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戚猛?!笔⑾纳陨云綇土俗约旱男奶?,緩緩開口:“我已經給你發過短消息了,在你電話打不通的時間里?!?/br> “分手的那條?” “是?!?/br> 戚猛輕笑一聲: “可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我想知道的,你應該很清楚?!?/br> “我們已經分手了?!?/br> “然后呢?” 盛夏有幾秒鐘的靜默,繼而抬頭看向戚猛,迎視著他灼熱的視線,開口道: “我結婚了?!?/br> 空氣似乎都隨著這句話的塵埃落定而靜止了,戚猛看著盛夏沒有動,連多余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連呼吸都是輕的,盛夏也看著戚猛,企圖在他的臉上找到什么痕跡,可她同樣也失望了,她終究還是看不透他。 戚猛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什么的,可是他開不了口,喉嚨處就像塞滿了棉花,阻塞了他全部的聲音,手中的煙悄悄的燃燒殆盡,煙灰落在沙發上燒出了一個洞,而殘留的那一截也灼燒了他的手指。 疼嗎?應該是疼的,可他感覺不到,因為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疼痛,都不及心口的那處,他似乎快要窒息了。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真的失去盛夏,他們吵鬧過無數次,分手過無數次,可他從來都沒當真過,無非就是覺得她就是小女人的任性,等過了敏感的時間,彼此冷靜下來之后也就好了,可是終究還是太過自信,以至于他真的失去了她。 “是誰?”戚猛終于開口,聲音冷到了極致,他看著盛夏:“你把自己賣給了誰?” 盛夏看著戚猛: “重要嗎?” “你們上床了?” 盛夏輕笑一聲: “戚猛,我和他是夫妻,夫妻之間會做些什么事情,不用我來告訴你吧?” 戚猛看著盛夏,沒有開口,但整個氣場的轉變還是讓盛夏無法忽視,她毫不懷疑戚猛此時需要狠狠揍自己一頓的決心,她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反抗,畢竟這場關系里,對不起對方的那一個人,是她,縱然她在答應陸遠之前就已經和戚猛分手了,但在情感上,她仍是背叛了。 可戚猛沒有,他只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久久的沒有動作,久到盛夏都已經他已經離去,他才涼涼的說出一聲: “盛夏,你怎么會這么賤?” 盛夏的心宛若被一雙手狠狠的攥緊,悶悶的疼痛,她應該是要反駁的,告訴戚猛她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自己,可說的再多也沒什么用,她把自己賣給了陸遠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他沒有說錯。 “我不用問都知道你是為了什么,為了你的母親,可是盛夏,你的驕傲呢,你的自尊呢?我多少次要給你錢,要把你的母親送到最好的醫院里去接受治療,你還記得當初你是怎么告訴我的嗎?你說你不希望我們之間是不平等的關系,你不愿在我面前低人一等,那樣連吵架都會覺得沒底氣,我尊重你的選擇,即便多么不情愿,還是放任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以為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去聲色場所上班,可你說要靠自己的力量,我說不了什么,只能暗中保護你,不至于讓人欺負了你,否則,你當真覺得自己可以在那種場所,至今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我把你的話當話聽,可你卻把自己說過的話當成了屁!盛夏,把自己賣給另一個男人而得到救治自己母親的錢,是不是會讓你覺得心安理得,是不是寧愿被另外的一個男人上,也不愿意虧欠我一絲一毫,既然這樣,那你來告訴我,當初我究竟是為什么要顧慮你的自尊,你直接說要把自己賣給我不得了?我會買的,基于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也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價錢,你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當成一個買賣的商品?!?/br> 盛夏靜靜的坐在那里,沒有反駁,沒有開口,甚至連呼吸都是輕的,如果可以,她希望這個時候沒有人可以注意的到她,沒有人發現她,讓她一個人待著,最好被整個世界遺忘,這樣就可以沒有人看到她的創傷,可是,沒有如果。 第274章 戚猛其實并不想如此想他的女孩,但他卻不得不這么想。 