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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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生說:“對付你這種小嘍啰若是都沒自信,還怎么開山門?” “老東西,我看你是真的狂妄到家了,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睘槭酌擅嫒苏f道。 常先生說道:“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姓什么,到了閻王殿那里,也好報道?!?/br> 常先生話音剛落,為首的蒙面人面色驚駭,將手舉了起來。 因為在他的身后,小五手中握著一把沾血的劍悄然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幾個黑衣人當即轉身將手中弓弩指向小五,只是他們才剛一轉身,地上散落的弩箭立時飛起來,將山門前的幾名黑衣人全部射穿。小五手上的劍輕輕一劃,為首的一名黑衣人脖子冒血,倒在地上。 “出來吧?!毙∥逑蛏砗笳f道。 小五的身后,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出現,和豆丁同齡,正是豆丁在牛家村的小兄弟盼盼。 豆丁見到盼盼沒死,高興極了,連忙把嚇得臉色蒼白的盼盼拉過去。 小五問道:“常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人竟然屠殺無辜村民,還好我發現的及時,不過其他村民都已經死了,只救出這個孩子,村里的那些蒙面人都被我殺了?!?/br> 常先生說道:“估計是為了奪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他們不想給別人知道,就殺人滅口了,這些人的功力低微,都只是入氣境的小子而已,你殺的那個也不過與你同等實力,以他們的實力就算一起上也不是張剪子的對手,定然有高手來這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里?!?/br> “不用收拾了?!币宦暽n老的聲音傳來,一個身穿灰色袍子的老者出現在山門前,他的身后跟著一群人,而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蒙著臉。 “不知道道友是誰,來自何門何派?”常先生臉色震驚,走下臺階問道。 灰袍老者說道:“你沒必要知道,我這次來,是因為張剪子動了可以測算天機的東西,被教主察覺到,誰知道到了這里他就跑了,可惜了那本秘笈。教主還說這里有個高手,手下那幫人多數辦不成事,就特意讓老夫來了這里。去追張剪子之前我很好奇,誰人身上有這等寶貝,拿出來讓我瞧瞧?!?/br> “東西已經被張剪子帶走,你去找他要好了?!毙∥逭f道。 “嘿嘿,天機壁上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這個小子手里,還想騙我們?!崩险呱砗蟮囊粋€紫衣年輕人指著我說道。 “你!”灰袍老者瞪著紫衣青年呵斥道。 紫衣青年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他說道:“反正這些人都要死了,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哪個宗門的又怎樣?” 常先生聽到紫衣青年的話臉色大變,說道:“天機壁?原來是神蛇教的人,你是神蛇教的長老?!?/br> 灰袍老者說道:“既然知道了我們是神蛇教的人,那老夫也就不隱瞞了,老夫司徒南,奉了教主之命前來尋找《武道德經》,順便把這個年輕人帶回去,他老人家對他有點興趣,想要談談?!?/br> 小五說道:“你們教主是個基佬吧,他對人家有興趣,人家可對他沒有興趣?!?/br> 司徒南看向小五說道:“你這個胖子說話很討喜,等會兒我把你的人頭割下來放褲襠里掛著,你就知道侮辱教主的下場了?!?/br> 司徒南說著就往我們走來,小五擋在我們前面,讓我們后退,我看到他在聽到這些人是神蛇教的人時,臉上頃刻間出現一層冷汗。 常先生說道:“司徒道友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經書追到這里,又為一件不起眼的小東西要殺人滅口,身為道門五大至尊的神蛇教難道還缺這些寶貝不成?” 司徒南說道:“神蛇教是不缺寶貝,但《武道德經》可不是莫須有,道家始祖老子所創的東西,道門一直都有傳言,十年前張剪子不知從何得來,從一介布衣短時間內躋身為道門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五大至尊的門人無人能出其右,神蛇教在調查他的時候發現了他成名的秘密就是得了千百年來一直流傳的《武道德經》,可惜幾次都讓他僥幸逃脫,這一失蹤就是十年。而你的清涼山正是當年老子李耳講經傳道之地,真是沒想到張剪子竟然會選擇躲在這里?!?/br> 常先生說道:“十年前的第一高手?好像有那么點印象,我們和張剪子并不熟悉,清涼觀只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山上道觀,嚴格來說都不算是道門之列,家師常喜,和神蛇教的教主有過一面之緣,我們并不希望和神蛇教結仇,還請司徒道友高抬貴手?!?