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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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盞看上去還算平靜,不過臉頰也泛起了緋紅。 “體力不錯?!鄙虬簭淖约旱臅锩鲆黄康V泉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你也是?!敝毂K拉開自己的書包拉鏈,取出保溫杯,仰頭,杯子卻沒剩下什么水,一上午,她把水都喝光了。 沈昂拎著礦泉水瓶,手肘擦了嘴角的水珠。 “沒了?” “嗯?!?/br> 他將自己手里的小半瓶水扔過來,朱盞隔空接住。 “不介意喝我的?!?/br> “你介意么?”她反問。 沈昂聳肩:“我介意什么?!?/br> 朱盞毫不猶豫地擰開瓶蓋,紅潤的櫻桃小嘴叼住瓶口,揚起脖頸,小口地吞咽。 沈昂看著她喝水的樣子,心里面感覺癢癢的,想撓又撓不了。 “我要回去了?!敝毂K背起了自己的小書包:“今天下午要寫作業,晚上也有事,明天全天都有時間,你要練球隨時找我?!?/br> “你電話是多少?”沈昂從包里摸出手機。 朱盞報出了一串號碼,沈昂快速輸入。 “朱盞,朱砂的朱,燈盞的盞?!?/br> 沈昂為了方便,直接在姓名一欄輸入:燈盞。想了想,他又在前面加了一個“小”字。 小燈盞。 這是他通訊錄里本就為數不多的聯系人中,唯一的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昂:你體力好。 朱盞:嗯。 沈昂:我體力也好! 朱盞:??? 第6章 把酒言歡 整個下午,朱盞都在寫作業,約莫四點,她推著自己的破爛小自行車出了門。 她要去美食街姑媽開的小吃店幫忙送外賣,周末的時候小店生意忙,她都會過去搭把手。 今天下午,陸禮安拿下了亞乒賽的男單冠軍。 朱盞自行車停在巷子口的一戶宅院前,看著人家屋里的電視,陸禮安正對著鏡頭揚起金光燦燦的大獎杯,展露他含蓄的微笑。 她的心臟沒由來地加速跳躍。 他又贏了! 朱盞重新騎上自行了離開,嘴角也不覺盛滿了微笑,恍然想起許多年前,他信誓旦旦對她說,我想成為世界冠軍。 多少年歲月悠悠,時光如潮,他追逐夢想的步伐,從來不曾止歇。 這樣真好。 燈紅酒綠的小酒館,沈昂跟一幫朋友坐在包間的卡座。 在場都是一群少年人,個個家里有錢又有勢,腰袋脹鼓鼓。只可惜小城生活單調拖沓,比不上大城市的三千繁華花花世界。 沈昂在省城浪了小半年,再回南城,頓覺索然無味。 他拎著酒杯坐在卡座的角落,不怎么說話,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喝酒,神情略帶了幾分疏淡幾分倦意。 陸禮安拿下了亞乒賽冠軍,他和他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 多不甘心,陸禮安分明比他大不了幾歲,自己也不見得就差到哪里去,可是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贏不了他! 沈昂將酒杯重重擲桌上,整個人都陰郁了。 有女孩見沈昂一個人喝悶酒,起了意,扭扭捏捏挪到他身邊,端起酒杯,拿捏著軟調兒:“昂哥,我敬你,祝你天天開心?!?/br> 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讓沈昂皺了眉,看也沒看她,語氣冷淡:“你離我遠點,我就開心了?!?/br> 他現在心情不美麗,誰往槍桿子上撞,誰活該倒霉。 那女孩臉色霎時間蒼白無比。 “小溪,你還不知道,昂哥是出了名的昂和尚,不近女色?!边吷嫌心猩忉專骸澳銊e白使勁兒了?!?/br> 小溪訕訕笑:“可我聽說,昂神還艸粉呢,怎么會不近女色?!?/br> 話音剛落,只聽“嘩啦”一聲,沈昂手里的酒杯被扔了出去。 小溪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沈昂挑眉,淡嘲一聲:“艸粉也不艸你啊?!?/br> 小溪臉色頃刻間由白轉紅,羞憤不已。 