接到盛采月的電話,詢問兩人是否結婚的時候,戚猛猜得到她可能是為了顧忌母親的心情而故意撒的謊,于是他幫她圓了,在得知盛采月住院之后,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第一時間去探望,可是在看到盛采月住的是高級單人病房的時候,戚猛便知道,一切都不是自己以為的那么簡單。 或許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盛夏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她真的太讓自己失望了。 盛夏聽完他說的所有話,緩緩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迎視著戚猛鄙夷的目光,平靜也壓抑: “說完了嗎?說完的話,我要走了?!?/br> 戚猛看著她: “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 “沒有?!笔⑾拇鬼?,不再看他:“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說了,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賤女人,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個商品?!?/br> 戚猛一步步的逼近他: “告訴我,他給了你多少錢?!?/br> “我是他的太太,他的所有錢我都有支配的權利,你覺得固定在一個有限的框架里,有意思嗎?” “呵?!逼菝屠湫σ宦暎骸坝心膫€男人能傻到把所有的家產都交給一個買來的女人?盛夏,你當真覺得自己那么有魅力嗎?” 盛夏沒有說話,她甚至反駁不了戚猛的話。 戚猛再逼近她,近在咫尺,兩人的呼吸都纏繞在一起,他緩緩的舉起手鉗制住盛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嘴角雖然掛著明顯的笑意,但卻并不達眼底,讓人覺得膽寒,他說: “說,那個人,是誰?” 盛夏看著他,有片刻的猶豫,但終究還是說了: “陸遠?!?/br> 她不是想讓戚猛對陸遠怎么樣,那對她沒有半分好處,告訴他是因為他早晚都會知道,即使自己現在不說,之后也會通過別的方式知道,那個時候他或許不會像現在這般冷靜,而盛夏也好控制。 戚猛微微瞇了瞇眼睛: “果然是個好金主,不是嗎?” 他放開了鉗制住盛夏的下巴,微微一笑: “盛夏,我給你一個機會,離開他,回到我的身邊來,過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也絕對不會再提及半個字,這是我對你的程諾?!?/br> 盛夏知道,戚猛是個重諾的人,他做不到的事情不會開口,開口的事情就一定會做的到,老實說,盛夏一直很期待戚猛對自己許下一個諾言,可如今他許下了,卻不是在她最需要的時間,終究還是錯誤的。 苦澀的笑了笑,她看著戚猛: “戚猛,我了解你,了解你不會輕易的忘卻過去,我相信你不會提及,可是你的心里會把這件事永遠的記得,你不可能忘得掉,到那個時候,我們還是會免不了互相折磨,我寧可讓你現在恨我,也不愿將彼此的感情和耐性磨光,分別的很難堪?!?/br> 戚猛微微瞇了瞇眼睛: “你不要離開他?” “是,我不會離開他?!?/br> “想好了?” “從我決定嫁給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了回頭路?!笔⑾目粗骸澳阌X得我是背叛也好,是個賤女人也好,只要能緩解你的壞情緒,怎么想我都沒有關系,但是戚猛,從我離開這間房子開始,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關系了,你不用再為我的生活負責,我也不用再勉強自己配合你陰晴不定的情緒,之前我欠你的,始終是我欠你的,將來若有一天我能償還,一定不遺余力?!?/br> 戚猛看著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就在盛夏以為他不會回應的時候,他卻微微一笑,緩緩開了口,他說: “好,我等著你償還的那一天,還有,你可千萬別后悔?!?/br> 那個時候的盛夏不知道,自己對于戚猛而言究竟是如何的重要,也從未想過自己從他生活的退場會將他徹頭徹尾的演變城一個魔鬼。 —— 從戚猛家里出來之后,盛夏的心就一直很亂,她知道,自己欠戚猛的,從他當年救下自己,救下母親的那一刻,她欠他的,這輩子都償還不了,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陪他一輩子的,可造化弄人,他們終究還是沒能走到最后。 和戚猛沒有以后,和陸遠之間她更加不會奢望,畢竟比起戚猛,她和陸遠之間的開始更為不正常,她只求陸遠對自己的那些感情可以在之后的相處中消磨光,從而放過自己,還自己自由。 慢悠悠的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機不斷的響起擾亂她的思緒,她才從過往中回過神,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才知道已經是黃昏時分,她突然意識到什么,急忙掏出手機,沒有任何意外的,打電話過來的是陸遠,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按下接聽鍵: “喂?” “你在哪里?” 