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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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上了樓,嵐姨望著他的背影嘆了一聲,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隨手撥弄了下湯勺,氣道:“看看,一口都沒喝?!苯又掷瓬匮宰?,臉上還是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溫言,你吃,多吃些,別餓壞了,你別看少爺偏袒那個小狐貍精,心里還是對你好的,你看這些菜,他一動沒動,就是特意給你留的,這都是他的心意啊,趕緊吃,別浪費了?!?/br> 溫言笑著坐下來,看著一桌子沒怎么動過的菜,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表情,似乎在為顧珩的貼心感動,可她眼里的情緒分明不是如此。 “少爺的心意,就算不好吃,也不能浪費?!?/br> 嵐姨看著溫言,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悲傷,嗓音也有些哽咽:“溫言,你是這個家里最好的人,你聰明,又能干,對我們每個人都很好,我一直在想,為什么不是你,為什么不能是你做顧家的少奶奶啊,那么好的少爺,卻便宜了別人?!?/br> “嵐姨,你又來了,顧家的少爺,當然要最好的人來配,我怎么可能?!鳖D了頓,聲音里帶著絲涼涼的嘆息,“少爺喜歡誰,那是少爺自己的事,你別再因為儼燃跟他慪氣了,到頭來為難的是他,心疼的是你?!?/br> 嵐姨揉著眼睛點了點頭,嘆著氣,囑咐溫言多吃點,然后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溫言看著滿桌餐食,又看了看餐桌上早就洗好放著的一盤藍莓,有些失神,顧珩從不吃藍莓,她也不吃,家里卻永遠備著,只是沒人去動,好像擺設。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拿起兩道菜,出了大廳走到顧家老宅的花園。 平時她的工作很雜很多,除了是顧珩的私人助理,貼身仆傭,還要隨時依照他的吩咐被他指派出去做一些與她平時工作不相關的雜事瑣事,偶爾閑下來,她就會來這個花園,幫著園丁給花澆澆水,修補修補花叢旁的小矮墻,或者逗丁丁玩。 丁丁是溫言撿回來的一條狗,撿到的時候還很小,兩年的功夫,已經長得很大了,它很溫順,很聽話,見到她的時候會搖著尾巴叫,在這個家里,給了她最多歡笑,也陪著她度過最難熬的一段時間,它甚至比那個與她整日形影不離的少爺更懂她,更像個家人。 將手里的兩盤菜全都倒進了丁丁窩前的食盆里,溫言抬頭望向浩渺星空,夜很沉很靜,天上只有寥寥的幾顆星,調皮的眨著眼睛,像是互相訴說心事。她一動不動的仰頭望著,表情淡淡的,眼里再沒有剛剛的順服和柔軟刻意的笑。 少爺的心意,即使不好吃,也不能浪費。 說出這句話的她是多么的虛偽做作,不像個真實的人。 顧珩,你給的東西,即使金山銀山,我溫言也不稀罕,何況一碗剩飯。 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溫言照例起得很早,洗漱,換好衣服,簡單收拾一下行李,就到廚房給顧珩準備早餐。 其實顧珩不挑食,給他準備什么他都可以,但是儼燃的嘴巴就比較挑,所以為了照顧她,如何準備早餐就是溫言最費神的一件事。 七點鐘整,溫言走上二樓輕輕敲了敲顧珩的房門:“少爺,早餐準備好了?!?/br> 里面沒動靜。 溫言下意識的將門推開一道縫:“少爺?!?/br> 正在鏡子前換衣服的顧珩對著溫言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溫言了然的看了看房間正中那張大床,果然是儼燃還沒起來,于是沒說話,只是給了顧珩一個詢問的眼光。 “下去等吧?!鳖欑褚贿呄抵淇垡贿吢唤浶牡姆愿?,甚至沒有看她一眼。那個表情太淡漠,淡漠到只多看一眼也會無法承受。 溫言只是點頭:“知道了?!北爿p輕帶上了門。 