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林秋石:“……孤兒寡母?”寡母就算了,孤兒哪里來的。 阮南燭伸手就給旁邊正在吃干糧的程千里腦袋上敲了一下:“傻兒子,你爸叫你呢?!?/br> 程千里放下干糧,干嚎:“……嗚嗚嗚嗚,爸,咱媽被欺負了?!?/br> 林秋石:“……”程千里你清醒一點,別跟著阮南燭的戲本走?。?! 黎東源看著這兩人演戲,很努力才沒有讓自己的表情扭曲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壓下了某些情緒,說:“等出去了,我一定要會會你?!?/br> 阮南燭冷笑一聲沒說話。 林秋石心想,算了吧,我怕出去了你看見阮南燭受到更大的刺激。 他從地上爬起來,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覺耳朵還是在嗡嗡作響:“剛才……怎么了?” 阮南燭說:“它朝著我們撲了過來?!?/br> 林秋石:“然后呢?” 阮南燭:“然后我和它講了十分鐘道理?!?/br> 林秋石:“……” 阮南燭:“它覺得我說的挺對的,就走了?!?/br> 林秋石:“……你皮一下就那么開心嗎?” 阮南燭:“還挺開心的?!?/br> 林秋石:“……好吧?!蹦汩_心就好。 皮完之后,阮南燭還是和林秋石解釋了一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原來那皮把林秋石叫暈之后就把阮南燭給惹毛了,趁著那皮撲過來的功夫,阮南燭直接沖到了紅鼓旁邊,掏出骨笛就對準了鼓面,威脅那東西如果再作妖就把這鼓給直接砸了。那人皮好像有智慧似得,居然真的停下了動作,隨后直接融入墻壁,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然后阮南燭和程千里艱難的把被震暈的林秋石拖下了樓,卻看見黎東源一個人站在一樓。 阮南燭問他徐瑾呢,黎東源指了指外面,說他抽了根煙,結果一轉身徐瑾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到底跑去了哪兒。 阮南燭聽見這話當時就火了,說人交給你看,你就是這么看的?你們白鹿做事能不能靠譜點,一個當老大的居然能把這么關鍵的線索看丟了。 黎東源也是理虧,無力反駁,好在最后醒來的林秋石岔開了阮南燭的注意力,讓阮南燭沒有再和他計較這事兒。 黎東源在心里苦笑,心中對于阮南燭的身份可謂是越來越好奇——現實里,這樣的姑娘,可真是太難得了。 林秋石醒來之后,也知道徐瑾不見了。 “明天帶著鼓過去看看吧?!爆F在徐瑾失蹤,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阮南燭看見黎東源就沒個好臉色,他冷著臉道,“只能先這么試試?!?/br> 黎東源摸摸鼻子,苦笑兩聲。 林秋石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程千里還在旁邊往嘴里繼續塞東西,他的胃口真是出奇的好,無論遇到了多么惡心人的場景,他都能毫無障礙的繼續吃東西。 這一天結束的時候,阮南燭的臉色黑的要命,果然和他預料的那樣,直到離開塔群,徐瑾都沒有回來。 其他人見到林秋石他們這里少了一個,還來問了兩句,阮南燭直接說是她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黎東源直到到達住所,都沒敢再來靠近阮南燭,生怕又把他惹毛。吃完飯后才委婉的向林秋石討好了幾句,讓他回去勸勸阮南燭,讓阮南燭別再生他的氣。 林秋石哭笑不得,阮南燭這么生氣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可不敢去勸,況且黎東源這人到底是敵是友還有待商榷,他并不想和他表現的太過熟絡。 今天晚上因為徐瑾的失蹤,他們終于能一人一張床,敞開了睡。 阮南燭把那面鼓帶了回來,那鼓其實也不算太大,就兩個成年人的巴掌大小。鼓身是漆紅的實木,鼓面是細膩的人皮,敲上去,音色非常的漂亮。阮南燭坐在床邊,摩挲著鼓面說:“等到明天把這個帶過去,應該就能證實我的猜測了?!?/br> “話說你當時想說的到底是什么?”林秋石想起了當時爬到塔頂的時候,阮南燭想說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別的事情打斷了。 “姐妹是姐妹,情到底深不深就是另外一回事?!比钅蠣T說,“如果她和她姐的關系那么好,怎么會不愿意上去看看?” 他伸手撫摸了一下鼓面,神情乍看上去,竟是有幾分溫柔。 吃完晚飯,大家早早的休息。 