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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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年以來和村里的同齡人關系都不好,也沒有一個朋友,所以他很不招人待見,大家都在同一個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郭懷義的態度早就已經惹得很多無事生非的人對他不滿。 當一群人堵著郭狗子想要跟他動手的時候,為首的一個人突然流鼻血,接著嘔吐不止,回家之后不久就臥床不起,那些十幾二十來歲的少年們被嚇壞了,開始添油加醋地講起那天的事情。 一些邪乎的傳言在浮屠嶺開始肆意蔓延,郭瞎子自然也聽到了風聲。好在那個即將一命嗚呼的人被郭瞎子挽救回了一條性命,說孩子是中了邪風,暗中的一些謠言才漸漸平息。 1983年年初,經濟開始復蘇,大量的新文化元素開始傳進各個城市農村,電視的普及更是讓一些青少年開始追求自由,倡導無拘無束,各地都有大量的酒吧迪吧開業。 那個年代,一個小縣城的酒吧迪吧比現在的網吧都要多,小混混們在身上紋身,腰上不別把刀都不好意思說是新時代的少年。 浮屠嶺自然也受到感染,各村里的小混混們整天打架斗毆,警察管都管不住。 唯一有一個少年例外,這個人就是郭懷義,他從來不跟人打架,不去泡吧,甚至沒人看見他出門。 但是有一天,有人看見他在河里洗澡。 那個年代的夏天,河里的水很清澈,沒有農藥和化肥污染,捧手里就能喝,明月村的孩子們見郭狗子竟然敢一個人踩著水在大河中央洗澡,就把他脫下來放在岸邊的衣服踢到了水里。 郭懷義撈起衣服上岸后,他身上詭異的圖案嚇壞了所有人,那一道道皮開rou綻的疤痕相連在一起,讓人看著都覺得疼。 但是他們人多,沒人表現出害怕的神情,一個混混上前踢向郭懷義的襠部,被他一把捏住脖子扔到了水里。 誰都不知道郭懷義這么沉默寡言的一個怪人竟然有這么大的勁兒,幾個混混連忙抽出身上的砍刀,可隨即他們就失去了意識,等他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大河里面,幾人被嗆得險些淹死。 這一幕恰巧被路過的一幫村民看見,老太爺也在其中,正是他喝止了郭懷義讓他停下。 郭懷義的眼神駭人,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被村民們瞧得一清二楚,他冷漠地看著眾人,然后穿上衣服離開河邊。 當天晚上幾個跳河的人都開始發燒,上吐下瀉,情況和之前那個要打郭懷義的少年一樣。 這一次村民們終于忍不住害怕,說郭懷義會邪術,要村長李富貴把郭懷義抓起來燒死。 李富貴并沒有帶人去抓郭懷義,他只是找郭瞎子談了一次話,具體談了什么沒人知道,但郭懷義最終沒有像村民想象的那樣得到嚴厲的制裁。 人們對沉默寡言的郭懷義越發恐懼,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 直到年底的嚴打事件開始,一些提早聽到風聲的村民暗暗計劃了一場針對郭懷義的陷害事件。 郭懷義在一次去鎮上的時候突然被一群混混圍住,這些混混不像平常一樣身上帶著刀,只是把他圍住。 郭懷義因為邪術的問題經歷過兩次生死危機,早已經被郭瞎子警告過不能再施展鬼門邪術,眼下大街上那么多人,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其中一個混混突然一刀捅向郭懷義,被郭懷義把刀奪在了手里,而這時候幾名警察走來,一群混混都說看見郭懷義拿刀要砍人。 郭懷義這才知道上了當,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只是拿著一把刀就構成了聚眾斗毆的大事件。 83年的嚴打來得很突然,年底實施年后就結束了,郭懷義平常不與人接觸,不知道縣里面這些天已經有不少人被槍斃,消息閉塞的浮屠嶺也極少有人聽說。 郭懷義在警局里第一次見識到了什么叫雷霆審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供的局稀里糊涂地犯了重罪被判死刑。 為了震懾各村的村民,村里槍斃的犯人都是對外公開的。 落后的浮屠嶺處死人的地方就只有各村的定風樁前,當郭懷義被警察綁在定風樁的時候,正在給人看病的郭瞎子才從急匆匆通知他的王老漢口中得知郭懷義要死了。 郭瞎子一聽自己兒子要被警察槍斃,二話沒說就跑向村后頭的老太爺家,他知道公安局的局長是老太爺的學生之一,那時候的老太爺并不待見郭瞎子,向自己學生求情的事情也不想去干,他也不以為因為打架斗毆就能把人槍斃了。 可當他趕到村頭看到即將被槍決的郭懷義時,想要打電話救人已經晚了。 郭瞎子終究不是活神仙,郭懷義學了邪術也不能反抗眾生救自己的命。 大家看到郭瞎子跪在全村人面前把頭磕得咚咚直響,腦袋都磕出了血也沒人出聲求情。 