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那體修一聲慘叫,退到了幾人身后。 烏長柳也往兩人身后一遁,雙手擊掌,扭腰擺胯,一道靈光在手掌中聚集,待聚成拳頭大小,烏長柳動作迅速的將這團白色靈光拍在了宋璽肩頭。 宋璽悶哼一聲,顯是呼痛,但傷口已經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不過數息,七名體修已經一死一傷。 正在此時,甲盾陣法那邊傳出一陣驚叫。 孟染轉身,一道手腕粗細的蛇腥藤,正從地底竄出,朝著陣法內的三小抽去。 剛從陣法中出來準備來援的白秋云,轉身朝著那道蛇腥藤打出一道劍氣。那蛇腥藤分出一股朝著劍氣迎來,主莖去勢不減。楊嵐手中一柄短劍,還未遞出,也被另外一道分莖卷上。 孟染心道要遭,一道輕藍色的身影忽然籠罩住了三小,寬大的紗袖將三小捂成一團,卻沒有躲過蛇腥藤的攻擊。 “啪?!?/br> “??!” “嗤~拉~!” 三聲。 幾乎是同時響起。 一道藍色的雷火之光從被攻擊到的兩儀后背竄起,沿著那根蛇腥藤沒入地底。 那蛇腥藤幾乎是觸之即消,孟染甚至都辨別不清到底是從地底竄回去了,還是被那雷火之光給燒滅了。 一息未至,楊海的翻天印中忽然暴起一蓬巨大的藍光。 下一瞬,楊海的翻天印之下,只余了呆愣的楊海一個,那名姜姓法修,已經憑空消失。 翻天印大約靈氣耗盡,縮成掌中印大小“咚”一聲落地。 沒了靈氣屏障,孟染似乎嗅到了一絲極為淡薄的焦糊味。 “撤!”剩下的六名體修倒是乖覺,察覺不妙立刻就準備遁走。 敗軍之兵,還想走脫? 妙手之舞方歇,正袖手一旁的烏長柳,手腕一轉,蟒蛭皮的披帛被他甩出了兩丈有余,纏住了最后那名體修腳踝。烏長柳腳尖一點,借著披帛的收縮之力,輕如柳絮快如閃電已貼在了那名體修背后,另一條披帛便纏在了那名體修的脖子上,劍勢太快,人頭飛起來時,甚至連血都還沒來得及濺出,烏長柳已經推開了手中的尸體往前追去。 宋璽去勢也不慢,烏長柳殺了這一人,宋璽已遁到了他的身前。 兩道劍光閃過,體修又倒了一人。 其中一人法衣上暴起一陣靈光,后發的白秋云已經追到,靈光稍歇,白秋云就朝著這名體修一劍刺出,那人腹腔側面豁出一條血口子,抽搐著砸倒在地時,紅白黃黑流了一地。 烏長柳一道劍光打在了什么法器之上,那名班姓體修周身暴起一陣靈光,竟借著這一擊之勢,往前遁出了十丈有余。 宋璽腳下已經浮游步起,追過還在逃跑的兩名體修時,一腳一個踹在對方肩頭,往后說了一句:“接好?!背佣莸陌嘈阵w修追去。 被踹回來的兩名體修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滿眼絕望的看著往自己劃來的劍光時,甚至都沒有躲就引頸就戳。 只得五息,宋璽追著班姓體修去的那個方向,傳出一聲尖利的慘叫。 孟染回過神時,左臉濺滿了鮮血的宋璽,踩著三寸的高跟鞋,擰著一個頭顱,一步一個血腳印地走了回來。 這樣一個血羅剎一般的形象,孟染覺得自己應該害怕的,然而沒有,看到從路盡頭走回來的人是宋璽時,他只是確定般地松了一口氣。 是大師姐,得勝歸來! 宋璽將手中的頭顱往幾具尸體中一丟,有些嫌棄的甩了甩手中的血跡,看著腳下的幾具尸體,確認般的說了一句:“七個?!?