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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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地時候,信哥兒可不止養病而已,他跟著我身邊的人學了不少手段。程懷仁手里的鋪子他接手之后,不僅蒸蒸日上,已經擠掉了隔壁的同行。而且你瞧他日常之態,雖然不良于行,何時何地在意過別人的眼光?這樣的人,能成大事,只可惜腿廢了,終究是不能入朝為官的?!?/br> “沒別的出路了?”若不能為官,實在可惜。 “那便要他自己了?!眽旱土寺曇?,曹宗渭道:“待新帝……興許可破例?!?/br> 賀云昭點了點頭,便要把手抽回來。曹宗渭偏不放,賀云昭柔聲道:“已經暖了?!?/br> 曹宗渭望著她笑道:“不夠暖?!?/br>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曹宗渭與賀云昭在屋里說了會兒話之后, 程懷信便領著倆小崽子進屋了。 大冬天的,外面還刮著寒風,曹家哥倆已經熱出了一身的汗。 賀云昭唯恐他們著涼,趕忙給他們擦了汗,讓丫鬟煮了姜湯來,放溫了給他們喝。 程懷信也在賀云昭這邊歇了會兒, 喝了杯姜湯。 鬧到這會兒,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賀云昭留他們吃飯,曹家父子三人當然樂意, 程懷信則說要去陪謝氏用飯, 便不多留了。 賀云昭起身送了送程懷信,走到門前的時候,他輕聲告訴她道:“前幾日在迎春居外發現了個狗洞,像是新敲出來的,正好能容一人鉆進去。我聽府里的下人說,好像有人夜里鬼鬼祟祟地往那邊去,但冬天夜里風聲大,下人看不真切, 不見得真有人?!?/br> 若有所思,賀云昭淡笑道:“還是信哥兒仔細,這些日子我都快忙忘了?!?/br> 程懷信謙虛道:“都是姑姑在忙,我才得空盯著下人,否則我也要疏忽了?!?/br> “信哥兒去陪老夫人吧, 省得誤了時辰,趕不上一道用午膳了?!?/br> 做了個揖,程懷信道:“姑姑留步,外邊冷,別送了?!?/br> 賀云昭點點頭,便轉身進了屋。 丫鬟布菜之后,賀云昭便把人打發了下去,讓她們自去吃飯,這邊只留待月抱云兩個伺候。 大冬天的,丫鬟當值了一上午,早就餓了,只想吃點暖和的東西果腹,便乖乖退了下去。 賀云昭擔心餓著兩個丫鬟,便讓待月和抱云也去隔壁吃過飯了再來。 二人退下后,賀云昭看著桌上擺著熱騰騰的菜,笑道:“開吃吧?!?/br> 榕院今日四人用飯,上了六個主菜,水晶冬瓜餃、燕窩燉蛋、香煎的新鮮魚,還有幾樣醬菜拼成的拼盤,真粉、油餅、芝麻、松子、胡桃、茴香,六味拌和成卷的玉灌肺。 賀云昭坐在朝門的地方,曹宗渭本來與她并坐,曹正麾坐左邊,曹正允坐右邊。 曹正允這小子偏不安分,硬生生地擠在曹宗渭與賀云昭的中間。 曹宗渭倒是很想把兒子趕走,奈何曹正允抱著賀云昭的手臂不放,撒嬌扭身子非要坐兩人中間。 曹宗渭怕攪得賀云昭飯也吃不好,便勉強同意了,然后狠狠地警告曹正允,不許鬧夫人。 曹正允倒也乖,達成目的之后,果然乖乖吃飯。 一家子吃飯都很規矩,食不言,靜悄悄地吃完了一餐飯。 賀云昭要喊丫鬟進來收碗的時候,曹正允調皮地往賀云昭臉上粘了一粒米飯,喊道:“夫人,你臉上有飯,我幫你弄下來!” 胖乎乎的小爪子還沒伸過去,便被曹宗渭給抓住了,他盯著曹正允道:“都沒凈過手就往夫人臉上摸,油乎乎的?!?/br> 說罷,曹宗渭左右兩手一邊捂著一個兒子的眼睛,傾下身去,將賀云唇邊的米粒吃了下去。 