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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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嫂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有些癲狂,她小聲說:“我剛剛啊,殺了一只公雞,比我想的簡單多了?!?/br> “再怎么厲害,還不是rou體凡胎,一砍刀下去兩下就沒了?!标惿┪孀∽约旱哪?,但是她臉上的神經已經不受控制了,皮膚上青筋畢現,瞳孔再一次消失,只留下眼白。嘴角向上揚起,夸張地咧開嘴唇。 顏許想起來陳哥陳嫂都是雞精,那陳嫂所說的公雞該不會是…… 顏許咽了口唾沫,一條腿向后退了一步,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腳板心竄到頭頂。 于是顏許艱難地跑回了自己的家,倒了一杯涼水灌下去,但是心臟還是一直跳個不停。 景其琛左手抱著蛋蛋,右手抱著小墩兒,像個稱職的奶爸。他看見顏許回來了,又看了看顏許的樣子,就知道他被嚇著了:“都說了讓你別去看,不過也沒什么,很快就結束了?!?/br> 只是顏許沒懂景其琛的意思,心神恍惚地坐到景其琛的身旁。 但是景其琛沒有過多的精力觀察顏許,他現在所有心神都撲在蛋蛋身上,他把小墩兒放在沙發上。蛋蛋則是一個勁地在震動,就像是從響鈴調成了震動模式。 景其琛雙手把蛋蛋抱起來,對顏許說:“蛋蛋好像要破殼了?!?/br> 顏許愣了愣,他手足無措地問:“我該怎么辦?我要注意些什么?” 這會兒蛋蛋已經震完了,顏許看著蛋蛋的蛋殼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裂口,一看就知道是從內部裂開了。顏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蛋蛋。 他知道,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蛋殼上那處小小的裂痕越來越大。 顏許緊張的宛如是自己要破殼,他無措的握住了景其琛的手。 好在景其琛也不在意,反而拍了拍顏許的肩膀,似乎要給他一些力量。 第23章 一三口(23) 蛋殼在慢慢破裂, 只是破裂的時間異常漫長。明明是在開著空調的室內, 但顏許的額頭上卻冒出了汗珠,他專注的看著蛋蛋, 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令他轉移注意力——完全是一副傻爸爸的樣子。 景其琛不動聲色的給蛋蛋輸送自己身體中的精氣,精怪的破殼其實并不如他自己說的那么簡單。反而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否則這世上的妖怪每一個都出生的那么簡單, 還有人類什么事? 壽命更長, 力氣更大的妖怪顯然比人類更具有生存的優勢。 “怎么還沒破殼?”顏許慌張的詢問景其琛, 他已經坐立不安在客廳里來回踱步了。 距離蛋蛋開始破殼經過了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蛋殼上的裂縫越來越大,而且無論顏許怎么呼喚蛋蛋也沒有得到一絲回應。極大的不安充斥了顏許的內心。 景其琛只能盡量安撫:“妖怪和人不同, 你安心, 不會有事的?!?/br> 他差點把“有我在”這三個字說了出來, 景其琛覺得自己簡直魔怔了, 他從不是這樣會為別人著想替別人cao心的人。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顏許對著景其琛說:“你帶小墩兒去吃飯吧, 我在這里守著?!?/br> 景其琛點點頭, 把小墩兒抱在懷里——現在小墩兒又瘦又小,半點看不出是上小學的孩子。抱在懷里也不覺得不合時宜。 “想吃什么?”景其琛問小墩兒。 小墩兒咬著手指頭,看著緊張的不得了的顏叔叔,又看了看還在努力破殼的蛋蛋,明明正是好動的年紀,但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像這個年齡的孩子:“景叔叔,我們隨便吃點什么吧!吃稀飯也可以,我們早點回來看蛋蛋弟弟?!?/br> 景其琛摸了摸小墩兒的腦袋, 抱著這個皮包骨小孩下了樓:瘦成這個樣子還要吃稀飯? 然后他帶著小墩兒去吃了紅燒rou,不過因為小墩兒實在放心不下蛋蛋,在小墩兒的強烈要求下只能把飯菜打包回去。 本來已經沒什么動靜的蛋蛋,在紅燒rou的香味彌漫在室內之后終于開始動了。而且裂痕越來越大,比之前幾個小時的速度更快。 顏許:“……” 小墩兒還邊吃邊說:“顏叔叔!