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不過林玨本來以為林逐水去處理這事兒的不會帶著周嘉魚,誰知道還是聽見他讓周嘉魚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出發。 “他這樣去沒問題么?”林玨雖然不十十分的清楚,但也對周嘉魚的體質有些了解。 “有些事總該要見見?!绷种鹚畢s是淡淡道,“我能護他一時,卻不能時時刻刻的護著他?!?/br> 這倒也是,以周嘉魚這種體質,除非一輩子窩在家里不出門,否則肯定會遇到這些事兒。林玨大約明白了林逐水的想法,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剩下的四個徒弟,林逐水則挑了一窮,二白看樣子也想去,但林逐水卻對著他道了句:“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完了?!?/br> 也不知道林逐水說的是什么事情,周嘉魚明顯看到沈二白聽完這話之后表情透出幾分不好意思。說實話,他還真是第一次從沈二白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高中生的寒假只有短短二十多天,林逐水在確定自己接下了這事兒后,把機票定在了初九的早晨。 推遲幾天的原因是讓周嘉魚的身體得到恢復,至少不會出現魂魄不穩的情況。 這次出行應該挺兇險的,周嘉魚把自己所有的符紙都帶上了,沈一窮照理去買糯米,不過他這次有點機智,去找了幾塊布縫了三次個糯米袋子,夾在衣服夾層里,平時還能當沙袋當負重練習使用。 剩下幾天,林逐水都不見了人影,應該是在研究那高中的事兒。林玨則住在了林宅的客房里,大家都對此表示歡迎,因為只有她在的時候,林逐水才會讓他們叫外賣。 “這紙人真可愛啊?!辈贿^是多了一個人而已,整間屋子卻是熱鬧了許多,林玨看著和紙人掐架的黃鼠狼,笑道,“你養的?” “嗯?!敝芗昔~點點頭,“別人送我的?!?/br> “這次出去注意安全?!绷肢k叮囑著,她的表情顯露出幾分深意,“別離逐水太遠了……對了,周嘉魚,你談過戀愛嗎?” 周嘉魚自己是沒談過的,但是這具身體卻有過女朋友,于是他猶猶豫豫的:“算……算談過?” “哦?”林玨卻不信,“不像啊?!?/br> 周嘉魚:“……”這還能看出像不像? 林玨忽的伸手在他的眼角點了一下:“說實話,來之前我是算過你的生辰八字的?!?/br> 周嘉魚呆了呆。 林玨道:“你的八字里,子午卯酉四個時辰全帶上了,你可知道這樣的命格是什么?” 周嘉魚并不知道,所以只好搖搖頭。 “是典型的四命桃花?!绷肢k道,“尋常人只要命里帶了兩個這樣的時辰,桃花運就會好的不得了,但是你卻帶了四個——” 周嘉魚完全不知道這個,全程都是一副懵逼臉。 林玨見他模樣,本來繃著的神情卻是一直噗嗤一聲笑開了,她伸出手指在周嘉魚的臉頰上戳了一下:“哎呀,好了,不逗你了,真是可愛?!?/br> 周嘉魚:“????”他被林玨的話搞的一頭霧水,頭上幾乎要冒出黑色的問號。 “注意安全?!痹俅沃厣暌槐?,林玨結束了兩人的對話。 關于四命桃花的事兒,周嘉魚一開始還以為是林玨在拿他開玩笑,后來經過祭八的提醒,才發現原身的生日真的和這四個時辰掛上了勾。年月日時分——里面真的找出了子午卯酉這四個時間點。周嘉魚還翻閱了一些資料,看見樹上寫著,只要命格里占了兩個時間,那這人的桃花運就會非常的旺盛,而這原身居然有四個,也難怪桃花運那么旺。不過這也是原身了,周嘉魚自己可是個單了二十多年的小可憐。 林玨住在這里的幾天里,十分喜愛逗弄周嘉魚。周嘉魚開始還以對待長輩的態度嚴肅的對待林玨,后面已經放棄了,他發現林玨的性格簡直和林逐水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他完全想象不出林玨居然是林逐水的長輩。 沈一窮他們倒是比周嘉魚有經驗,說林玨雖然在外人面前穩重,但其實家中十分跳脫,還曾經有燒掉了三個廚房的偉大戰績,后來徹底放棄了廚藝這門學問,投身于外賣行業,現在已經對這城市里到底哪家外賣好吃,哪家外賣干凈,了解的一清二楚。 周嘉魚對此表示無話可說,他覺得林家人大概是被灶神爺厭惡了,才能在做飯方面達到如此一致的水平。 初九早晨,天空非常晴朗。 林玨也跟著他們一起飛去了那座城市,說想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這高中位于西南一隅的繁華城市,南邊的溫度比周嘉魚所在的城市高,飛機往那邊飛去的時候,明顯能看出白色的積雪在漸漸變少,等他們下了飛機時,已經看不到一點積雪的痕跡。