曹正允掙脫開曹宗渭的手掌時,已經看不見賀云昭臉上的飯粒了。他大呼道:“爹!你也沒漱口,還不是油乎乎的!” 賀云昭臉紅地看著曹宗渭,看吧!就不能在孩子面前不規矩,捂著眼睛有什么用,他們什么都知道! 曹宗渭倒是無所謂,甚至覺著就應該這么明目張膽地在兒子們面前,表達對夫人的愛意,否則時日長了,他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媳婦兒了! 曹家父子下午從榕院離去之后,曹正允還在為米飯的事兒郁悶,他明明是替自己創造親近夫人的機會,怎么便宜了親爹??! 越想越不服氣,曹正允跑去書房找曹宗渭理論道:“爹,是我先看上夫人的!就在夫人頭一次我們家來,在園子里遇見我的那一回!爹,你咋不講先來后到??!” 曹宗渭淡定地瀏覽著公文,道:“你那都什么時候才認識的夫人,我比你早了不知道多久便看上夫人了?!?/br> 曹正允哼哼唧唧道:“騙人!那時候你與夫人見面,根本不像現在這樣!” “去去去,要不是因為你爹我,夫人才不會都到武定侯府來,更不會有機會替你出頭。別老盯著夫人,以后你自然會娶婦的?!?/br> “不娶不娶!”他只要夫人,誰樂意娶媳婦兒誰娶去! “行了,溫書去,爹忙著呢?!?/br> 曹正允撅撅嘴,還是乖乖地去了。 曹宗渭看著小兒子的背影笑了,他比曹正允更早喜歡上夫人,或許是在她把刁奴訓斥的破滾尿流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沒有辦法,這樣聰慧又善良的夫人,叫他如何不愛。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正值隆冬, 青瓦白墻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雪,嘉樹美竹銀裝素裹,榕院正屋卻是門庭雅潔,屋內也溫暖如春,居住愜意。 已經是小年了,賀云昭觀察了好幾日勤時院的動靜, 這幾日里程懷仁都很老實,沒有外出,沒有與外人聯系。 但賀云昭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她怕程懷仁逮著機會又來反咬一口。 思來想去, 還是心里不踏實, 賀云昭便帶著待月和抱云兩個去了迎春居。 辦事是要花銀子的,程懷仁手里有多少銀子賀云昭很清楚,收買盧氏的錢,肯定是沈蘭芝的。程懷信說那夜有人去迎春居,約莫就是程懷仁拿銀子去的。 到了迎春居,婆子放了賀云昭進去,她又見到了沈蘭芝。 現在的沈蘭芝穿著十分隨便,連件厚實的衣裳也沒穿, 只裹著一張絨毯,頭發隨意挽著,臉上沒有妝容,乍一看,就好像老了十多歲。 看來將死之人, 也不在乎以往看重的精致體面了。 賀云昭坐在沈蘭芝屋里的靠背椅上,看著她淡淡道:“你把畢生攢下的銀子都給了程懷仁?” 沈蘭芝不答話。 賀云昭淡笑道:“你以為垂死掙扎有用么?你若真為他好,不如讓他拿著銀子老老實實做安身立命地根本,好歹可以茍活一世。使銀子找人害我,你出的了幾口氣?” 沈蘭芝死死地攥著身上的絨毯,一言不發,就像垂死之人,目光無神。 “若你老實說了,還想給我添怎么堵,我好歹放他一馬,若你不說,就別怪我真的心狠手辣了?!?/br> 沈蘭芝無動于衷,賀云昭面色漸冷,起身對門口的婆子們撂下話道:“去把迎春居的東西都搬出來,待會兒讓文蘭歸置到庫房里邊去,屋里只留床榻桌椅茶杯,其余物件,一件不留!” 婆子們立馬執行,連個烤火取暖的東西都沒留給沈蘭芝,這樣的寒冬天兒,白日昏昏欲睡,夜里冷得徹夜難眠,活著就是受罪。 從迎春居走后,賀云昭便去了勤時院。 