你快過來!紅燒rou超級好吃!” 油汪汪的,紅的有食欲,但同時又肥而不膩,五花rou正是豬身上最好的一塊。 蛋蛋似乎也聽到了這句話,蛋蛋的身體開始左右搖晃,動靜越來越大。顏許也沒有心情去吃飯,就坐在沙發上看著蛋蛋,在食物的引誘之下,蛋蛋的殼終于破出了一個洞。 只是洞里頭黑壓壓的,顏許看不見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又突然生出了擔憂的情緒——要是蛋蛋是鱷魚之類的怎么辦?那么大,要是不會化形的話家里怎么養的下,活動空間這么小,蛋蛋也會覺得逼仄吧? 很快,顏許看見一只白嫩嫩地小手從那小小的洞里伸出來,顏許克制住自己去握住那只小手的沖動,他咽下一口唾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景其琛雖然坐在餐桌上,但他不吃這些東西,在蛋蛋破殼的一瞬間,他如遭雷擊,整只鳳凰都懵逼了。 蛋蛋破殼爆發出的巨大靈氣波動,為什么跟自己是身上的一模一樣? 難道…… 可是自己和顏許在這之前根本沒見過面???更別說發生點什么非友誼的不正常床上關系。 景其琛就像一臺當機的老式電腦,別指望他現在能夠理清楚條理——他只是只可憐的,突然發現自己當了爹的老鳳凰,而為自己剩下蛋蛋的男人并不知道他生下的是顆鳳凰蛋,也不知道蛋蛋的另一個父親是誰。 蛋殼終于全部裂開了,四分五裂地散在沙發上。 而蛋殼碎片的中間坐著一個胖娃娃,像是人類幾個月的嬰兒,他又大大的眼睛,雪白雪白的皮膚,藕斷似的胖胖手臂,臉頰rou嘟嘟的,皮膚白里透紅,像是從年畫里走出來的小寶寶??蓯鄣淖屓讼胍豢诎阉韵氯?。 蛋蛋伸出自己的胳膊,要粑粑抱抱。顏許小心翼翼地把蛋蛋抱起來——之前本來給蛋蛋取了大名,叫多多。但顏許又覺得不太好,所以現在還是叫蛋蛋的小名。 然而蛋蛋說的第一句不是叫爸爸,也不是喊叔叔,甚至不是哭。 蛋蛋的胳膊摟著粑粑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rourou!” 顏許跟著蛋蛋的目光看見了桌子上的紅燒rou,瞬間明白了蛋蛋想要什么……但是一個嬰兒能吃紅燒rou嗎?他的牙咬得動嗎? 而此時小墩兒走了過來,景其琛還坐在餐桌旁邊,整個人都在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中。他回憶著這一年以來的種種事情,甚至和哪些人握過手都回想了一次,然而他確確實實沒有和顏許見過面,沒接觸過。 甚至在搬過來之前,他都沒怎么和人類有過交集。 作為鳳凰,他對伴侶是很挑剔的,這么多的時光歲月,他從未和妖怪或是人發生過關系。 鳳凰者,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非白鳥不敬。 寧愿從北海飛到南海,只要不是梧桐就不會棲息,可見鳳的挑剔。 對自己棲息的樹木都如此堅持,更何況是伴侶了。 景其琛整個鳳凰都要崩潰了,他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當了爹。感應到同類之后搬來這個小區,結果自己的兒子一直在自己身邊——世上還有比這更令人崩潰的事情嗎? 小墩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顏許:“顏叔叔,我能摸摸蛋蛋嗎?” 然而小墩兒的話剛剛落音,蛋蛋就自己伸出了胖胖的小手,握上了小墩兒的手指,他另一只手拍了拍顏許的胳膊,興奮道:“雞哥哥!火鍋!” 這孩子還記得火鍋呢。 “等蛋蛋牙長出來粑粑在家做給你吃?!蓖忸^的食物顏許覺得大人的腸胃沒問題,但蛋蛋這么小,腸胃一定很嬌弱,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吃!”蛋蛋看著粑粑的眼睛,他好不容易破殼了!變成了人!要吃紅燒rou!要吃火鍋!要吃蘋果!超多好吃的! 顏許把蛋蛋抱到之前就準備好的搖籃里,還拜托已經呆成傻比的景其琛去樓下買奶粉和奶瓶。景其琛這回甚至沒有搶著付錢,他呆滯的接過顏許遞過來的錢,又呆滯的打開門,呆滯地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此時的顏許則是高興的快瘋了,他親了親蛋蛋的臉蛋,滑滑的,彈彈的,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孩。顏許現在覺得蛋蛋哪里都好,簡直可愛的讓他心都化了。 大概世上大部分的男人剛當父親的時候都是如此,即便孩子長大成人了,那都是可愛的。 小墩兒也不吃紅燒rou了,他跪坐在沙發上,在顏許允許之后用他細瘦的手掌摸了摸蛋蛋的臉蛋,蛋蛋一口含住了小墩兒的手指,小墩兒艱難的把自己的手指拔出來,眼睛里就像是充滿了星星:“顏叔叔,蛋蛋好可愛啊?!?