心里猛地泛出酸澀之感,就像堵在喉嚨口的一塊苦蓮,吐不出,咽不下,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房間里的那張大床,她也曾沉沉睡過。鏡子前的那個男人,她也曾擁有過。 只是那樣的甜蜜太過短暫,甚至來不及細細品味,就已經翻天覆地的變了味道,迫不及待的換了主人。 溫言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儼燃才懶懶的從房間里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嘀咕:“好餓,早餐準備好了嗎?” 早餐早已經準備好,可是已經涼了,又不清楚她究竟什么時候才下來吃早飯,所以溫言只能等她下來重新做。 嵐姨也不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偏偏儼燃又黑了臉:“已經八點鐘,我就要出發了,現在才做,不是存心要我遲到么?不吃了?!?/br> 溫言跟嵐姨對視了一眼,然后溫言走到餐桌前收拾餐盤:“那我就倒掉了?!?/br> 儼燃瞪著溫言不說話。 顧珩從樓上走下來,看了溫言一眼:“都收拾好了么?” 溫言點頭:“收拾好了?!?/br> “你的東西呢?” 溫言指了指地上一個小的行李袋:“都在這?!?/br> “就這些?”顧珩想了下,隨即明白,溫言本就是簡單隨性的人,不喜歡過于繁瑣復雜的東西,又不愛打扮,一件衣服她可以洗了又洗反復穿幾年,這一點與注重外表,時刻在意自己形象的儼燃完全不同。 她恭順的站在那里等他,一雙眼睛神采熠熠,黑白分明卻沒有一絲情緒,那樣冷淡漠然,像稀薄的霧氣一樣透明,沒有溫度。 顧珩仿佛想到什么,他抬手叫她:“過來幫儼燃拿行李?!?/br> 溫言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溫順地點頭:“好?!?/br> 明明順從的沒有一絲不情愿,顧珩的臉上卻掛著些許不滿,甚至是嫌惡。這些年來,溫言一直是這樣,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從來只會說是,知道了,從來都是這樣順從,不會生氣也不懂得拒絕,仿佛天生就是奴顏婢膝的命,天生就該伺候別人,沒有個性,沒有主見,也沒有骨氣。 溫言將自己的行李袋提起來背在肩上,然后走過來拿儼燃的兩個大行李箱,準備送上車。 她的手剛剛放在行李箱的提桿上,顧珩隨口說了句:“你可以一次拿一個?!?/br> 溫言有些愣怔,似乎對顧珩突然的好心提醒感到莫名其妙,于是她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并不領情:“少爺多慮了。吳叔已經等了很久,我們抓緊時間吧?!闭f完一手提著一個箱子出了大門。 一直在大門口等著的老吳見溫言推著兩個大箱子走出來,趕緊要上前幫忙,被溫言笑著攔?。骸吧贍斠夷?,就是我來拿,你幫了忙,少爺要不高興的?!?/br> 老吳一聽這話頓住了,溫言這話說的無奈,但是事實,從來什么事情只要顧珩指定了要溫言做,那么別人是幫不上忙的,曾經有一回,溫言病了,早上沒來得及做早餐,嵐姨把早餐端上飯桌的時候,顧珩看了滿桌豐盛的飯菜只說了一句,“顧家不養閑人,如果連一頓早餐都做不來,也就沒有資格留在顧家?!蹦且院?,就算溫言病得快死了,也再沒有人敢幫她做任何事,說一句公道話,嵐姨對溫言算好的,也不能時時拂逆顧珩。 顧珩的脾氣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他對顧家上下都很好,卻偏偏苛待溫言,這一點整個顧家,沒一個人能想得明白,卻也沒人敢問。 車子開出顧家,溫言照樣坐在副駕,顧珩和儼燃坐在后面,很奇怪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儼燃似乎還在為昨晚的事情慪氣,不清楚顧珩是否有去哄她,溫言靜靜的坐在前面,思緒有一點飄遠。 在顧珩身邊五年,見他換過無數女人,大多只是逢場作戲,儼燃是唯一一個被他帶回顧家老宅的女人,也是他放在手心仔細呵護的女人,他對她很好,縱容寵溺,捧她上位,忍受她偶爾的壞脾氣,看來這一回他是認真的,想要把這個女人娶回家做顧太太,做他生命中笑到最后的那個女人。 她正想著,后面儼燃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點質問和懷疑的口氣,一雙濃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顧珩。 “昨天夜里,你去哪了?” 顧珩沒看她,也沒說話。 儼燃微微皺眉,加重口氣:“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跟誰在一起?” 這話可就有點不對味兒了,司機老吳給了溫言一個不妙的眼神,溫言能夠領會那個眼神的意味,沒說話。 “我沒有跟誰在一起?!鳖欑竦纳ひ舻?,“我一個出去走了走?!?/br> “一個人?” 顧珩終于轉頭看她,眼里帶著狹促的笑意:“怎么,不信?”他握著她白皙纖長的手,眼里的意味很真誠,“我顧珩真想跟哪個女人在一起,也不會遮遮掩掩,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放心,我一定告訴你?!?/br> 儼燃定定的盯著顧珩看了會兒,不說話了。 云泉山莊位于城市的西北角,算是郊區,依山傍水,環境秀美,十分適合影視劇取景,重點是這個山莊后面有一大片草場,若是拍古裝劇涉及到騎馬的戲份,最為適合。 儼燃這回接的就是一部古裝劇,說不上大制作,但請的都是正當紅的年輕演員,就算是配角,也是在別的劇中擔任過重要角色,經驗頗豐。 現在拍攝的不是儼燃的部分,所以她正閑適的坐在靠椅上看著別人拍,大大的墨鏡和太陽帽幾乎遮住了她的整張臉,只看到露出的一張紅唇,嘴角微翹,帶著傲慢又恣意的笑。 顧珩就坐在她身邊,黑色的襯衫,黑色墨鏡,深沉的墨色遮住了他那雙沉著又鋒銳的眼,看不到他的眼神,表情卻冷到極致。 溫言在一旁站著,很沉默,很安靜,像一棵松。 她對拍攝現場并不陌生,甚至是熟悉,導演似乎對剛剛幾個演員的表現并不滿意,于是喊停與他們溝通,那幾個年輕人就圍著導演和編劇打轉,一邊點頭一邊試著發表自己的意見,而劇務則是滿場的跑,烈日下曬的大汗淋漓,皮膚黝黑。溫言就那么靜靜的看著,這畫面這樣熟悉,卻有恍如隔世之感。 拍攝暫時中斷,片場那頭卻傳來不小的sao動,一群人圍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往這邊走,這男人身形與顧珩相仿,將近一米九的個頭,一身休閑裝,戴著副墨鏡,一邊對著不斷蜂擁過去的人揮手打招呼,一邊興致盎然的跟陪在身側的美女嬉笑打趣,方才還顯得沉悶而焦躁的片場,一下子活躍起來。 幾個跑龍套的年輕女孩一窩蜂的往那頭跑,邊跑邊興奮的議論:“那是sg財團的沈寂么?我只在娛樂雜志上看過他,本人真的太帥了?!?/br> “就是就是,聽說沈公子雖然不演戲,但是對影視劇拍攝很感興趣,他也會經常投資拍一些大的制作,為人風趣,長得又帥,是演藝圈里有名的萬人迷?!?/br> “啊,不要再說了,人家好喜歡他啊?!?/br> “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也輪不到你?!?/br> “……你這張嘴真賤?!?/br> 溫言默默地聽著,一貫冷淡到沒有表情的臉突然多了絲異樣情緒,身體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 太陽太大,懶懶的掛在天上,她覺得有些刺眼,臉上也有些灼熱的刺痛,于是從兜里翻出個一次性口罩戴上,又把一直掛在襯衫上做擺設的墨鏡摘下來,戴在了臉上。 “呦,這不是儼大美人么?”沈寂的腳步停在正慵懶曬太陽的儼燃跟前,露出贊許又打趣的笑,“好久不見了,真是越來越漂亮啊,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愛情使女人更動人,果然談了戀愛的人不一樣,一顰一笑,都比從前更光彩照人?!?/br> 儼燃拿掉墨鏡,也回了沈寂一個明媚的笑:“沈公子是忙人,無論去哪都是千呼百應,見你一面難如登天,可不是我儼燃故意避著不見?!?/br> 沈寂俊逸的臉往前湊了湊,然后勾著嘴角笑,那笑意很甜膩,甚至有些曖昧:“嗬,這話說的,若是儼大美人相邀,我可求之不得?!?/br> 一直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顧珩終于有了一絲動容,他抬手摘下墨鏡,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沈寂,目光涼涼的:“沈公子,今天的話未免太多了?!?