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旁的倒罷,偏被柴錦繡,林楚笛聽得。這兩人本是天外女娘,見這老鄉如此行事,早上去揪住吵嚷,那翟大廚也怕鬧大,勸羅大山向老人告罪,才灰溜溜離開。 眾人幫那老人擺好攤位,又安慰一番,那老人嘆道:“外間此類豎子頗多,對人不對事,才鬧得血流滿地哩”,又謝道:“多謝娘子們相助。我一孤鰥,考了一輩子秀才,至老也只個童生,只寫得幾本酸書。倘若不棄,我撰個話本與你”。 話說眾女本有心請彩虹撰文,誰知王彩虹最近趕文,無暇他顧,又恁多書局邀請,直排不出空來。如今有人免費寫文,哪個不喜,都湊在一起分派角色。 柴錦繡便道:“也不論甚文,只寫我個天潢貴胄,龍子鳳血罷,還要干得一番霸業,一呼百應”,那老人連忙記下,笑道:“娘子恁個豪情”。 “她自家臆想哩,本要嫁個王子的,如今人人平等,只得白日夢一番了”,林楚笛笑答,柴錦繡惱道:“哪里有王子可嫁,還不如自家作王子哩”。 林楚笛道:“我的不難,先前軍師嫌我紙上談兵,這里寫個一身武藝,沙場迎敵,還要桃李滿天下,被人稱作林間高手罷”,老人笑道:“這個不難”。 燕釆芹擠過來,笑道:“我與盧娘子一起,還是主仆。娘子來個家財萬貫,富甲一方,我便是聰明伶俐,人見人愛了”,見到眾人吃吃發笑,自家也覺有些過分,便自羞走了。 武栮娘道:“我心疼被賣大姐,文里必要有個姊妹,有個體面姐夫,對她千甜萬蜜”,又道:“我也一身武藝,上山打虎,下海捉蛟樣樣得行”。 旁人皆笑,那老人致歉道:“小娘子,這打虎容易,捉蛟卻難,老兒我沒見過蛟龍,怎得來寫”,武栮娘只得不情不愿,將蛟龍刪去。 眾人談興正濃,只等買糖水小食的魯巧梔,李葵娘兩人回來。誰知過了幾時,那兩人還不回哩,恐是銀錢不趁手,忙忙去尋了。幸而魯巧梔的“嫁得佳婿,三年抱倆”,李葵娘的“姿容絕世,遍地美男”都早記下,只等老人出文了。 誰知眾女剛走,那藏匿一旁的羅大山忽得跳出,冷哼道:“甚么富貴榮華,瞧我手段”。等老人出文,便搶走原稿,氣得老人病倒在床。 又翻了幾頁原稿,罵道:“甚么王子鳳孫,來個時運不齊,故國難回罷”,又道:“這桃李滿天下的高手,便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等翻到一處,又道:“這盧燕主仆,一個家產被奪,一窮二白;另一個混雜污泥,不得正途??尚@打虎二娘,也不得了好結果”,又心中覺得古怪,好似在哪里看過,竟是絞盡腦汁都不得,只得繼續編排。 “這嫁得佳婿的,活該一世無夫;姿容絕世的,恁個牛面黑丑,妙,妙,這等丑女傳記寫出,才叫個爽哩”。 那羅大山哈哈大笑,誰知一陣風兒吹過,這話本竟不見了。那羅大山心中懼怕,便啞了聲兒,自家溜走,沒料到這話本被一施姓之人拾得,又傳了近兩百年,終被自家子孫獲得。 那施姓子弟看得興味,只是自家不喜沉溺艷情,竟將女換男,又添補些人物,湊成天罡地煞,終成一書,至今仍列華夏前四,每年科舉都要考哩。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看官大人支持(*^__^*) 今天還有一更,今夜凌晨的移到明天白天 快結文了,大家想看誰的番外,我側重寫寫 ☆、第119章 遷往王土去 話說自綠核桃之事起, 各地天外之民俱慌亂。贛國后宮更是烏煙瘴氣, 竟一日連死妃位以上七人,那罪首繁衣還說甚么“早晚要走,不如先了結恩仇舊賬,省得心中憋氣”。 