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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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桑杉失業反而有利于肖景深自己的前途呢?難道不是她失去了她曾有的職位之后很多資源就很難獲得了么? “你應該明白,你交付信任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職位或者我曾經的榮譽……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能力,現在撕毀合同還來得及?!?/br> 話是這么說,被忽悠了半晚上的肖景深怎么可能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收手呢?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他對桑杉笑著說:“我只能選擇信你?!?/br> “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只要你這些年智商下滑的程度在我的容忍范圍內……這是另一份合同,你看看沒問題也簽了?!?/br> 說著話,桑杉又從打印機里抽出來兩張薄薄的紙。 “以工作需要為基礎的情侶契約合同?” 男人眼前一陣恍惚,眼前這些字單挑出來他每個字都認識,放在一起,他只覺得自己是看到了外星人,就連給他合同的桑杉,現在在他眼里似乎也成了外星人。 …… 早上七點,肖景深逆著洶涌人流從地鐵站里出來??粗抗鉂M布人聲漸密的街道,他就像是一個被妖精抓走經年后放出來的碌碌凡人一樣,天似乎還是那個天,又似乎不是了,街景還是那個街景,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樣了。 都陌生著,也許是因為他大夢太久。 與桑杉待在一起一整晚,他好像就是做了一場夢,夢里有過去,有未來,唯獨少了點兒現在。 穿著黑襯衣、牛仔褲和運動鞋的男人站在街頭看了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轉身往地鐵站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里走去。 小巷子往里走三十米有一家羊rou面館,店面只有三十平米不到,梁低門窄,生意卻是相當紅火。 肖景深走進去點了一碗十三塊的羊rou面加一個鹵蛋,挑著角落里的位置坐了。 “你要紅,就要有話題,沒什么話題比炒緋聞更快出位,只要找好了合適的對象和時機?!闭f話的人語氣是那么篤定。 “十三年戀愛長跑,至始至終的相濡以沫,這樣的感情才有足夠的吸引力讓別人關注,不是么?”言語中仿佛自帶了蠱惑。 “炒作的時機還要等等,現在我有半年的競業禁止,未來的三個月你的主要任務是減肥、健身,我希望時機到來的時候你能展現出來的是個跟現在這個落魄龍套完全不一樣的你?!薄械囊磺凶屓诵睦镫[隱生出了奢望,又覺得有未知的危險。 想著昨晚,或者說短短幾個小時之前桑杉對她說過的話,肖景深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洗了冷水澡又吹了風,昨晚又通宵沒睡,他現在覺得自己的頭又沉又疼。那些話像是隔著一層棉布,在他的腦海里悶聲悶氣地回蕩著。 男人扶著頭慢慢笑了一下。 羊rou面用的手搟面,面片稍寬,入口的感覺順暢滑軟,是這老店的特色,羊rou是羊腹rou,薄薄的幾片有肥有瘦,香得很有味道。 帶著蔥花香菜把面送進嘴里,再喝一大口故意多放了胡椒粉的面湯,肖景深覺得自己終于又恢復了一點元氣。 坐在肖景深對面的是一對年紀不大的情侶,男孩兒把女孩兒碗里的蔥花都揀了出來,女孩兒噘著嘴對自己的男朋友嬌聲說了兩句什么,又把幾塊rou夾到了對方的碗里。 然后相視一笑。 看衣著打扮,這兩個人應該也收入平平,可是簡簡單單的兩碗面,就是讓他們兩個人吃出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味道。 肖景深想到的是自己將來也得跟桑杉“秀恩愛”。 “秀恩愛這件事兒主要由你負責,一方面是因為我畢竟是個經紀人,主要負責幕后工作,另一方面……我的時間精力不想花費在這么無聊的事情上,如果你需要我配合秀恩愛,每次要支付我至少七萬的出場費,這一點合同里也已經寫明了?!?/br> 秀一次恩愛就七萬塊,桑杉給自己定的身價顯然比現在圈內最有名的女明星還要高。 再吃一口羊rou面,男人突然喃喃自語:“我忘了問問她為什么離開以前那家公司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接著,他又在心里反問自己:“問了又能怎樣呢?” 不能怎樣,所以繼續吃面吧,十三塊錢一碗羊rou面,他以前要一個禮拜甚至半個月才舍得自己掏錢吃一次,每次想要吃之前都要給自己一個值得吃一頓好的來慶賀的理由。與那些從他貧瘠人生里被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好事”相比,再次看見桑杉,讓肖景深愉快到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來吃面了。 “這份假扮情侶的合同在三種情況下會自動終止,你或者我找到了真正的戀愛對象,我們的經濟代理合同終止,以及……我不想玩兒了?!?/br> 步行回家的路上,男人還想著桑杉說的字字句句,那些話在他的腦子里環繞著、回放著,最終,變成了一個問題:“你還是肖景深么?” 長大的女孩兒這樣問長大的他,肖景深自己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十九歲的自己是什么樣子?身體有些不適的男人用手撩開額前的頭發,對著早高峰來往的車流,臉上露出了一個屬于少年的笑容,笑容轉瞬即逝,化成了一聲嘆息。 肖景深拖著自己的兩條腿走了將近半小時才到家,他所住的房子房租之所以如此便宜,一個主要原因就是距離地鐵站夠遠。 同住的李可是個靠在網上接活兒混日子的宅男,現在九成九還沒睡醒,肖景深輕手輕腳地開門進來,昨晚他們張羅那些吃的已經被李可收拾了,只是擺著的凳子馬扎還原封不動,男人一樣一樣地收拾好,拿掃帚清理了一下才回自己的房間里趴到了床上。 “一會兒醒了得記得吃點感冒藥?!?/br> 這是肖景深意識消失之前最后的一點想法了。 這天傍晚,睡得人事不知的肖景深是被手機吵醒的。 裝在屁股后面的手機孜孜不倦地發出聲響,男人艱難地把它掏出來,摁下了接聽。 “老肖啊,上次說的那個戲主角檔期改了,明天就得拍你的戲了,你能來么?” 皺著眉頭,肖景深沒有及時給出回答。 “明天上午八點,京郊影視城曲水園這邊我帶你見導演,沒問題下午就開拍了。我跟你說,你現在沒有經紀公司了,這價我就先替你談了,前頭先有大半個月的戲,后面再配合主演大概半個月,有大夜,你拿四萬五,雖然說是比以前姓李的給你談的少了點,但是現在這錢好歹都是你的,你也不用跟別人分了?!?/br> 狠狠地捏了一下額頭,靠著外來的痛感找回了自己的意識,肖景深終于反應過來給自己打電話的人是誰了。 老陳,混在各個劇組里干場務的片場老油子,也是肖景深拍戲的時候認識的朋友。他跟眾合解約的事兒早兩個月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老陳當時二胎生了個閨女,辦滿月酒的時候肖景深剛好在京郊拍戲,就去隨了個份子,當時提了一嘴。 上個禮拜老陳就打電話來說一部現代戲里有這么個角色大概得拍差不多一個月,正好開機的時候肖景深也解約了,不管解約以后干什么,這一波趕巧了,先賺著總是不虧的。 肖景深記得當時自己是答應了的,雖然老陳事先說了說不用簽合同,但是口頭答應了的工作也得去做,也就是因為這個戲,他才定下了自己一個半月之后再離開京城。 男人“嗯”了一聲,手機一扔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