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左言捧著一碗面走到飯桌,聞著香味,肚子都跟著咕咕咕的叫喚。 左言挑起一縷面條,吃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看來手藝沒退步。 一抬頭就見顧崢側頭看著他,左言想了想,嘴欠的問了一句,“你吃嗎?” 本以為顧崢會像他說不餓一樣說不吃,沒想到從對方口中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吃?!?/br> 左言一下子愣了,顧崢起身,走到他對面,拿過他的筷子,也不在乎是不是他用過的,把碗挪到自己面前,西紅柿雞蛋面,看起來面相還不錯,挑起一根試試味道。 “不錯?!?/br> 然后就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左言看著他,十分想把面湯一把呼到他臉上。 但是他不敢,又到廚房做了一碗。 左言偏愛西紅柿,他喜歡這種酸酸的口感,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他看著顧崢。 這人吃個面也不像他一樣,他能把湯汁吃的哪都是,而顧崢卻是慢條斯理。 他發現,顧崢吃的時候習慣把面條的一整根找出來,然后從一頭吃下去。 左言想著,改天做一頓長壽面。 看了一會兒,左言湊近他,伸出筷子悄悄的在他的碗里挑出一根面條的另一端,咬在嘴里,他其實吃飽了,就是想打斷他的有條不紊。 顧崢果然停住了筷子,看著他的嘴,左言咬著面條,想著該不會是嫌棄他吧,明明用的是我的筷子和碗! 兩個人之間面條的距離越來越短,直到左言被摟住了脖頸,呼吸交錯在一起。 顧崢的眼神一直盯著他,左言就像被獵人盯住的小鹿,瞪著懵懵懂懂大眼睛。 本來兩個人在吃面,之后就改成了顧崢下面給他吃。 從廚房吃到了臥室,又從臥室轉移到了陽臺,一頓飯直接吃到了后半夜,左言的嘴都是酸的。 而顧崢卻還賴在他家里遲遲不肯走,左言不敢輕易亂動,吵醒了家中的恐龍,很可能會被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左言有點睡不著,又想動,還怕吵醒了身后的人,一時間就像一條蚯蚓一樣。 顧崢睜開眼,“不睡覺在想什么呢?!?/br> 左言望著月光,說道,“想二狗?!?/br> 顧崢眉頭一動,在他的床上,想一只貓? 左言感覺到體內的恐龍又有復蘇的癥狀,連忙說道,“為什么他說你活不過30歲?” 顧崢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不過這個問題確實問的很好。 所以顧崢輕描淡寫的給他講了一個關于詛咒的故事。 左言聽完了之后的表情就是,這就完了? 明明該是個驚心動魄又悲慘的故事,讓顧崢幾句話就概括完畢,若不是左言早就知道,還真以為沒什么大事呢。 “那瓶子既然很重要,萬一恢復不了怎么辦?” 顧崢看著他,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臉泛著淡淡的慘白顏色。 “這個詛咒,到我這,就可以停止了?!?/br> 這輩子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有孩子,而且,他從懂事那年,就把自己的命釘在了30歲。 以前,他有執念,但卻像一個目標一樣,從來沒停下來追逐的腳步。 摟緊了懷中的人,顧崢低頭咬住他的脖頸。輕聲說道:“若是有一天我死了……” 左言呼吸一滯,啞著嗓子說道,“你死了我也不活了?!?/br> 顧崢聽著他不假思索的答案,呼吸沉重,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 左言望著窗外,唉,你死了這兒的人都甭想活著了。 過了幾天,寵物醫院打電話過來,可以把貓接回家了。 還有,停在他們那的車還打算要嗎? 左言掛斷電話,面對顧崢的眼神說道,“我去接二狗了?!?/br> 顧崢涼涼的聲音在后面響起,“你怎么去?打算開車去嗎?” 左言頓住腳步,扭頭回來,“我錯了?!?/br> 顧崢,“哦?你錯哪了?!?/br> 左言說,“我忘記拔車鑰匙了?!?/br> 顧崢:…… 這么多天車竟然還沒丟,偷車賊都放假了嗎。 左言想了想,“好像車門也沒鎖?!?/br> 顧崢撫額,一時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半響拉起他的手往外走,這個不省心的,哪天把他自己丟了都不稀奇。 