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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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璇抿了抿唇。 剛要走出外殿,突然外面呼啦一下圍來密密麻麻的禁軍。 李淮帶著陸璇到身后,冷寒的面具下那雙眼迸射出暴戾之氣,“祁塍淵的意思?” 禁衛軍統領走出來,作了一揖,手一擺,長槍訊速抵住兩人的出路。 “怎么回事?!?/br> 祁塍淵跟在身后出來,淡淡問前面的統領。 統領看到祁塍淵行了一禮,正正經經地揚聲道:“臣是受皇命前來捉命這兩個闖入者?!?/br> “闖入者?”祁塍淵皺眉。 “你這是要將我們夫妻倆逼上絕路嗎?祁塍淵,”陸璇瞇著眼,清冷喝道。 “陸璇,這并非我的命令,”祁塍淵往前走一步,背著她道。 “是與不是已不重要,如今你有了機會豈會輕易放手,”李淮再握緊了一分陸璇的手,攔在后面。 祁塍淵回頭看向李淮,“如若本座想要你們的命,何須等到現在?!?/br> 等到他們養好傷,再等他們布署好退路才發難,這不是他的作風。 祁塍淵知道,他們二人各自都準備了退路,一旦發生碰撞,炎國是攔不住他們的。 只要讓他們走出炎國,接下來,就是戰場上的兵戎相見,而非是個人恩怨了。 祁塍淵可以不斷的刺殺李淮,卻不會大肆的放到戰場上去演繹。 “是朕要爾等的命,”一道威嚴的男音從眾人后傳來,禁衛軍讓開一條道供來人走入。 炎皇一身明黃龍爪袍被人擁著出現,他神情冷漠的盯著被制著的一男一女,“金醫公子既已非金醫公子,必然是不能再給朕煉制丹藥?!?/br> 話下的意思是,無利用的東西就該丟棄了或廢了。 陸璇是麟國太子妃,身為炎國皇帝當然不可能輕易的讓他們離開,特別是擁有絕湛醫術的金醫公子。 陸璇不提離開還好,一旦想要離開炎國不替炎國辦完正事,炎國皇帝焉能讓她活著離開。 “恐怕不止這么簡單吧?!?/br> 炎國皇帝用深到暗的眼睛在李淮和陸璇之間來回,一個驚才艷艷的太子,一個精絕的太子妃,兩人同樣的出色。 反觀他們炎國,因為太子的獨斷,導致如今權勢的不平衡。 佛迦院,鳴凰館,太子東宮勢力都握在祁塍淵的手中,單是一個就足以憾動皇權。 之前知曉陸璇的身份留她,不過是想要用李淮和她的力量牽制,甚至是瓦解太子的勢力,而現在,他們住手了。 于是皇帝就不容忍他們的離開,沒給他帶來點好處就想平平安安離開炎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或許是皇帝低估了陸璇在祁塍淵心中的位置,同時心里估算著另一種可能,趁著這個時候將人留下,對祁塍淵一種變相的牽制。 祁塍淵對陸璇的好,皇帝豈會沒看在眼里。 拿捏兒子的弱點,皇帝日后也能安心坐在那個位置上。 親情再重也重不過手里的權。 祁塍淵突然橫手過來,擋開面前的長槍,緩聲道:“父皇,兒臣護他們二人離開炎國?!?/br> “什么?!?/br> 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眉宇緊蹙。 “待他們安全離開炎國,本座會同您算清楚?!?/br> 祁塍淵的聲音錚錚落地,擊在皇帝的心口上,周圍的禁衛軍不禁退了半步,明明站在里邊的三人無還手的余地,卻總覺得奇怪。 特別是那兩個男人護著中央女子的眼神和動作,都有一種讓人寒氣入浸的錯覺。 只要他們敢動那女子一根毫毛,他們二人便叫他們粉身碎骨。 更可怕的是,他們都知道立在中間的那名女子是什么身份,金醫公子! 手中銀針可救人生死之間,也可瞬間奪取對方性命。 李淮是麟國太子,單是手中握有比傅家還要超絕的陣法,足以以一人之力對付百人甚至是千人之力。 如此恐怖的三人站在一起,哪能不令人心驚rou跳。 “你可知道你面對的是誰,”皇帝臉上出現震怒之色,卻因使勁的壓制變得扭曲。 祁塍淵這根本就是赤祼祼的威脅,用他現在擁的權力。 看到這一幕,陸璇不禁想起李淮和麟國皇帝之間的對峙,但李淮沒有像祁塍淵這樣的直接力量抗衡。 “本座很清楚?!?/br> “太子……” “本座乃是佛迦院主,”往前移動一步,擋住了李淮和陸璇的視線,和自己的父皇對峙。 炎國皇帝看到如此態度的他,氣得渾身顫抖,“太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本座說了,很清楚,把皇上帶回前朝去,這里是皇后娘娘的寢宮?!?/br> 祁塍淵聲音輕揚,帶著令人發寒的漠然。 炎國皇帝不可置信的看著祁塍淵,虎軀一震,怒喝:“朕看誰敢動,拿下他身后二人?!?