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這個財閥接地氣、黎先生,后會無妻、暖妻在手:腹黑總裁太粘人、立正,我的少校老公、軍嫂有特殊的醫療技巧[空間]、豪門隱婚:厲少的私寵嬌妻、她的小甜餅、馴龍師、錦宅嫡女的悠閑日子、農女當家之寡婦難為
庭外正笑鬧成一團的官員,見了從新房出來的藍袍公子,紛紛作揖行禮。 那藍袍玉冠的公子恍若未聞,呆呆地從他們面前擦身而過。 “三殿下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剛才還好好的?!?/br> “三殿下往府外去了,今晚的喜宴還沒有開席,他怎么就走了?” 府外夜色悄然,燈火連綿。 一路沉默地來到相府。 蘭子卿如往常般待在書房,手執一卷古書,坐在橘黃的燈影下,安靜得垂眸讀書。 他似乎剛剛梳洗過,空氣中散發著淡淡青蓮的香味。 青袍羽冠,整個人清雅俊秀得似從畫中來。 夙丹宸站在檐下,站在深邃高闊的夜色下,怔怔地瞧亮堂堂的房中,捧書斂容的美人。 房里的人聽到動靜,濃密絨長的睫羽顫了顫,抬起眸來,見是他,墨眸一亮,唇邊緩緩透出笑意。 “這么早便回來了?” 夙丹宸再也忍不住情緒,鼻子一酸,一頭撲入他懷中。 蘭子卿略有些驚訝,很快鎮靜下來,將人摟緊,柔聲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朝樂郡主明日要走,殿下舍不得?” 夙丹宸搖搖頭,緊緊摟住他清瘦纖細的腰身,頭埋在肩窩處,悶悶道:“今天云meimei同我說了一些話?!?/br> 蘭子卿伸手撫上他的背,“朝樂郡主同 殿下說了什么?” 懷里的人半響沒有動靜。 蘭子卿心里正慢慢起疑,卻見他忽然抬起頭,用一雙濕漉漉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瞧著自己,英朗的面容在燈火中默了半響后,說:“子卿,我以前同應大人交好,是不是傷了你的心?” 他突然有此一問,令蘭子卿微微一訝。 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道:“臣并非限制殿下交友,只是殿下心思單純,有時難免識人不清,應大人他并不像殿下看上去的那般純良,殿下與他來往,實在令臣心憂?!?/br> 夙丹宸摟上蘭子卿弧線優美的脖,整個人埋入他懷中,低低道:“以后我都聽你的,你不喜歡我和應大人來往,我再也不會見他?!?/br> 蘭子卿的心柔軟成水,伸手將他攬入懷中,輕輕捏起他的下巴,雅致的眉目貼近英朗的面孔,幽深喑沉的墨眸對上晶亮無辜的桃花眼。 心里鼓噪地厲害,墨眸變得深諳。 笑問:“真的什么都聽臣的?” 點頭。 耳道中呵入灼熱幽蘭的氣息。 “臣最想要什么,殿下難道不明白?!?/br> 夙丹宸俊臉一紅,看著眼前被燈火映染成畫的容顏,心神亦有幾分蕩漾,在蘭子卿既驚且喜的目光中,緩緩湊近,主動貼上那張薄涼柔軟的唇。 唇齒相纏。 纏綿入骨。 房外滿庭月季,在璀璨的星辰下,靜靜吐露芬芳。 星辰太美。 這一晚太美。 第54章 互懟 十月初九, 朝樂郡主攜寧生前往地方完婚。 同日,一名被封為長寧公主的貌美樂婢,穿上御賜的華麗喜服, 坐上八抬大轎, 被煬國冷酷的帝王,送入炎疆和親。 解決了這一心病后, 端坐在龍椅上的帝王,仍是長眉不展, 面沉如水的模樣。 冷鷙的鷹眸掃了眼滿朝文武, 悠悠開口道:“如今國泰民安, 百姓安居樂業,朕心甚慰。不過居廟堂之遠難免對地方詳情有失偏頗,朕意著一人前往地方考察, 察一察地方民情??捎袗矍渲鲃忧巴??!?/br> 文武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默不作聲。 這種時候誰出聲誰是傻子,放著好好的京官不當, 山高水遠跑去地方,當什么考察官。 既吃力又不討好。 不過,陛下怎么突然起了這么個心思。 相比起百官的疑惑不解, 丞相蘭子卿到是淡然如常,長身玉立在最前方,唇邊掛著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煬帝將百官的沉默看在眼里,竟也不惱, 曲指扣了扣龍椅,道:“若有愛卿毛遂自薦,歸來時,官升三級,賜府宅一座,黃金千兩?!?/br> 金殿上一下子炸開了鍋。 