/br> 司徒南說道:“原來是常喜前輩的高徒,不過你提一個四十年前就死了的人,是不是有點過時了?我聽聞神俠楊三千有個老仆叫常言道,不知道是不是你?” 常先生說道:“不錯,的確是我?!?/br> 司徒南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之色說道:“那就太妙了,我家教主說,在天機壁上能看到你和張剪子的一舉一動,卻無意中發現看不清這小子的相貌,也算出他的生辰八字,姓誰名誰,世上除了天機道符可以躲避天機壁的追蹤,還沒有哪個人可以躲避天機而行的,除非他的體內藏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你應該聽過二十幾年前發生在道門那件大事,楊三千和瑤池圣女生下了一個兒子,后來被人下了血毒蠱,楊三千為了救他的兒子,在其體內封印了生死簿,這些年來他都聲稱那孩子已經死了,不知道眼下這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是什么來頭?” 我說道:“我叫郭懷義,家父郭道真?!?/br> “沒聽過?!彼就侥喜恍嫉卣f道。 我說道:“很快就會聽到的,家父郭道真有個外號叫郭瞎子,不是個普通人,以前在山嶺里是養蛇的山民,后來養了一條蛇成了精,我們父子倆被嚇得從山里逃出來,之后遇到了常先生便拜他為師,想學點防身的手段?!?/br> 司徒南聽到我的話,略微有些詫異,問道:“你的確姓郭?” 我說道:“千真萬確?!?/br> 司徒南說道:“既然沒有什么用的人物,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司徒南說著身形微晃,竟然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襲殺向擋在我們前面的小五。 小五區區二十來歲,怎么可能是神蛇教長老的對手,千鈞一發之際,常先生擋在司徒南的前方,一掌拍向司徒南的胸口。 司徒南兩根手指將常先生的掌力蕩開,接著點向常先生的胸口xue位,常先生身體向后仰去,雙臂微展,猛然向前一挺,司徒南被震退出去,他臉上反而露出興奮之色,說道:“竟然是張剪子的招式,看來殺你們殺對了?!?/br> 司徒南和常先生當即打了起來,常先生說道:“小五,還不帶他們從后山走?!?/br> 小五點了點頭,連忙拉著豆丁和盼盼一起朝山上跑去,我回頭看了一眼常先生,也立馬向山頂的道觀跑去。 司徒南見我們逃走,猛然發力震退常先生,他說道:“剁了這個老家伙,我去追這幾個小的?!?/br> 我們四人跑到道觀里后,順著長廊跑向后院,小五一拳打向后院的一面土墻,土墻坍塌,下方露出一個極窄的陡坡,陡坡上吊著繩子。 “浩子,順著繩子先下去?!毙∥逭f道。 我點了點頭,這道觀的山起碼一二百米,這坡度幾乎要垂直了,要是掉下去準得摔死,不過眼下對方都殺來了,而且豆丁和他的小兄弟都在等著,我必須要做個榜樣。 我拉著繩子就向下滑,豆丁緊隨其后,而盼盼卻不敢下來,上方的后院轟隆一聲震響,常先生被打得倒飛進后院,身上幾個血窟窿,受傷不輕。 司徒南手中的弩箭上全是血,他猛然將弩箭甩向還站在陡坡上不敢下來的盼盼,小五伸手抓向弩箭,被弩箭直接射穿了手心。弩箭釘在盼盼的腦門上,他向后傾倒,從后山懸崖掉了下去。 豆丁看到自己的小兄弟摔下去,在懸崖半空愣了一下,我說道:“豆丁,快點下來?!?/br> 上方的小五順著懸崖滑下來,他一只胳膊攬著一個人,速度極快地落向山下,在樹枝樹葉間我們身上都劃得遍體鱗傷。 落地的時候小五最先著地,為我們緩沖下降的趨勢,他幾乎沒有停留一瘸一拐地向前方跑去,讓我們快點跟上。 山崖上的司徒南看了我們一眼,哼了一聲,讓他的人立馬下山追我們。 我們順著西邊直跑,遠遠地看見一群人跟在后面,小五的腳腕已經發紫,他恍若無覺,身上卻疼得全是汗,讓我們快點跟著,而身后的一群人很快追來。 清涼山的西方是藥王山,現在已經全都荒廢,我們繞著山路和叢林一直躲避,可無論跑到哪里司徒南都能找到我們。 小五的臉色越發蒼白,他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我說道:“剛剛常老偷偷塞給我的,清涼觀的道經,你帶著豆丁順著這條路跑向藥王山,那里是荒山,藏身相對容易些?!?/br> “那你呢?”我焦急問道。 小五說道:“我的腳傷了,會拖累你們的,等下我把他們引開,你們先逃走,放心吧,我有師傅傳我的保命絕技,他們要不了我的命?!?/br> 小五說著根本就不等我們同意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司徒南很快帶著一群人追來,小五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喊道:“武道德經和你們要的法寶都在我這里,有能耐的來小爺這拿!” 一群人說著就要去追小五,司徒南叫住了他們說道:“區區一個剛過紫氣東來境的小子,隨便去兩個人就收拾了,跟我去追剩下的兩個人,那個年輕人一定要帶回去見教主?!?/br> 我拉著豆丁向藥王山逃走,跑得筋疲力盡也不敢停下來,我和豆丁都沒有道氣支撐身體,要不是我這兩個月來的煉體,早就累趴下了,豆丁自小在道觀長大,時常自己挑水掃地做飯,他也累得嘴唇發白,可從始至終都沒吭一聲。 