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高健,這確實是一場自殺,如果沒事,我們就去通知家屬了……” “等等!”我大喊一聲,看著屋內所有人:“這不是自殺,我說過,這是一場百分百定性的謀殺!” “切,真當自己是神探了?”小陳之前并不認識我,不屑一顧。 吳猛倒是從鐵凝香那清楚了我的本事,他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為何敢這么肯定的說這是謀殺?” “你們繼續看這段監控?!蔽抑钢娞荼O控畫面左上方,那里能顯示出電梯所在的樓層:“就是這!暫停!” 眾人全都過來看向定格的畫面,此時那個位置顯示的數字是“3”。 “負3?” “對!這里是地下三層!”我的聲音鏗鏘有力,透著強大的自信:“剛才有個醫生對我說過,這棟醫院的電梯要想通往地下幾層需要權限,也就是要輸入對應的密碼驗證!而這個密碼,據我所知只有醫院的少部分醫生知道,她一個精神錯亂的病人又是如何知道密碼的呢?” 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唯有我的腦子很清晰,cao控蔣詩涵心神,使她發瘋加重病情的不是別人,正是醫院里的某一位醫生! “在座的各位,恐怕你們不能置身事外了,今天夜班所有知道密碼的人都有可能是兇手!”蔣詩涵的死不是意外,我要幫她報仇,我要把那個戲耍我的人抓出來,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把活人逼瘋,cao控心神,然后再偽造成自殺,好手段,真是好手段!”蔣詩涵的死暴露出了太多東西,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確實身不由己,就像是她在天花板上用血畫的那個小人一樣。 她想用自己的方法求救,但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能看懂,她只能獨自承受痛苦。 如果我沒有出現,她最后的下場恐怕也是自殺,只不過是精神全面崩潰,徹底失去希望后,只能順從的選擇用死亡來解脫。 這樣一來幕后黑手將不會露出任何破綻,黃冠行的死也被完美遮掩。 現在回想起來,蔣詩涵求生欲望很強,她明明向往溫暖,但卻不敢靠近,最后墜樓。 而黃冠行本身酒精過敏,但他卻在死前大量飲酒,結果導致醉酒駕車,死在公路上。 他們兩個人都是被強行控制了心神,被迫去完成一些事情,這種邪術我從未聽說過,在吳猛開始對醫院醫生排查后,我掏出手機撥打了劉瞎子的電話。 “老劉,這么晚還打擾你實在對不住,但人命關天,有件事想咨詢你一下?!?/br> 話筒那邊,劉瞎子語氣沉穩:“你問吧,我已經算出今夜會有事情發生,所以還沒有睡?!?/br>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哪一種邪術能夠遠程控制人的心神,一到晚上就會犯病,并且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br> “類似的邪術有很多,你能不能說的再具體點?!?/br> 我看向手中的人偶:“邪術的施法媒介應該是受術者的頭發,我在死者跳樓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黑色木匣,里面裝著一個用頭發編織的人偶?!?/br> “頭發編織的人偶?”劉瞎子半天沒說話,電話那邊傳來了翻書的聲音:“還是太模糊,我不敢確定,但聽著有點像湘西巫術,或者南洋的降頭?!?/br> 我耐著心把一晚上的經歷跟劉瞎子講明,希望他能判斷出蔣詩涵所中的是何種邪術。 “你說你看到了一個飛在半空的老人頭顱?” “對,一閃而逝,但有一個小男孩卻看得明明白白,用不用把他叫過來?!眲⑾棺佑辛税l現,我也激動了起來。 “如果真有飛顱出現,那跳樓的女人很可能中的是南洋降頭!” “降頭?” 劉瞎子翻閱書籍,找到了相關的記載:“恐怕還不是簡單的降頭,而是其中最為歹毒的飛顱降?!?/br> “我祖爺爺早年曾跟一位降頭師斗過法,所以我對降頭還算了解?!?