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方中規將車停下示意下人開走,帶著他一路上樓去了休息室,見他疑惑,解釋道:“在方家的環境應該會讓你更舒服一些?!?/br> 越辭順著他的動作,推開休息室的門,距離上次來造訪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轉眼間恍若隔世,而這間屋子卻和上次來時沒有什么不同,連被他隨手打壞的燈都換上嶄新且一模一樣的。 他坐下,接過方中規遞過來的溫水,耳邊是男人輕柔的嘆息聲,方中規說:“這件事要往前追溯很遠,我的父親是方家上一任家主,十多年前與傅三爺的大哥傅培天一同誤入歧途,事情敗露后二人潛逃國外淪為通緝犯,但是與傅培天被傅家追捕的喪家之犬不同,我父親是在方家在國外的勢力安置下生活下來,并且為了能夠有朝一日回國而陸陸續續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提供給傅三爺。 但是前段時間,就是我們第一次去會所吃飯,你我傅三爺在射擊室碰到那天,我恰好接到父親失蹤的消息,不得不提前離開,連夜出國?!?/br> 他閉了閉眼,唇角溢出一絲苦澀,就是那次一招錯讓越辭進入了傅三爺的視線之內,從此一切都不能受控,但是現在再提及為時已晚,他壓下多余的情緒,繼續說:“我找了很久都沒有他的消息,后來才得知父親是又和傅培天聯系上,在對方的引薦下花大價錢加入了諾克斯家族,一次意外讓諾克斯的二把手克萊爾注意到他,因為那場與諾克斯夫人相似的面孔?!?/br> 他沒有說傅培淵陰損的故意將他支到國外去,讓他無法和越辭聯系上,再次見面已經是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那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事實卻是對方成功了,而他蠢得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我拿著諾克斯家族要的血樣前往y國,經過化驗和反復排查后才知道,原來諾克斯夫人是我父親的表姑,即我的姑婆所生的孩子,他叫菲利克斯,中文名字應該叫秦越,但是這個名字即便是對秦家人都是非常陌生的。 姑婆生下一對龍鳳胎,哥哥秦越meimei秦辛,哥哥卻極為罕見的擁有兩套器官,不是畸形的器官,而是兩套成熟皆可用的生育器官,這在當時是既罕見又詭異的,所以秦家當家人在第一時間就決定將秦越送去國外的一處研究所來謀取利益,而秦辛雖然發育正常但是作為秦越的雙生meimei,自然也被買一送一的帶了過去。這件事被藏得很深,對外宣稱姑婆難產生下來的死胎,真相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 若非因為諾克斯家族頻頻施壓,秦家根本不可能將這件秘辛說出來,他更不可能知道還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后來研究所發生爆炸,無論是研究員還是實驗品大部分都已經死在其中,相關實驗由此停止,這件事也就被埋進了地底下鮮為人知,但是秦越和秦辛卻逃了出去,不知怎么的和諾克斯家族牽扯到了一起,并與諾克斯家族的首領德克斯特·諾克斯相戀,生下了你。 后來秦越的meimei秦辛即養育你的母親越辛舒,她帶著你偷渡跑到華國境內,在宣城隱姓埋名23年,若非她前段時間進醫院留下蹤跡,恐怕到現在你的身份都不能被查出來?!?/br> 越辭點點頭,前面的事情不清楚,但是后續這些倒是和他預料的別無二致,也說法也和德克斯特·諾克斯所說的都能對上。他撐著下頜,腦海中慢慢的可以將所有的線串聯在一起,邏輯倒也通順了,至于那場喪心病狂的實驗,莫說是方中規,便是他所知的也都不多。 他前世因為父母的便利,對那場實驗有所耳聞,雙性在那個時代尚且被認為是妖孽,且大部分雙性人都是身體器官畸形所造成,直到有兩性器官成熟的雙性人出現,這種人簡直違反科學,但卻的的確確的存在,而且是真的做到了生兒育女。 