒他們只能借力?!苯以诮且皇终谔?,但是江城也并非人人都害怕江家,想要搞垮江家、天天盼著江錦集團破產的也有不少,比如最典型的一個——乾鼎藥業。 前些年誰都知道房地產油水大,資金雄厚的乾鼎藥業也大規模買地建房,兩大財團的較量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 “黃家跟我關系匪淺,我可以借助從陰間秀場兌換的藥方跟他們達成協議,由他們來對付江錦地產,至于江家背后神秘莫測的三陰宗只能靠我來想辦法解決?!?/br> 想要一個人對抗整個邪宗,難如登天,這件事需要早作準備,不可輕舉妄動。 又囑托了二狗一些事情后,我購買了一大堆早點獨自回到成.人店。 斷裂的綠化樹躺在門口,我裝出沒看見的模樣閃身進入店門,可還沒等我放下手中的包子油條,眼睛往屋內一掃,忽然感覺幾分心虛。 小店里有一對中年夫婦面色不善站在屋子中央,男的頭發烏黑,但眼角已經長出皺紋,他看著坐在地上癡癡傻傻的王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的四十多歲,頭發染過,風韻猶存,只可惜愁容滿面,眼睛盯著墻上那些私密用具,手攥的緊緊的,好像要打人一般。 “你們怎么來我這了?”我小聲詢問,這一對中年夫婦是夏晴之的父母,很早以前我曾見過一面。 發現正主回來,夏晴之的爸媽一左一右將我圍住,眼中含火,那模樣好似要吃了我似得。 “叔叔阿姨,有話好好說,這是干嘛?我最近也沒有去找過晴之……” “晴之也是你叫的?”夏晴之mama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突然提高:“那天在警局,我聽說是你救了晴之,還對你產生過愧疚,誰知道你竟然跟晴之合起伙來欺騙我,今天你把話說清楚了,你到底對我女兒做過什么!” “她就是個高中生,我比她大那么多,就算我想對她做什么……” “你還真想要對我女兒做什么?!她今年可才十八歲!”晴之mama又提高了一個音調,嚇得我趕緊閉嘴。 一旁的晴之爸爸也看不下去了,上上下下瞄了我好幾遍,然后才用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道:“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不反對,但是現在晴之還在上學,她只是個學生,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在一起,我希望你們能給彼此一個時間?!?/br> 他們越說我越迷糊,又不敢當面反駁,對于夏晴之我只是覺得那個女孩挺可憐的:“兩位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跟夏晴之只是普通的朋友,我更不可能對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br> “你真好意思說!”夏晴之mama從包里拿出一本日記塞給我:“你自己看!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花言巧語去迷惑我的女兒,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你們兩個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翻開日記,前面被撕去了很多,剩余的那些只言片語也都沒有標注日期,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是心情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