上梁不正,那下梁自是歪斜。贛國建國未平, 竟連起暴民, 還喊甚么“反正要死,先當個皇帝嘗嘗”,更有打砸搶燒,強迫孱弱之事, 等田箭到得王土城, 又有李娘出現,那贛國天外之民愈加瘋狂,竟成亂世。 湘國貴族皆體驗者,聽得消息越發驕奢yin逸,恨不得一日享盡千日福。又聽得贛國內亂, 暴民搶得金銀無數, 那湘國便也摻和一腳, 竟攻破贛地, 兩國合一。 那楚國見湘吞贛國,大吃一驚,三趙雙岳的爭斗便也停滯,一心抵御外敵起來。誰知那湘王恁個風馳電掣, 恨不得幾月就一統三國,岳飛父子臨危上陣,與那湘軍對峙起來。 看得是岳飛為帥,幾個穿越將領猶疑起來,卻被自家主帥一頓大罵:“管他甚么精忠報國,各為其主罷。趁著還有時日,一鼓作氣才行”,那幾個將領便硬頭皮頂上去。 卻有一崔姓將軍當場卸甲,自言回鄉種地去。那湘軍主帥喝道:“崔郎將,你先前自楚國投來,還曾任過趙構侍郎,陛下差點斬了你哩,還是我費心費力,保得你命”。 那崔郎將告罪道:“實是卑職不是。只我聽《滿江紅》長成,對岳飛下手不得,如今也沒幾月可活,便尋個安穩地,自家休養罷”。 那主帥罵道:“怎得如此婆媽,岳飛是你爹不成?還尋甚么安穩地,定是去王土城。青衫長安,你先前在趙構處保得張邪道,連隱形衣都送她,早有一腿罷”。 那崔郎將冷笑道:“你莫血口噴人,知曉如此,早去王土城了。本以為老鄉能統領時代,誰知竟不如個土著女娘,我還留下做甚”,又見眾將持利刃逼近,便朗聲大笑:“這點本事困不住我,那馮探花我便帶走,省得你們腌臜齷齪”。 眾人大驚,眼睜睜見他擲出顆粉果子,將營帳炸翻,等濃煙散去,人早逃了,連帶密室里馮瑜也不見蹤影。那湘軍主帥忙派人去追,一路大罵,本要將這絕世小倌貢給湘王,如今丟了怎生是好,早知昨日就嘗個野鮮,也不虧這次穿越了。 身邊軍師瞧得,勸道:“大帥莫急,那馮瑜丟了,還有梁敬不是?這梁敬雖說皮相差些,倒也是宰相公子,別有一番風味哩”。 那主帥道:“也倒罷了,上次從楚國擄得的妖童媛女,也呈上來幾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眾樂樂不如與人樂樂。等擒了趙裕,陛下先享受一番,再輪到咱們,還新鮮哩。這等男主,氣運必是不差,他自家吸得仙姬精華,咱們怎么嘗不得”。 先不提這寡廉鮮恥的湘軍主帥,只說那馮瑜見趙三竟成皇子,心中痛苦,便辭官去尋父親,誰知行到余姚,遇到兵亂,竟被捉了去。 那梁敬因梁相國痛罵趙裕竊國,被趕到邊地,梁敬便與家人同行。那趙三本邀梁敬留下,誰知那梁敬辭謝不肯,還說甚么“君當日勝貴,吾獨向草野”。 趙三聽得,笑道:“怎得一個個牛性起來,那小貓兒便罷,你又惱得甚么”,梁敬正色道:“先前富貴煊赫,我玩鬧便是。如今家中遭難,怎能棄得父母。愿三殿下心想事成,歲歲常安”。 趙三苦留不得,只得折柳相送。等見人影杳然,便嘆息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這等黍離之悲,苦不堪言矣”。 那梁相國罷官回鄉,半路被劫,又恰逢兵亂,竟全家被俘。那梁敬先前頗有俊名,與馮瑜并稱臨安雙璧,如今全被湘軍俘虜,真個砧板魚rou哩。 如今馮瑜被崔郎將救出,一同往王土城奔去。馮瑜自是道謝不已,那崔郎將道:“聽得馮探花與王嫣娘相近,我這敵國叛將,也能以此投奔了”。 馮瑜道:“王娘子恁個仁善,定收留得你”,又道:“將軍為何只救得我,那密室里恁多男女哩”。 