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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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 杜若收拾好自己,回宿舍后也沒讓舍友發現。 之后的一段時間, 她除了比平時安靜些,倒也看不出異樣。 她人生的初次暗戀就此結束,結束得異常迅速而殘忍, 甚至沒人知道它曾經存在過, 就像那天黑暗的cao場, 沒人知道她曾在深夜中痛哭過一樣。 后來回想起, 不知怎么熬過去,那么痛苦的一段日子。 可其實多大事兒呢, 不過是t恤上的一個破洞, 一句拒絕的話。只是那時的少女, 太年輕,自尊心比天還大。哪里知道, 等有一天心靈長大了, 那個洞, 那句話也不過如此,過眼云煙。 可那時的她不懂。 一點點事情,便大過了天,無法輕易過去。 在那之后,她再也不去cao場晨讀了,連平時走路都不敢抬頭,就怕碰見景明。哪怕知道沒那么容易碰見。 她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中——她窮困潦倒,一無是處,不漂亮,打扮窮酸,沒有氣質,沒有特長。 那么多年,不知愁滋味,這一次,她算是把“自卑”這詞的一筆一劃都領教了個透徹。 她討厭這樣,想自救,便開始對自己狠烈,將自己一把推出舒適區。 她逼著自己加入辯論社,開始練習演講和辯論技巧,跟著社里的成員們模仿學習,只是,囿于底子弱,她的口才離辯論還遠得很,剛入社時有些靦腆,開不了口。 一次社內聚餐,社員們高興,都喝了點啤酒。 有個拿過全國優秀辯手的大四師姐翟淼問她:“杜若,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膽小,總是不敢嘗試呢?” 杜若當時心里就有些刺痛,輕聲說:“我怕丟臉。怕別人嘲笑?!?/br> “不趁著年輕多丟臉,多吸取經驗,以后呢?” 她莫名濕了眼眶:“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也想立刻就變得很好,像你們一樣好??晌摇?/br> “你已經很好了呀?!睅熃忝念^,“不要瞻前顧后,不要心慌,一步步慢慢來,要多嘗試。腦袋里想一百遍,不如開口說一次動手做一次。紙上談兵是不行的。知道嗎?” “嗯?!?/br> “再說了,為什么不自信?你比我們厲害啊。你考大學比我們經歷的困難大得多。你從你的家鄉過來,萬里挑一。你以前讀書的時候難道也是這個樣子嗎?肯定不是吧。那為什么來到更好的地方,你沒有讓自己過得更快樂,反而迷茫了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那一刻,杜若幡然醒悟。對啊。她怎么忘了? 在她的家鄉,她是最優秀的。 從小到大,身邊沒有誰比她厲害。她能輕易理解課程,迅速記住書本內容,哪怕進入大學后也是一樣的啊。 入學這么久了才想起來,原來的自己是快樂的,自信的,閃光的。 她怎么忘了? 怎么只顧著羨慕別人,卻忘了自己了? 沒過多久,師姐推薦她加入戶外活動社。 這一次,杜若沒有遲疑,當即就答應了。她想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早該出去看看了。 她加入了戶外活動社,時不時就和來自各個院系的社員們繞三環四環騎行,爬野長城。 她漸漸走遍北京的大街小巷,看到胡同里平凡生活的人們,看到商業區忙碌奔波的白領,看到建筑工地上揮汗如雨的農民工,看到路邊手腳麻利的小商小販…… 她也爬上了高高的山嶺,看到山脈綿延,天地遼闊。 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化。她也一樣。 她一份時間摔成八份用,參加課外活動,學習也不耽誤,剩余時間全泡在圖書館里,學習課本上的內容,學習國外的高端技術課程。 曾經,她忙得焦頭爛額,心煩氣躁;而現在,她依然很忙,卻忙得井井有條,異常充實。 