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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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鬼王花在鹿鳴宴上空盛放之際,它不止污染紅日,遮蔽光線,蠱惑人心,還如一朵魔鬼之花,綻放在了整個世家的上空! 世家之內,所有人抬頭看天,正茫然無措之際,有一部分裂開大嘴,笑容貪婪。 進補的時間……終于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由鬼王花和摧魂蟲制造出的亂象之中的時候,原音流的目光定在另一處。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在宴席之中有人自爆、血rou橫飛的那一剎那,除了所有人都能看見的東西之外,還有一縷細細的黑煙藏在血rou之中,倏爾升起,倏爾在天空中凝成小劍,又倏爾消散,前后不過一剎。 那枚獨特的黑煙小劍,并非他第一次看見。 上一次見到這枚黑煙小劍之際,還是佛國以雪海佛心照魔兵碎片之際。 “哎呀呀……” 高臺之上,言枕詞單手按劍,劍尚未出鞘,便聽身旁傳來原音流的聲音。這道聲音低不可聞,若非言枕詞正在原音流身側,壓根聽不見這氣音之聲;正是言枕詞在原音流身側,他恰巧聽見,氣音之中,原音流聲音自胸腔肺腑發出,深沉有喜悅。 “真是亂糟糟上蒼降災殃——” 他確認了。 “我”隱瞞我,藏起一件事。 “我”推著我,翻出這件事。 言枕詞下意識看了原音流一眼,本想觀察一下對方表情,卻在轉眼那一刻與原音流似笑非笑的雙眼對上。 “師父?” “好徒兒……”言枕詞狐疑,“好像挺高興的?” “好好參加一個鹿鳴宴,結果發生這么多事,我有什么好高興的?”原音流笑吟吟反問。 “這樣一說倒也是。跟著你一起,好像總能碰見奇奇怪怪的事?!毖哉碓~感慨。 “唉,畢竟白森森大地皆枯骨——”原音流再次感慨,裝模作樣之態又和往常沒什么區別了。 言枕詞瞅了原音流一眼,決定不去深究此人復雜內心。 他拔劍,出鞘,說:“此言不對?!?/br> 原音流:“何以見得?” 言枕詞豎起劍,無鋒巨劍指向天空,倒映天上邪光,晃出三分迫人冷意。 劍是鈍劍,巨闕無鋒,重達百斤。 除了那一刻于劍柄上的“鈍”字之外,還有一行小字藏于劍身,那是“手中無兇,劍不開鋒;心中有刃,重不輕舉?!?/br> 當年那個脾氣暴躁、漫山遍野欺負飛禽走獸的小鬼也懂的動心忍性、沉穩自持了。 言枕詞心中唏噓,抬目前望,微微一笑:“有我在此,枯骨重生?!?/br> 一句話輕描淡寫。 他向前一步,一劍落地。 天蕩,地動,四野俱分。 無邊的花自中裂縫,哭笑鬼臉挨擠尖嘯,瞬間枯萎;無垠的蟲紛紛墜地,十八尖翅變軟脫落,化作塵埃。 由黑暗織成樊籠自內部被撕開。光明自裂縫中滲出,先是一線,繼而成片,最后爭先恐后擁擠入宴席! 這一劍前蕩,黑暗避退,光明重生,朗朗乾坤再度出現! 但這并不算完。 因由那劍鋒而生的劍氣還存在當場。 它懸浮半空,擎天立地,如萬兵之首,爾而分/身,一劍化萬劍,萬劍如游魚,潛入風中,一半散去四周,追擊余下摧魂蟲;另一半則飛向人群,落在宴中眾人身上! 未等驚呼再響,與會賓客很快發現,只有半臂長的小劍氣雖然速度如虹,其勢凌厲,卻并未落到自己身上。