郭瞎子突然意識到,郭懷義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我站在定風樁前看著眼前的光影,眾人看著同類被打死的冷漠讓我心中觸動,無比麻木。 沒人看見郭瞎子在抱著郭懷義的時候,郭懷義悄悄地塞給了郭瞎子一張泛黃的紙。 郭懷義說:“你們所有人今天都要記住我的樣子,記住我的聲音,還有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郭懷義?!?/br> 第043章 復活 我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的,身上被子都被汗水浸濕,過度地動用了小周天羅盤的力量來查看過去發生的事情,導致我不知何時昏厥過去,全身骨頭酸痛不已。 我撐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腳下虛浮,摔在地上。 母親聽到動靜從外面跑進來把我從地上扶起,臉色焦急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br> 我問道:“媽,我的羅盤呢?” 母親說:“我幫你把它收起來了,放在衣櫥里,一大早回來臉色白得嚇人,問你話也不說,昨天晚上本來就晚睡還非要熬到天亮才回來?!?/br> “媽,羅盤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講,尤其是郭瞎子?!蔽艺f道。 我媽一邊答應著我一邊去做中飯,我站在院子里感受陽光照射全身,就像是歷經一個世紀,看見紅塵萬種,滄海桑田。 是時代和人性造就了郭氏父子的慘痛經歷,我看到了郭瞎子在多年的隱忍中眼中出現的無可磨滅的仇恨,這仇恨已經上升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任何人都不能再將他拉回來。 而郭懷義在被槍斃之前眼中的自信和狂傲恰恰凸顯出他的復仇的決心,我終于知道,眼前的郭懷義,就是郭瞎子真正的兒子。 郭懷義臨死之前塞給郭瞎子的紙上一定記載著怎樣用配陰婚的方法施展陰陽轉生術,公交車事件中死的人是活人祭的第一步,周曼曼才是他復活的關鍵。 他們父子倆聯手設了一個局,歷經三十幾年,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明月村老一輩的人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郭懷義終究回來了。 他似乎是以一個全新的性格出現在眾人面前,無論這三十年間他的魂魄在世間經歷了什么,如今的他都不是我一個普通人可以對付的,我突然想退出這場陰謀之戰。 我隱隱覺得,明月村的災難要來了,浮屠嶺的災難也要來了。 我也終于知道了老太爺死的原因,他是被郭懷義逼死的,當時站在屋頂的李富貴肯定也知道是郭懷義下的手,他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是郭懷義的對手還是其它原因? 我吃完飯走到村口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郭瞎子向我走來,他的臉色很是不善,他一定是發現了昨天晚上家中被盜的事情。 小周天羅盤是道家圣物,郭瞎子很是看重,眼下突然被盜他定然會懷疑昨天晚上在老太爺的葬禮上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我。 郭瞎子走到我的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食指和中指搭在我的脈搏上,我知道以他的醫術是想要看我是否氣血不穩身上有傷,昨天晚上偷小周天羅盤的人被他設計的機關擊傷,他直接不問青紅皂白地就來檢查我是否有恙,說明他已經沒了繼續演下去的耐心,也許他最近幾天就要動手了。 郭瞎子見我沒說話任由他號脈,他眼神不善地看著我,然后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我看著身旁屹立百年不倒的定風樁,看著定風樁旁邊骯臟的水塘,心中一陣悲愴。 直到現在我的腦海中都一直回蕩著郭懷義臨死前說的話:“你們所有人今天都要記住我的樣子,記住我的聲音,還有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郭懷義?!?/br> 歷歷在目,蕩氣回腸。 他當時的心境該是有多么害怕,誰人又有這個自信自己死后還能回來? 我看著村中忙忙碌碌的村民,如今他們都已經從苦難中脫離出來,他們向往著美好的日子,心中也有著正常人該有的良善,如果郭懷義還是當年那個動輒就用邪術想要殺人的人,他們依然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人總是害怕未知的東西,甚至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 到底誰是對的,郭懷義錯了嗎? 