有了第一例就有第二例第三例,人們從最初的驚奇慢慢的轉變為見怪不怪,但是在這些孩子慢慢長大后有人發現他們比尋常人的體質更為特殊,有些是智力遠高于常人,有些是身體素質遠高于常人,總之雙性人生出的孩子出天才的概率極大,所以在那之后不久就有投機家開始暗中籌備研究所,試圖提取基因謀取利益。 這種研究無論在哪國都是違法的,因為他們是以活人的身體為實驗品,不知造成了多少傷亡,但是有利益就有數不清的人趨之若鷺,比如這為利益驅使的秦家當家人,而原身的父親秦越就是這種利益熏心下早就的犧牲品。 方中規見他陷入沉思,體貼的沒有去打擾,連接電話都是摁下靜音,而后關上房門出去接聽。 越辭從很久以前看過的檔案中醒過神來,房間里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有桌上那杯早已冰涼的白水。他起身推開房門未見到人,倒是不遠處傳來方中規說話的聲音,走過去才發現對方為了不打擾他,竟然躲到了書房里接電話。 他朝對方做了個手勢,示意方中規繼續忙不用管,目光在書房里掃了兩眼,視線定格在角落里的小門上,福靈心至的便猜到了里面是什么,走過來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一件監控室。 越辭走進去,墻壁上的屏幕清晰的展現出方家的每一個角落,包括他上次試鏡的休息室,看到這里青年忍不住勾唇笑了出來,他將手隨意的搭在椅子上,傅培淵當時應該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數收入眼底。 方中規接完電話,便見他坐在監控里看著休息室的畫面發呆,男人微微一怔,解釋說:“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有監控,你如果在意的話我讓人馬上將休息室的拆掉?!?/br> 越辭抬頭看他,見他反應如此大不禁無奈的搖頭:“不用,我沒什么好在意的,就是想起上次試鏡的場景了,沒有別的意思?!?/br> 方中規臉色稍緩,提起上次試鏡不禁勾了勾唇,他走過去,點了點屏幕說:“你當時就站在那,突然的一揮手,那盞燈被打倒下去碎了一地,成功的嚇住了一群人?!碧崞鹚麄兿嚓P的記憶,他的心情轉好,調侃道:“這么說來,那盞燈是不是還沒賠錢?” 越辭笑:“我還真不知道方導這么錙銖必較,你要是當時索要我肯定讓你從片酬里扣掉了,現在想起來已經晚了,我可是不會認得?!?/br> “掙錢這么辛苦,當然要計較?!彼f,眼眸深深的看著越辭的笑顏,復而輕聲問:“心情好點了嗎?” 越辭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實話實話道:“其實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并沒有因為這個真相有多生氣亦或是難過,最多就是提及那么研究所的事情多少會產生負面情緒,好在那種東西已經隨著時間風化了,以后應該也不會再有,不是嗎?” “是?!狈街幸幋鬼?,他總比他想的還要灑脫自在,倒是顯得他這些天過于庸人自擾了,想到這里,他坦白的說:“越辭,我其實并沒有因為我們之間的血緣關系而感覺難過,相反的,我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的第一個反應是開心的,因為我是你表哥,便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守護在你身邊。 我從來沒奢望能夠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瀟灑不羈,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如果是將人留在身邊去享受短暫的快樂,我不會等到今天。從一開始,我所希翼的就是能夠長久的陪伴在你身邊,無論是以什么理由都好,表哥這個身份來的很及時,我很感激?!?/br> 他看著越辭,眼睛里仿佛有星星,明亮的攝人。 沒有半分虛假,因為如果他真的是想和對方在一起,那么早在對方還是祁譯年的時候,以他的長相、談吐、能力毛遂自薦的話,絕對可以與對方擁有短暫的情人關系。但是那樣太短暫了,短的不足以讓他在接下來的歲月里依靠著那點記憶存活,況且他對他從來沒有rou體上的欲望,他欽慕對方的才華,欣賞他對事業的認真,將這個完美的男人視若神靈,又豈會打碎自己的夢來褻神呢? 