而是以毫厘之差飛過人中空隙,沖向其余面色掙扎、被鬼王花蠱惑之輩。 繼而百煉鋼化作繞指柔。 小劍于半空中輕輕一旋,鋒銳變輕緞,再于被蠱惑者脖頸處輕輕一旋,使他們陷入昏迷之中。 而后,言枕詞再歸劍入鞘。 萬劍再歸一,一劍插云霄。 這勢分天地的一劍,攜風破月,穿云貫日,以金戈長鳴,動天地風云! 幽陸雖大,無數勢力亦感此劍之威,紛紛抬頭尋劍威傳來之處。 人無蹤,劍不見,但感此一瞬,諸人已明巨劍攜來之信: 我在此,劍在此,誰人想來? 鹿鳴宴上一地狼藉,光中塵埃飛旋。 與宴眾人已忘記身在何處、發生何事,目光齊聚言枕詞,心神全為這一人一劍所奪,久久無法回神。哪怕同列宴主席上的其余宴主,也在先后逼完毒液之后看見巨劍,心旌神搖,心中暗道: 這一劍裂天之威,放眼幽陸,恐也只有幾大掌門、幾大宗主能夠抗衡。 先前從未曾聽聞“言枕詞”名姓,莫非是劍宮精心培養,密藏于手的王牌? 有此絕世之劍,再加天下智者,劍宮只怕還要再續百年牛耳輝煌。 劍宮……真是運氣太好了。 靜微女冠等人晦澀的目光均落在言枕詞與原音流身上,但剛剛自驚恐中回過神來的人群卻不免再次喧嘩,這一回,還未消退的恐懼與憤怒控制他們,使人群向宴主席與方鴻德質問:“為什么有人自爆,為什么會出現鬼王花和摧魂蟲,方鴻德,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此時局面已不適合方鴻德再度說話。 智氏族長身列六姓第一,此時當仁不讓,率先站出。 智氏一族人如其名,智計非凡,三百年前世家脫離大慶王朝,以此族領頭;三百年后,智氏在世家之中依舊舉足輕重。 此代族長智九愷第一句話乃是:“魔道猖獗,百年之后死灰復燃,用鬼蜮jian計妄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全做魔功藥人!鬼王花與摧魂蟲是魔道第一波攻擊,但絕不是最后一波!只怕魔道后手就在眨眼,目下之計,大家唯有先團結一心,堅守堡壘,打退魔道,再圖后續——” 這話也有些道理。 浮橋主人與長生天皆不動聲色,只招手示意幾方之人圍繞他們身側。 但這并不是與宴賓客滿意的答案。不忿之中,又有人大聲一笑,尖酸刻?。骸把缰鞔笕藗兌简屚甓玖?,當然輕輕巧巧,‘再圖后續’,我們這些還中著毒的人,也不知道究竟能有多少后續呢!” 智九愷一聲怒喝:“誰在說話!” 于此同時,身在賓客之中、不言不動、似老僧入定的方鴻德眼中冷光倏生,再起刀芒,刀芒斬向聲音傳來之處! 這一次,人群分散,烈烈刀芒長驅直入,為一人接下! 那人身材粗豪,絡腮胡子,補丁衣衫,一副風霜落拓的模樣。 言枕詞咦了一聲,只因這人他認識:正是之前答對了他鸚鵡脖子一題的粗豪漢子! 方鴻德卻面色驟變,手中冷霜刀甚至因此發出瑟瑟聲響,昭示主人劇烈波動。因為這人他也認識,這人乃是—— 第33章 隔著人群, 方鴻德與絡腮胡子面對面。 塵封于內心、被主人刻意遺忘的傷口在措不及防間被狠狠撕開, 劇痛使得方鴻德身軀顫抖, 這一刻,他目眥盡裂,憎惡至極:“高澹!高姓之人怎會出現鹿鳴宴!莫非是你一手cao控——” 在場眾人全吃了一驚! 世家之地, 高氏傳聞無人不知,故而眾人從未想到,有朝一日高氏之人還敢光明正大出現于鹿鳴宴上。 難道他不怕形跡泄露, 遭世家趕盡殺絕?難道他還想攪風弄雨, 為家族復五十年前之仇? 高澹站立場中,迎著眾人或懷疑或評估的目光, 不閃不避,一聲長笑。