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烏長柳在宋璽話音落時,輕笑道:“這不還有我呢嗎?” 宋璽瞪了他一眼:“有你又如何?修為不夠,到時候看你怎么行管教之責?!?/br> “哎喲我的師姐,您還記著這事兒呢?!睘蹰L柳摸了摸鼻子,對宋璽嗔道:“我那日不就是開個玩笑么?” 宋璽冷哼一聲:“我哪里有那么多功夫,分辨你究竟是不小心說了實話,還是開玩笑?” 烏長柳連忙對著宋璽打拱討饒:“好師姐,我錯了,這件事情我保證只是開玩笑的,以后也絕不拿出來亂說?!?/br> 宋璽應道:“你說得再好聽,我也不聽?!?/br> 烏長柳只好轉向孟染道:“師弟,你也幫幫忙呀?!?/br> 宋璽若是真生氣,哪里還會搭理烏長柳。孟染笑道:“我這教習院是教導不了師兄了,不如等大師姐的老師找到了,師兄也跟著一同受教吧?!?/br> 烏長柳覺得自家師弟,這是近墨者黑了。 幾人說話間,翁曉嵐主持的授衣儀式已經完成,翁曉嵐帶著眾弟子拜見掌門。 宋璽從玉座上站起身,受了弟子的三叩之禮。 隨即在聲聲唱喏中,帶著孟染等人及門下弟子敬拜天地。 其后帶著眾弟子,沿著飛澗廊橋登上靈峰后山峰頂,在祖師壇一一祭拜祖師。 至此,此次大典才算結束。 不少小弟子如今還是凡人之身,這樣一道山前山后的來去,便是汗流浹背。 儀式結束,眾弟子也在翁曉嵐等幾位執教的帶領下,回去弟子院。 孟染等人也從祖師壇所在,沿著飛澗廊橋回去掌門大殿。 收徒大典之后,天舞門一切都開始步入正軌。 翁曉嵐之前身為紫云宮的掌門大弟子,處理書院之事自然是游刃有余,有了翁曉嵐這一主動請纓,孟染倒真可以將書院之事盡數放手。 只是天舞門修行不同其他,想要晉階,便是一定要跳舞的。 除非需要另有所悟,或像孟染之前一樣找人雙修。 如今寧司元還在北天境,孟染雖然將雜事都甩在一邊不管,領舞之事還是不曾松懈。 宋璽身為掌門,修為尚不及孟染,自然也是一樣。 于是天舞門又進入了白天大家一起跳舞,日落之后再各自分散活動的情況。 讓孟染比較在意的是,星羅宗這位謝掌門,來了天舞門就沒說要走。 大概是因為宋璽一開始就邀請了這位謝掌門去了爾玉居,如今這位謝掌門便也是住在爾玉居。 白天宋璽要跟著大家一起跳舞,沒有時間陪著弈棋,這位謝掌門,便會在飛澗廊橋上找一處站了,看著天舞門眾弟子修行。 一位元嬰杵在飛澗廊橋上,饒是孟染也沒辦法不去注意。 孟染將此事與宋璽提了提,再隔了兩日,這位謝掌門便和倪飛一樣,杵到書樓去了。 這日,聽聞天舞峰移峰的慕容耶,又往天舞峰送來了一堆新的玉簡和書冊。 孟染帶著書樓的幾位執事,將這些玉簡書冊剛剛分類完畢,抽了一套記載南賢洲小調的書冊,到自己的書室坐了,正要細看時,門被敲響了。 捏了靈訣將門打開,孟染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謝成霜。 如今離這位謝掌門過來天舞門,已經過去了足足一月。 “可否進來一步說話?”謝成霜在門外問道。 “自然,謝掌門請進?!泵先緦干系膸變詴喭诌厰n了攏,招呼謝成霜進門。 謝成霜也不客氣,在孟染對面的軟墊上坐了,便開門見山道:“我聽倪小友說,他雖是五音門弟子,卻也是教習院的執教?” 孟染應道:“是。天舞門聲樂一課,便由倪飛領任?!?/br> 謝成霜問道:“孟道友覺得,在教習院開設弈棋一課,如何?” 只有友派之間才會來商議這種事,謝成霜倘若與天舞門結為友派,孟染首先想到的,便是十五年后對方應該就不會來將靈峰搶回去了。 “謝掌門的意思是……?”孟染決定干脆別猜了,直接道:“那,謝掌門想將門下哪位俊才,推薦過來任教習?” 謝成霜看著孟染,笑了笑,似乎還有絲靦腆,而后問道:“孟道友覺得,我,如何?” “……”孟染簡直想問,謝掌門您這樣丟著星羅宗不管,真的沒問題嗎? 孟染大概不知道,他從來不存在什么偽裝。就算冷著臉,那雙眼睛也靈活的將他所想,透漏的相差無幾。 謝成霜笑了笑道:“若是我稍離一會,派內便要亂成一團,還要那些長老作甚?我身為掌門,只需掌舵即可,舟行之速取決于門內執槳之人?!?/br> 這番話,讓孟染眼中微微一亮,這位謝掌門別的不說,肯定深諳管理之道。 讓他留下來,與掌門師姐多些接觸,總歸不是壞事。 孟染當即道:“此事還需吾與師姐商議一二?!?/br> 謝成霜卻道:“我與她說過了,她說要與你先商議,看她太忙,我就自己過來說了?!?/br> “……”孟染總覺得他遇到了又一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倪飛了。你們兩儀山境的修者,都這么自來熟的嗎? 第185章 已經回來了 謝成霜見孟染一副無語的模樣,便解釋道:“貴派之舞, 此前一直略有耳聞, 卻從未有幸一觀。