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她必須要讓高高在上的總統夫人直面她的憤怒,他們可以為所欲為,因為他們手握權力,可是權力不是他們生來就有也不是他媽的上帝賜予的,而是像她一樣愚蠢的聯邦公民信任地交到他們手上的!是像她父親一樣愚蠢的聯邦戰士用性命保衛下來的! “我什么時候有過罪名?”她抬頭逼回了眼淚,“我就算死在這里也是無罪的,也是比你和總統更清白的聯邦公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愛的水水吖給我的雷! 第三十六章 合法 李慰的慷慨陳詞沒能把楊珊激怒, 她只是皺了皺那雙和楊悅幾乎一模一樣的秀挺長眉,漫不經心地向后靠到椅背上。 她看李慰的樣子就像后者只是一只渺小的螞蟻, 這就是她和楊悅最大的不同。 楊珊伸手在桌上敲了敲,張口欲言, 李慰卻陡然發動了! 她可不是單為了發泄才吆喝這么大一通,從進門就開始用余光觀察這間辦公室,楊珊的特殊身份決定了辦公室內應該沒有實時監控, 而她的身手被電磁手銬和死獄星球的雙倍重力限制了這么長時間,她連番向副監獄長示弱,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李慰頭也不回, 左腿向后一招蝎子擺尾, 準確地踢中副監獄長的手腕,右腿緊跟著接上, 將副監獄長脫手而出的“電擊棒”橫掃了出去。 這招正是她在飛機上搶走咨議局探員等離子光束槍的進階版,李慰往前撲出,人在空中便穩穩地接住了“電擊棒”。 她一系列動作兔起鶻落,前后不到三秒鐘, 副監獄長捂著手腕痛呼出聲,李慰已經落地, 隨手又把“電擊棒”狠狠地掄了回來。 副監獄長大喜, 抬起受傷的手去接,嘴里不忘高喊:“來人——” 可惜李慰這招本來就是虛招,趁她胸前空門大開,抬腿把她踹翻在地, 另一只腳的腳丫子如法炮制地踩上她的臉,“噗”一聲干脆地跺爆了她的腦袋。 滿地紅紅白白,李慰赤腳的腳底板踩在上面,心生厭惡,趕緊彎腰去剝副監獄長的衣服。 她動作利索,很快就將副監獄長的防暴制服穿到了自己身上,又拿袍子擦干凈腳底,換上副監獄長的軍靴。 等到裝束完畢,她這才捏著“電擊棒”回轉身,看向長時間一言未發的楊珊。 楊珊的臉色較先前略有些蒼白,哪怕她是個見慣了人體組織的科學家,對這種類似恐怖片的血腥暴力場景仍是需要適應過程。 “我的提議仍然有效,”她對李慰道,“你逃不掉的,死獄所在的位置是聯邦政府的高級機密,你的同伴找不到你,你也沒有辦法逃離這顆星球?!?/br> “誰說我要逃?”李慰冷冷地注視她,“我要把所有犯人都救出來,絕不會丟下他們自己離開?!?/br> 楊珊語塞,那雙與楊悅相似的眼睛里仿佛第一次真正地映入了李慰的影子。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彼杆倩謴统B,“我相信你不怕死,上一任楊院長的徒子徒孫都有典型的軍隊作風,感情凌駕理智,除死無大事?!?/br> 她稍作停頓,又道:“可是人生并不僅有生與死兩種選擇,如果我說,我能讓你生不如死呢?” “你能怎么做?”李慰毫不客氣地奚落她,“繼續往營養劑里加料?” 楊珊揚了揚眉,“你猜到了什么?” “并不難猜,”李慰緊緊盯住楊珊的眼睛,“我注射營養劑以后開始產生幻覺,其他長期注射營養劑的犯人還會變得記憶混淆、行為失常、精神錯亂,這些癥狀讓我肯定你們在營養劑里添加了有催眠功效的精神類藥物?!?/br> 她從楊珊的眼神變化知道自己說中了事實,不禁齒冷,楊珊也像是看出了她的譴責,解釋道:“這是合法的,聯邦科學院和死獄的合作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一任楊院長時期,我們提供藥物是為了幫助監獄的管理層安撫囚犯——” 李慰不耐煩再聽下去,找到了桌面上的通訊按紐,直接選擇關閉。 楊珊的全息投影消失在空氣中,李慰在空無一人的書案前站了一會兒,低著頭,腦子亂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半晌,她喃喃自語:“合法?合的哪門子法?那我就不要這個法!” ………… …… 李慰在辦公室內搜索了一圈,沒有找到其它武器,她并不氣餒,副監獄長隨身攜帶的“電擊棒”頂十把金屬子彈槍。 