今天去的地方是塔群,也不知道徐瑾會不會再次出現。 林秋石入睡之前就有些不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阮南燭在他旁邊,輕聲問他是睡不著么。 林秋石道:“嗯……” 阮南燭便站起來,躺到他的身邊,伸手摟住了他的腰。這個動作他來做,已經是十分嫻熟,林秋石的身體莫名放松不少,他含糊道:“為什么每次你抱著我我就睡的特別熟呢?!?/br> 阮南燭:“可能我是個安眠藥精?” 林秋石:“……”可以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阮南燭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睡的非常舒服,但總而言之,林秋石很快入眠了。 他本以為自己會一覺睡到大天亮,結果半夜的時候,卻還是醒了。醒來之初,他便感覺到了一種帶著涼意的視線,林秋石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阮南燭的睡顏,他緩緩坐起,環顧屋內四周,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的東西。然而就在林秋石以為那視線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他的額頭突然一涼,一滴水滴,順著他的額頭往下巴上滑了下去。 林秋石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緩緩的抬頭,看見了一個血糊糊的人形蹲在天花板上,歪著頭沖他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林秋石:“臥槽!”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林秋石渾身猛顫,強行穩住了身體。 那東西和林秋石對視片刻,長長的手指沖著林秋石便伸了出來,她的目標很明確,便是林秋石的頭皮。 林秋石低頭躲開了她的襲擊,渾身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怪物的指甲已經化為了鋒利的刀刃,只要被碰到,那肯定是要掉層皮。 “皮……皮……”怪物嘴里不斷的喃喃著,她黑洞洞的眼神貪婪的注視著林秋石年輕潔白的肌膚,神情幾乎可以用垂涎欲滴來形容。 林秋石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了,阮南燭還在深眠之中,似乎完全沒有被影響。萬幸的是那怪物似乎也對其他人不感興趣,沖著林秋石所在的位置便撲了過來。 林秋石轉身欲跑,跑到門口卻發現門怎么都打不開。 “皮……皮……”面對眼前的囊中之物,怪物咧開嘴滿足的笑了,她發出咯咯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了聲音,“皮……我要你的皮……” 林秋石滿頭冷汗,環顧四周后卻是看了阮南燭放在枕頭旁邊的包。那包鼓鼓的,之前從塔里取來的鼓就塞在里面。 忽的心靈福至,林秋石一個轉身,朝著那包跑了過去,然后動作迅速的將鼓從包里面掏了出來,用力的敲打了兩下。 “咚咚咚咚?!鼻鍚偟墓穆晜髁顺鰜?,那怪物的表情立馬僵住,隨后像是害怕什么似得,四處張望了一番,便慌亂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林秋石看著她逃跑的樣子,終于重重的松了口氣,然而當他低下頭,表情卻再次僵住了。 只見柔軟的鼓面上,大約是因為太過用力,竟是被他拍出了一個大洞,而大洞里面,還有一樣讓他目瞪口呆的東西。 那是一把漂亮的青銅鑰匙,乍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林秋石卻很熟悉,因為他就曾用一模一樣的鑰匙,打開過門內沉重的鐵門。 “臥槽!”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林秋石不由心中大罵黎東源這個狗日的,他是萬萬沒想到黎東源居然會給他們一把一模一樣的假鑰匙! “不過鼓怎么辦啊?!绷智锸谚€匙拿出來后,看著面前破掉的人皮鼓開始頭疼,“能補好么……”他用手掏了兩下,決定放棄,看明天問問阮南燭能不能把這東西弄好。 這么想著,林秋石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林秋石被阮南燭的聲音吵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阮南燭在教訓程千里,說程千里,你丫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玩鼓了! 