/br> 說完了,朝著烏長柳扔出了一個乾坤袋。轉而問道:“兩儀情況怎樣?” 第30章 我想跟你住 兩儀還跪在陣中,顧盼和魏憶曉,一邊一個正扶著兩儀準備站起身。 “唔!”剛踩實了一條腿,似乎就扯到了傷處,兩儀輕聲呻.吟了一聲。 孟染聞聲,幾大步就跨進了陣內,扯著兩儀的胳膊將人拉了起來,問道:“你怎么樣?” 兩儀側身將孟染抱了個滿懷,下巴擱在孟染肩上,一身的體重都壓了過來,氣若游絲的道:“疼?!?/br> 孟染正要反手抱他,忽然想起那蛇腥藤是抽在兩儀后背,只好虛環著雙臂,又不敢落上去,仍由兩儀倚在他的身上,一動不敢動。 巴著孟染的腰“嘶嘶”地吸了幾口氣,兩儀才聚集了些力氣,一點一點將自己的重量又轉移了回去。 等兩儀自己站好,孟染便看他眼圈紅通通的,還有些濕,下唇更是被咬出了兩道齒印狀的血口子。 孟染轉頭就喊烏長柳:“師兄!” 烏長柳正要妙手之舞時,兩儀道:“我沒傷,就是疼?!?/br> “你沒傷又怎么會……”話沒說完,孟染便想到被撞擊之后的那種痛,確實是沒傷但是會痛。轉而道:“嘴巴傷了?!?/br> 烏長柳瞥了一眼那兩道齒印狀的血口子,再看孟染那要抱又舍不得抱,還一臉心疼的樣子,不想說話,也不想妙手之舞,他寧愿去“收尸”。 兩儀對這樣的情緒似乎也很敏感,察覺到烏長柳的不樂意,就抿了抿唇,輕聲對孟染道:“這個沒事?!?/br> 這一抿,又滾出來一小顆血珠子,孟染看著就疼。 求人不如求己,妙手之舞看來以后還得學起來。 那邊,白秋云端著一張溫文雅致的臉,將幾具尸體上的乾坤袋已經扒了下來,往尸體上各丟了一顆丸子,孟染便看著那幾人的尸體如同遇到陽光的白雪,瞬間化成一灘水漬,只片刻就融入了地底。 反倒是幾件破碎的法衣,還留在原地,被烏長柳捏了幾道法訣,翻地掩埋了。 四周除了濺出去的血漬,已經沒了大戰的痕跡。 宋璽把自己收拾干凈了,過來對幾人道:“回去吧?!?/br> 這才發現那邊還有個楊海,呆愣愣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楊師兄?!彼苇t朝著那邊喊了一嗓子。 楊海像是忽然醒過神來,張惶的各處看了一眼,在草叢中找到了自己的翻天印,竟然都忘了用法訣召回,幾小步跑過去,撿起翻天印朝著宋璽幾人跑了回來。 看到兩儀,楊海像被什么蟄了一樣,縮了一下肩膀,往遠離兩儀的人群最外圍走去。 宋璽看了看楊海,又看了看兩儀,再看了看兩儀那身紗衣。 沒說什么,示意大家回去。 天舞門的眾人又以最初的隊形往天舞峰繼續前進,跟在人群里的兩儀,離開原地時,往山道旁的樹叢中看了一眼。 待天舞門的眾人走遠了,樹叢里一陣窸窸窣窣,其中兩叢紫竹憑空消失,鉆出來兩個穿著紫黑色長衣的法修。 兩人相顧一眼,其中一個道:“小少爺這個門派,總覺得有點兇殘啊?!?/br> “我們好像被發現了吧?”另一個問。 “那我們還跟嗎?”先開口那個問。 后開口那個沉吟了一小會兒,道:“跟吧…再隔遠點兒?” —— 回到天舞峰時,已經日暮西斜。 鋪了青石板的山石小徑,小徑兩旁長滿了竹林,通到盡頭,遠遠就能看到寫著“天舞門”三個大字的石質牌坊。 橙黃色的陽光從窣窣作響的青竹上穿過來,照得天舞門一片靜好。 