還運氣十分之好地找到了學校旁邊小區的家教,離得近,薪水也不低。 偶爾,她獨自安靜的時候,會回想,這樣的拼命是否為了證明什么。 她不知道。 如今的她,想不出結果,便不急于去想。讓時間去解決。 若說什么能輕易毀掉一個人的自信,莫過于喜歡一個人,而他不僅不喜歡你,還看不起你。 都說愛情是件好東西,那是得到之人的歡歌。 只有失落之人懂得—— 愛讓人卑微,讓人輕賤,讓人毀滅。 原來如此。 而她呢,只待時間一天天過去,她慢慢忘卻那種羞辱。不喜歡他后,她得到解放,從那恥辱的自卑感中走出來。像是巨石挪開,小草破土而出。 這么做不是為了證明什么。只是她的生活,就該如此,早該如此。兜兜轉轉一大圈,終于從迷失的道路上走回原途。 這么想的時候,她正鎖上實驗室的門,拎著袋子里自己做出來的傾角傳感器,內心滿足而平和——這不是老師教的,是她自學的。 前段時間,她找過楊長青老師,想給老師手里的實驗項目打下手,順帶多學點兒東西。但老師認為新生并不適合。 她也不急,自己慢慢學著,等到時把成果拿去給老師看,相信會讓老師驚喜的。 宿舍另外三人也在實驗樓上課,正逢下課,四人一起結伴走回宿舍。 秋去冬來,校園里一片蕭索。 走在北風中,大家都不禁縮著脖子,顫顫地喘著氣。 何歡歡忽然提議:“太冷了,要換衣服了。周末一起逛街買衣服吧。我覺得網上買的總是差了點兒意思?!?/br> 杜若同意:“好啊?!?/br> 她攢了好幾堂家教課的錢,數量不低。她早已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買便宜貨。買幾件次品,還不如省下來買一件好的。 邱雨辰:“正有此意?!?/br> 進了宿舍樓,迎面走來一個穿著高跟鞋打扮得異常漂亮的女孩,是她們對面宿舍的江小韻。 大家都認識,相視笑笑打了個招呼。 江小韻是傳媒系的系花,她們系的人平日里比理工科的女生會打扮些。但她今天也確實格外用心了。 待她走遠了,何歡歡回頭:“哇,好漂亮,這是要去見男生吧?” 夏楠說:“她好像在追景明?!?/br> 杜若的心就磕了一下,不太舒服地擰了眉。 距那晚,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 季節變換,黃葉落盡。 校園里只??莞芍?。 她一直避免接觸他,也避免聽到他的消息。上課若靠近他的教室,她必定繞路走;哪怕是公共課,她也來去匆匆,絕不與他打照面。 可剛才這一下,還是刺了刺。 何歡歡蠻樂呵,說:“追他的人那么多,這個還挺配的。對吧?” 杜若跟著附和地說了句:“嗯,很配?!?/br> …… 她也再沒去過景明他們做項目的實驗室,有次李維問她要不要再去參觀,她以去圖書館為由拒絕,李維就再沒問過。 有天夜里,杜若獨自去實驗室做傳感器。上樓前,發現要去的實驗室和景明所在的是同一樓層,便特意繞去較遠的電梯,沒從他那頭經過。 她在實驗室里搗鼓聲敏材料,線圈,電阻,線路板,螺絲,外殼……花了一個多小時,傳感器完成。 杜若滿意極了,鄭重地將那傳感器擺好,在它面前用力鼓了一下掌:“啪!” 傳感器上的小燈泡沒有動靜。 杜若:“……” 她又鼓了幾下掌,還是沒反應。 杜若:??? 她納悶地拆開傳感器,線路什么的都沒錯,重新組裝好,再次鼓掌,指示燈依然沒動靜。 聲音太小了? 杜若想想,彎腰湊近傳感器,沖它喊了聲:“嘿!” 小燈泡:“……” “吼!” “……” “霍!” “……” “哈!” “……” 傳感器一動不動,跟耳聾了似的。 杜若不死心:“哈!哈!哈!” 門口人影閃了一下,她大窘,立刻回頭,頓時就愣了愣。 景明站在實驗室門口,不太耐煩地看著她:“大晚上的吵什么?” 杜若:“……” 一個多月不見,他的臉看上去竟有些陌生,好像是頭發剪短了一些。大衣也厚了些,看上去更貴了。 “你在弄什么?”景明皺眉,歪頭看一眼。 “沒。沒弄什么?!彼陨耘采?,擋住傳感器。 但景明眼尖,一眼看見了,他徑自朝她走來,下巴往一旁指一指,說:“讓讓?!?/br> 杜若不想聽他的,說:“我的……” 他已直接把她撥開,拿起桌上的傳感器看一眼,問:“聲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