這幾日, 雖是修行之舞,在下看來亦是有張有弛,頗有靈韻隱藏其中。是以,在下想能多些機會琢磨,那, 總得名正言順些, 才好呆久點兒嘛?!?/br> 你也知道自己來了挺久的哦?孟染只好道:“既是如此,晚些時候我會去尋師姐, 一敘此事?!?/br> 謝成霜對孟染拱手稱謝:“有勞?!?/br> 謝完了, 謝成霜又問道:“若論棋力,孟道友與宋掌門,孰勝?” 孟染笑了笑,答道:“在下的棋力,十年前如是,十年后的今天亦如是。謝掌門覺得, 吾與師姐, 棋力孰勝?” 謝成霜起先皺著眉頭, 其后一副恍悟的表情點了點頭,對孟染道:“那,我先告辭了?!?/br> 孟染站起身來相送,謝成霜婉拒了相送, 走到門口時,又轉過身來叮囑道:“還請孟道友記得在下所托之事?!?/br> “……”孟染不想說話,拱了拱手當作應答。 待得晚些,孟染去尋宋璽說了此事。其中利弊宋璽比孟染更為清楚,自然允了此事。 隨后,也不知這位謝掌門,是往星羅宗說了什么。隔了沒幾日,天舞門的弈棋一課剛剛開起來,星羅宗便過了好幾位弟子,說是來給天舞門的弟子做陪練。 于是,等倪飛回了一趟五音門,和兩位師兄再一起過來時,赫然發現天舞門的客舍,被星羅宗的弟子占去了好些間。 “我覺得星羅宗,威脅到了我們五音門,作為天舞門第一友派的地位?!蹦唢w端坐在孟染書案對面,一臉嚴肅的對孟染問道:“吾友,你怎么看?” 孟染想說,第一友派這種事從來就沒有定論好嗎。人金祖門可是上輩子的交情,大師姐和楊嵐小時候還睡過一個被窩呢。你這么說,問過楊海了嗎? 孟染不想理會倪飛,把白秋云從執事堂傳音叫了過來。 白秋云看到一臉嚴肅,賴在孟染桌案對面的倪飛,扶了扶額:“來,跟我走,外務這種事你問三師兄,不是白問嗎?” 倪飛很嚴肅:“那我問誰?” “至少你也該問我,或者二師兄?!卑浊镌拼鸬?。 “那你回答我?”倪飛被白秋云拖出去時,還沒放棄要個答案。 “這還用問?我跟你,當然第一好?!卑浊镌频穆曇魪倪€沒關上的門外,傳了進來。 孟染看著整理到一半的筆記,忽然覺得被喂了一嘴狗糧。 阿元走的第一個月,想他。 阿元走的第二個月,真的想他。 “阿元,你什么時候回來?”撥弄著硯臺里的彩墨,孟染忍不住在識海中問道。 “你希望我什么時候回來?”寧司元笑問。 孟染將筆擱在書案上,笑了一聲應道:“我說什么時候就能什么時候嗎?” “那你說說看?!?/br> “那我希望,一會兒從書樓回去,就能在吾思居看到你?!本嚯x寧司元離開已經有兩個多月了,離三個月之期已經沒多久了。孟染雖然這樣說,卻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寧司元卻在那邊應道:“好,一會兒見?!?/br> 孟染愣了一下,從書案前直接站起了身:“你……已經回來了嗎?” “呵~”寧司元笑了一聲。 孟染樓都不下了,從書樓的窗口就往外掠了出去。踩著浮游步遁到空中時,便望到一道天青色的人影從護山大陣外,正往吾思居的方向飛來。 “阿元!”孟染都顧不得其他,朝著那道人影就撲了過去。 這一聲驚喜的歡呼,讓天舞門一眾人,都抬頭往天空看去。 兩道人影在空中瞬間交匯,一朵銀色的曇花花影,和一道金色的靈符,在兩人腳下同時綻開??罩械膬扇?,已經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往常從來不在人前表現出親熱的孟染,讓被撲的寧司元又驚又喜。卻又忍不住有些心疼,自己倒是夜夜可以借著星光化形來看他,阿染卻著實是兩個多月沒見到自己了。 寧司元捏了個法訣,兩人便從天舞門上空消失,出現在了吾思居的廳堂上。 魏憶曉站在執事堂內,看著窗外的情形,對顧盼道:“大概明天見不到三師叔領舞了?!?/br> 顧盼“噗嗤”一聲笑出來,應道:“估計后面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師父領舞了?!?/br> “怎么說?”魏憶曉問道。 顧盼應道:“二師伯不是曾說,等師爹回來,讓我師父專心致志雙修?!?/br> 魏憶曉將手中看完的資料,打上標記,裹成一卷,拿繩印封存了,才道:“應該不會很久,奚志師弟也筑基了,如今雖還有幾位師弟沒筑基,咱們天舞門,已經有百位筑基以上修為的修者了?!?/br> 說著,魏憶曉將一卷名冊遞給了顧盼。 顧盼接過了名冊,問道:“你是說百靈上元舞?” 魏憶曉應道:“你師爹回來的時機倒是恰恰好,我師父之前曾說,如果兩儀前輩不回來,百靈上元舞就算能跳,也不能隨便跳?!?/br> 顧盼問道:“這事情,二師伯與我師父說過了嗎?” “百靈上元舞的事情?”魏憶曉問道。 “是啊?!鳖櫯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