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看到這張挺熟悉的俊臉,洛丹放只覺得拳頭和牙齒都有點兒癢,差點兒就沒忍住一拳頭砸過去沒辦法,任誰見了追自己屁股后頭打了好幾年的混球,都會有這種沖動。 然而伊普西龍就截然相反了。 他看到洛丹放之后,一雙淡紫色的眼睛冒著光,張開雙臂像小鳥似的就朝他撲了過來——“寶貝兒一一!” 陵颯眼疾手快地把洛丹放往自己懷里一拉,警告地說道:“有話快說,別浪費時間?!?/br> 伊普西龍幽怨地看著洛丹放,活像是在看一個始亂終棄的混蛋。 洛丹放被這小子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略帶試探地問道:“紅河?” 伊普西龍收斂了之前的豐富表情,立馬松了口氣,然后蹲在地上仰著臉像是小狗似的看著洛丹放,說:“我他娘的就知道你不會忘了過去的事兒?!?/br> 洛丹放和陵颯對視一眼——果然是重生的。 說實在的,洛丹放和紅河沒什么太多的交情可說,上輩子稱得上是兩看生厭,不光洛丹放不怎么看得上紅河,就連紅河都不太看得上洛丹放,畢竟嘛,做星盜的都得有點兒血性,就算不殺人放火也總得為了爭奪地盤火拼,然而洛丹放可好,除了在把覬覦他屁股的老大弄死的時候有些激情,從此就像是打算頤養天年似的,沒人找他麻煩的時候,他絕不會主動找別人麻煩。 這讓紅河非??床贿^,也算是一個他總是追著洛丹放屁股后面打來打去的理由吧。 這輩子也不知道紅河抽了什么風,突然醒悟過來,覺得洛丹放這人真不錯,又看到陵颯和洛丹放好上了的消息之后,才決定來找他旁敲側擊一番。 “你就憑著我和陵颯好上了,就敢肯定我和你一樣?”洛丹放覺得挺不可思議。 這猜測也太大膽了吧! 紅河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吃零食,往嘴里扔了幾顆豆子之后,說:“那必須的啊,我重生在兩年前,發現只要和我沒什么關系的事兒,基本上都和上輩子沒區別,你離我十萬八千里,按時間軸來看,這時候你早該甩了他去彩瞳星當星盜了,怎么可能還和他在一起親親我我?” 紅河差不多也是那幾年的時候去的彩瞳星,和洛丹放的時間沒差多少,所以記得很清楚。 洛丹放若有所思,而陵颯卻是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和洛丹放之前談過戀愛?”陵颯淡淡問道。 他敢肯定洛丹放不可能告訴紅河關于他們過去的事情,紅河也打探不出來,所以信息源是什么,就很有講究了。 紅河愣了一下,然后鼻孔朝天諷刺道:“你臉可真大啊,包養個人還把人弄成那副德行,居然還敢說是談戀愛,切,老子最看不起你這種一言不合就開干的混球兒了?!?/br> “靠,你丫兒說什么呢?!甭宓し疟荒蔷洹耙谎圆缓暇烷_干”給雷了個外焦里嫩,當即臉色一變拍了下桌子說:“說正事兒呢,你這次找我不光是為了敘舊吧?我告訴你咱們沒什么舊可敘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說廢話?!?/br> 紅河撇撇嘴,吊兒郎當陰陽怪氣地說:“怎么著,他當初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怕陵颯心疼???要換成是我,我早在兩年前見到人的時候就把他給滅了?!?/br> 洛丹放被氣樂了,掰著手指頭站起來說:“你丫兒又想打架了是吧?嘴賤的毛病兩輩子你都改不了?!?/br> 這一次,卻是洛丹放被陵颯給拉住了。 陵颯把洛丹放按在身邊的凳子上,還給他手里面塞了一盤小蛋糕,對紅河沉聲道:“你說清楚?!?/br> 洛丹放抽了下嘴角,白了紅河一眼沒吭聲,拿了塊蛋糕塞嘴里,嚼吧兩口之后咽下去,說:“陵颯,你要想知道上輩子的事兒可以直接來問我,我不說也沒別的其他意思,就是不想讓你難受,反正都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不是?!绷觑S垂眸看著洛丹放,拉著他的手說:“我想聽,有關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你不說我更難受了?!?