他希翼的是與對方長長久久的留在對方的身邊,哪怕只是以導演和演員的關系都好,只要一直守在對方身邊便足矣。 越辭聽到這話卻有些無奈,他摸了摸鼻子,現在很難定位自己的感情,再抱著來者不拒的態度似乎就不太好了,青年嘆了口氣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不是我這個人,你看重的只是一個很符合你審美的演員,這并不是愛情,只是你心目中的完美伴侶應該有的樣子,你才會產生誤解……” “或許吧?!狈街幸帨\笑,沒有去和他辯解,因為他的愛意只是自己的事情,沒必要給對方留下壓力,現在這種身份就很好,他說:“無論那是什么,現在我是你表哥,算得上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之一,這個身份你不會拒絕吧?” 可不是嗎? 他這具身體的親人,除了那對父母之外,就剩這一個表哥了,雖然一表三千里,但對付如此在意這個身份他又能說什么? 越辭也不愿意再拒絕,他微微挑眉,輕笑著反問:“想聽我喊表哥?” 方中規的心一顫,為了掩飾突然的失態而低咳一聲,他微微側頭,說:“不用了,你喊名字就好,走吧,我送你出去,那個人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br> 越辭眼皮一跳:“誰?” 第九十七章 黑色豪車停在方家別墅的門口, 越辭走出來一眼便認了出來,頓時有點好笑的搖搖頭,他和方中規擺擺手, 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車前微微低頭,屈起手指敲了敲車窗。 黑色的車窗搖下來, 露出一張清俊沉穩的面孔,赫然就是亞洲醋王大圓圓, 但看這眉眼這氣度絕對猜不到此人的獨占欲有多強,平日里有多幼稚, 當然這樣的一面也只是越辭專屬。 他笑了一聲, 打趣道:“大寶貝這才半天沒看見我, 怎么就想壞了?” 傅培淵不和他計較,他低低的一笑,說:“上車?!甭曇舨淮? 簡潔而霸道。 越辭繞道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上去, 身體隨意的往身后一靠, 頓覺舒服的不行, 傅培淵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吩咐:“開車?!?/br> 前面的司機將車開出去, 越辭懶洋洋的問:“來,讓我聽聽陛下是用什么理由追我到方家來接人的?” 傅培淵不解:“陛下?” “醋王嘛?!痹睫o笑嘻嘻的勾起他的下巴親了一口, 說:“還是說你更喜歡我喊你圓圓?” 對于越辭這種“指控”傅培淵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 甚至不覺得有糾纏這個話題的必要,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越辭一眼,問道:“看起來精神不錯,倒是沒有被上午那場有預謀的綁架嚇到,怎么,不想知道綁匪背后的人是誰嗎?” “你這不就主動提供消息了嗎?!痹睫o滿臉淡定的分析:“況且我招惹的仇家不多,能做到這一步的更是少之又少,怎么看都像是沖著身邊的人來的,比如說你?!?/br> “早就說讓你放手去做早點將傅縉收拾掉,一切有我,你從來不聽?!备蹬鄿Y看著他淡淡的說:“這次是我大哥的余孽和傅縉的母親勾結在一起,鬧出來的事情,他們小看了你,也輕視了我?!?/br> 越辭挑眉,側著頭看他:“嘖嘖嘖,怪不得都說有了后爹就有后媽,他好歹喊你一聲爸爸,你就這么看他不順眼?為了討好老公,連兒子都可以拿出來供老公取樂?” “不過一個養子而已?!备蹬鄿Y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語氣危險:“我說過給你做后盾任由你隨便玩,但明明應該是你憎惡的仇人,你卻選擇將他視若無睹,總不會是到現在還留有舊情?若是這樣,那他就更加留不得了?!?