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但他的心里還是難免的有些委屈,畢竟他從來沒有如此的讓人覺得拿不出手。 “很為難?”盛夏看著他:“我不會勉強你的?!?/br> “不為難,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br> 猝不及防的情話讓盛夏的眼神有些閃爍,倒不是心動的感覺,她只是覺得這人此時此刻有些輕浮。 她的意外看在陸遠的眼中,微微一笑: “怎么了?” 盛夏搖搖頭: “沒事?!?/br> 靜默片刻,盛夏再度開口: “還有一件事?!?/br> “你說,只要我能為你辦到的?!?/br> “我想你招人去保護我的母親,不要讓我母親知道,但是要絕對的拒絕任何人去探視我的母親?!?/br> 陸遠淡淡的挑了挑眉: “你在擔心戚猛會借用你的母親來報復你?” 盛夏看著他: “戚猛不是那樣的人?!?/br> 盛夏的維護讓陸遠的心情變得不是很美麗,但盛夏今天的妥協確實讓他感覺意外和驚喜,所以這樣的小毛病他也懶得去計較,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好,我答應你?!?/br> “謝謝?!?/br> 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任由時間流逝了很久很久,久到盛夏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陸遠倒是沒了困意,他將盛夏拜托給自己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結論還是那一個,那就是戚猛很有可能去找盛夏的母親說出真相,否則盛夏也不會委曲求全的來拜托自己。 有那么一瞬間,陸遠很想親自去找戚猛,對于盛夏,對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都應該說開,說明,但后來還是被自己否決了,因為盛夏一定不會樂意見到這樣的局面,他也不想讓她難堪。 將盛夏小心翼翼的從沙發上抱起來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察覺到兩人此時的姿勢,陸遠看得出她有那么一瞬間是想拒絕的,但后來沒有,她就那么乖順的任由自己抱著,沒說多余的一句話。 陸遠見此微微笑了: “想說什么?” “你這么問,是很期待我開口罵人嗎?” 陸遠嘴邊的笑意加深: “只要你在我的身邊,想怎樣都是可以的?!?/br> 說罷便邁步向樓上走去,盛夏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陸遠,她突然的好奇,究竟是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又是怎樣的事情讓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動了感情呢?心里是這么想的,嘴上也是這么問的,她說: “陸遠,你是從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陸遠微微一笑: “很久之前?!?/br> “多久?!?/br> “算算時間,也有10年了?!?/br> 盛夏微微蹙眉,她突然有些接受不了,十年前的自己才10歲吧?他也才12歲,怎么會在那個時候就堅定了心,且還堅持了這么久的時間呢?這事兒若是由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或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盛夏說不定還會感嘆一聲‘真愛’,可到了自己的面前和身上,她只覺得匪夷所思。 “所以,你喜歡了我十年的十年?” “說喜歡似乎不是很確切,畢竟那樣的一個年紀,是否能夠分辨的出是不是喜歡,是一件很懵懂的事情,我只是很確定,確定在這是十年的時間里,我一直對一個名叫盛夏的女孩,念念不忘,如果說一個人刻印在了自己的腦海并費盡心思也忘不了就是喜歡的話,那么我想……”陸遠停下腳步,視線由前方緩緩的落在了盛夏的臉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雙眼,輕聲說道: “我是愛你的?!?/br> 盛夏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漏跳了好幾拍,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所聽到的,就那么愣愣的迎視上陸遠的視線,不知所措。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卻是第一次因為一個人對自己心意的坦白而失了心跳,這種感覺,即便是戚猛也從未給過自己。 第277章 或許是前一夜的失眠導致,以至于第二天的盛夏一直睡到中午都還未醒來,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讓她渾渾噩噩的醒過來,她摸到手機沒有看清來電就按下了接聽鍵,卻在對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自床上坐了起來,整個眼神都是呆滯的,片刻之后,還未等對方說完,就已經掀背下床,快速的向門口沖去。 葉文正在一樓猶豫著要不要上樓將她喚醒,卻在這個時候發現盛夏穿著睡衣,急促的從樓上跑下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葉文邁步走過去,卻還未靠近來得及開口,盛夏就已經從自己的身邊跑過去。 葉文追都追不上,情急之下只能打電話給陸遠。 盛夏慌了,她甚至忘記了乘坐交通工具,好似只有奔跑才能快速的到達自己的母親面前,所以她一直跑,一直跑,渾然不覺,似乎她整個的世界里都只剩下奔跑。陸遠聽到電話結束會議開車順著那條路找到盛夏的時候,她已經疲憊的沒有絲毫力氣,腳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丟了一只,沒穿鞋的那只腳臟兮兮的滿是傷痕,陸遠的心被微微刺痛。 他停下車,走到盛夏的面前站立,迫使她停下還在奔跑的腳步,盛夏看見陸遠的那一刻,才恍然驚覺自己的愚蠢,未等陸遠開口說什么,她急忙的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說道: “陸遠,帶我去醫院,我要去醫院?!?/br> 陸遠微微蹙眉,開口想要說什么的時候,盛夏卻急了: “我要去醫院,現在,馬上!” 陸遠不再耽誤,也沒有再追問什么,或許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盛夏變成這般模樣的就只剩下她的母親了,但是為什么昨天還好好的盛采月今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陸遠雖然心里疑惑,卻也知道這個時候重點不在于這個地方,當即就攔腰抱起了盛夏,走向車子。 