程千里:“我不是,我沒有,這是人皮鼓,有啥好玩的??!” 阮南燭狐疑道:“你真沒有?” 程千里:“你為什么不信我……” 阮南燭:“我倒是想信你,你也不想想上一扇門的時候那個關鍵線索魔方是誰給擰壞的?” 程千里:“那不是我無聊嗎……” 阮南燭:“你現在難道不無聊?” 程千里差點哭出聲來,因為他的前科,導致自己的說辭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他要怎么解釋才能讓阮南燭相信這玩意兒不是他敲破的。 正在程千里悲傷的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坐在床上的林秋石弱弱的舉了舉手,說:“是我……” 阮南燭回頭:“哦,是你啊?!?/br> 程千里挺直了腰桿正要聽他家大佬訓斥林秋石,結果大佬的下一句話就是:“沒事,下次小心點就行了?!?/br> 程千里:“????”神他媽下次小心點,他是后媽生的還是充話費撿來的? 林秋石也有點不太好意思,趕緊說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阮南燭問他受傷沒有,林秋石搖搖頭,從兜里掏出了那把鑰匙,說:“我從鼓里發現了一把鑰匙……” 阮南燭看見鑰匙沉默了三秒,然后罵了一句很臟的臟話。 顯然黎東源這貨完全不像他表現的那么無害,進入骨塔也不知道在里面看見了什么,居然拿出一把假鑰匙來充數。虧得林秋石昨天晚上被怪物追殺,拿著鼓救命的時候把鑰匙搞出來了,不然他們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我就說他那么容易交出鑰匙,難道不要下一扇門的提示了?”阮南燭捏著鑰匙冷笑,“結果還來了這么一手?!?/br> 林秋石也挺佩服這些人的,居然還能想出準備假鑰匙這種事情。 阮南燭把鑰匙放進自己口袋,道:“徐瑾很怕這面鼓,既然鼓沒了,那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如果下次再遇到她,恐怕很難跑掉?!?/br> 林秋石點點頭,很是贊同阮南燭的說法。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徐瑾對他相當的情有獨鐘,其他人睡的死沉死沉,就他每天晚上都得醒一次。 “今天我把鼓帶到廟里看看?!比钅蠣T沉吟道,“這個世界,應該快要結束了?!?/br> 能早些結束這個世界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林秋石再也不想和徐瑾在晚上會面。 黎東源顯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壞事已經敗露了,還厚著臉皮湊過來和阮南燭打招呼。不得不說他的長相相當具有欺騙性,即便是林秋石已經知道這貨是個壞東西,可看著他溫柔的笑容,也會猶豫片刻。 阮南燭平時對他的態度就算不上太好,今天也絲毫沒給他面子,語氣冷淡的隨口應付了幾句就把他趕走了。 “呵呵?!笨粗钖|源離開的背影,阮南燭很是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要是這個活兒砸在了白鹿手里,他黎東源要怎么負責?!?/br> 吃過早飯,眾人便朝著神廟出發。 徐瑾還是沒有影子,但既然她昨晚出現在了林秋石的屋子里,那就說明她肯定是跟著導游一起回來了,此時應該是隱匿在周邊的茂密叢林之中。 再見神廟,林秋石的內心已經是一片平靜,他和阮南燭找到了之前爬上屋頂的那個平臺,打算再上去一次。 這次上去,便是要將手里的鼓給房頂上的那個怪物。 送鼓這事兒非常的危險,雖然林秋石反復重申,但阮南燭還是堅持要和他一起去,留下眼巴巴的程千里看著梯子。 兩人一前一后,謹慎的往高臺上面爬。林秋石先到木臺子上,他到了之后發現木臺子上又多了一些新鮮的血rou,看樣子應該是前天被活剝的那兩人留下的。 阮南燭跟在他后面也上來了,他是第一次到達屋頂,觀察了四周后,又朝著附近的叢林里望了幾眼。 “怎么?”林秋石注意到他表情不對。 “好像有東西跟著我們?!比钅蠣T說,“從我們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了?!?/br> 林秋石:“會不會是徐瑾?” 阮南燭:“有可能,先把鼓給她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