/br> 越辭不僅沒被嚇到,反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新奇的看著傅培淵,在他說完話之后干脆連連點頭,順著他的猜測往下說:“對,沒錯,你想的一點都沒錯。大圓圓簡直料事如神,你也知道他畢竟是我第一個男人,在他之前我都沒談過戀愛,所以難免會手下留情……” 傅培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如果說之前尚有些懷疑的話,現在就完全確定越辭對傅縉絕對沒有絲毫的感情,等小狐貍說完之后,方才揉了揉眉心,說:“既然你不想動手,那就由我來吧,也該處理一下不長眼的人,讓他們漲漲記性?!?/br> 他一直在考慮,祁譯年和越辭的關系究竟是什么樣,三年前祁譯年過世,不久后越辭步入娛樂圈,但若說那個事件他進入的這具身體的話,行事不至于如此莽撞單蠢,但要說他是三年后在這具身體里醒過來,那這空白的三年時間里他又在哪里? 又或者,三年前的是他,三年后的也是他,只不過三年前的他只有越辭的記憶所以行事單蠢被傅縉迷了心竅,三年后在瀕臨低谷的時候受到嚴重的刺激導致記憶恢復也說不定。 若是如此……傅培淵的眼底微暗,無論他是否還在意傅縉,這個人都不能留。 …… 上流豪門圈最近出現了一件極為轟動的大事,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以至于大家見面第一句話都是:傅家那件事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聽說了,這個瓜吃的可真是新鮮,又冰又甜。 具體什么事? ——傅氏集團掌權人傅三爺,將膝下的養子傅縉退回去了,說得難聽的就是不要了,退貨! 當然,明面上是不會這么說的,傅三爺說的很斯文,理由也很正當,送人回去和自己的親生父母享受天倫之樂,而且還將傅氏旗下的楓華娛樂贈予傅縉,那么大一個公司,這份厚禮足以讓人說不出話來,從此傅縉又改名回去叫陳縉。 當然,很多內情就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了,例如: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培榮得知消息后完全不敢相信,她看著坐在沙發上滿臉頹唐的兒子,逼問道:“到底怎么了,你究竟干了什么惹到他了,竟然讓他連最后一絲情面都不留,直接將人趕出來?” 傅縉被她刺耳的話語激的抬起頭來,他的雙眼血紅聲音嘶?。骸八麨槭裁催@么做,你難道不該問問你自己嗎?” “問我?”傅培榮尖叫一聲,完全不能理解兒子的指控,但是在他殺氣騰騰的注視下還是忍不住后退一步。 陳父嘆了口氣,拉住暴怒的妻子,呵斥兒子:“好了,和你媽發什么火,你知道什么就趕緊說出來,咱們再想對策,這么頹廢下去有什么用!” 傅縉呵呵一聲,一雙眼仇恨的看著母親,問:“越辭差點被綁架的事情是和是和你有關?” 傅培榮眼皮一跳,下意識的心虛:“你……你胡說什么,那個越辭是什么東西……我怎么知道他被綁架……” “傅培天被他抓住了,我早該想到的,我在m國時你就讓我和傅培天聯系上,那個時候我就該想到你們肯定有勾連,現在他剛剛被抓住,越辭就遭到了綁匪的襲擊,這里面有什么事還用說嗎?他只要抓住了那群綁匪稍一審問就能確定是誰干的!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能干出這種事來,媽,那是傅培淵不是別人,他是你能算計的嗎!” 傅縉的話語咄咄逼人,說的傅培榮臉色大變,連連后退,最后跌坐在椅子上,她咬著唇在陳家父子的注視下一言不發的垂下頭,默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培榮,真的是你!”陳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妻子會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他氣得恨不能一巴掌打過去,但是幾次舉手都頹然放下,只能恨恨的罵道:“你真是得了失心瘋了,怎么什么人都敢招惹!” 傅培榮悔恨不已,但是在父子倆的指責下還是忍不住辯解:“我也不知道那群人這么沒用,連一個小明星都抓不住,要不是這樣我的計劃根本不可能失??!” 