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它們拖著像是磚塊的東西,正在搭建什么,周嘉魚觀察了片刻,才發現他們是在起房子。那些看起來像磚塊的,其實也是紙…… 周嘉魚:“……”他真的對這個村子的消防隱患感到擔憂。 紙人的速度極快,房子的外墻很快就搭建了起來,最神奇的地方是,房子外墻搭建結束之后,原本看起來像紙一樣的墻壁居然變成了磚石模樣,誰都看不出破綻。 周嘉魚看的目瞪口呆。 兩三個小時,一棟房子就建造在平地上,這房子還是三層的,該有的結構都有,看起來很是精致。 周嘉魚坐在椅子上,找了個紅薯啃著,很崩潰的想還好徐氏沒有朝房地產業發展的興趣。不然這房子真是誰買誰倒霉。 建好房子之后,周嘉魚看著一個穿的花花綠綠的紙人沖著他就跑過來了。他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但那紙人都跑到了他窗戶底下,還很高興的沖著他招手,說:“你好呀?!?/br> 周嘉魚:“……”他不知道該不該應聲。 這紙人的模樣是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周嘉魚居然從它的臉上看出了羞澀的味道,它說:“我、我們挺喜歡你的?!?/br> 周嘉魚:“……”他沉默片刻,還是道了聲,“謝謝?!?/br> “你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奔埲诉@么說,“聞起來挺很好吃……” 周嘉魚:“……謝謝?!彼膊恢雷约涸撜f什么了。 “再見?!奔埲苏f完這話,又扭著腰跑了,看起來它還是相當有禮貌的,但周嘉魚卻一直很沉默。因為他總在思考這一幕是不是他勞累過度出現的幻覺。 但重新修好的屋子告訴了周嘉魚他的的確確看見了。 結果這場火災唯一的造成的損傷,就是那兩個從三樓跳下來摔斷了腿的房主,周嘉魚看見他們拄著拐杖,住進了新修的房子里。 這一幕實在是有些滑稽,周嘉魚想笑,又覺得不太合適。 這村子里的紙人大概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懶得繼續偽裝,開始在村子里到處溜達。沈一窮一覺起來,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站在窗口崩潰的指著外面說:“臥槽,臥槽,我他媽的是他沒睡醒么?外面這些紙人是什么東西??” 周嘉魚很冷靜,坐在爐子邊上掏之前塞進去的紅薯:“就是紙人,字面上的意思?!?/br> 沈一窮說:“可是她們為什么會動——” 周嘉魚終于把紅薯掏出來,開始慢慢的剝皮,說:“它們一直都會動啊,我們當時吃第一頓飯的時候,人家就盯著你吃的大骨頭棒子看呢,” 沈一窮被周嘉魚的淡定震驚了,他說:“罐兒,你還好嗎?” 周嘉魚說:“挺好的?!笨辛艘豢跓岷醯募t薯,說,“吃嗎?” 見周嘉魚如此淡定,沈一窮居然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少見多怪了,他走到周嘉魚旁邊拿了個紅薯也開始啃。 于是兩人就一邊啃紅薯,一邊看窗戶外面到處亂蹦跶的紙人。這些紙人的性格好像還不大一樣,有的活潑,有的害羞,有的好奇,有的嚴肅,好奇心特別重又很開朗的,還能跑到他們窗戶底下來打招呼。 沈一窮開始還很不習慣,后來也麻木了,偶爾搭上兩句話。 林逐水進屋子時,聽到了自家兩個蠢蛋的對話。 沈一窮說:“你看那個穿的紅卦子,比那旁邊的綠衣裳好看?!?/br> 周嘉魚說:“我覺得還行吧,綠衣裳也挺好看的?!?/br> 沈一窮說:“哪能啊,綠衣裳的樣式太土了,紅褂子更時尚一點?!?/br> 林逐水:“……” 林逐水進來的悄無聲息,周嘉魚和沈一窮聊了一會兒才猛然驚覺,趕緊站起來叫了聲先生。 林逐水說:“周嘉魚,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和我去個地方?!?/br> 沈一窮說:“先生,我呢,我呢?” 林逐水道:“你和暮四留在這兒?!?/br> 沈一窮委屈道:“我也想去,先生……” 林逐水道:“那地方你去不了?!?/br> 沈一窮說:“為什么???” 林逐水說:“因為紙人不同意?!?/br>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像是玩笑,但林逐水顯然是認真的,沈一窮無話可說,瞅著窗外面的紙人嘟囔,說他們才剛找我搭訕呢。