等進了牌坊,孟染懵了。 …… “???!”余重錦驚呼了一聲,瞪大了一雙杏核眼,滿眼不可置信。 顧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一般,眼觀鼻,鼻觀心,垂下了頭。 魏憶曉則是一副“啊果然如此呢”的淡定表情。 孟染記憶中的幾間草堂,如今都一副斷壁殘桓的樣子,若不是天舞門正堂還算完好無缺,孟染覺著自己八成要把此處當作天舞門廢墟,而不是天舞門。 當初以大石壘成的院墻倒了一地,宋璽踩著幾塊還算平穩的石塊,將多余的石頭踹開,走進了院內,對眾人道:“今晚先歇在正堂,這兩日將這里清理出來,隔幾天仙盟會派人過來登記,順便詢問修葺事宜,屆時請人過來幫著修房子就好?!?/br> 眾人就踩著大師姐開的道,一一走進了天舞門的“院內”。 正堂內還是孟染昏迷之前記憶中的樣子,甚至還能在大堂那張大木椅子腳上,隱約看到血色的痕跡。 回程那一戰,為時甚短,一路上卻都在留神防備,此時回到天舞門,除了幾小,眾人臉上都帶著一抹疲態。 當晚,給幾小和兩儀吃了些干糧,眾人便在天舞門的正堂合衣歇了。 接下來的兩天,宋璽帶著大大小小一群人把天舞門的斷壁殘桓給清理掉了。 回來的第三天,兩名穿著天劍門服色的煉氣弟子出現在了天舞門牌坊底下。 宋璽驗過對方的腰牌,對方也驗過宋璽的掌門令之后,才進了天舞門的正堂。 這兩人便是仙盟此次負責登記的。天舞門九人,加上客卿三名。兩人問過了各人的姓名,一一登記,并以畫影石留下了形象,方算登記完成。 隨后又詢問天舞門的修葺事宜。 天舞門最初的七間草堂,算是最低配置了。 這次有了魏紫宗送來的靈晶,宋璽便挑了一套三進院的式樣。進門是正殿,二進是弟子院,三進為客卿院。 負責登記的兩人記錄了宋璽的要求,便告辭離開了。 第二日來得,便是一名筑基修士和兩名煉氣修士,看不出是什么門派,但有仙盟派發的腰牌。雖然是筑基期,對方的態度卻挺好,很耐心的聽了宋璽的要求,又跟著烏長柳四處看了看天舞峰。當天下午,便和宋璽確認了最終的形制和價格:三進院,六塊靈晶。 接下來的幾天,孟染覺得,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太玄幻了! 你見過房子是從地上長出來的嗎?反正孟染沒見過,但他現在見到了。 那名筑基修士捏了幾道法訣,雙掌往地上一拍,幾道金黃色的靈光往四周很有規則的游開,原本天舞門的地基上,便和生長一樣開始往上長土墻,土墻長出來,很快又自行留出了門窗,長出了房梁,長出了屋檐。 幾天后,天舞門的三進院落,就已經初具雛形。 孟染也算是知道為什么這么貴了。 跟原來相比,如今的天舞門擴大了數倍,院外已經緊挨著當初開發出來種植靈谷的稻田。 正堂的位置沒有動,卻也擴大了一倍,變成了正殿,正殿兩旁還設了兩間側殿。二進院子中間的廣場,就有原來整個天舞門大小的兩倍。 原本孟染以為宋璽說得三進院,就是他認為的三進院。豈料,這所謂的三進院,是三個大院,每個大院里面,還設了數個小四合院。各個四合小院開了拱門,以抄手游廊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