我不知道常先生是否被神蛇教的人所殺,也不知道小五現在怎么樣了,但是我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遠遠地看見藥王山上有一些破舊的房子,這里以前也是香火鼎盛,祭拜藥王的人絡繹不絕,可文革之后這里就成了荒山鬼地,藥王殿都開設在城市繁華之地讓民眾祭拜。 真正的藥王山成了一片無人敢踏足的荒山,路上雜草叢生,蒿草瘋長,比一些草房子都要高。 身后的草叢中傳來動靜,神蛇教的人再次追了上來,我和豆丁立馬向深山處跑去,可當我們轉身逃跑的時候,我們面前的山坡上,司徒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那里。 司徒南面色森冷道:“區區凡人而已,你們能跑到哪里?” 我把豆丁護在身后,看著司徒南說道:“我跟你回神蛇教,你們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包括張剪子的下落,我就只有一個要求,放了我身后這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你們別想從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為身后傳來噗的一聲響動,豆丁輕哼了一聲,撞在我的背上。 我看到一把銀色的弩箭射穿他的背脊,從心臟的位置戳出,他的手里攥著那把鮮血淋漓的弩箭,躺在地上,眼神怔怔地看著我,另一只手輕輕拽著我的褲腳,讓我跑。 第092章 神蛇教主出,武道德經現 藥王山上,數百人將我和豆丁圍起來,而豆丁此時卻躺在我的腳底,生命氣息極速消散,臉色白得嚇人。 他左胸口上的血窟窿溢血,身體不停地抽搐。 道門中人,十有九孤,所以道門的人通常都很自私,只考慮自己。豆丁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雖然也看遍了別人的臉色,但他向來心境平和,與世無爭,處處為他人著想。 牛家村的村民人人都疼愛豆丁,常先生也是,他生怕豆丁在這個危險的世界里受到傷害,所以根本就沒有打算教豆丁道術的意思,想讓他平平凡凡地過完一生,不像自己那樣一生坎坷漂泊。 他是山下村民眼中的小神仙,但是每個人看到他的光頭,都想去摸摸,出于友好亦或是喜愛。 清涼觀所有人都因為生活所迫下山謀生,只有他一個半大孩子還留在山上,挑水做飯,擦凈燭臺。 他的笑容感染著每一個人,然而卻終究躲不過一群道門中人不分道義的追殺。 而我和小五還承諾帶他去游樂場玩過山車和摩天輪。 司徒南看向自己的手下們苛責道:“誰讓你們殺人的?” 我紅著眼睛看向司徒南說道:“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我們一群人千方百計想要保護他,你們卻非要殺他,這是為什么?” 司徒南沒說話,但是我身后的一群人中有人說道:“一個普通人,死了就死了,他和那些被殺的村民能有多大區別?” 說話的仍是紫衣青年,他的話音剛落,突然慘叫一聲,被一道人影捏著肩膀提到我和豆丁的旁邊,來人正是早晨已經離開牛家村的張剪子。 紫衣青年的肩膀被張剪子捏得粉碎,手指都插進了rou里,他疼得破口大罵,張剪子猛然一巴掌打在紫衣青年的太陽xue上,紫衣青年另一只耳朵里崩出血花,腦漿四射,倒在旁邊,被張剪子一腳踢到草叢里。 張剪子跪在豆丁的面前,神情悲傷地喊了聲豆丁的名字。 豆丁臉色慘白,他望著張剪子笑了笑說道:“大叔,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你怎么沒跟我打聲招呼就走了?!?/br> 張剪子哭著說道:“是大叔不好,大叔不該丟下你的,大叔還說要帶你去看江湖上的藝人走索?!?/br> 豆丁說道:“還有戲班子里的人踩高蹺,你知道的,每年的奉會,我都是坐在臺上的,別人不讓我玩這些東西?!?/br> 張剪子說道:“大叔一定帶你去看,一定帶你去看?!?/br> “那我們拉鉤?!倍苟°^動小手指說道。 張剪子的手掌伸出來,粗糙的小手指和豆丁的小手指鉤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睆埣糇拥难蹨I滴在豆丁手上。 張剪子一邊說著一邊向豆丁的體內輸送道氣,可是豆丁的心臟被戳穿,失血過多,生命精氣全無,已經無力回天。 豆丁看著我,也鉤動小手指,他的面色慘白,眼神特別不舍。我伸出小手指鉤著他的小手指,豆丁說道:“拉鉤……” 我看著豆丁沒說完就閉上眼睛,安詳地像是睡著了。 張剪子抬起頭看向司徒南說道:“《武道德經》真的就有這么重要嗎,為了得到它,你們不惜殺害多少無辜,害得我和手足相殘,我躲了你們十年,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如今又殺害豆丁,心中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 司徒南望著張剪子說道:“道門老子所創,先天秘笈,此等可讓人天下無敵之物能者得之,你要是早交出來不就沒事了?!?/br> 張剪子苦笑了一聲說道:“要是真能天下無敵,你們神蛇教早就被我夷為平地了,我何必還躲躲藏藏?!?/br> 司徒南說道:“以你的資質,經書于你而言,能看透十分之一已經是極限,我教主那等天人之材,怎是爾等平凡低賤之輩所能比肩的?!?/br> 張剪子說道:“我是平凡低賤,但是我卻不做他人走狗,我本不想連累無辜所以才消極避世,如今看來我錯了,你們既然想讓《武道德經》出現在世間,那我就讓你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