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連小芒還教訓丁秋平:“丁師侄,你們是怎么做事的,她這么大個人,你們竟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嗎?” 丁秋平一臉苦意看向顧盼,眼底卻分明想笑。 顧盼也是隱而不發,直到孟染等人到了,顧盼請孟染等人坐了,才對連小芒問道:“連師弟,你尋常認不清人的,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天舞門弟子?” 連小芒自己愣了一下,再看向木拉烏時,他自己一臉先被嚇到了的模樣。 顧盼輕問:“連師弟?” 連小芒嚇得都把手松開了,一臉戰戰兢兢的對顧盼道:“顧師兄,她她她……她有一張臉!” …… 木拉烏偏頭,道:“我當然有臉?!?/br> 木拉烏話音剛落,白秋云先笑了出來。 孟染覺得自從認識了木拉烏,人生中到處都是哭笑不得。 連小芒一個臉盲,連巡邏這種差事都輪不到他。門內就算安排事務,也多是安排整理一類的事情給他。連書樓的圖書借出存入這種事,都不敢讓他管,因為他認不清人啊。 現在倒好,認不清人的連小芒,倒是自己主動抓了個jian細出來。 孟染對連小芒問道:“你是說,你能看清她的臉?” 連小芒這時候也發現不對了,大惑不解的看著只到自己肩膀的木拉烏,對孟染道:“對啊,有鼻子有眼的?!?/br> 木拉烏道:“我當然有鼻子有眼?!?/br> 連小芒聲音都有些走音了:“你和別人長得不一樣??!” 木拉烏大惑不解:“我當然跟別人長得不一樣!” 孟染也已經笑了出來,便聽白秋云笑道:“嗯,挺好,我覺得這事兒大概是有著落了,我得讓師姐也過來一趟?!?/br> 木拉烏還被法訣束縛著,卻已經湊到了孟染身邊:“阿染,你們笑什么???” 孟染這才笑著為木拉烏解惑:“他叫連小芒,噗,大約是名字沒起好,他是個臉盲?!?/br> “臉盲?”木拉烏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嗯?!泵先緫?,又再次解釋道:“就是認不清人,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和其他人一個樣?!?/br> 連小芒也發現不對了,為什么他抓出來的“jian細”,一臉熟悉的就湊到了孟師叔面前。 “孟師叔?”連小芒覺得整個人有點不好。 木拉烏一臉好奇:“那他怎么認出你是你?” 孟染笑道:“不如你問問他?” 木拉烏便看向連小芒。連小芒顯得有些局促了,卻還是應道:“每個人的聲音也不一樣啊?!?/br> 木拉烏卻是來了興趣,問道:“也就是說,你現在能認清的臉,只有我一個人?” 連小芒雖然局促,還是老實應道:“你和其他人都長得不一樣?!?/br> 宋璽進來時,正巧聽到了這句話,便笑道:“小芒書畫一絕,卻從不繪人像,不如今日,小芒為她繪一副人像,如何?” 第232章 芒芒請負責 “人像?我……我不行的…”連小芒推拒到一半, 看到偏著頭看他的木拉烏,眉目清晰,美而有神, 忽然就鬼使神差的應道:“我…我可以試試?!?/br> 甚至也沒挑地方, 連小芒就在執事堂內,鋪紙著墨,不多時,一個帶著些調皮笑意的木拉烏, 便躍然紙上。停筆時, 連小芒還有些怔怔。 便聽孟染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連小芒搖頭。 這次, 木拉烏沒等孟染來幫她介紹, 而是一步跨到了連小芒面前,笑道:“吾名木拉烏, 南賢洲圣王?!?/br> 連小芒將目光落在木拉烏臉上,言語間有些嘆息:“原來是圣王啊?!?