程懷仁穿戴齊整地來迎接她,面白眼紅,像終年不見陽光的病人。 賀云昭開門見山道:“盧氏是你找來吧?” 程懷仁低著頭不說話。 “拿著沈姨娘的身后錢,偏要花在我身上做什么?”賀云昭年后便要去賀家,程懷仁想害她,不過是白費銀子而已。 賀云昭見他無動于衷,看樣子是怎么都說不通了,便警告他道:“你若安分些,我走之前你還有幾天松快日子過,你若不老實,待我走了,你的好日子才來了?!?/br> 程懷仁自嘲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想看著我生不如死——夫人!我只問你一句,這半年來,你可曾對我真心關愛過?可曾有半分真心給我!” 像是被這個問題問愣了,賀云昭抬眸定定地看著程懷仁道:“沒有。半點都沒有?!?/br> 程懷仁瘋了一樣沖上來,被待月和抱云兩個擋住了。他齜著牙像沖籠的野獸,目眥欲裂地朝著她道:“你為什么這般恨我!為什么要這般害我!” 為什么——因為前一世他們三個害死了她和何云昭,以及她腹中的胎兒。 賀云昭思及前世,不免感到凄涼悲愴,逼視著程懷仁道:“若我對你們千依百順,你和沈姨娘會怎么對我?會留我一條命么?” 熊熊大火,鋒銳長劍,何云昭無辜慘死,賀云昭可記得清清楚楚! 程懷仁咽了咽發干的喉嚨,迷茫地說不出話來。注定站在嫡母與庶子的位置上,爭鋒相對是必然的結果,只不過他輸的更慘烈而已。 賀云昭命兩個丫鬟放開他,最后申飭告道:“你給我找不痛快,我會加倍地還給你,快過年了,我奉勸你別擾了我的好心情?!?/br> 待賀云昭領著丫鬟離去后,程懷仁猛烈地捶著桌椅,內心怒吼道:我會要你的命! 賀云昭出了勤時院,便吩咐管事克扣下程懷仁用的東西,既然他有錢,那就讓他花自己的錢好了。 小年夜里,賀云昭在謝氏處用飯,程懷信和四姑奶奶那一房的人都在。其余幾房的人已經趕回去了。 謝氏告訴賀云昭,待她走后,四姑奶奶的嫡子一家便留下來,在京都謀個差事安家立業。忠信伯府也不會顯得門第冷清。 程懷信到底年紀輕,又未娶婦,沒有可以依靠的兄弟和長輩,若有四姑奶奶一房的人幫扶著,也可快速自立門戶。 一家子一起吃了個熱熱鬧鬧的年夜飯,賀云昭回了榕院后,待月給了她一封武定侯府傳來的信。 一張花箋上寫了幾句祝福語,還有曹宗渭和倆兒子的手印。 賀云昭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把花箋收了起來,便聽從前院回來的抱云說,程懷仁帶著包袱出去了。 皺一皺眉頭,賀云昭讓待月跟去。待月腿腳功夫好,擅長跟蹤人,抱云拳腳功夫好,打架很厲害。這事讓待月去最合適不過。 待月接了命令,便帶上一柄長劍,跟著程懷仁去了一家酒樓里。 酒樓里,程懷仁與沈玉憐相聚,叫了幾樣小菜,一壺酒,兄妹二人一起吃了個潦草的年夜飯。 因這房間是最梢間,隔壁住了人,另一邊是無窗戶的墻壁,內里房梁高,便是躲在屋頂,也難得聽清里邊人說的話。 待月揭了一片小瓦,見表兄妹二人一起吃吃喝喝半天,也只是互訴衷腸,相擁而泣,哭聲比說話聲清晰多了。 程懷仁與沈玉憐現在是同病相憐,又是小年夜里,一籮筐說不完的話,待月都看了大半個時辰,都沒見兩人又什么異常之舉。 沈玉憐哭累了,喝了杯溫熱的水,擦了擦臉道:“前幾天病犯了,才一直不得相見,今日便把正事辦了吧?!?/br> 程懷仁點頭道:“娘把銀子都我了,你先拿去見見龍道婆,若她肯相助,我再同你去細細商議?!?/br> 沈玉憐接過沉甸甸的銀子,眼里藏著一抹驚詫,沒想到沈蘭芝存了這么多銀子,她明明記得姑姑以前跟她哭窮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