只是天空卻是陰沉沉的,還在飄著冷颼颼的小雨。 如果說北方的冷是物理攻擊,那么南方的冷絕對是魔法攻擊,周嘉魚把自己裹得像個球兒,還是感到陰嗖嗖的風穿過了衣服灌進他的骨頭縫兒里。 周嘉魚:“好……好冷啊?!?/br> 沈一窮也不假裝年輕氣盛了,穿的和周嘉魚差不多,就露出一張黑乎乎的臉:“是的,賊他娘的冷啊?!?/br> 林玨和林逐水兩人都穿的挺單薄的,林逐水也就罷了,大家都習慣了他的穿著,反光林玨,居然還穿著那聲旗袍加披肩。周嘉魚看著她這身衣服眼睛都直了,不是因為覺得太好看,而是覺得實在是太冷…… 沈一窮對周嘉魚的心情表示理解。 從機場下來,沈一窮到底是沒忍住,問:“師伯啊,你不冷嗎?” 林玨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口紅好看嗎?” 沈一窮點點頭:“好看啊,紅棗色的挺有氣質?!?/br> 林玨說:“紅棗色個屁,我這是被凍的!” 眾人:“……” 最后幾人得出結論,以后千萬可不要再問女孩子冷不冷了,又不是每個人都是林逐水,哪有不冷的,這不全是為了美嗎,再問出來簡直是給女孩子找不自在。 不過車里倒也暖和,接送的人林玨認識,給他們簡單的互相介紹了一下,說是學校的一個小領導。 那小領導對待他們的態度倒也還算熱情,可那強顏歡笑的模樣,倒是讓人能看出高中出命案這事兒對學校的影響。 “他們又請了法師過去了?!边@人名字叫李錦江,年輕四十多的樣子,他一邊開車一邊說,“據說是什么道觀里的師父,挺厲害的?!?/br> 林玨聞言蹙眉:“這么晚了你們還往學校里面跑?” 李錦江說:“那師父非要晚上去啊,我們也沒法子?!边@會兒正是寒假,又出了命案,整個高中都空蕩蕩的,除了門口的幾個保安之外,校方簡直恨不得把學校給封鎖了。 “那師父叫什么名字?”林玨問。 李錦江說:“好像是叫什么張天師……” 林玨道:“張天師?難道他是張道陵的后裔?”張道陵是正一道教的創始人,大部分天師這個稱謂的道家人,都是出自他的門下。 “不知道?!崩铄\江搖搖頭,他偶爾會從后視鏡里看一眼坐在后座上的林逐水,眼神里充滿了好奇。大約是在想身后這個閉著眼睛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能讓林玨花大力氣從其他地方請過來。 “逐水,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林玨問了一句。 “可以?!绷种鹚?。 “那去學校吧?!绷肢k道,“去看看情況?!?/br> 李錦江遲疑道:“可是現在快到晚上了……” 林玨挑眉:“怕什么,我們不是在這兒么?!?/br> 李錦江聞言,只好將車調轉方向,朝著學校開去,看他的表情,顯然對晚上的學校深惡痛絕,要不是林玨強烈要求,他肯定不會去的。 車開到校門口時,保安見到李錦江也有點驚訝,道:“李老師,這么晚了您來做什么?” 李錦江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有朋友來參觀學校。 保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李錦江進去了。 周嘉魚坐在后座,明顯感覺學校氣息不太對,他從窗戶望出去,看見了這學校立著的樹木和高大的教學樓,覺得這學校不但沒有學生獨有的朝氣蓬勃,反而氣死沉沉的,乍一看,竟像是一塊墓園。 幾人下了個車,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據說張天師就在那里施法。然而他們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聽到里面發出一聲慘叫,隨后幾個人狼狽不堪的人從樓里沖了出來,見到外面的人,瘋了似得叫著:“救命啊,有鬼?。?!” 周嘉魚:“……”他們來的真是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周嘉魚:想要好好照顧先生。 林逐水:想要好好照顧小蠢魚。 周嘉魚:哎……哎,等一下……嗚……,(這照顧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第51章 命案 這幾人臉上是滿滿的驚恐,幾乎是用爬著出來的。周嘉魚本以為被嚇成這樣,已經是很厲害了,誰知道片刻后,他竟是聞到了一股子尿sao味,再低頭一看,才發現他右邊一個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男人,淺色的褲子上一片濕潤…… 周嘉魚:“……”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其實挺勇敢的,至少遇到這些事兒的時候沒有到被嚇尿的程度…… “校長,校長您沒事兒吧?”