/br> 圣王即將來訪時,連小芒身為元嬰修士, 也在被宋璽通知的行列內。 隨著同門一起從掌門大殿出來后, 連小芒也遠遠看了一眼圣王。他都沒有去看臉, 反正看了也記不住。唯一的印象便是烏鴉鴉的長發, 和碧綠的小裙子, 躍動的四肢,看起來像個少女。 最初注意到木拉烏,是三天前。經過了幾十年的醞釀,弟子峰的靈牡果已經成熟了, 火紅的靈果和碧綠的枝葉相映成趣,他便想小繪幾筆。 靈牡果的樹下卻立著一人,笑看弟子峰人來人往,他直覺那人不是天舞門的弟子。 現在才知道,原來所謂直覺,是因著這人在他眼中的與眾不同。 連小芒腦中千回百轉,木拉烏自然是不知道的??催B小芒目光怔怔的看她,木拉烏心中忽然便是一動。 連小芒和木拉烏目光不經意就對在了一處,兩人似乎都有些觸動,卻不約而同瞥開了眼。 顧盼見狀,便笑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不如就此散了吧?!?/br> 顧盼以為,既是有緣便也無需刻意,感情之事,外人點到即止便好。廳上數人也深以為然。 恰桑葚圣君幾人也聞訊趕來,見圣王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 寧司元便也順手解了木拉烏身上的禁制,與孟染功成身退。 果然隔了沒幾日,孟染在刷貼時,便在天舞門的玉牒論道堂里見到了一張新的八卦貼——【八卦】圣王選夫系列帖(二)。 孟染點進去時,果然還是要密碼,試了試上次那個,竟然還進不去,一怒之下,孟染干脆使用了長老權限,計劃通。 樓主(匿名):聽說圣王已經確定了圣王夫人選,這次這位是真單身,但是很擔心事情成了之后,這位圣王夫以后會認錯自己的妻子??!在確西洲認錯了頂多當耍流氓被打一頓,嗯,作為咱大天舞門的弟子,可能都不會被打。但是在南賢洲,睡錯了妻主會不會被打死??? 二樓(匿名):嗯……聽這個特征,我覺得我猜到是誰了。 三樓(范青青):嗯……聽這個特征,我覺得我猜到是誰了。 四樓(李閔):范師叔,你知道了就說出來??! 五樓(齊勛):笑看近期在別峰值守的李師弟,你回趟弟子院就知道了,根本都不是秘密。 六樓(李閔):你們這群人就很過分,欺負我不能回弟子峰! 七樓(匿名):我來做個好心人。畫影。 八樓(匿名):咦,這不是連師叔的棱臺小院嗎?認錯妻子什么情況?連師叔并不會認不清人啊。 九樓(匿名):樓上一看就是師侄,哈哈哈哈哈,樓主是哪位師兄弟???這種樂子咱們這輩人知道就好了嘛,這樣爆出來以后連師弟怎么做人? 十樓(匿名):替連師弟講:我不要面子的??? 十一樓(匿名):樓主大概白擔心了,來看連師侄唯一的人像繪。畫影。 十二樓(匿名):天耶,樓主把師祖們都炸出來了。 十三樓(匿名):天耶,連師弟竟然能畫人像了,關鍵還這么像,玉牒都被嚇掉了! …… 九十三樓(匿名):天耶,樓主把師叔們都炸出來了。 九十四樓(匿名):天耶,我師父竟然能畫人像了,關鍵還這么像,玉牒都被嚇掉了! 九十五樓(匿名):樓上大概有點傻,連師叔的徒弟就你一個,你匿名的意義何在? 九十六樓(匿名):匿名的意義何在加一哈哈哈哈…… …… 隔了沒兩日,這張帖子的后續,便已經變成了門內弟子們,圍觀木拉烏追求連小芒的直播貼。 再隔了不到半個月,連小芒和木拉烏已經出雙入對。 孟染每天跟著刷帖子,簡直不要太開心。忽然仿佛找到了休閑的意義,修仙什么的,暫時都拋在一邊不管了。 寧司元每天摟著孟染,看著從玉牒內彈出的光屏,跟著孟染一起刷帖子。弟子院里就算用元識窺探,也不會有如此活潑的氣氛,但在天舞門的玉牒論道堂里,氣氛卻明顯不一樣。尤其是這些加密碼的匿名貼里,簡直不要太歡樂。 