那崔郎將道:“我也是臨安南縣人,你之舊事我皆知曉,當日只救一人之余力,便順手撈得你”,又道:“救你還損了顆小粉紅,我攢的恁多積分,全耗你身上哩”。 那馮瑜雖不曉得小粉紅為何物,憶起當日響動濃煙,也朦朧悟得,便與崔郎將奔向王土城。 王土城中曉得三國大亂,那湘楚本相持不下,卻因船堅炮利,直破了臨安。那方府尊聽得消息,棄城而逃。 胡縣尊腳程慢些,眼見湘軍攻入縣衙,急忙將堂上那御賜的明鏡高懸摘下,將匾扣到棺材上,自言已蓋棺定論,日后去那陰曹也有臉見人,說不得被封賞一番,下世還為官哩,可笑那方廝背主,只能轉投畜生道了。 那湘軍主將見得,哈哈大笑:“這人真個迂腐,脖子上鼓個包兒,就長成了腦袋?里面也不知糊成如何”,又將那方府尊的首級,提溜到胡縣尊面前,直接唬破了膽。 那岳飛父子護住官家,同趙家逃至南面,那大楚之人經過靖康難,曉得官家要逃,便心中暗罵一路追隨,倒有幾個心思活泛的,偷偷奔向王土城。 那湘王占得臨安,也沒追窮寇,就地享樂起來,倒是麾下兵將去搶楚人銀錢女娘。那楚人各個逃得飛快,若是腳程不及,就將累贅扔下。先是笨重器具,接著被褥雜物,若瞬息追上,便是妻女了。 話說若逢亂世,真個凄慘,先不談黑市人rou販賣,連白日都有闖屋搶劫,管你大戶貧民,一律殺戮。也有人藏匿家中,亂兵卻在屋外架起火來,活生生燒死在內。若是逃出,更是悲慘,那父母嬌養的身子,直喂了利刃野狗。 也有湘國文臣,上言不得過甚,那湘王大笑道:“真個爽利,今日才知成吉思汗之威風”,又道:“記得先前學過,甚么長毛大王的,割乳為山,流血漂櫓的,恁個血腥。不如讓全城人脫了褲子,排排站到城門前,也讓我見那甚么威力”。 那文臣阻攔,卻被拖走,那湘王還道:“甚么狗屁文酸,見不得人爽快,若是他坐得這位,還不知多兇狠哩”。 那等臣民見得,人人沉默,連天外之民都不敢多言。等城中殺戮幾日,便有體驗者心中恐懼,悄悄議論道:“這人竟瘋了。那陳狀元雖說土著,也恁個才學,只阻攔一句便殺了,若下次動了我們,如何是好”。 也有人寬心道:“都是老鄉,他下不得手罷”,誰知被人嗤笑道:“咱們現實里也都匿名,他若殺得咱們,日后也報仇不得。這等膽戰心驚之日,我早受夠了。青衫長安已到王土城,我也救幾個人,當那敲門磚罷”。 原來體驗者總受過現實平等教育,見了這等屠殺,心中不免敲鼓。又見湘王日益驕固,以為自家擁有至高權力,真成天生圣人了,也不想想這等權力誰等賦予。 “果真狡兔死,走狗烹,怪不得自古功臣難當,那杯酒釋兵權的竟算仁慈了”,那天外之民心道:“就算還有幾月,也不想身首異處,如今雖做得宰輔,還不如當個百姓省心,我竟給他人做嫁衣裳了。罷,罷,如今投奔王土城,省得被這瘋子殺掉”。 如今見湘王無道,那等臣民竟默默去往王土,添上逃難的楚人,竟將王土城壯大百倍,都能自稱一國了。許是在外間受過兵禍殺戮,如今見得這等安穩之處,竟有人跪地大哭的。 王家眾人聽得三國大亂,忙組織人手加固城池,又在城外設下陷阱,夯實城墻防御,日日提防湘軍。 張小九見人人都有赴死之心,心中嘆息:這等油鍋破云梯,黑豆停戰馬之計策,也不知延緩幾時。若憑得一人之力,怎攔得千軍萬馬,任何防御戰的勝利,都是靠眾心一致,那甚么獨身大俠的,哪里能贏呢。 也有jian細混入,直被民眾揪出,不等司事吩咐行刑,那三國難民一擁而上,邊打邊罵:“這等去處被毀,還有何地可容,你這狼心狗肺,為幾兩銀不顧眾人姓命,還活著做甚”。 張小九見得如此,向嫣娘嘆道:“雖說咱們勢力擴大,這些新來之民卻恁個難控”,王嫣娘道:“小九你聽,這等喊聲,震動天地。