/br> 洛丹放有點心塞,覺得陵颯這小子怎么這么喜歡自虐呢,他以前居然都沒發現。 “成,等紅河走了之后我給你說,現在時間寶貴,紅河被人發現和你接觸太長時間影響不好,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兒吧?!甭宓し虐殉允5牡案馊搅觑S嘴里,借機堵住他的嘴吧。 紅河被這兩個人給秀了一臉,心里那叫個酸辣辣的—— 好歹他還想著要和陵颯搶洛丹放呢,現在看他們兩人的黏糊勁兒,就知道自己任重而道遠,前途一片坎坷。 鑒于紅河和陵颯兩人身份的特殊性,雖然已經借由早就鋪好的“疑似聯姻對象”這條路來為他們私下見面減少可疑性,但礙于愛德華等方面的監視和懷疑,他們依然需要在最短時間交換可用信息,沒有功夫浪費在打情罵俏上。 紅河清了清嗓子,打斷那兩人嘰嘰歪歪秀恩愛,說:“星耀聯邦丟了兩架機甲,還剩下兩架,一個是梅丹佐,一個是拉貴爾,梅丹佐不出三個月就要被廢了,至于拉貴爾……呵,你們覺得聯邦只有一臺超s級智能機甲有什么卵用?” 講真的,他完全搞不懂聯邦政府到底在搞什么鬼,弄得像是要從內部分裂國家似的,連個機甲都看不好,這是聯邦要解體的節奏嗎? 洛丹放說:“梅丹佐為什么不出三個月就要被廢了?” 完全沒聽到風聲。 紅河看了眼陵颯,說:“按照上輩子發生的軌道來判斷的,我好歹在逃命之前還是正兒八經的王子,羅曼的情報局在聯邦首都星高層也有人,聽說是段景的手腳被人廢了,腦神經元和精神力還好好的,他那個當總統的爸不舍得把他弄死,而且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騙過機甲,所以段景和梅丹佐之間的聯系根本沒法解除,這相當于梅丹佐根本沒有機甲師,你說這不是廢了還能是什么?” 他說的輕巧,但聽的人就沒可能這么輕松了。 洛丹放忍不住倒吸口涼氣,這個消息十年都沒對外透露,所有人都以為段景江郎才盡無法駕馭梅丹佐,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層坎坷在里面。 可是當務之急卻是,段景為什么會被廢了,被誰廢了。 作為總統家唯一的公子,段景身邊不乏保護他的暗衛,根本不會讓他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中。況且如果有大的動靜,不可能沒有一點傳聞透出來。 陵颯沉思片刻,道:“很有可能是他身邊的人做的,他最近是不是還和葉飛白接觸?” “應該是?!甭宓し乓矝]怎么和段景聯系過。 紅河挑了下眉毛,一臉恍然大悟,砸吧著嘴說道:段景這小子膽兒挺肥的啊,葉飛白也是自由者之翼的大人物,一手的易容術出神入化的,手術刀玩兒地溜到不行,想把段景手腳給廢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br> “你說什么!”洛丹放差點兒沒從板凳上掉下來,一雙金琉璃色的眸子瞪得賊大,“靠!你怎么知道葉飛白是什么人?你和他接觸過?” “做過幾次生意啊,好歹我以前也是星盜王,黑道通吃啊。我還知道葉飛白不是真的葉飛白,真的葉飛白不是死了就是被控制住了。和我交易的那個葉飛白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會換張臉,看他的骨齡,估計現在也就二十多歲?!?/br> 紅河不愧是上輩子差點兒統一整片彩瞳星系所有星盜的少年,他的信息網之強悍就連正規的政府組織都自嘆不如。 紅河和自由者之翼之間也有不小的聯系,他見過里面的幾個大人物,而且還打家劫舍為他們提供過能源和財產,甚至綁架過一些政要,關系要比白的和可以當星盜反面教材的洛丹放鐵多了。 陵颯皺起了眉頭,手指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著,這是個他進入深度思考的典型小動作,外人看不出來,洛丹放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你發現什么了?”洛丹放轉而問陵颯。 訓練室不是讓人享受的地方,哪怕是高級訓練室,里面也只有椅子而沒有柔軟的沙發,最多再加上些俱樂部里面能夠買到的高昂小吃。 洛丹放此時正和陵颯肩并肩坐在兩張并排安放的椅子上。 