傅縉冷笑:“你沒料到有那么多人保護越辭,而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可以捏的軟柿子,更料不到以傅培淵的性格會對他如此重視,竟然不惜直接讓我趕回來以此來報復你……” 他每說一句,傅培榮的臉色變白一分,當他說到最后一句“那現在你能不能猜想一下,我回來了,他是不是會就此停手?”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晃晃的幾乎要摔下去。 作為傅培淵的親jiejie,她對自己這個弟弟又豈會不了解,越辭的事情是她輕敵了,但是看傅培淵這個架勢哪里像要善罷甘休的樣子,眼下這也不過是開胃的小菜,接下來他們要面臨的報復才是對方要送上來的大餐! “現在……現在怎么辦?”傅培榮驚慌的六神無主,甚至想不出任何對策,儼然沒有了平日里的精明能干。 陳父接了一個電話,不等掛斷便將手機砸在她的臉上,再也忍不下去怒吼一聲:“你自己聽吧,陳家被你害的這下全完了!你滿意了吧!不甘心不甘心,你就為了你那點不甘心將整個陳家和你兒子已經葬送出去了!” 傅培榮來不及躲避,被他一把將手機砸在臉上,只聽“嘭”的一聲,手機摔在了地上,她的臉頓時腫脹一片,她跌坐在地上卻不敢抱怨,驚慌的拿起手機接過電話,臉上驟然凝固,手機再次滑落下去。 陳家——完了。 這一切都因為她的貪婪所導致。 …… 陳家完了,但是傅縉……不,陳縉還要繼續生活,傅培淵還留給他一家公司,但是并非外界所看到的娛樂圈龍頭企業之一,楓華現在每況愈下早已不復最初的氣派,從前段時間公司能為旗下藝人聯系到的資源便少之又少,而藝人也是跳槽的居多,久而久之便只剩下一個空殼子,洛家給再多的錢也經不起只出不進的消耗。 更何況,洛家在得知他被趕出來后已經不肯再出資幫助了。 不止洛家,在楓華改到陳縉的名下正式脫離傅氏之后,公司的股票便一跌再跌,眼見就要跌停破產了! 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呢? 陳縉也很崩潰,他甚至不知道一直在對他下黑手的都有誰,越辭肯定有,但不只是他,或者說這里面坑他的人太多了根本數不過來! 再這樣下去,公司就真的完了! 陳縉的人生走向一個深淵般的低谷,他如同喪家之犬的被傅家趕出來,又面臨著陳家旗下多數產業因涉嫌違法被查封的結果,自己名下的楓華娛樂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會倒塌,這種情況下洛家的聯姻自然也維系不下去,不用說都知道,洛家那個唯利是圖的老頭子一定會提出解除婚約的! 現在的他,當真凄慘的可憐。 陳縉無法面對現實,關掉手機斷掉和外界的一切聯系,一個人躲在公寓里喝酒逃避現實,醉醺醺的時候身體也跟著飄起來,唯獨心里像壓著一塊大石頭般的喘不上來去。 他不想聽秘書告知他“公司破產”,不想去看整日爭吵的父母,不想去面對旁人譏諷嘲弄幸災樂禍的眼神,這些都讓他這個昔日的天之驕子無法承受! 他一出生就是陳家的獨子,陳家雖然不如傅家勢大,卻也是豪門世界,他作為小少爺從來不缺少寵愛,周圍都是捧著他敬著他的人。 后來父母因為貪圖傅家的產業將他過繼給僅僅大自己七八歲的親舅舅,他憎恨父母的勢力眼,卻也被洗腦著一直要成為繼承人得到傅家當家人的身份。傅家也沒虧待他,他的養父傅三爺高高在上冷漠尊貴,平日里鮮少看到,但該給他的從不會少,外界的吹捧更是多如牛毛,他們認定他是傅家的繼承人,是未來的傅家家主,對他百般討好,討好的連他自己都這么認為,完全看不清自己是誰了。 他曾經以為一生最大的苦楚就是無法和方中規在一起,所以為了彌補這一遺憾,填補內心的空虛,他的身邊從不缺少與方中規相似的情人,但是這些都不敢讓對方知道,所以被越辭察覺到真相后才會如此憤怒。 他看不起那個唯唯諾諾的越辭,即便知道他在偷偷的暗戀他,慢慢愛到極致卻不敢說出來,但是那又如何,他不是方中規,不值得他去珍視,這樣的愛慕對他而言數不勝數。所以他踐踏他的真心,羞辱他的人格,在被這種貨色察覺到真相時惱羞成怒的去整他,折磨他,封殺他,看著他痛苦絕望身處深淵而暢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