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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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晚被噬魂的女鬼是誰?那天我親眼看到一個長發女孩癡癡呆呆的從女高中生的尸體上冒出來。 “那是女高中生的煉魂……她的短發是假發,她原本就是長發女子……為了賣初夜,害怕被熟人看到,才戴上短發的?!迸砗眯牡慕忉?,“我修煉了兩百多年了……怎么可能那么弱……被一個普通的邪師驅使?只有鬼王才能驅使我?!?/br> 她笑得yin媚,往老頭兒身上纏繞。 老頭兒干癟如柴的胸口突然鼓動,一個個rou包浮現,那血紅色的鬼臉再次出現。 那雙四白眼直直的盯著我,然而卻沒有說話、沒有動。 老頭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這鬼王還沒回復力量……如果我能吃了你肚子里的東西……你們這些漢地的法師,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他一邊說,一邊從白色的轉經筒里放出了好多半透明的鬼魂,一個個都是癡癡呆呆的樣子。 這些都是死在這里被抽魂的人吧? 嗤、嗤…… 我身邊又響起兩聲微不可見的輕響,可是只有青煙消散,怎么?鬼差們還是進不來結界嗎? 我心里拼命的默念著寶誥:志心皈命禮……大慈大悲、大圣大慈…… 嗤嗤、嗤嗤嗤…… 我身邊的青煙越來越多,似乎有無數的鬼差正拼命的沖撞這個邪派大法師的結界。 這種聲響給了我勇氣。 “死老頭,別以為我們慕家好欺負!”我瞪著那個老頭兒,復述我太爺爺的話:“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下場都是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突然整棟房子劇烈的一晃,幾個在外維持法陣的邪師滿頭是血的跌了進來! 那些被煉化的鬼魂癡癡呆呆、卻冰冷無比,他們一靠近,我和我哥冷得全身哆嗦,若不是紅光保護,我倆估計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砰——”一顆子彈飛了進來,在墻上打出一個窟窿。 子彈? 我愣愣的回頭看去,一個瘦高的男人穿著身黑色的制服,對我笑道:“小喬、云凡,兩年不見,你們這倆小崽子膽子大多了!” 我哥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大喊一聲:“叔!你來的正好!媽的!老子家里來人了!麻痹的老禿驢,有種別跑!” 叔叔一手拿著槍,一手掐著指訣喊了聲:“破!” 眼前的場景再次劇烈的晃了一下—— 嗤、嗤—— 這次的聲響沒有再化成青煙,我看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屋里長嘯一聲掠過! 耳邊立刻響起了鬼哭狼嚎的凄厲聲響、還有示警的槍聲。 黑白無常兇狠的拘勒那些狂暴的煉魂、我叔帶來的警*察沖進來制住了那些光著身子的邪師。 場面太混亂,我怕被誤傷,一個勁的往墻角縮,一手擋著頭、一手下意識的護著小腹。 直到我的后背碰到一個冰涼的胸膛…… 我全身一顫,抬頭看去,江起云緊皺著眉頭,深邃的雙眸中神色復雜。 他這樣的表情我從未見過,他眼中的無奈和愧疚難以掩飾,就算再冰冷的面具也遮不住。 那一瞬間,我的理智被愚蠢的情緒覆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匆匆的說道:“起云、孩子還在的,只是胎漏……我、我吃保胎的藥了,你不要生氣……我沒有故意涉險,我——”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急得哭了起來。 后來,我想起這種情緒,只能苦笑——原來,人真的可以被馴服的。 兩根冰涼的手指壓在我的唇上,我閉了嘴,眼淚刷刷的掉。 他眼中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痛,我以為他與我一樣重視這個孩子。 “……別怕,沒事了?!彼滟穆曇粼谖叶呿懫?。 這是他第幾次跟我說“別怕”? 我傻傻的想到了十六歲那天夜里,他也在我耳邊也說了這么一句話。 白無常飄過來,把手中拽著的男鬼遞給鬼差,他笑瞇瞇的勾起血紅的嘴唇,沖我一笑—— 第32章 為什么是我 “小娘娘,不是我們沒趕來救你,實在是因為這個結界太麻煩,您幫我們求求情,讓帝君別處罰我們唄~~”白無常笑著對我說。 他舌頭沒有伸出來的時候,看起來沒那么恐怖。 反正我現在三觀都快崩壞了,居然覺得他這個笑容還有些親切。 “我……”我看向江起云,他垂著眼看著我。 那眼神太過復雜,除了無奈和愧疚,我甚至還從里面看到了一絲—— 一絲…… 悲憫? 對,就是悲憫。 他也覺得我很可憐? 