陵颯在面對洛丹放的時候一向非常坦誠,他從深思中回過神來,說:“我懷疑葉飛白是一個我認識的人?!?/br> “懷疑的依據?!奔t河挑了下眉毛,覺得有些興趣。 哈,要知道兩輩子他都沒搞懂葉飛白的身份,要真的是陵颯認識的人……那就太有意思了,他對葉飛白還是很感興趣的。 陵颯淡淡掃了他一眼,道:“每個人對于自己熟悉的人,都有獨特的辨認方法,就像是丹放能夠單憑你未成年的背影,就判斷出你是紅河一樣,我也能夠通過一個人的面部輪廓,來作出合理的懷疑假設?!?/br> 紅河總覺得陵颯那個“未成年”的稱呼有點歧視,但他在仔細盯了陵颯一會兒之后,還是認為剛才那只是自己的幻覺。 “還記不記得我們看過的那張偷拍照片?!绷觑S說著,已經將存在通訊儀內置光腦中的照片調了出來—— 那是段景偷拍的葉飛白側臉照,像素不是問題,問題是長發對僅剩的半張臉的遮擋實在有點多,但仔細看還是能辨別出大致輪廓。 洛丹放隱約還記得,自己當初看到照片的時候,還開玩笑說能通過這張照片認出來那人是誰的,絕對是真愛。 突然有點蛋疼??! 第320章 黑機甲初顯 為了讓陵颯好好干活,洛丹放還是暫且拼命壓下了虐死陵颯的沖動,問道:“你覺得這像誰?” 陵颯盯著照片上那人臉部某個特殊角度拍下來的輪廓,摸了摸下巴說:“他很像那笙?!?/br> “那笙!”洛丹放愣了一下,他第一個念頭不是陵颯猜錯了,或者那笙是帝國人,根本不可能那么長時間停留在聯邦,而是怎么哪兒哪兒都有他!這家伙簡直像個背后靈,陰魂不散吶! 紅河嘴里面叼的一根棒棒糖差點兒掉下去了,他趕緊用手接住,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那笙不是你們帝國塵埃組織特別牛逼的間諜嗎?道上人稱他蜂鳥,這家伙那雙眼睛堪比雷達系統,只要有用的信息一眼掃過片甲不留全都能被掃走,我怎么記得十年之內那笙都沒離開過帝國?靠,他怎么可能是葉飛白!” 陵颯原本并不是特別確定,但是在聽到紅河說葉飛白擁有變臉的易容能力之后,懷疑程度就大大加深了,雖然仍不足以下定論,但足以讓他說出自己的懷疑。 “沒有人知道那笙在做些什么,包括我。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他的確在帝國,但他真正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誰能確定?” 陵颯輕描淡寫說完,又皺著眉頭說,“我和那笙是同一期進的塵埃組織,但是我在易容方面毫無天分,那笙卻是因為能夠讓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并偽裝的讓人看不出破綻,所以升職像是做火箭一樣,才幾年時間,他已經成了我的上司,我連知道他行蹤的資格都沒有?!?/br> 那笙這么牛逼,搞得洛丹放有點吃味兒。 但很快他就平復下來,覺得有點搞笑——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居然到現在都沒釋懷,而且那笙和陵颯恐怕真的什么都沒有,他是不是有點兒太小心眼了。 洛丹放想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靠譜,說:“不能單憑這個就確定吧,你不是說他的易容術很厲害嗎,那他易容之后的葉飛白,能那么輕易讓你認出來?” 陵颯將照片放大,指著鼻梁和面部的線條,說:“我的易容術的確是短板,但是我記憶力很好,我記得大概六年前,他還住在我家的時候,我曾經見到過他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雖然我看到的只是一張側臉,但那已經足夠了?!?/br> 洛丹放的心已經徹底動搖了。 他絕對知道陵颯的記憶力能好到哪種地步,他之所以能在十多歲的時候就被塵埃組織選為特情人員,就是以內他得天獨厚的照相機記憶,只要見過一面的東西,不管隔了多久,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更難得的是,陵颯可以在不需要的時候,將那些無用的記憶很好地封存在大腦的某個區域,不讓它們跑出來干擾他的思維,影響他的生活。 “這么說,葉飛白就是那笙?!甭宓し耪f。 “百分之七十的把握?!绷觑S的情緒有些急躁,畢竟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也同樣是個重磅炸彈。 紅河用舌頭撥弄著棒棒糖,含糊說道:“既然是你們帝國內部的人員,我就不好插手了,要不要提醒段景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來還有另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們?!?/br> 說著,紅河將耳朵上的彎月金鉆耳釘取了下來。 “還記得它嗎?”紅河問道。 之前洛丹放就說過,那不僅僅是個耳釘,而是個機甲,是因為他在上輩子在紅河霸氣側漏追著其他星盜團開揍的時候,曾見過他駕駛這架機甲,而且根據他的判斷,機甲的等級絕對不低。 洛丹放一抬手接過紅河扔過來的空間鏈,說:“很牛逼的儲存空間設備,比我爸還厲害,我爸最多也就能把一個機甲塞到嬰兒拳頭大小的高維空間里面?!?/br> “看來你的確知道它是機甲?!奔t河表情有些凝重,拿出棒棒糖,添了兩口說:“這個機甲非常古怪,我在得到它的時候,已經進行了基因匹配,顯示匹配率達到93%,但是后來在作戰過程中我發現我似乎根本不能全然cao控月光,甚至有幾次我分明不想對那些人趕盡殺絕,卻又根本無法命令月光停止攻擊,一旦強力違抗月光的意志,我的腦波就會發生劇烈的顫動,那種感覺糟糕透頂!” 紅河能在短短時間內闖出來名堂,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有當星盜王的天賦。 他的月光機甲也是個大殺器,雖然用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出手,都是趕盡殺絕。 洛丹放也正是因為看到紅河cao控月光直接滅了一整支星盜團隊之后,才對他避之不及,甚至在最后黑珍珠爆炸的時候,并不懷疑紅河對他下毒手的可能性。 但洛丹放知道,最初認識紅河的時候,他還是挺單純的少年,雖然看起來還沒過中二期,成天做著成為星盜王這種不切實際跌美夢,但三觀還是挺正直的,根本不像后來那么兇殘。 現在看來,竟然是月光在推動! 手上的金鉆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洛丹放腦海中閃過一個詞,以及一個人名。 “月光的情況很像黑機甲,你應該知道黑機甲吧?” 洛丹放握住了金鉆,看著紅河有點懵逼的表情,說:“黑機甲就是智能體完全違背機器人三定律的機甲,正常的機甲是人類用腦波cao控機甲并讓它們臣服,一旦人類死亡,智能體機甲才可以更換主人。而對于黑機甲來說,智腦才是主控,它們可以憑借自己強大而獨立的電波,直接影響人類的腦波和思維,甚至可以決定是否更換主人?!?/br> “等等?!奔t河打斷了洛丹放的話,他當然知道什么是黑機甲,在大約幾年之后,這玩意兒就像是雨后春筍似的一夜之間猛然冒出,在整個宇宙象限蔓延開來,因此還造成了不小的動蕩混亂,要不是他死得早,紅河估摸著他能看到黑機甲統治人類的那一天。 “不可能!”紅河瞪大眼睛。 洛丹放說:“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的形容還真比較符合黑機甲?!?/br> “我的月光怎么會是那種玩意兒!”紅河震驚之后是說不出的憤怒,“月光在五年前就已經跟著我了,它完全沒表現出黑機甲反人類的特性,而且他是我母后親手做出來的,怎么可能是黑機甲!” “你母后?”洛丹放挑起了眉毛。 “他的母后是蘇菲?《女士,宇宙著名的機甲制造大師?!绷觑S解釋一番:“大概是你爸爸洛大師的光輝太盛,和他同時代的很多優秀的機甲制造師都被忽略的一干二凈,事實上,蘇菲?《的實踐能力很強悍,二十歲就能獨立制作高級機甲,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她在羅曼王朝的名聲也非常好,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嫁入王室的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