/br> 蛋蛋知道雞哥哥在夸自己,得意洋洋地揚起腦袋:“蛋蛋可愛!” 顏許被萌化了,他又一次親了親蛋蛋的小臉蛋,眼神溫柔寵溺到了極點:“是啊,蛋蛋最可愛了?!?/br> 此時在外頭買奶粉的景其琛—— “什么奶粉好?”這位對養孩子一竅不通。 導購員看著景其琛,羞紅了臉頰,也不知道這個顧客的妻子是什么樣的,能拴住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但是她并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我們這賣得最好的是進口奶粉,都在這一排,口碑都很不錯?!?/br> 她給景其琛解釋了這些奶粉的成分,還有制作與包裝的一些知識點。 景其琛實在不知道買什么,只能把這一排的所有牌子都買了一桶。奶瓶也是,全都買了一個回去讓顏許自己選。 在回小區的路上,景其琛看見了一家專賣嬰幼兒衣服的店,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走了進去。 雖然里頭的衣服花花綠綠的,有些還是女孩穿的裙子,但景其琛覺得哪個都好看。他已經腦補出來蛋蛋穿著這些衣服的樣子了。 “買三送一?!崩习逍呛堑卣f,“現在孩子長得快,說不定過幾天新買的衣服就不能穿了?!?/br> 景其琛覺得也是,就把店里大部分的衣服都包圓了——買的實在太多,他拿不下,又不可能當著老板的面用特殊手段把這些東西帶走,于是只能讓老板自己找個拖車送過去。 這一路上,只要看到和嬰兒相關的東西,景其琛一個都沒放過,付錢的時候甚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他也是有兒子的鳳凰了! 不過他不敢告訴顏許自己是蛋蛋的另一個父親,畢竟顏許也是莫名其妙有了這個孩子,并且景其琛自己也不知道顏許是怎么有的……想想還有點小遺憾呢…… 景其琛到家的時候左手提著的全是奶粉,右手提的全是奶瓶,就像是剛剛從某個批發市場進貨回來。 比起顏許,景其琛更像個傻爸爸。 “買這么多?”顏許大吃一驚,他從景其琛手里接過來,他也不知道哪種奶瓶或是奶粉比較好。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覺。 先用guntang的熱水把奶瓶燙過一遍,再往里頭沖奶粉,等涼到適合的溫度才湊到蛋蛋的嘴邊。 雖然不是紅燒rou也不是火鍋,但是只要有喝的,蛋蛋也是來者不拒,像喝飲料似地一次就干了兩瓶奶。臉越喝越紅,喝了五瓶之后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小肚皮有點漲了,才對著顏許說:“粑粑,蛋蛋要尿尿?!?/br> 顏許還是第一次給小孩子提尿,不過沒關系,他已經準備好了! 從廁所出來之后,顏許指著自己問:“蛋蛋,你知道我是粑粑嗎?” 蛋蛋的大眼睛看著顏許,非??蓯鄣狞c了點頭:“粑粑!粑粑最好!” 雖然大家都說閨女才是小棉襖,但是自己的兒子也差不多了,顏許左親親右親親,怎么親都親不夠。直到夜里九點,沒吃晚飯的顏許才覺得有些餓了,他把蛋蛋交給景其琛抱著,自己去熱了點剩菜剩飯。 景其琛渾身僵硬低抱著蛋蛋,他發呆似地看著蛋蛋的臉,覺得蛋蛋怎么看怎么怎么像自己,說不定再長大一些顏許就能看出什么端倪了。 景其琛做賊似地看了看顏許,發現顏許正在專心的吃飯。景其琛學著顏許的樣子,也在蛋蛋rou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好軟! 蛋蛋咯咯地笑起來,用手去拍景其琛的臉頰:“叔叔!” 景其琛也笑了,握住蛋蛋的小rou手,在自己的唇邊親了一口。 景其琛看著在餐桌上吃飯的顏許,和在客廳鋪了毛毯的地上給蛋蛋找玩具的小墩兒,他環顧一周,客廳里有明亮的燈光,溫度不冷不熱,和他在電視里頭看到的“家”是一樣的。 只是這個家不屬于他,作為一個活到現在的老不死,他沒有親人,也沒幾個朋友。 新認識的妖怪無論是小妖還是大妖,都對他誠惶誠恐。他習慣了這樣孤獨的生活,于是也就不覺得孤獨了。 就好像他只能喝山泉吃竹實,這么多年下來,也吃不出有什么味道。 但是習慣已經刻在了骨子里,很難做出改變。 “你今晚回去睡嗎?”顏許已經把碗碟洗干凈,他還是希望景其琛留下來的,畢竟他不是妖怪,不知道需要注意些什么。兩個孩子在家里他害怕自己顧不過來。 不過顏許也知道自己不能這么自私,景其琛和自己非親非故,幫自己是情分,什么也不管是本分。顏許還是有那么點自知之明的。 可是顏許的話很顯然給景其琛找了個臺階下,他一副善解人意地模樣:“沒事,我今晚還在你家沙發上睡,要是有什么事我還可以幫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