/br> “降頭術在南洋可謂家喻戶曉,只不過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大多是藥降和蠱降,這兩種無非都是用毒藥、陰蟲來害人謀命,算不得高深的術法?!?/br> “真正厲害的降頭師則大多擅長鬼降和靈降,他們圈養小鬼,奴役冤魂來達成自己的目的?!?/br> “而在降頭中最為令人發指的則是血降和飛顱降,其中飛顱降就跟你今夜所遭遇到的情況十分吻合?!?/br> 劉瞎子的話間接幫我證明了殺死蔣詩涵的并非陰間秀場,而是有另外的邪門歪道在背后搞鬼。 “那我要想抓住這個下降的人,該怎么辦?” 我語氣急促,只要抓住施術者,自然能順藤摸瓜,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飛顱降煉成后來無影去無蹤,殺人于無形?!?/br> “下降者能在千米之外遙控受術者心神,你想找到他很難?!眲⑾棺永^續翻書,“不過這門邪術有一個小小的缺點,一旦飛顱離開便會需要大量鮮血補充,而且必須是剛從活物體內吸出冒著熱氣的血。所以你搜尋周圍,看哪個方向有失血過多而死的尸體,降頭師應該就藏在那附近?!?/br> “老劉,你這次可是幫大忙了!” 掛斷電話,我找到吳猛,想讓他派人幫我尋找周圍千米之內的動物干尸。 他半信半疑,最后還是決定聽從我的提議。 到了后半夜,頭發的鑒定結果出來,確實是蔣詩涵的無疑。 “蔣詩涵住進醫院后,頭發漸漸變得暗淡沒有光澤,但編織人偶的頭發卻烏黑明亮,最關鍵的是上面并沒有消毒水的味道?!?/br> “編織人偶的頭發應該是取自蔣詩涵剛入院的前兩天,或者是在她住院之前!” 范圍進一步縮小,兇手知道醫院電梯通往地下太平間的密碼,又在蔣詩涵入院前幾天跟她有過接觸。 “會是誰呢?” 我正在沉思,門外忽然傳來小陳的聲音:“吳隊,動物干尸找到了!” 第85章 朝著更恐怖的方向發展 “居然找到了?!” 吳猛瞪大了眼睛,他一開始并不情愿幫我忙,覺得我的推測沒有證據支撐,只是憑空猜想。 此時聽到手下真的發現動物干尸后,才打心底服氣。 “高健,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尸體是在人民醫院五百米外發現,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拍著我的肩膀:“要不是監控無意間拍到了動物的死亡過程,我都要以為是你故意抽了動物的血,將其扔到那的?!?/br> “監控拍到了?快帶我去看看!”我為之一振,監控居然拍下了動物的死亡過程,這算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在小陳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人民醫院五六百米外的一條小巷。 隔著老遠我就看到,巷子口躺著一條全身干癟的黑貓,好像被握緊的海綿,皮毛皺在一起,全身血液被榨干。 “黑貓身上唯一的傷口在脖頸,不是刀傷,我也說不清楚,還是你們自己看吧?!毙£惐е涗洷竞鸵粋€矮胖男子站在街道口。 我戴上手套翻動黑貓的尸體,發現在它脖子上缺少了一整塊rou。 “傷口邊緣參差不齊,有撕裂的跡象,那塊rou應該是被咬下來的?!?/br> 吳猛看著漆黑的巷子:“是流浪狗嗎?在市區中心也就大型犬類能一口撕下整塊rou來?!?/br> “犬類的牙齒非常尖銳,會刺進血管深處,可你看這個傷口,靜脈破損,但動脈卻幾乎完好?!?/br> 這是醫學常識,動脈通常的位置都比較深,靜脈比較淺靠外一點,像我們平時打點滴注射的都是淺靜脈。 “如果不是流浪狗……”吳猛看著傷口,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該不會是人咬的吧?” “走,去看看監控?!?/br> 黑貓死的位置正好在一家零售店門口,小店監控無意間拍下了整個過程。 站在小陳旁邊的矮胖男人就是店長,大半夜接到警察電話也把他嚇的不輕。 “警察同志,我可是這條街上出了名喜歡小動物的,虐貓這種事絕不是我做的?!卑值觊L磨磨唧唧打開電腦,給我們調出監控。 