他形容十分落魄, 但一站一笑中,站如亭松筆直, 笑似崖花靜開,刻于骨頭中矜貴一覽無遺,正是鐘鳴鼎食的世家所出之人! 笑聲落地, 高澹揶揄道:“方大先生指著我想說什么?莫非想說是我一手cao控鹿鳴宴, 使得所有人中了毒?” 繼而他一步上前,不給方鴻德反應時間,咄咄逼人,聲傳全場:“但敢問我一介被世家放逐的罪人,遠離世家已有整整五十年, 是如何cao縱鹿鳴宴,給在場每一位賓客下毒的?鹿鳴盛宴,自最初舉辦開始,事事皆由北辰君總覽cao作,如今在場眾人全都中毒,此屆北辰君卻茫無頭緒,只能隨手指鹿為馬,找替罪羔羊嗎?” 極度的憎怒之中,方鴻德一時不能接話。而人群的憤怒已被這質問點燃,他們不等世家其余宴主反應,已經暴怒出聲: “不錯!我們不管高姓的人過去怎么樣和你們有什么仇,今天出了這種事,你們就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我們中了這半天毒,世家的神醫只在為他們自己的人療毒,我們算什么?” “還想讓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去和魔道對抗,是想讓我們直接送死嗎?” “世家要解我們中的毒!方鴻德要為這一切負責!” 又有人厲聲喝了這一句。 接著,這句厲喝便成口號,一百、一千、一萬的聲音,說著同樣的句子,使聲音匯作巨大洪流,轟轟隆隆,降在宴主臺頭頂! 群情激奮之中,方鴻德不開口,智九愷只得開口。他見局勢不可控制,不再試圖轉變人群矛盾、分散人群注意,而直接對許清平說:“麻煩許氏族長攜族中子弟替大家檢查身體?!?/br> 許清平本在宴主席角落醫治聶經綸,醫治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許多黑液已被許清平剝離聶經綸體內,眼見聶經綸的臉色rou眼可見地好轉起來,他不由咦了一聲,正自沉思之中,被智九愷打斷,那隱隱約約的靈光頓時消散! 許清平懊惱地嘆了一口氣,聽從智九愷所言,交代左右助手仔細看顧聶經綸,接著帶上其余子弟進入人群里,在高澹的避讓和方鴻德的木立中,為眾人一一檢查。 檢查時間并不長。 枯榮毒自帶暗香,尋香味分辨毒源即可。不過片刻,許清平便發現鹿鳴宴的蓮華木散發香氣,他再運氣玄功湊近木頭,只見片刻靜止,絲絲縷縷的黑液自木頭縫隙中滲出,似蛛絲搖曳,將將觸上許清平玄功! 許清平立刻將木牌擲地。此后檢查,更發現每一塊木牌上都有枯榮毒。賓客身上所中枯榮毒,便是因貼身佩戴蓮華木而致! 場中死寂。 替眾人檢查出毒源并為其中幾位逼了一番毒的許清平快步回到智九愷身旁,一路若有所思。 在方才檢查枯榮毒之際,他總算意識到自己為聶經綸檢查時所感覺的不對勁究竟是什么! 枯榮毒號稱無法可解,聶經綸一口毒藥喝下,明明已經命懸一線,為何在他醫治的短短時間之內有所好轉? 若說百年時間,過去典籍的記載不免有夸張失真之處,那他方才為賓客辯毒逼毒,又能夠明顯感覺到枯榮毒根深蒂固的特性,遠非聶經綸體內那樣容易逼迫。 這是為何? 前后對比,許清平困擾地皺起眉峰。 魔道哪怕為了加速枯榮毒反應時間,也不應當犧牲枯榮毒身為魔道至毒,最重要的特性“無法可解”??! 他將自己的種種觀察和分析一股腦兒都告訴智九愷,但智九愷從頭到尾,只聽一個結論。 “枯榮毒在蓮華貼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