李錦江被這情形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扶起了面前狼狽無比的中年男人,而從他的口中,周嘉魚他們也猜出了眼前幾個人的身份。 “有鬼!真的有鬼!”校長死死的抓著李錦江的手,用力的有些過分,甚至將李錦江的手臂上抓出了血紅的印子,“救命??!救命??!” 李錦江也有點虛,但還是耐下性子安慰了校長一番,直到校長的情緒和身邊的幾人都稍微冷靜了下來,他才松了口氣。 其間林玨臉上充斥著無奈,她抬頭看著眼前的教學樓,嘴里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什么,那話太小聲,離她很近的周嘉魚也沒聽清楚。 著教學樓有三層高,從外觀來看帶著些古韻,想來應該是有些年歲了。地板是木制的,走廊上開著昏暗的燈光,從門外望去,一眼看不到頭。但可以隱約看到,走廊中間樓梯的拐角處,一個人影在慢慢,慢慢的往外爬。 周嘉魚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仔細揉了揉眼睛之后,確定自己沒看錯,他輕聲道:“師伯,那走廊里好像有東西?!?/br> 林玨朝著周嘉魚看的方向望去,面露訝異:“哎?還真有?” 其他人聽到說教學樓里有東西,紛紛都趕緊往后退了幾步,特別是那個校長,幾乎恨不得貼到李錦江身后了。 李錦江表情有點痛苦,但又不好意思說,只能勉強忍了下來。 “那是什么?”那東西越來越近,周嘉魚看清楚后反而覺得不像個臟東西而像個人,“不是臟東西吧?你們有人沒出來嗎?” 他這話一問,旁邊有個人小聲道:“張天師還沒出來呢?!?/br> 眾人:“……” “哎喲,哎喲……”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那個嚇人的影子一點點的蠕動到了走廊的出口。周嘉魚這才借著黯淡的燈光,看清楚了走廊上的東西,那根本就是個人,穿著一身道服,狼狽的在走廊上爬動著,他搭在地上的右腳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彎曲著,看樣子是骨折了。 “張天師,張天師您沒事兒吧?”出來的人見到此景趕緊上前。 “腿,我的腿……斷了,哎喲!”這張天師看起來年齡六十左右的模樣,留著白色的山羊胡,穿著明黃色的道服,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他說,“快,快點扶我起來?!?/br> 那人趕緊過去把張天師扶起來。 張天師坐在走廊邊緣,哎哎直叫,嘆氣說:“這鬼看來我是治不了了,太厲害了,太厲害了……”他說話的時候,把自己手里的桃木劍隨手扔在了邊上。周嘉魚一看,發現那桃木劍已經斷了一截,只剩下個把手,劍刃卻是不知道去哪兒了。 “您已經挺厲害了!”那人說,“要不是您,我們逃都逃不出來呢!” 張天師說:“唉,不行了,老了,老了?!彼f話的時候,卻是在用余光觀察著林逐水他們一行人,果不其然,片刻后,他便開口問道:“這幾位是?” “這位是林玨小姐,這位是林逐水先生?!崩铄\江在旁解釋,“他們都對風水這行十分精通!” 如果這張天師真是懂這行的,就算沒有聽過林玨和林逐水的名字,也定然知道有個林家的存在,誰知道他聽完李錦江的介紹,竟是直接擺了擺手,語重心長的說:“年輕人,不要去涉險了,這一行不是你們能碰的,這東西真真是極為兇險,必須得讓大師出手!” 周嘉魚聽到那聲年輕人差點沒笑出來,他跟了林逐水這么久,所到之處哪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有誰敢叫一聲林逐水年輕人? 林玨聞言卻是沒有直接他撕破臉破,而是反問道:“張天師,您為什么這么說,這東西,有這么兇么?” “自然的?!睆執鞄熞娝麄儧]有反駁自己,表情松弛了一點,他道,“這鬼穿的是紅衣,紅衣乃是最兇的一種顏色,只要化成了,那就證明它手上至少有了十幾條人命……” 林玨道:“您真看見它了?” 張天師怒道:“年輕人,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我這是在勸你不要涉險,你卻懷疑我的好心,罷了罷了,隨你自己去吧!” 林玨聞言笑了起來,她沒有再多說什么,從懷里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