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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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只怕還有內情,煩請侯爺費心了?!?/br> “我知道?!?/br> 光天化日怎么會有賊匪,曹宗渭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交代完,賀云昭懷著心事上了馬車,目送曹宗渭離去才入了馬車查看文蓮的狀況。 文蓮略略清醒了些,只是眼珠子有些渙散,精神有些不太對。 文蘭哭道:“夫人,文蓮好像不大好了!” “等回了府里再叫大夫來看看,今日的事先不要說出去?!?/br> “奴婢省得!” 沒多久,曹宗渭就使喚了車夫來,那車夫還帶來了一封沒封口的信來。賀云昭拆了信,上面就兩個字“安心”。 雖然字跡繚亂,看得出來是匆匆寫就,但字體的豪放大氣是不變的,賀云昭不禁暗道:想不到那樣的糙漢子,倒是寫的一手好字。 收起信,賀云昭便一直閉目猜想著,到底是誰給她來了這出? 回想起賊人劫持她的一幕,要的并非錢財,而是她的清白。她的清白能有什么用呢? 若是賀云昭沒了清白,忠信伯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坐不穩了,受益的人不止一個兩個,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到底是誰動的手腳。 若是沈蘭芝,她眼下正病著,未必有時間去安排這件事,不要命的人,有錢也不好找。 或許是盧淑珍,在賀云昭的印象里,她和沈蘭芝是一路人,使的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偏偏就是這種手段,防不勝防。 也有可能是忠信伯府大房黃氏,畢竟他們一家子都不希望伯府好起來,更不想看到有這么個厲害女主子管理伯府。 思來想去,賀云昭還不能確定到底是誰,眼下只能等著曹宗渭的消息,再趕緊把程懷信的事給辦了。 回到正院里,賀云昭把文蓮交給了萬嬤嬤,簡單說了今天的事。 萬嬤嬤也被嚇得臉色發白,她簡直不敢想象,賀云昭要是出事伯府該怎么辦。 賀云昭有心安撫道:“好在我們都無事,但我得求嬤嬤個事,請老夫人見我一面?!?/br> 這個家里,只有萬嬤嬤能在老夫人面前說得上話,賀云昭若想心平氣和地和老夫人談條件,萬嬤嬤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這本是件艱難的事,萬嬤嬤卻一口應承了,忠信伯府已經風雨飄搖了,她不想讓新夫人寒了心,自此以后,愿忠心于她。 萬嬤嬤這就動身去了壽寧院。 文蓮這會子才好了些,喝了點熱水人也清醒多了,一回過神來就撲到賀云昭腳底下磕頭,千恩萬謝道:“多謝夫人手下留情!” 若是賀云昭方才為了逃跑狠下心撞上去,文蓮怕是沒有活路了。 賀云昭扶起她道:“我不過是本能反應不能撞了自己人,若是多給我一時半刻的功夫細想,指不定就會舍棄你一個,救我和文蘭兩個了?!?/br> 文蘭扶額,大難不死之后居然還能看到夫人犯“老毛病”,幸哉! 文蓮破涕為笑,道:“夫人您就是心善,舍不得撞奴婢?!彼m然是大丫鬟,但也只是個奴婢,賀云昭能把她的命放在眼里,已經很叫她感激了。 賀云昭無言以對,她不過是下意識地不愿傷自己人而已,若真要來得及細想,那必定兩害相權取輕啊。 她不欲多做解釋,只等著萬嬤嬤來稟報消息。 約莫半刻鐘后,萬嬤嬤回來,一臉沮喪地告訴賀云昭,老夫人不見,就是忠信伯府的人都死絕了,她都不見。 賀云昭讓文蘭先把文蓮扶回后邊的倒座房,與萬嬤嬤獨處道:“沒想到老夫人連你的面子也不看,方才那兩個丫鬟在,我不便多言,請嬤嬤再跑一趟,就說我有信哥兒的消息?!?/br> 萬嬤嬤訝異道:“當真?!” 都兩年多了,程志達半點清醒的預兆都沒有,府里的有些下人早就把程懷信忘了,就連萬嬤嬤也差不多把他當個死人了,陡然聽到這個消息,完全不敢相信。 好在賀云昭不是會說謊的性格,她說有,就一定有,萬嬤嬤二話不說,又往壽寧院跑了一趟。 這次萬嬤嬤帶來的消息很令人滿意,老夫人終于肯見她了。 這是賀云昭入府以來,頭一次有機會見老夫人,目前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這老太太十分固執,就是不曉得好不好說話。將來她要全身而退,少不得老夫人幫扶,這一行,必須得談攏才行。 …… 萬嬤嬤第二次去壽寧院的時候,差點被老夫人的眼前人拒之門外,虧得她厚著老臉,拼著又見了一面,把賀云昭的消息帶到,老夫人終于同意見她一面。 賀云昭入了壽寧院,在梢間里頭見的老夫人,所有閑雜人等都被趕了出去,靜謐的屋子里只有她們二人。 謝氏坐在羅漢床上,身穿鶴鹿同春緙絲綜裙,黑白相間的頭發梳了個高髻,頭戴菱紋抹額,她這兩年都深居簡出,精神頭倒是一直很好。 賀云昭見了禮,謝氏一雙閃著精光的眼打過來,直言不諱道:“你若敢哄我,莫說以后替你在府里立足,便是不要那起子小人動手,我也會要了你的命!” 謝氏不大了解賀云昭的為人,才會誤以為她被程懷仁母子逼得走投無路,想來壽寧院討巧。 賀云昭置之一笑,道:“晚輩無論如何,不敢拿這事哄您,畢竟是您唯一的血脈了?!?/br> 謝氏起初嫁到程家的時候,程志達的父親還未發跡,不過是個粗魯低品級的武將而已,謝氏娘家人口單薄,這么些年來,老父母早已西去,兄弟姐妹相繼離世,因著各種原因,留下來的后代也不多,她自己也沒留下子嗣,到了現如今,與她有血緣也有感情的,只有程懷信了。 謝氏唇色發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止不住顫抖,雙眼發直地盯著賀云昭道:“信哥兒在哪兒?兩腿可還好?” 當時程志達把程懷信打的太厲害了,那兩條腿只怕是要廢了。 賀云昭搖搖頭道:“實話告訴您,我還未見過信哥兒,但我確實知道他在哪里。我費著心思查尋這些,自有我的要求,老夫人若是肯答應,我自當知無不言?!?/br> 謝氏當然知道賀云昭不會平白無故地告訴她,但也防著這個兒媳拿著一個假消息吊著她,在她手上得了好處卻不能幫她完成心愿,老夫人開口道:“我沒見著人,是半點好處都不會許你!” “自然,但是您若見著人了,我的要求您必須每一個都答應?!狈駝t她既有辦法讓他回來,也有辦法讓他回去,大不了再在族里找一個適齡的孩子養在伯府就是,只不過沒有程懷信那般名正言順而已。 “說罷?!敝灰茏尦虘研呕貋?,謝氏幾乎什么都可以答應。 賀云昭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我要您助我和離,同樣的,我會幫信哥兒繼承爵位;第二,和離后我不會回娘家,我要您助我有個身份;第三,我還需要一些錢財,也不要多,只求夠過日子就行?!?/br> 謝氏笑了,她沒想到賀云昭竟然存了和離的心思,也是……到底是年輕姑娘,禁不住過活寡婦的日子。 “這些都好辦,我畢竟是伯爺的嫡母,和離的事我能代替他做主。你要身份,我也給你個尊貴又合適的身份,做我義女如何?或是你看中武定侯府,做他們家的義女也可以。至于錢財就更好說了,我許你一萬兩銀子,其余的物件隨你挑?!?/br> 賀云昭沒想到謝氏答應的這么爽快,因為和離的事并不好處理,身份也不好解決,沒想到老夫人三言兩語就說妥帖了。 謝氏不是學過詩詞歌賦的千金小姐,年輕時候可是下過地種過田,劈過柴用過灶的人,風花雪月她不懂,到底也活了大半輩子了,心思她不是沒有。 兩廂談妥,謝氏就急著問她,什么時候能見到程懷信。 賀云昭便同謝氏講了緣故,但是沒說程懷信人在鎮國寺,隨后又要了玉佩。 謝氏聽罷心頭五味雜陳,程志達還是給程懷信留了條后路,要不然她下地獄都不會放過程家人! 謝氏交出玉佩,道:“信哥兒好歹還不知道,此事不要做的點眼,你若不方便,還是我來辦,我把人接回來再說?!?/br> 賀云昭接了玉佩,道:“不好,您常年二門不邁,若是有所活動,必會惹人懷疑,或是您信不過我,找個能幫得上忙的,先把信哥兒接出來安置好了,再籌謀后事,畢竟當年的事局勢已定,他是被除名的人,仁哥兒才是名正言順的伯府少爺?!?/br> “你說的有道理,我信得過的……就武定侯吧,待他再來府里,叫他來見我就是?!?/br> 曹宗渭確實是個好人選,賀云昭有事也方便與他溝通,不過她一直以為老夫人不待見武定侯的,沒想到一有事頭一個想到他。 介于曹宗渭一直很照拂程懷仁,即使最近態度有所轉變,也不好判斷他是不是肯立馬倒戈,未免事情有變故,賀云昭仍舊提出疑慮道:“侯爺一直很照顧仁哥兒,若是把信哥兒接出來,必然不會太平,倒時候不可能二人共同站住腳跟……” 說白了,程懷仁和程懷信之間,只能留一個,誰也容不下誰。 謝氏冷哼道:“你以為曹家小子幫的是程懷仁?他幫的是那畜生,只要伯府不倒,扶持哪個對他來說都沒有干系。曹家那個很重情義,卻也是個薄情人,別把他想的太好了?!?/br> 賀云昭很想知道,曹宗渭怎么到老夫人嘴里又是薄情人了……但謝氏并不愿多說的樣子,她也就不再多問了。 商定好相關事宜,賀云昭都說得口干舌燥了,飲完一盞茶,謝氏忽然狐疑道:“仁哥兒待你再不好,不過是些小算計,那也不至于置他于死地。