沈昂脾氣暴躁,是真的,即使平常會開些玩笑,嘻嘻哈哈笑兩聲,但僅限于和他相熟的朋友之間。 旁的人不識好歹要來與他玩笑,就不要怪他不給面子。 邊上有男生打圓場,笑嘻嘻說:“都是造謠,能讓昂哥動心的女人,還沒出生呢?!?/br> 沒多久,一個男生手機響了:“外賣啊,送進來,在玫瑰廳包間?!?/br> “你叫了外賣?” “昂哥還沒吃晚飯呢?!?/br> 沈昂的確沒吃晚飯,酒下肚沒幾杯,醺醺如醉蝦。 又有女生忍不住湊到他跟前去,一定要與他把酒言歡,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昂神,你打乒乓多少年了呀?” “昂神,省城好玩么?” “昂神,昂神...昂神?!?/br> 一聲一聲,嬌嬌怯怯,聽得人骨頭都要酥軟了,只可惜面前這人,心仿佛是石頭做的,佳人就在眼前,硬是頭也沒抬一下。 兩分鐘后,包間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容顏清雋秀氣的女孩,她拎著兩袋一次性紙盒,問道:“是你們點的外賣么?” “放桌上吧?!蹦猩鷮⑵【破孔油崎_,給桌上騰了個位置。 就在這時,溫崇唱完歌下來,看到朱盞,訝異道:“哎?你不就是今天...” 朱盞也認出了溫崇,隨即她的目光側移,看到了角落里神智不清的沈昂,以及沈昂身邊坐著的化了煙熏妝的女孩。 “溫崇?!彼浀盟拿?,沈昂的小跟班。 溫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記得他的名字,可他卻忘了她叫什么。 “崇哥,你認識和這個送外賣的?”有女生打量衣著樸素的朱盞,神情輕蔑不屑。 “呃,她是昂哥的...” 話音未落,沈昂已經抬起頭來,眼里眉間都是醉意,臉色緋紅。 “小燈盞?” 此言一出,周圍女生甚至包括溫崇都愣住了。 出于禮貌,朱盞也跟沈昂打了個招呼:“沈昂,你也在?!?/br> 她舌尖抵著牙齒捻出他的名字,略帶了些微鼻音,沈昂聽著窩心。 他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朝著朱盞走了過來。 “小燈盞,你來得正好,這里無聊透頂,你陪我去打球?!?/br> 說完他不由分說,直接攬住了朱盞的肩膀,高大的身軀全部力量整個壓上來,她被壓得彎了腰,跟著他走起了東倒西歪的醉步。 沈昂直接挾著朱盞出了包間,留下一幫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啊,那女人是誰?昂哥怎么跟她...這么好???”小溪嘟嘴不忿問溫崇。 “她是高一的小學妹,昂哥的陪練?!?/br> 溫崇也搞不懂,沈昂可從來沒有跟一個女生發生過肢體接觸,他最反感就是被人碰他,可他剛剛居然主動搭上她? 還小燈盞,連昵稱都叫上了,這倆人認識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吧! 沈昂醉醺醺地將朱盞扯拽出酒吧,小河邊,風一吹,他哆嗦了一下。 朱盞用勁兒推開了沈昂,推起自己的自行車:“現在沒法子練球,太晚,我要回家了?!?/br> 沈昂追上來,用高大的身軀攔住朱盞的車龍頭,他目光里仿佛潛伏著將醒的野獸,暴躁地質問她。 “你不是喜歡打乒乓嗎?昂神陪你打,還不樂意?” 一股馥郁的酒味撲鼻而來,朱盞不和醉鬼計較:“沈昂,你喝醉了,去找你朋友吧,讓他們送你回家?!?/br> “他們不是我朋友,都看我笑話?!?/br> 沈昂目光很冷,聲音更冷,他松開朱盞的自行車,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到河欄邊,靠著欄桿坐了下來。 “我怎么可能贏他?”他自嘲地冷笑,聲音有些抖,一字一字念著他的名字:“陸禮安?!?/br> 朱盞知道今天陸禮安拿獎的消息,又刺激他了。 可是她能說什么呢,這種事,安慰是最蒼白無力的。 她決定離開,推著自行車從他身邊錯過,沿著一橫排的香樟樹朝前走去。 “我不喜歡乒乓,打球也只是為了不想進課堂學習?!彼麣庀⒉环€,聲音低沉:“反正玩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