她憑著記憶把“電擊棒”上的按鈕都試了試,找準cao控電磁手銬的按鈕,終于將它們摘了下來。 副監獄長的尸體橫躺在門后,李慰踢開它,想了想又撿起擦腳的袍子頂在頭上,左右手各捏了只電磁手鐲,一把拉開辦公室門。 門外站崗的兩名獄警立即扭頭看來,李慰穿著副監獄長的防暴衣,副監獄長不愛戴防暴面罩,她只好用袍子遮住新剃的光頭,成功地讓獄警們猶豫了一瞬。 就在這瞬息之間,她左右手齊出,兩只電磁手鐲分別銬在了獄警們握槍的手上! 李慰甩了甩頭,纏在頭上的袍子高高飛起,兩名獄警下意識地開槍射/擊,袍子上頓時多出兩個完整的彈孔。 李慰在槍聲中就地翻滾,毫發無傷地鉆進射/擊死角,同時按下了“電擊棒”上倒數第二個按紐。 就聽兩名獄警“啊”一聲整齊地驚呼,兩人的右半邊身體沉重地砸向地面,右手更是被牢牢扣在地上動彈不得。 其中一把等離子光束槍脫手而出,剛巧滑到李慰腳邊,她撿起來連續射/擊,兩名獄警這次連驚呼都沒來得及便丟了性命。 李慰順勢又向頭頂的攝像頭射了一槍,動作不停,低頭撿起另一把等離子光束槍,還扯脫了其中一個獄警的防暴面罩。 和她想象不同,面罩下面并不是一張青面獠牙的丑臉,相反,那是個清秀文弱的青年,看樣子不比李慰大多少,微翹的鼻尖還讓她想起了俏皮的彼得。 都是人啊,李慰想起屋里的副監獄長,那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女人,像她曾經在大街上見過的千千萬萬路人中間的一個。 是誰把這些普通人逼成了惡魔?李慰沒有答案,這使得她胸中的怒火燃燒更旺,如果不做點什么,她怕自己也會被這把火燒成灰燼! 她將防暴面罩戴在自己臉上,拎起那具獄警的尸體甩到背后,另一只手抓住另一具尸體的手臂,連拖帶拽地弄走。 副監獄長帶她進來的辦公室位于金字塔的地下,李慰相信這里是死獄真正的核心,她想找到主控制室,那里應該有完整的地圖,或許能找到離開這里的通道。 她順著地底唯一的一條長廊直走,沿途射掉所有的監控器,轉彎時先把其中一具尸體拋出去探路,自己再躲在另一具尸體后混水摸魚地反擊。 獄警的戰力比起咨議局探員都是遠遠不如,更別提歸祚明他們那群雇傭兵,而且他們人數少得出奇,大約也是因為這里實現了全自動化管理,犯人又都注射了藥物,就算逃出來也不可能給他們造成威脅。 李慰一個人取得了壓倒性地勝利,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發生過類似的事,那一天,她對自己的武力值有了新的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加班,明天還要加班!加的我都卡文了!還欠一章往后順延吧,有機會補。 第三十七章 開端 數天前 “啪!” 隨著楊悅打個響指, 時間流回溯,地下室里的喬治和他的私人保鏢們倒退離開, 門戶重新緊閉,死去的李慰被無形的大手拎起身, 心跳恢復,呼吸順暢,蒼白的臉頰變得紅潤。 當她一無所知地張開眼睛, 發現自己在廚房的料理臺前,臺上擺著兩盤余溫猶存的食物。 李慰覺得大腦昏昏沉沉,她拍了拍自己的前額, 又抹了一把臉, 仍是理不清頭緒,記憶仿佛被貓抓過的線團般絞纏不清。 她記得、記得楊悅像平常一樣把她弄醒, 兩人洗漱完畢,手牽手走進廚房…… 后面的記憶開始出現岔路,一條道明顯她和楊悅在廚房的煙道里找到了今天份的食物,她把它們拆開包裝分盤放好, 楊悅還沒來得及‘試毒’;另一條道則隱隱約約暗示她和楊悅早已用過今天的早餐,兩人正在上課, 然后, 她不知怎么就失去了意識。 兩份記憶相互排斥,李慰越想越頭疼,忍不住呻/吟出聲。 楊悅本來閉著眼站在不遠處的地下室中央,聽到她的聲音, 渾身顫了顫,急切地轉過身朝向她,然而并不敢睜開眼睛。 他像是剛剛從最深的噩夢底層浮到表面,模糊了真實和虛幻的界限,害怕睜眼就能看到夢中的怪物。 李慰又使勁拍了把自己的頭,發出一聲巨響,她自己差點沒被自己拍暈,連忙拿開手,疑惑地翻過手掌看了看。 這下響聲也終于驚醒了楊悅,他驀然睜眼,長而微卷的睫毛劇烈顫抖,找準李慰的位置就飛速向她奔過來。 李慰被他撲個正著,楊悅全身心都陷進她懷里,像顆小炮彈般帶得她“噌噌”后退,腰桿結結實實撞上料理臺。 “嘶……”她痛呼半聲,但身體上的切實的痛楚反而分散了對頭疼的注意力,李慰也不再去想兩份記憶的事,低頭摟住楊悅,心不在焉地安慰他,“怎么了寶寶?” 