還有和離,你既不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出嫁前就該想法子擺脫,為何現在才反抗?” 謝氏并不覺得許給她的東西有多么珍貴,以賀云昭的性子和手腕,出嫁前拒絕了這樁婚事,將來自有大好前途,何必跳了火坑再想法子出去?多此一舉。 “原以為是來過富貴日子的,沒想到糟心事比錢還多,還有,晚輩十分記仇?!?/br> 謝氏譏笑道:“榮華富貴豈是那么容易就享用的?”這些年過上富足有身份有地位的日子后,她并不開心,親生兒子早夭她再不能生育,丈夫枕邊人一撥撥地換,親自養大的庶子也就那樣,還把她的親外甥女和孫子都害了。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當年謝氏就不愿意嫁給老伯爺,寧愿做一個鄉下村婦,過著與黃土做伴的樸實日子。 可惜時光不沒有回頭這么一說,都走到這個份上了,臨死前怎么也要再拼一把,將自家血脈留下,給他謀一個大好前程。 事情說完,賀云昭起身欲走,摸著玉佩她道:“這玉很光滑,您也一直貼身帶著?!毕氡剡€是很看重和程志達的那份母子情。 謝氏閉了眼,輕聲道:“習慣了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緊東西?!?/br> 賀云昭但笑不語,福一福身子離去了。 謝氏聽到關門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一雙泛紅的眼睛蓄滿了淚水,渾濁的雙目充滿了希望,她雙手合十,跪在羅漢床上拜謝菩薩,定是老天有眼,才讓心如死灰的她有了盼頭。 這兩年日日吃齋念佛,謝氏覺得值得,她終于把這天等來了。 * 立夏已至,京都真正地進入夏季,屋外艷陽高照,老綠的樹葉油光水亮,四處都熱浪灼人,賀云昭的屋子里放了兩個冰桶,涼爽一片,她正拿銀簽吃著澆過蔗糖水的冰鎮西瓜。 通身涼爽后,賀云昭小憩了一會兒。 文蘭給她蓋了薄薄的毯子,還吩咐了思音在一旁打扇子,便悄聲退了出去,在倒座房里輪休。 文蓮休息了兩日漸漸也好了,和文蘭約定好了明日再開始當值。眼見著文蘭從外進來一身的熱汗,文蓮給她倒了杯涼水,搖起扇子道:“這天一夜之間就熱起來了?!?/br> “早就開始熱了,不過咱們脫減衣衫的早,沒太覺著,這會子更熱了,衣衫再不能刪減,才耐不住了。你要實在受不了,就去園子里走走,那邊涼快,也好散散心?!?/br> 文蓮搖頭道:“算了,多事之秋,等那事水落石出了我才真正安心了。文蘭,你說侯爺什么時候再來?” 文蘭道:“侯爺傷了手,總要等傷好了再來,再說審問那些人也是需要功夫的?!比缛舨蝗?,賀云昭早命人送了老夫人的帖子去武定侯府,也不會到現在還沒見著人。 “阿彌陀佛,侯爺善良俠義,但愿傷得不重?!蔽纳徲值溃骸澳阏f侯爺為何去的那么及時?” 文蘭瞅了她一眼,道:“別多說了,夫人自有分寸?!?/br> 自從經歷生死大事,又遇著賀云昭那般處理,這兩個丫鬟對有些事都心照不宣,她們只是個下人,做好分內之事就行,至于旁的事,夫人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關于曹宗渭為何去的那么及時,賀云昭當然也猜想過,有機會見著面了,也得親自問問。 那廂曹宗渭正用對待刺客的辦法對待那些賊人,這廂賀云昭也未閑著,她喊來買辦彭見山吩咐了幾件事下去,一個是打聽程懷仁接手鋪子之后的動靜,二個是打聽盧淑珍和黃氏最近的出行動靜。 賀云昭雖然把外宅的事都交給了程懷仁,彭見山卻是負責內宅的買辦,大多時候和賀云昭交集更多,聽命于誰,他心里早有定論。 彭見山是個很會辦事的人,主子一吩咐下去,他只花了半天的功夫,便事情都打聽好了。 程懷仁的鋪子果然在虧損,而且是很大幅度的虧損。 賀云昭知道后有些詫異,經營不善當然會虧本,下面的人再欺上瞞下,或是在賬本做手腳,那些鋪子遲早要折在程懷仁的手里,但是總不至于虧的那么快,那么厲害。 彭見山試探著問道:“夫人,咱們鋪子占的地段很好,起先在侯爺手里沒人敢眼紅,現在交到了少爺手里,許是礙了什么人的眼,受到打壓也是常理,只不過長此以往只怕鋪子都要兌出去了,您要不要……” “不用了。做事哪有一帆風順的,仁哥兒受點磋磨,有經驗了就好了?!?/br> 等程懷仁有經驗了,鋪子早關門大吉了。彭見山心里有數,但沒直言出來,畢竟他也知道,少爺就算虧得一干二凈,也不會再心甘情愿把到手的東西交出來。 接著,彭見山又匯報了另一件事,“兩位夫人這兩日都沒出過門,身邊得臉的人好像也沒怎么出過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