凌晨12點5分,黑貓出現在小店門口,它當時好像發現了什么恐怖的東西,對著頭頂的空氣齜牙咧嘴,全身長毛炸起,身體貼在地上,后腿蹬地,好似隨時準備躍起進攻。 “這貓犯什么神經?跟空氣較勁?”矮胖店長很會做人,笑瞇瞇的掏出煙遞給我們:“警察同志辛苦了?!?/br> “別說話?!蔽視和1O控視頻,從畫面上看,零售店門口確實只有一只黑貓。 繼續播放,大約過了幾秒鐘,監控里的黑貓突然跳起,揮動爪子擊打頭頂的空氣,緊接著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黑貓的身體被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力量按在地上,它竭力掙扎,四肢用力朝上蹬。 可無論它如何反抗,都無法掙脫,我能從監控里清楚看到,它的身體正變得虛弱,血rou慢慢干癟,最后只剩下皺皺巴巴的皮毛。 看著電腦里的監控視頻,屋子里幾個人都說不出話來,這不是網上合成的視頻,而是監控拍下的畫面。 真實的,就發生在幾個小時前的商店外面。 “這是什么情況?我們這里不會鬧鬼了吧?”矮胖店長搓著手,額頭已經出現冷汗:“我這小店可是經營到很晚才關門的,警察同志你要給我一個說法??!” 他伸開雙手將準備離開的我攔?。骸笆遣皇峭饷娉霈F命案了,我老早就覺得這地段不好,離醫院太近……” 我看著攔路的矮胖店長,眉頭慢慢皺起:“第一,我不是警察;第二,你現在最好祈禱我們能在更遠的地方發現類似的動物干尸,否則我會認為你有重大作案嫌疑?!?/br> 矮胖店長聽到這話,馬上縮頭讓開:“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今晚看到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別到處亂說?!眳敲桶训觊L推開,跟著我來到巷子口:“高健,還要繼續搜查嗎?” “零售店在醫院南邊,這條巷子又是南北走向,往南擴大搜查范圍吧,應該還會有所發現?!币曨l中黑貓被襲擊的時間是凌晨十二點五分,我在醫院看到老人那張臉大約是12點半,從時間上來說,完全符合。 很快,在距離醫院八百米的地方我們又找到了幾只被吸干血的死老鼠,隨后又發現了一條死狀可怕的流浪狗。 “跟劉瞎子所說的飛顱降一致,降頭師應該藏在醫院南方?!睂Ψ绞窃谇字馐褂媒殿^,那我之前的推測便出現了差錯,“難道不是醫院里的醫生?可通往地下太平間的電梯密碼只有醫生才知道?!?/br> 我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兇手確實是醫生,只是他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據,所以故意離開醫院?” 我又折返回零售店,重新觀看監控錄像。 “警察同志,您怎么又回來了?” “誰跟你同志?別廢話,把監控視頻往前調?!?/br> 我全神貫注,一點一點查看,終于有了重大發現。 大約晚上11點半,監控中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大褂、黑皮鞋的熟悉身影。 “李主任?”我把矮胖店長叫到跟前,“你對這個人有沒有什么印象?” “有印象,他大晚上跑到我店里什么都沒買,就是打了個電話?!卑值觊L捂著下巴,那姿勢跟名偵探一樣:“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他的語氣很冷?!?/br> “行了,他到底在電話里說了什么?” “聽不太清,但好像說了精神病院,對,恨山精神病院!” 這個名字我曾在蔣詩涵的病歷單上看見過,她的主治醫師就是來自恨山精神病院的心理醫生。 “李主任為什么要給精神病院打電話?”蔣詩涵跳樓后,李主任也被警察問詢,但他當時正和四五個醫生在一起,他的嫌疑已經被排除。 掏出手機搜索恨山精神病院的地址,正好在醫院的南邊,不過距離非常遠,已經算是江城南郊。 “莫非李主任只是通風報信,真正的降頭師藏在恨山精神病院里?” 打斷我思緒的是門外吳猛的叫喊:“不行,跟丟了!再往南有條河,我們過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