盛夏看著周圍陌生的建筑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茫然之間走到了哪里,她沒有開口,陸遠卻已經沒有耐心: “發定位給我,我過去找你?!?/br> “好?!?/br> 掛了電話,盛夏將自己的位置發給陸遠,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陸遠的怒氣,他大概已經猜測到了什么,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蠢笨。 陸遠到來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下車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坐在路邊的盛夏,她蜷縮著身體,雙手環膝的將頭埋在臂彎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似是被世界所遺忘的孤兒,可陸遠沒有半分心疼的感覺,畢竟他不喜歡有人欺騙自己,盛夏,更不行。 走過去,在她的面前站立,她感覺到了,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沒有表情,更沒有笑臉,就連聲音都是平淡無波的,她說: “你來了?!?/br> 陸遠看著她: “起來?!?/br> 她聽話的從路邊的臺階上站起來,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去哪里了?” 盛夏沒有即刻開口,但在開口的前一秒,陸遠卻截斷了她的話,并非是不想知道答案,而是給她一個善意的警告: “想好再說,我不喜歡有人騙我,那會讓我覺得像極了傻子?!?/br> 盛夏看著他: “我沒打算騙你,我去見戚猛了?!?/br> 聞言,陸遠瞇了眼睛,那是一種危險的信號,盛夏也感覺到了,但她并沒有任何懼怕的感受,今天她遭受到的一系列的攻擊已經夠多了,不在乎再增加一個: “怎么?我去見我的前男友,讓你很不shuangma?” 陸遠看著她,仍是沒有說話。他發現她的襯衣紐扣少了三個扣子,唇瓣也有些微腫,他并非不經人事的毛頭小子,自然知道這代表什么,胸口燃燒的怒氣似乎有加重的趨勢,但他仍是執著于一個答案: “你們做什么了?” 盛夏垂眸看了看自己滿身的狼狽,自嘲的笑了笑,說沒發生什么想必他也是不會相信的吧?更何況他們確實差一點擦槍走火。 “我的模樣還不夠說明嗎?” “盛夏?!标戇h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如今是我陸遠的女人?!?/br> 陸遠當真是用了力的,盛夏感覺到呼吸困難,她沒有任何難受的感覺,反而在那一刻覺得是解脫,她不再想自己的母親,不再想蘇家如何,未來如何,如果這一刻能夠就此解脫,未嘗就不是一種幸運。 盛夏看著陸遠,緩緩笑了: “我沒忘,我的確是你的女人,可是陸遠,在成為你的太太之前,我也是戚猛的女人,這一點,你忘了嗎?” 盛夏是故意的,她在故意的激怒陸遠,想要讓他掐死自己,而陸遠也的確因為她挑釁的話語而動了怒,手上的力道不自主的漸漸加大,那一刻他沒想別的,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他這一輩子從未如此難堪過,居然被自己新婚的妻子戴了綠帽子。 最后找回自己的理智,是自己司機見此跑到自己的面前攔下了自己,那個時候盛夏還剩最后的一口氣,隨著陸遠的放手,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的跌倒在地,因為空氣的吸入,她劇烈的咳嗽著,宛若要將整個肺部都咳出來。 隨著盛夏的摔倒在地,她的包包也掉落在了地上,以至于包里的東西七七八八的被摔出來不少,陸遠本沒有去在意那些零碎的東西,倒是一抹鮮艷的紅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到那是兩本結婚證,而他沒有記錯的話,早在兩人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屬于兩人的結婚證一并鎖在了保險柜,那么此時盛夏包包里的結婚證又是誰的? 他彎腰撿起了那本結婚證,在盛夏驚恐的目光中打開了它,繼而清楚的看到了盛夏和戚猛那刺目的合影,陸遠已經忘記了當時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他只記得自己當時看著那個照片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似乎只有用時間才能證明,自己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自己的虛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