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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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對面落座。 應玄容顏緩下,不復先前那般冷峻,唇角往上勾了勾,又是一副溫文無害地模樣。 “臣不告而別,多有失禮,還望殿下勿怪……殿下?” “應大人,你的模樣……” 夙丹宸隔著燈火,呆呆道。 應玄不解地摸了摸自己臉,“臣的樣子有何不妥?” 夙丹宸頓了頓,壓下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搖了搖頭,道:“沒什么?!?/br> 應玄便也不再追問,拿起酒壺晃了晃,笑道:“沒有酒了,勞請殿下稍坐?!?/br> 起身往外走去。 夙丹宸盯著明黃色的背影,英眉輕輕皺起。 應大人方才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轉眼間便成了溫文。 實在有些奇怪。 應玄出了房門,沒走幾步,迎面走來一個妝容艷麗的橙衣女子,一手端著一壺玉酒,一手執雪色綾羅仕女扇,輕輕地搖。 她一面朝應玄走來,一面朱唇輕啟,緩緩道:“人生得意須盡歡,酒逢知己千杯少?!弊叩綉?,遞上玉壺,笑著又道:“這一壺‘千杯醉’,護法大人笑納?!?/br> 應玄面無表情地接過。 橙衣女子以扇掩唇,低低笑了一聲,道:“護法大人若當真想要那位皇子,何不用‘盡歡’,我那里恰有一壺‘盡歡’,護法大人若要,秋娘這就送來?!?/br> 應玄面向樓外,長身玉立,黑發如瀑。 樓下歡聲笑語一波又掩一波,滿樓燈火明亮,卻一絲一毫也照不進他那雙幽深沉寂的眸。 靜了片刻后,方緩緩開口:“我要的是一生一世,而非一時歡愉?!?/br> 提著玉壺,丟下怔住地秋娘,轉身往回走去了。 秋娘怔了好一會兒,以扇撫額,失笑自 喃:“似應玄這般性情古怪之人,竟也會動情,真是稀奇?!?/br> 主子若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更有趣。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唇邊透出怪異的微笑,搖著仕女扇,轉身往樓梯處走去。 樓道處空空落落,再無人影。 夙丹宸在房內等了好一會,桌上的油燈被他剪了一段又一段,直到再無法下剪子時,他才放下燭剪,起身往外走去。 剛打開門,便在門口撞見應玄。 夙丹宸臉色一緩,打趣道:“應大人這壺酒,叫我好等?!?/br> 應玄便笑著賠罪了一番,引他回房,轉身闔上門。 兩人安坐后,應玄提起玉壺,緩緩注滿兩杯酒。 醇厚酒香順著水流傾瀉,霎時飄滿一室。 “應大人,這是什么酒?” 夙丹宸一聞酒香便知此酒非凡,桃花眼晶晶發亮,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唇齒生香,余味無窮。 好醇的酒! 和這酒一比,自己以前喝過的酒簡直就是水兌成的。 ……奇怪,這種感覺怎么這么熟悉。 他昏昏沉沉的回憶,卻怎么也記不起來緣故。 “應大人……這酒從何而來……” 應玄隔著燈火望向眼前目光迷離,兩頰酡紅的人,輕輕道:“殿下,你醉了?!?/br> “……只喝了一口……怎么會醉……我可是千杯不醉……” 話未說完,“砰”地一聲,人醉倒在桌上。 應玄緩緩飲盡另一杯酒,目光輕柔似水,悠悠道:“殿下,此酒正是名為‘千杯醉’?!?/br> 酒逢知己千杯少。 千杯醉,一杯堪抵千杯。 應玄抱起醉死過去的人,輕柔地將人放在床上,坐在床邊,滿目柔情地注視床上因為醉意而越顯英朗性感的容顏。 “怪只怪你不該來招惹我?!?/br> 一面啞聲說道,一面伸手一顆一顆解開 他衣前的云扣。 一大片光潔的肌膚露出。 應玄呼吸漸熱,幽深的眼眸變得喑啞, 俊美的容顏癡狂地貼近,順著脖子一路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有人! 應玄豁地抬頭,面沉如水,墨眸冷冷瞇起。 “殿下,你終究會是我的?!?/br> 狠狠欺吻過他微豐的唇后,終在來人推門前,破窗而去。 蘭子卿手中攥著一張紙條,寒著臉,走入內,一眼便瞧見床上不省人事的夙丹宸,心里大慌,連忙上前,確定他平安無事后,重重松了口氣。 “殿下?!?/br> “殿下?!?/br> 接連喚了幾聲,始終喚不醒一身酒氣的人。 蘭子卿不由得蹙緊了秀眉。 殿下雖好酒,但酒量尚可,怎么會醉得 這般厲害。 環視一圈室內,視線中出現一壺酒。 走過去,提起那壺酒,揭開壺蓋,湊到鼻尖處輕輕嗅了嗅。 一股濃厚的醇香撲鼻而來。 蘭子卿被這酒香嗆住,低低咳了兩聲,連忙移開酒壺。 這酒未免太過芳醇。 詭譎異常地芳醇。 他秀眉蹙地更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夙丹宸發出了一聲低吟,他方松開眉目,忙回到他身邊。 “殿下,你哪里不舒服?” 蘭子卿一陣緊張。 夙丹宸卻在低吟了一聲后,轉了個身,繼續睡去。 蘭子卿暗自失笑,在床邊坐下,扶起床上的人,將人圈入自己懷中,伸手撫上他烏黑柔順的發,目光一點一點軟下,在他耳鬢間落下愛憐的吻。 一粒紅點出現在視線。 蘭子卿目光一寒。 伸手解開他的衣袍,光潔的肌膚上布滿了吻痕。 蘭子卿的臉陰沉地可怕。 應玄一腳踹開二樓僻靜角落的一間房門,冷冷望著坐在桌旁不緊不慢喝著酒的綠衣公子。 “蘭子卿是你引來的?!?/br> 他這話不是詢問,而是篤定。 綠衣公子笑瞇一雙狐貍眼,打轉著手里的酒杯,懶懶地答:“不錯,什么事都瞞不過你?!?/br> 應玄目光一沉,袖口飛出一道凌厲地冷光。 綠衣公子笑了笑,輕輕巧巧地擲出酒杯,只聽得“?!钡囊宦?,兩物猛烈相撞,俱化作齏粉。 雖說兩物都化作細微的□□,但應玄用的是專門打造的隨身暗器,綠衣公子用的是普通易碎的酒杯。 兩物相較,高低已分。 “小玄,你這可是以下犯上?!?/br> 綠衣公子依舊笑瞇著一雙狐貍眼,眼中多了一分危險意味。 應玄冷著臉,薄唇緊抿,走入內。 “屬下參見教主?!?/br> 走到綠衣公子面前,雙手抱拳。 綠衣公子正待伸手,突然脖頸一涼,一把薄匕貼在肌膚上。 他望著眼前俊美冷峻的容顏,唇角勾了勾,笑道:“小玄你這是做什么,先禮后兵?” 應玄冷冷道:“為什么這么做?!?/br> 綠衣公子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般,放肆大笑,直笑的應玄眉目越發陰沉。 好半響后,綠衣公子方止住笑意,不顧削鐵如泥的“寒刃”正貼在自己的脖頸上,提起一旁的酒壺,倒滿一杯酒,緩緩送入口。 奇怪的是,他這一番動作下來,那把寒光凜凜的匕首竟未傷他分毫。 “應大人,你可不要忘了當初入仕的目地?!?/br> 應玄面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