官階低的官員被府宅、黃金吸引,官階稍高的官員被官升三級沖昏了頭腦 如今國無大事,他們這些二品、從二品、三品、從三品的官員想要立功晉身,擠入一品之中,實在是難。 更別說朝堂之上,還壓著一個光芒萬丈,算無遺策的丞相。 立功的機會,哪里輪得到他們。 這回可不一樣,只要稍稍辛苦一點,就能接住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晁太師獲罪入獄,吏部太守的位置剛好空了出來。 官升三級的話…… 這餅太大了…… “臣愿為陛下分憂?!?/br> “陛下,左大人年事已高,如何受得舟車勞頓,還是讓微臣擔任考核官一職,為陛下排憂解難?!?/br> “陛下,臣以為荀大人也非合適之選,荀大人所在的吏部,片刻離不得人,不像臣在禮部,近日閑來無事,正好為陛下效勞?!?/br> …… 平日里稱兄道弟的官員此刻爭得面紅耳赤,寸步不讓。 細觀整個朝廷,只有兩個人始終無動于衷,默然地聽著耳中如狂蜂振翅般的嘈雜聲。 一個是立在最前方,位極人臣的丞相蘭子卿。 一個是立在前三四的位置處,官拜從一品的卿大夫,應玄。 百官吵得不可開交時,又聽得上方傳來一句話。 “難得見諸位愛卿如此踴躍,此次以楚州作為考察之地,重點考察民生民情,民心之向,以及地方官員近來動向、可有違法朝廷律法,私自招兵。諸位愛卿以為,何人為選是好?!?/br> 這一句話說完,殿上瞬間鴉雀無聲,扯著衣袖爭得最厲害的幾個官員這下也不爭了,嘴巴像是被人拿封條貼住了一般,一句話也不敢說。 楚州? 那可是玢陽王的封地。 陛下哪里是要考察官前去地方考察民情,分明是要人去察一察玢陽王是否安分守己,是否心存謀逆。 君王多疑??! 想當初玢陽王在煬帝身邊鞍前馬后,任勞任怨,不知立下多少汗馬功勞,想不到如今功高震主,令君王忌憚。 這考核官可不好當,弄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 前去楚州,沒有查出個什么則罷,若真查出了什么,折子往御書房一遞,煬帝將人抓來審查,如若審查出是個誤會,頭一個遭殃的就是當初遞折子的考核官。 屆時煬帝只管砍了考核官的腦袋,說一句受小人蒙蔽,與那玢陽王依舊是親親熱熱的兄弟。 這等冤情,找誰去訴? 百官暗暗抬眸,看了眼高高在坐的帝王,心里狠狠一悸。 依這位主子多疑的性情,只怕查出來玢陽王的確安分守己,忠心耿耿,也要被懷疑是與人合謀,虛報實情。 帝王的懷疑,就像懸在頭上一把明晃晃的刀,不知什么時候,忽然掉落下來,“咔嚓”一聲,要了人的腦袋。 百官越想越覺后頸處寒毛倒立,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 果然天上哪有那么容易掉餡餅,掉刀子還差不多。 誰接誰倒霉。 煬帝見文武百官個個噤若寒蟬,沉了鷹眸,冷聲道:“左愛卿,你意下如何?” 被點到的官員嚇得一哆嗦,“臣……年事已高,一把老骨頭只怕受不住舟車勞頓,還望陛下體恤?!?/br> 煬帝沉吟片刻,道:“左愛卿年老體衰,叫愛卿為朕奔波,朕亦于心不忍?!蹦抗庖频搅硪晃还賳T的臉上,“荀愛卿到是年輕力盛,當為考核官合適之選?!?/br> 適才振振有詞的官員此刻臉憋成豬肝色,忙道:“臣所在的吏部,確如馬大人所說,片刻離不得人,馬大人身強體壯更在臣之上,他近日又有閑暇,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br> 煬帝的目光看向另一位官員。 那深緋色官袍的官員嚇得腿肚子都哆嗦了,“撲通”一聲跪下來,哭道:“臣剛剛記起來,臣的母親不日要從老家趕來潯陽看臣,臣母已身患絕癥,唯一的心愿便是臣能留在身邊,陪她走完這最后一程,還望陛下成全臣這一片孝子之心?!?/br> 煬帝一連被三個臣子拒絕,臉色沉得不 能再沉,當場喝道:“大膽” 天子雷霆震怒,金鑾殿上立刻烏泱泱跪成一片。 “陛下息怒?!?/br> “爾等食君祿,卻不能擔君憂,朕養你們何用!” 百官嚇得不輕,腦袋重重磕在地 上,“陛下息怒,臣等知罪?!?/br> “息怒息怒,一群廢物!” 蘭子卿在煬帝的震怒中緩緩勾了唇,起身來到殿中,拱手施了一禮,道:“陛下,臣以為年、荀、馬三位大人雖各有短長,但都非合適之選?!?/br> 跪在最前方的三個人聽到這清柔的聲音,眼珠子里放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