/br> 沈寂跟儼燃聊的火熱,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留意到顧珩的存在,還是有意為之。而顧珩低沉的聲音一響起,沈寂則挑了挑眉,笑著打趣:“呦,這不是顧少爺么,一向只顧打理自家門庭的顧大少爺,怎么有興致來這么貧瘠的地方玩?”說著瞟了眼儼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嗬,看我這記性,儼大美人既然坦白了跟顧少爺的戀情,那么顧少爺,定然也是為她而來,剛剛那番話……”沈寂故意停頓了下,臉上是百分百的歉然,眼睛里卻閃著無庸置疑的玩味,“是我失禮了?!?/br> 顧珩冷著眉看了看沈寂,眼里帶著些思索的意味,半晌,驀地一笑,話里隱約透著幾分客套的不屑:“沒什么,沈公子個性如此,理當包容,若是斤斤計較,反倒顯得我小氣,跟沈公子一樣失禮于人了?!?/br> 沈寂唇角的笑意頓了頓,凝神仔細打量起顧珩,卻不再說什么,只是黑亮的眸光朝顧珩身后漫不經心的一瞥時,有些微微的愣怔。 第四章 那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遠遠的站在了顧珩身后,她臉上帶著口罩,又掛了一副大大的墨鏡,幾乎將整張臉完全遮住,根本看不清她的樣子,可就是有那么一種感覺,他好像認識她,在一場久遠到模糊褪色的記憶里,這種感覺很強烈,很深刻,像是潮水沖破防線瘋涌而上,在心里泛濫成災。 “沈少爺?!蹦沁呌腥诉h遠的朝沈寂跑來,用力的揮著手,指了指手里的電話,“溫大小姐找您?!?/br> 沈寂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走過去接起了電話,用手輕輕地按著話筒,一邊說話一邊往片場較僻靜的地方走。 儼燃很快上場拍攝,這一場正拍到她騎著馬在草原上馳騁的部分。兩個助理擔心,提議用替身,但被儼燃拒了,她的理由是,她儼燃所走的每一步,都要自己的腳印無比清晰地印在這條通往成功的路上,康莊大道也好,泥濘小路也罷,沒有人生來就高高在上踩著別人爬,也沒有人生來就該做別人的替身。 儼燃穿著一身極為亮眼的赤紅色古裝長裙,腳底蹬著紅色流蘇短靴,殷紅的衣裾在風中肆意翻飛,美艷絕倫。只見她將身體伏在馬背上,不時的用馬鞭卷起地下的亮黃色小錦旗,鞭鞭未落空,引得馬場做背景墻的兵士們大聲叫好,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儼燃的騎術很好,是顧珩手把手教的,她享受在馬背上恣意馳騁的快感,就像天地間只有她自己,別人只能遠遠的看著,卻觸不可及。 陽光下她的臉明媚艷麗,漾開驕傲又恣意的笑,揚起手中的鞭子策馬的時候,是那樣的張揚和美麗。溫言靜靜的看了會兒,目光移過去看顧珩,他的表情依舊很淡,嘴角卻微微勾起,他一定也覺得這樣的畫面很美,讓人賞心悅目。 中間歇場的時候,儼燃走了過來,她皺著眉頭摘下那雙花式繁復的耳環,隨手丟給溫言:“去幫我換一副,不舒服?!?/br> 溫言接過耳環,看了顧珩一眼,他點了點頭,她就拿著耳環往儼燃的化妝間走。 儼燃的化妝間是一個獨立的房間,燈光明亮,收拾的干凈整潔,溫言把手里的耳環放在飾品盒里,又拿了一副簡單的,走出來,路過外面的公用大化妝間時,看到化妝師正忙著給候場的演員上妝,而最角落的位置坐著一個年輕的女演員,似乎就要上場了,可還沒有化妝師過去,于是急得左顧右盼,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溫言走過去,看了看她,問道:“怎么了?” “???下一場戲就拍到我了,可是剛剛有人進來補了下妝,接著,接著在我之后出場的人又搶在了我前面上妝,現在沒有人管我,我現在,我連底妝都沒上呢,怎么辦???”這女孩急得厲害,幾句話說的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溫言把手里的耳環放進口袋:“那么,我來幫你上妝,可以嗎?” 那女孩一聽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搗蒜似的連連點頭:“那真是太好了,太謝謝了,那我們趕緊吧,大概只有不到二十分鐘?!闭f著又露出擔憂的神情,“不知道趕不趕得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