我走到虎子家門口,心中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扣響大門,我不能害了虎子,連他爺爺李富貴都不敢管的事情,我拉上虎子就只能送死。 我走到明月村的老祖墳前,在新立的老太爺墳前站了許久,大風吹拂著我的衣衫,天地萬籟俱寂。 我知道今天晚上大黑貓一定還會來找我,連續三天午夜它都出現在我的面前,有可能是因為周曼曼的事情。 入夜,我看著母親房間內的燈關了才躺在床上,我懷抱著小周天羅盤,安然沉睡。 迷迷糊糊中我睜開眼睛,門外果然又出現了那只大黑貓,我懷抱著小周天羅盤走出門外,大黑貓詫異地向后退了一步,見我沒有過激的舉動,轉身跑了出去。 我隨著大黑貓一路跟到了郭瞎子家,大黑貓跳到墻上,示意我也跟上來,我擔心被郭瞎子和郭懷義發現就搖了搖頭,郭瞎子的小周天羅盤被偷定然已經怒不可揭,若我被發現肯定難逃一死。 大黑貓向我喵叫了一聲,像是有些惱怒,我猶豫了一下,伸手扶住墻面準備爬上去的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我竟然從墻面直接鉆了過去。 我有些驚奇地看著自己從墻外直接走到墻內,手中的小周天羅盤在皎月的光輝下散發熠熠青光,將我周身籠罩。 我這才發現,自己皮膚的表面覆蓋著一層rou眼難辨的氣,氣體模糊,散發淡淡白光。 “靈魂出竅?”我有些不敢置信。 大黑貓轉頭看了我一眼,接著走到郭瞎子家的走廊上,眼睛一直盯著偏屋內。 我走上前去示意大黑貓不要出聲,先是悄悄地走到郭瞎子家的堂屋里,此時的郭瞎子正在床上睡覺,他的床上沒有旁人。 郭懷義不見了。 我悄然退出堂屋,來到偏屋之內,偏屋內也沒有床鋪破舊的書案,已經被清掃到一旁的土陶罐,一堆凌亂的雜物,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 我看向蹲在門口眼神攝人的大黑貓,大黑貓喵叫了一聲,示意我就在這里。 “曼曼?”我小聲地喊道,屋里根本就沒人回應我,我皺著眉頭看向大黑貓,大黑貓堅定不移地蹲在門口不肯離去。 我看著手中的小周天羅盤,看著銅包玉內的指針,輕輕地將它撥動離原點很近的位置,光陰變幻,我看到郭瞎子在星月之下從門外扛回了一口模樣古樸的大紅棺材,那大紅棺材和后山被燒毀的大紅棺材很像,上面沾滿了黃泥土。 郭瞎子看著大紅棺材眼神中露出一抹別樣的神采,他將棺材上的黃泥除盡,月光下的大紅棺材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文字在月光之下散發淡淡黑色的光暈,是溝通陰陽的陰文。 郭瞎子將棺材打開,棺材里面躺著的是一具已經沒有多少水分的干尸,干尸的身上貼著一張無比詭異的黑色符箓,干尸的皮膚皺褶,上面的疤痕縱橫交錯,看起來像是生前被人千刀萬剮一般,而在干尸的頭頂還有一個細小孔洞。 郭瞎子神情激動地摸著干尸的臉說道:“義兒,終于等到了時機,能配得上你的女人出現了,她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人,不僅長得標志,更是有機會得到道門奇人楊三千之子的純陽之氣,今天晚上那個女人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把她關在槐木鬼棺之中,到時候你的陽魄從鬼符中進入棺材與她合葬,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無懼人間陽氣對你造成的傷害,天下任何人的rou身都任你取用!” 郭瞎子說著將干尸身上的類似于陶俑的碎片揭開,黑色符箓轟然燃燒,緊接著棺材里的干尸動了一下,隨即又平靜下來。 郭瞎子身上的衣襟拂動,就像是有什么東西碰到他一樣,他看著前方,像是對空氣說話一樣:“我這就去準備槐木棺材!” 郭瞎子說著就將大紅棺材拖進偏屋內,而在花壇邊上的一朵嬌艷的草藥花晃動,緊接著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衰敗,整條花枝頃刻間變成如焦炭一般的黑色。 第044章 對峙 郭瞎子說著就將大紅棺材拖進偏屋內,而在花壇邊上的一朵嬌艷的草藥花晃動,緊接著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衰敗,整條花枝頃刻間變成如焦炭一般的黑色。 我繼續撥動小周天羅盤上的指針,光陰變幻間,我聽到了一首類似于經文的梵唱,郭瞎子老態龍鐘地從門外走來,他的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歌謠。 而在他的身后,跟著兩個身穿大紅嫁衣的新人。 郭懷義一身紅衣,俊美地就像是從畫中走出的男子,他笑面瑩瑩,手中牽著一個紅花繡球,紅花繡球的另一端被新娘牽在手里。 新娘的頭頂戴著紅蓋頭,看不清她的樣子,可是當她從我的身邊經過時,她的窈窕身姿我是如此熟悉和心之向往。 是周曼曼。 郭瞎子將郭懷義和周曼曼帶到偏屋內,他推開屋里的一堆雜物,將鋪在地上的一塊木板掀開,下面赫然是一個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