兩個人在醫院看到了還有些蔫的二狗,不過那是見到左言之前。 在左言給他打了一聲招呼后,二狗張牙舞爪的放棄了它貓的高傲,撲到了左言的腳邊,打著滾蹭了好幾下,順著褲腿往上爬,直到撓到左言的頭上,才安心的趴下。 左言給它薅下來,舉到眼前,一人一貓互相對視,眼淚汪汪。 “二狗你都餓瘦了?!?/br> 小黃貍抬起比以前更加rou乎乎的爪子,也應和的叫了兩聲。 左言聽懂了一般點頭,“我這是想你想瘦的?!?/br> 顧崢道,“你昨天剛量過,胖了三斤?!?/br> 左言說,“絕對是秤出錯了,是吧二狗?!?/br> 顧崢看著這一大一小對話一般,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 左言出了寵物醫院的門口,突然之間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但是速度太快了,他還沒等看清,就忘了。 愣在門口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到,快走兩步跟上顧崢。 然后這一天他一直處于心不在焉的狀態,顧崢難得享受了一天他不鬧騰的時間。 一直到半夜,左言上了一趟廁所,迷迷糊糊間看到在燈光下自己慘白的臉,精神一震。 “就是這個!” 提上褲子啪嗒啪嗒的跑回了房間,“顧崢,顧崢!” 顧崢熟睡間還以為出了什么事,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版的臉,呲著一口小白牙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而他的手上還舉著一個瓶子, 顧崢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夢游?” 左言拉著他起來,“我想起來瓶子的用處了!” 顧崢坐起身,見他腳上沒穿鞋,攔腰拉**,“什么用處?” 左言指著瓶子的底部,“這里面有絲絹碎片?!?/br> 顧崢側眼看過去,“絲絹?” 左言點頭,也不知道哪個大佬想出來的,這幾個瓶子不單單是線路圖,四個瓶子的底部還都藏著最重要的絲絹。 所以第四個瓶子上面的路線根本不重要。 顧崢聽完后,接過他手中的瓶子看了一眼,之前他們一直注重的是瓶身,沒想過重要的竟然是底座。 “啪!” 瓶子四分五裂,唯獨底部沒有碎,依舊完好。 而左言看著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顧崢。 大半夜在臥室的地上砸花瓶,你就不怕待會兒上廁所扎腳嗎。 顧崢撿起底座,順手拿過床頭的一個雕塑,到底是瓷器,瓶子底座碎成兩半,露出了里面的一小塊碎片。 顧崢挑出里面的碎片,手指一捻,確實和左言身上的那一塊材質相同,燈光下,上面有黑色的不明線條。 左言問道,“是不是一樣的?” 顧崢把東西遞給他,“你還想起什么了?” 左言上下瞅了幾眼,他也不認識這東西,“除了這個,其他的沒想起來?!?/br> 他的這個記憶非常任性,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想起點什么事。 顧崢拿過他手中的碎片夾在床頭的書里,一把摟過他的腰,“睡覺?!?/br> 得知了這么大的消息,就這個反應? 顧崢暗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睡覺,想做點別的?” 左言立刻老實,還是睡覺吧。 過了一會兒,顧崢緊了緊他的腰,“別亂動?!?/br> 一動沒動的左言,大佬,你做夢了嗎。 第二天,黃堯早上起來,就見他哥和何之釉兩個人正在客廳砸瓶子。 一錘子下去,價值幾千萬的瓶子就碎成了渣渣。 然而兩個人卻樂在其中的樣子,一時間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大哥,你們這是……?” 黃堯一臉復雜,他哥不會精神方面受何之釉傳染了吧。 左言:你那個眼神什么意思?說清楚。 當黃堯走近才發現顧崢從碎片中撿起一個小碎片,放在了桌子上,現在上面已經有了三塊。 “這是什么?” 黃堯看著這碎片,詫異的問道。 顧崢拿出了那副完整的絲絹,把碎片疊再上面,暫時什么也沒看出來,顧崢道:“這很可能是一幅墓室地圖,小堯,你去董家把瓶子取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