對于寧司元的這個疑惑,孟染應道:“現實中很多時候,就算性格使然,身份也會讓人放不開,在仙網中就不一樣了,匿了名,也沒人知道誰是誰,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當然,現如今還是只開放了各門派自己的版塊,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會有人有太大的惡意?!?/br> 說到這里,孟染忽然想起宋璽之前提過的另外一件事,對寧司元道:“聽說,確西洲的仙網要與中洲完全聯通了?” 寧司元應道:“嗯,不僅僅是中洲,還有東元洲。仙網這件事情引起了艮山真仙的興趣,跨洲際的法器早就提上了日程,近日才聽說有了大的進展?!?/br> 針對孟染之前的那句話,寧司元卻有了些隱憂:“屆時,作為一洲之地,也會開放類似于一派的玉牒論道堂?!?/br> 孟染只看寧司元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擔憂什么,便道:“其實這個事情也簡單,只需要讓艮山真仙,做一個在洲內論道堂不能匿名的限制就好。一旦實名,很多人便會斟酌好了再說話?!?/br> 寧司元則道:“此次連通各洲,為得主要是讓中洲的出竅期修者,能為另兩洲的元嬰期,多些指點的機會。就算會多出這種不利之事,該做的也還是要做。五百年一眨眼又過去了,就算是我,偶爾也會有迫在眉睫的感覺?!?/br> “不過,”寧司元眉目含笑,指著面前玉牒論道堂彈出的靈光屏道:“這個也是正經事,圣王夫的人選一旦確定,便有可能生成圣蠱子,據聞圣蠱子百年即可長成。如今南賢洲已有兩百多位元嬰大圓滿,若是順利,百年之后南賢洲便能多出兩百位出竅期,將是很重要的一份助力?!?/br> 孟染側頭看向寧司元,欲言又止。 “怎么了?”寧司元問。 孟染應道:“有的時候,總覺得跟你看得是兩個世界?!?/br> 寧司元卻笑道:“我說了你便能懂,這樣不好嗎?若是不說你就完全懂了,我連說話的樂趣都沒有了,那才無聊呢?!?/br> “還有這種道理?”孟染問。 “你作曲我也不懂。但你做出來的曲子,我也能懂。就是這個道理?!睂幩驹廊恍χf道:“如若不然,咱們就會變得像你和倪飛一樣,為了一個音符都能吵起來,那我寧愿聽你彈琴就好?!?/br> “噫!”偶爾會和倪飛因為作曲這種事情吵起來,孟染也很絕望。但作為一個作曲人,堅持自己的理念,那是必須的。若不能夠完全被說服,懟到底不解釋好嗎。 寧司元將孟染往懷中摟了摟,呼吸落在孟染耳畔,柔聲道:“吵起來的阿染我也喜歡?!?/br> 孟染只覺得一陣電流,從體內滾滾而過,渾身舒泰之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毫毛都根根豎起了。 落在寧司元眼中的,卻還有孟染從耳畔一直染到臉畔和胸口的緋紅。 寧司元輕笑:“阿染你太可愛了?!?/br> 什么玉牒論道堂,什么木拉烏,什么連小芒,寧司元一個揮袖,便將這些都摒棄在外。 被壓在隨心座上的孟染,滿目只剩下寧司元的長眉俊目,和垂順如絲的黑色長發。 “關注他們夠久了,是不是該關注一下我?”寧司元笑著問。 同樣的外貌,兩儀好看得純良敦厚。寧司元卻美得充滿了壓迫力,但不得不說,這樣的寧司元,更有魅力。連兩儀都抗拒不了的孟染,更何況是魅力全開的寧司元。 等幾天后從床上扶著腰坐起來時,孟染只能捂臉哀嘆一句:美色誤人! 孟染不知道的是,有人此時和他一樣,捂著臉坐在床上,哀嘆美色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