他們雖是小民,也能撼山撼海。若與他們目的一致,便能做大王土城。當年剛到之時,也是百廢俱興,如今再多些人,我也有信心如此”。 張小九道:“你若如此,我也能放心離去。本以為勸你不當女帝,你心中埋怨,誰知你連城主都不當,只領個王東家的稱呼,一絲特權都不沾”。 王嫣娘道:“做得女帝又如何,幾代后繼續顛覆,興亡百姓皆苦。沒有什么神仙皇帝,我們自己能做到的事,為什么定尋個主子來。城主也是小型帝王,若將權力集于一人,只期望那人良心,并不可靠”。 “別說城主,像評事小小一職,若也集權在手,也能坑害許多人。這些職位只是稱呼,不得有等級制,不得藏私銀,才能形不成上吸下血,才沒得剝削”。 張小九聽得,正要說甚,卻聽那湘國發得國書來,要聘王嫣娘為后,共享榮華哩。 作者有話要說: 1崔郎將,曾任侍郎,體驗名“青衫長安”,7677章天雷轟大仙里贈小九隱形衣 2陳狀元,與馮瑜同科,秦檜黨人 3魯迅《阿長與《山海經》》里長毛殺人,長mama講長毛逼迫全城女子脫褲子,敵人若是貪色,敵軍的大炮便放不出來,若不貪,就炸了 她嚴肅地說?!拔覀兙蜎]有用處?我們也要被擄去。城外有兵來攻的時候,長毛就叫我們脫下褲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墻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來;再要放,就炸了!” ☆、第120章 招安竟不得 話說湘國將趙官家趕至極南崖山, 眼見三國一統, 只有王土城恁個雞肋,攻城費勁,丟又可惜。 那湘王見幾番沖鋒都攻不下,便以禮相待,只說以國為聘, 封為皇后, 還說那王土城也歸入湘國,還三年免賦稅哩。 湘國使臣進得王土城,見這城只是大些,又有附城, 統共三州之地。房屋雖說齊整, 街道也算清潔,卻連個大戶都瞧不見,也忒寒酸些。 等進了“王土宮”,連湘地的縣衙都不如哩,聽得王土城積得半楚之富, 原來也是謬傳。那使臣打量一番, 心中大定。如此貧瘠窮苦, 我湘國坐擁江南富庶, 這王氏女娘,早該歸順。 誰知那王嫣娘張口就拒,讓使者即日返回,還甚么有勞才得食, 你是他國之人,沒甚功勞與王土,我也無甚私產,貴使還是食宿自理罷。 那湘國使臣目瞪口呆,以為自家一時幻聽,又追問幾句。王嫣娘還未說甚,周邊眾人,山也似合攏過來,張口罵道:“人已拒了,還賴這作甚,我家沒米糧與你吃哩”,推推搡搡將那使臣趕將出去。 王嫣娘氣道:“別說皇后,那湘王入贅也是無用。這王土是眾人建得,憑甚一人姻緣就奪一城?當日眾人心血竟是白費不成”。 張小九也嘆:“那等驕固獨夫,自詡建國皆自家之力,一人發怒,流血千里,早忘記當年起事言語。坐得龍椅,就瞧不慣功臣,其余將近比肩之人,皆降罪殺死,只他一人一家世代為君”。 “可嘆百姓也愚,只將自家興衰寄托帝王,對應宗教便是神仙。一國一城,怎得是一家私產,那湘王也是天外之民,怎得真信那君權神授,天命所歸”。 那聶意娘道:“這等級建立,帝王自是最上層,自家剝削得不夠,還自詡天命之子,直讓小民不敢反抗??上藳]得活路,管他神仙帝王,全奔向王土城,看他孤家寡人,怎得國富民強起來”。 話說那湘王聽得如此,冷笑道:“本想嘗那狐貍精滋味,誰知真自恃狐仙,妝起小性來。果然這女娘不打不服,如今統得三國,也不差她王土城一個”。 那等天外之民聽得,紛紛勸道:“陛下,如今眾仙將回天界,何苦占那荒蠻之地,恁個人仰馬翻,還不如等老天爺收她”。 