她還是第一次叫楊悅“寶寶”,或者說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對別人使用“寶寶”這么親昵的稱呼,過去,只有她老爹在全息視頻里這般真情實感地叫過她。 楊悅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又不能出聲了,他只好踮著腳緊緊地摟住她的脖子;李慰為了將就他的高度,由站直身變成彎腰,最后干脆蹲了下來。 “寶……”她叫了一個字后反應過來,莫名地有點害羞,趕緊改口,“楊悅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 她蹲下來高度就正好合適了,楊悅把腦袋埋在她頸間,貪婪地呼吸著她的熱度,鼻尖輕輕蹭了蹭她跳動的脈博,那都是屬于活人的無與倫比的氣息。 “楊悅?”李慰還在嘮嘮叨叨地發問,“你是餓了嗎?他們把食物送過來了,耽擱這一會兒可能有點涼,我馬上給你熱?!?/br> 楊悅聽到“食物”這個詞更是情緒激動,看似細弱的胳膊勒住她不放,小臉緊貼在她臉側,拼命張大嘴試圖像之前那樣迸出聲音。 李慰被他勒得呼吸困難,不得不在他臂間掙扎,楊悅無奈地放棄了說話,手繞到她背后寫了幾個字。 “食物……有毒!”李慰念出聲后大吃一驚,一下子直起身,腳下不穩地原地跳了跳! 她這一跳卻沒有收住力道,蹦到快兩米,又從半空中輕若飄羽地落回地面,脖子上還著掛著個幾十斤重的楊悅。 怎么回事?李慰愣住了,她這下是真的確定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她知道自己會格斗,力氣也比沒有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大,但她還是個正常人好嗎,哪個正常人的跳躍力如此逆天??? 但沒等她細想,地下室的門“砰”一聲被推開了。 ………… …… 兩名黑衣特工分守門外,喬治領著他的私人保鏢又一次囂張地闖了進來,李慰立即排除雜念,一把將楊悅推到身后。 “婊/子,”喬治對她不知哪來的深仇大恨,張口就沒好話,“你的死期到了!” 李慰也懶得跟他浪費唇舌,隨手撈起料理臺上沒人動過的兩只瓷盤,連餐具帶食物一起朝他砸了過去! 她動作太果斷,喬治躲閃不及,什么面啊飯啊rou醬之類的被涂了滿頭滿臉,丟臉和臟還是其次,重要的是食物里有毒! “呸呸呸……”喬治瘋狂吐出沾到的食物,氣得伸腳去踢保鏢的屁股,“蠢貨、白癡,你們愣著干嘛?那婊/子已經知道食物里下了毒,她自己不想舒舒服服地死,你們還不快把她解決了!” 私人保鏢們相互望了望,被喬治踢屁股那位是個兩米高的黑人大漢,胳膊上的肌rou都快比李慰的腰粗,他聳了聳肩,率先站出來。 “你要干什么?”李慰戒懼地盯住他,帶著楊悅往后退,“殺人是犯法的!” 那黑人保鏢齜了齜牙,像是覺得她這話非常好笑,他步步緊逼,籠罩下來的陰影像鐵塔一樣沉沉地壓住李慰和楊悅,也不用武器,徒手就來抓她。 李慰抬腿踢出,楊悅恰在此時從她背后露出半邊身體,黑眸如淵,白生生的小臉上面無表情,食指向黑人保鏢遙遙一指。 也不知他們誰的攻勢先見效,黑人保鏢轟然倒飛了出去! 喬治旁邊的另一個保鏢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等喬治踉蹌站穩,黑人保鏢砸剛好摔在他原先的位置,這要是不躲,他指不定就被小山般的人體砸成了rou泥! 喬治又驚又怒,喝道:“一齊上!” 其他保鏢檢查了一下地上的黑人保鏢,見他和李慰他們打了個照面就昏死過去,也不敢再托大,紛紛拔出腰間的金屬子彈槍。 李慰并不知道楊悅的小動作,她那一腳也沒有使出全力,只是想試探一下黑人保鏢的實力,不料一下就把他踹飛了出去! 李慰都驚呆了,她原來這么能打的嗎?不,不對,再怎么能打力氣也是有限的,按那黑人保鏢的體格他的體重至少超過一百公斤,她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一腳把人踹飛?! 她的疑問很快得到解答。 其他保鏢沒打算rou搏,各自架起槍瞄準李慰和楊悅,李慰于是想帶著楊悅躲到料理臺下,楊悅卻對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