/br> 祁塍淵站在前面不動,禁衛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該聽誰的。 “太子逆反,一并拿下?!?/br> 皇帝雷霆震怒,退一步,禁衛軍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涌上來,想要將祁塍淵押走信。 祁塍淵如佛蓮的手勢劃出去,正要用柔力將刺來的長槍推出去,陸璇突然站了上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只要你不插手這件事就夠了?!?/br> 祁塍淵看向同她一起站上來的李淮,半晌默然收住動作,慢慢退回殿內,背過身去,“今日你二人所為,均與本座無關?!?/br> “皇帝的生死呢?!标戣?。 “無關?!?/br> 祁塍淵從僧袍內拿出另一串新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詞的進了內殿,不打算參與這件事里。 炎國皇帝臉色倏然一變。 “拿下?!?/br> 一聲冷喝,四周涌來的人頭更加的密集。 “吃進去,”陸璇把一枚藥丸送到李淮的嘴里,抬手就擲出一枚煙霧藥丸。 味道濃烈,發作得非???,從殿門外先進來的人瞬間陷入癲狂,捂住抽搐的身體連痛苦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所有的行為看上去很怪異恐怖。 李淮拉著陸璇的手往后退幾步,挑起一柄落在腳邊的玄鐵劍,挑開踏尸過來的禁軍。 “保護皇上?!?/br> 禁軍統領看到李淮帶著陸璇往前殺開一條血路,欲要擒拿被護在中央的皇帝,一時進退不能的密集人群中,統領的聲音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皇帝想要快速的退出去,并沒有那么容易。 陸璇冷冷一笑,指一曲,彈出數枚銀針,噗噗聲連響,直奔著急退不得的皇帝。 統領看到這一幕,嚇得冷汗涔涔。 大家都涌在殿門前,地方狹窄,退的時候不能一下子就退出去,被困在中央位置,實在憋屈得很。 陸璇手里的銀針和毒,都是他們最顧忌的,李淮雖有舊傷在,手上的功夫卻也沒有減弱多少。 “送我過去?!标戣D身對身邊的人道。 李淮立刻箍緊她的手,用警告的眼神掃過來,沉聲道:“別動?!?/br> 陸璇正皺眉,外面很遠的廣場上傳來一陣sao動,皇帝狼狽的回頭看出去。 所有的撕殺停止,祁塍淵也聽到了動靜從里邊走出來,外面的人也正好走進來,禁軍分開一條寬道,供來人進來。 陸璇看到那位姓仇的老者領著兩三名老和尚踩步來,不過瞬息就至眼前。 幾人的武功之高,令人生畏。 看到這幾人,皇帝的臉就繃緊了,眼神也陰沉沉的。 “參見皇上,”幾人作了一個佛家禮,看向緊握著陸璇手的李淮,姓仇的老者道:“一切恩怨因佛迦院起,也該由佛迦院化了這個果。因果有報,請李太子隨老衲來?!?/br> “不寂大師,”皇帝沉聲道:“此二人是朕要捉拿的人,朕雖敬佛主一道,可這凡塵間的事,佛主不應插手才是?!?/br> “該不該,皇上心里很清楚,炎國和麟國同為緡鋒大陸一份子,皇上又何必趕盡殺絕呢?各安分一隅,給炎國讓出一條新路,不是最好的結局吧?” 老者的話很奇怪,皇帝卻聽得清楚,臉色一變,死死盯著老者好久,松開握緊袖口的拳頭,袖一甩,清喝:“退下?!?/br> 禁衛軍莫名奇妙,卻不敢違命,迅速撤離出去,連地上的尸體都被拖得一干二凈。 殿門前,只有數人相對,瞬間就寬敞了。 李淮不多逗留,帶著陸璇離開。 皇帝未陰止,那些和尚相讓,目送二人離去。 陸璇被他帶著走出許遠才慢慢的停下腳步,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們……” “不管為什么來,也算炎國皇帝走了運?!崩罨蠢渎暤?。 “你還真打算要取那皇帝的人頭?”陸璇皺眉。 李淮不語。 陸璇想開口說出自己在地下城市做過的事,見他根本就不在乎那個人的生和死,心里一嘆,住了嘴。 正如他所說,那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因為從一出生起,那個真正的父親從來沒有盡過父親的責,反而因為有這樣一個父親,讓他從小在麟國皇宮里吃苦。 陸璇想,當年李淮發現自己的身世時,那該是多么的痛苦。 承受了所有的痛,爬過條條荊棘道路,盡自己全力得到麟國那位高高在上的人青睞,到頭來卻得到這樣的結果,那時候的李淮必然是崩潰的吧。 陸璇暗暗的握緊李淮的手,雙雙離開炎國皇宮,遠離佛迦院。 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