盛夏蜷縮在后車座,陸遠開車,路上他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電話,所以在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助理已經將陸遠交代的事情做完,出現在門口,將手中的袋子交給了他。 盛夏一直渾渾噩噩的,甚至此時此刻在哪里都不太清楚,可等她不經意的看向窗外,發現是醫院的時候,她又恢復了莫名的體力,近乎急切的想要推開車門沖出去,卻在車門口的時候被陸遠攔在了車里。 那一刻,盛夏看著陸遠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陸遠卻沒有絲毫的退讓,他將手中的袋子交到盛夏的手中: “換上衣服和鞋子?!?/br> “我沒時間,你現在最好給我讓開?!?/br> “如果你母親現在沒事,你這幅模樣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怎么想?” 一句話讓盛夏止了動作,近乎憤恨的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袋子,并且開始伸手脫衣服,陸遠微微蹙眉,卻也沒攔著她,只是跟著坐進來,悄然把門關上。 狹窄的空間里,盛夏在急切的換著衣服,而陸遠也沒閑著,取出消毒濕巾,將她臟兮兮的哪只腳抬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輕輕的為她擦拭著,他能感覺到盛夏的動作有片刻的僵硬,卻并沒有說什么,繼而恢復了動作。 盛夏換好衣服的時候,陸遠也幫她清洗好并且貼上了創可貼,在她彎腰想要穿鞋的時候已經先一步彎下腰為她穿上,盛夏沒有阻止,她不想再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在陸遠為她穿好的那一刻,連句謝謝都沒說的就從另一側下了車,飛快的向醫院里跑去。 陸遠看著她的背影,微微蹙眉,打開車門走下車,吩咐一旁站立的助理: “去查一下盛采月的狀況,今天發生了什么?!?/br> “是?!?/br> 盛夏終究還是晚來了,她趕到母親所在病房的時候,護士正在為母親的身上蓋上那層刺目的白,她近乎瘋了似的跑過去,推開護士: “你們在做什么?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護士很無辜,卻也理解盛夏此時的心情: “盛小姐,您的母親已經去世了?!?/br> 那一刻,說天塌下來都不為過,盛夏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她并非沒有理智,她也不愿意任何人,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此時看著母親安詳閉目的樣子,她感覺和之前并沒有什么差別,畢竟此時的母親和睡著了沒什么兩樣。 盛夏沒有哭,不能在母親的面前哭,她走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她也早就做好了成為孤兒的準備,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到來的這么快,她以為,她還會再陪自己一段時間的。 她很遺憾,遺憾在母親最后的時光里沒有陪伴她,她應該要守著母親的,讓她可以走的更放心。 片刻之后,她似是接受了這樣的事實,紅著眼睛抬頭看護士: “我母親的病情怎么會突然惡化?” 護士搖搖頭: “我不太清楚,具體的事情你還是去問醫生吧?!?/br> 盛夏沒再說什么,靜靜的在母親的床前站立很久,久到病房里只盛夏她一個人,久到她以為自己還和母親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陸遠什么時候走進來的她并不知道,只知道在自己快要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被一個溫柔的懷抱所接受,以至于她最后沒有被這個世界所拋棄,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對陸遠的一切都還算不上熟悉,也對這個男人沒有信任感和安全感,可是她卻莫名其妙的通過此時抱著自己的溫度判定是他,也在感激他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說: “陸遠,我成為孤兒了?!?/br> 陸遠說: “你還有我?!?/br> 醫生的辦公室里,盛夏了解到母親病情惡化的原因是因為受到了刺激而導致的,為此盛夏感覺到很是不能理解: “刺激?昨晚到今天上午,有人來過醫院看過我的母親嗎?” 盛夏會這么想其實并不意外,因為這個世界上能故意刺激母親的人就只有蘇家,在自己傷了那位蘇太太之后,她很可能要報復到自己母親的身上來。 醫生卻搖搖頭: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br> “我申請調查監控?!?/br> —— 監控錄像證明了盛夏的猜測,來人的確是那位蘇太太,但房間內發生的一切沒有人知道是什么,在蘇太太離開之后沒多久,便有醫生開始快速的進入病房,進行搶救,搶救的過程醫生的病歷上都有記錄,對此,盛夏不做懷疑。 她沒什么特別的感覺,至少表面看來的確是這么個模樣,陸遠看著她: “盛夏,他們不會得意太久的?!?/br> 盛夏看一眼陸遠: “我知道?!?/br> 依照陸遠對盛夏的了解,她應該會即刻去蘇家尋找那位蘇太太算賬的,可她沒有,她由始至終表現的都對這件事情不是很在乎,陸遠雖然意外,卻還是很清楚,盛夏不會對這件事情就此罷手,她現在的不出手,只會證明在不久的以后,她會數以百倍的討回來,為母親報仇。 盛采月生前不知道陸遠的身份,死后他卻以盛夏丈夫的身份為她守靈,一直陪伴在盛夏的左右,沒有人知道,包括盛夏,當陸遠跪在盛采月面前的那一刻,他悄悄的和盛采月做了約定,他承諾自己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待盛夏,決不辜負。 下葬的那一天,盛夏的父親蘇榮出現在靈堂上,盛夏當時正呆坐著,等待著下葬的時間,盛榮的出現讓她一下清醒過來,并且起身走過去,當眾甩了一個耳光在他的臉上,蘇榮極怒,卻還未說半句話就被盛夏堵了回去,她說: “蘇榮,現在來送死還為時過早,你欠我的,你們蘇家欠我的,我早晚有一天會全部的討回來,你不必這么急于送死,也不要出現在我母親的面前惡心她,她不是你的妻子,我也不是你的女兒,我們之間非親非故,還請你現在立刻從我面前滾出去?!?/br> 蘇榮原本要罵人的話就這么被盛夏卡在了喉嚨里,看著盛夏想要開口說什么,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盛采月的靈堂里沒什么人,蘇榮也談不上多么的丟人,在感受到女兒如此強硬的態度之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就那么站在靈堂之外,對著盛采月說了幾句話,繼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