那湘王道:“如今口厭甘肥,身嫌錦繡,恁得無滋無味,不如發兵西行,奪地占城,還有狐貍可嘗哩”。眾臣見違逆不得,只得吶吶告退。 等湘軍點起大兵,號稱百萬,浩蕩西上時,王土城也萬事俱備,只等迎敵。等兩方兵戈相交,真個斬金裂石,死傷無數。這世間戰亂,無論正邪,一旦發動便要灑血,那等王侯談笑幾聲,小民便暴尸遍野,血淹腳踝。 兩方不分勝敗,便鳴金收兵。湘王只道加大攻勢,定要返前捉得狐貍,又稱城內金銀無數,女娘遍地,只等兒郎們隨意快活;王土城眾人清點傷患,許是首次迎戰,城中氣氛沉重。 張小九見得,嘆道:“李娘田箭都在,若金風玉露一相逢,那湘國上層消失,也算平得戰亂。如今死傷恁多,那湘國只讓野狗食尸,咱們怎得忍心”。 錢舜娘道:“不可,那湘軍屢次屠城,已見得血腥,縱使湘王不再,總有新王上位。不論甚人,登得王位,都不肯放過王土城,不如背水一戰,平定后再讓天外之民返回”。張小九聽得,也倒罷了。 那湘王屢攻不下,心中惱火。原來湘軍攻贛楚兩國,受阻恁小,守城兵將接連潰逃。雖有幾個硬茬,一旦放出細作,內里一亂,也就開門投誠了。那贛楚兩國百姓,先前還盼守將,誰知竟是要餉厲害,打仗膿包,自發投奔湘國的不知凡幾。 如今到了王土城,竟翻轉過來,重金也買不得叛徒。那被俘之人奄奄一息,還破口大罵:“我家親眷還在城內,怎肯為銀叛變。就算得了銀,封個職位,每日勞心受迫,遇見豪族告官仍是為奴,哪有城內日子安生?!?/br> “聽得湘國暴民亂起,街面明搶,那湘王瘋似征戰,不顧國內百姓。你那大戶都沒城內股民舒服,我怎肯棄明投暗”。那湘軍大怒,本要百般折磨,誰知那人咀嚼幾下,嘆句果真好藥,竟自奔極樂了。 這持久之戰,整整幾月,那王土城早自成一體,食水皆備,倒是湘國人疲馬倦,眼看缺得糧草。那湘王大怒,不肯退兵,反讓將帥立下軍令之狀,攻城不得便提頭來見。那主帥回到營帳,焦躁不堪。 “憑甚他說提頭就提頭,還真把自家當皇帝了”,那湘軍主帥心中憤憤,“特么的老子不干了,現實里就算完不成項目,老板也不要我命,好容易享幾月清福,偏生為他一人奔命,我真是蠢貨”。 那主帥想定,竟趁夜裹了金銀逃走,第二日全軍嘩然,那等天外之民出走者甚重,還有扣王土城門以求入得。湘王斬殺不住,自家竟被一刀插死,只見那昔日摯友笑道:“哥們,你當幾年皇帝也該知足,如今天怒人怨的,該換我坐江山了”。 聽得湘軍大亂,連湘王之位都換了幾茬,張小九嘆道:“如今李娘田箭不相見,天外之人都所存無幾了。為個湘王虛名喪命,真不值得”。 聶意娘道:“這等年代,帝王最尊,誰人都想試試哩”,小九搖頭道:“那帝王甚么好,別看話本雜書里恁個金尊玉貴,也只個富貴忙人罷”。 “若帝王自家打得江山,自是九死一生,飽經風霜。倘若成功,也是疲累一生,還時時提防功臣謀逆;若是幾代繼承,強臣環伺,連嘴癢吃個鮮湯都被上言,記個貪食之語,偏生又責罵不得言官御史。那等立志做賢臣的,恨不得撞死大殿,搏個千古美名哩”。 “所好之食,所喜之人,若被旁人瞧出心思,定要以此作妖。每行一事,每語一言,都被人紙筆記錄,連床帷秘事都被人旁觀,竟是那籠里貓熊,行監坐守了”。 “稍有行誤,牽連甚重,千百無辜為此受罰。若帝王狂誕,憊懶奢靡,子孫破國還賬。若有良心,便勤于政事,晝夜不息,直個累斃,若是放權出去,總有那貪墨舞弊之輩,帝王不滅,貪官不休。就是清官海瑞,也是維護封建統治,管他佃農死活,租子總要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