原先對我那么兇、那么冷情和涼薄,現在終于知道對我溫和一些了? “那個……我沒事,謝謝你們來救我?!蔽覍Π谉o常說道。 黑無常站在旁邊,他神情比白無常嚴肅很多,沒有那么笑嘻嘻的,反而一副怒目圓睜的樣子盯著我。 白無常笑嘻嘻的說道:“別別、我們當不起您的謝,您要謝就謝帝君吧……誒,老八,你怎么只抓到這幾個女鬼?那個浪貨呢?” 我一看,黑無常手中果然只有之前被邪師殺掉的人,這些人大部分是這里的住戶。 “嘖嘖,老八,這不像你??!你從來不會漏掉一個陰魂啊,怎么,那個浪貨陰魂不穿衣服,閃瞎了你的眼睛是嗎?”白無常嘴巴忒毒。 “胡說!”黑無常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那個煉魂法力很強,她抱著一個鬼臉消失了,沒抓到?!?/br> 黑白無常通常一起出現,但也可以單獨去拘魂,男人由陽魂、陰魄組成;女人由陰魂、陽魄組成,因此通常白無常拘男鬼、黑無常拘女鬼。 我愣愣的聽著兩人的話,沒覺察到自己緊緊的貼在江起云的懷里,一手抓著他的手、一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襟。 這幅姿態看在凡人的眼中,就是個蛇精病了。 一位警*察蜀黍盯了我半天,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撞著腦子了?” 我“???”了一聲,反應過來自己在他眼中很怪異,忙松開了江起云。 我不想放開他的手,他居然也沒有松開,雖然我覺得他沉默得有些古怪、而且眼神也復雜得我看不懂。 但,此時他站在我身邊就夠了。 “媽的,這屋里真冷??!”一個小警*察搓搓手臂:“狗x的,這些變態為了藏尸,把空調開到最低了嗎?冷得要死……” “冷就出去曬曬太陽,別凍生病了?!蔽沂迨鍖⒛莻€小警*察推了出去。 叔叔慕成肅是最年輕的三級警監、法醫專業副教授職稱,他是我父親這一輩中最有本事的人。 而且他的本事很大,剛才看他一手拿槍、一手掐訣的姿勢,那股霸氣簡直了……不過這事不能說出來,因為他還要頭頂國徽,信仰的是xx主義、決不能從事“封建迷信”活動。 他今年剛剛三十歲,未婚,倒追他的女人多得數不清,他卻沒正眼看過誰。 為此他還跟我爺爺鬧得不愉快,兩年沒回家。 “小喬?!彼h遠的喊我,目光在我身旁一掃,沉聲道:“這里面太陰冷了,出來?!?/br> 他意有所指,我卻有些糾結——我現在不想離開他身邊。 江起云對白無常使了個眼色,他們消失了。 他拉著我走了出來,地上還有從冰柜里掉出來的殘肢,我捂著嘴干嘔,這個動作讓江起云皺起了眉頭。 “……還不舒服?”他拉我站在警戒線的一邊。 “這場景太惡心了?!蔽覊合滦乜诜v的感受,努力平復心態:“我不是故意涉險,這些人盯上我家了,我們防不勝防……” 我小聲的解釋了一句,不知道他聽不聽得進去。 他眼神恢復了那種清冷:“我知道,我會下令獵殺他們,盡量減少你身邊的危險?!?/br> 這樣的話語讓我稍微安心了一點。 》》》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我困得睜不開眼,站著都搖搖晃晃。 最近我開始感受到一些懷孕的癥狀,第一個就是嗜睡,這樣的驚嚇和熬夜,我根本撐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的,一覺醒來,我猛然感到身后有些異樣。 江起云在我背后…… 他枕著自己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搭在我腰上,他身上穿著我給他燒的衣服,很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西褲。 我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他睜開眼。 “沒……你沒睡覺???”我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我睡不睡覺都無所謂?!彼恼f道,輕輕的合上眼。 我看著他清冷的面容,有些搞不懂他的心思。 他似乎非常重視這個靈胎,但為什么呢? 他不是普通人,不需要擔心自己老去、死亡;不需要擔心沒有人侍奉;不需要擔心孤苦無依。 我疑惑的問道:“江起云,我們……是冥婚的夫妻吧?”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需要我,或者說……你為什么需要這個陰陽靈胎,你……不像缺女人的樣子,應該有很多陰人陪伴你吧?”我小心翼翼的問。 他睜開眼,目光冷冷的盯著我,看得我緊張起來。 “我不是想打聽你的事、也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對你有什么用?為什么你需要我懷孕……你不用擔心生老病死、也沒有凡人的傳宗接代需求,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