他仔細想了想,又露出挫敗的表情——好吧,大部分紙人好像真的是沖著周嘉魚來了,壓根不愛搭理他。 周嘉魚受寵若驚,說:“先生,我們這是去哪兒???” 林逐水道:“去了就知道了,先把這事兒從根源上解決了?!?/br> 周嘉魚開始開不明白林逐水那句從根源上解決是什么意思,后來當晚跟著林逐水出了門,他才明白,林逐水帶他去見的,是這些紙人的祖宗。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評論區安瑾妹子的段子寫的實在是太好了,必須發出來給你們看看: 周嘉魚:打地鋪,好可憐 林逐水:我們之前還是太純潔。 周嘉魚:純潔? 林逐水:但是等不純潔了,我怕我打地鋪。 第46章 徐驚火 對于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徐老也表示出了極大的歉意,和周嘉魚見面之后連連道歉,說他到底是有些大意了,沒有想到那人膽子居然這么大,竟是敢在這里的周嘉魚下手。 周嘉魚很大度的表示了沒什么,只是好奇他們這屋子和那些紙人兒真的能碰火么? 徐老聞言笑道:“這紙人材質特殊,一般火種是點不燃的,只有至陽之火才能讓其燃燒起來?!?/br> 周嘉魚想起了林逐水給他留的那個打火機,想來那里面便應該是至陽之火了。 徐老又道:“襲擊你的那個,其實也是我們徐氏族人……”他說到這件事時,眼神里充滿了痛心的味道,“我們徐氏自古有規矩,學會了傳承便不可入世,這規矩延續了幾百年,也是我們徐氏傳承下來的根本?!?/br> 周嘉魚道:“那他是什么情況?” 徐老道:“他天賦極高,只是觀念和我們起了分歧?!彼麛鄶嗬m續的講了個故事,故事的內容有些老套,無非就是一個族內的天才,進入俗世,被功名利祿迷了眼睛。最后違背了族人的規矩,被趕出了佘山。 故事很簡單,但周嘉魚卻從中聽出徐老語氣里遺憾的味道。 徐老說那人下山之前,還企圖對他們族內最重要的圣物下手,幸好被及時阻止了。但是卻沒想到,他居然盯上了林逐水的弟子周嘉魚,還屢次下手。雖然都沒成功,但看林逐水的反應,顯然已經是被激怒了。 “晚上我們去墓地那兒一趟?!毙炖线@么說,“要是你能得到祖宗的承認,那他以后就動不了你了?!?/br> 徐老說這些話的時候,林逐水一直很沉默。直到徐老把這些話說完了,他忽的對著周嘉魚招招手,道:“過來?!?/br> 周嘉魚懵懵懂懂的湊到了林逐水的面前。 林逐水沒說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手指,待鮮血溢出后,將手指直接遞給了周嘉魚:“含著,把上面的血吮吸干凈?!?/br> 周嘉魚愣了片刻,愣愣道:“先生,您這是……” 林逐水說:“那地方陰氣重,你去了會受影響,喝點我的血?!?/br> 周嘉魚還想再說什么,林逐水卻是催促道:“快點?!?/br> 于是周嘉魚只能硬著頭皮含住了林逐水的食指,輕輕的用舌頭舔舐了一下林逐水受傷的傷口。雖說之前紋身的時候,周嘉魚一直覺得林逐水的手指很冰,但此時不過是幾滴血而已,周嘉魚就感到自己的好像咽下去了一股子巨大的熱流,這熱流順著咽喉滑落到胃部,驅散了他體內的寒冷。周嘉魚面紅耳赤,額頭上甚至開始微微出汗。 待血被周嘉魚吸凈之后,林逐水動作自然的將手指從周嘉魚嘴里取出。拿起旁邊準備好的紙巾擦了擦手上的傷口和某種透明的液體。 周嘉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熱還是不好意思,他整張臉都漲紅了,眼睛悄悄的瞟了瞟林逐水的手指,默默的垂了頭。 林逐水道:“感覺怎么樣?” 周嘉魚道:“挺……挺熱的?!彼龅南肫鹆耸裁?,道,“先生,您之前在火車上給我的喝的水,里面就加了您的血嗎?” 林逐水說:“對?!?/br> 周嘉魚道:“啊……那謝謝先生了?!?/br> 林逐水語氣淡淡:“同我有什么可道謝的?!?/br> 徐老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笑的非常慈祥,說:“沒想到林先生也有這樣一面啊,果真是師徒情深,師徒情深?!?/br> 林逐水沒有應話,周嘉魚笑的有點不好意思。 出發的時間定在晚上八點左右,據說墓地那邊很特殊,只有晚上才能進去。 周嘉魚隨便做了點晚飯,四人一起吃了。 自從這些紙人不再藏起來之后,就開始到處蹦跶,他們吃飯時旁邊還圍了一只,從發型判斷應該是男孩子,一直張著嘴巴對著沈一窮手里握著的骨頭棒子流口水。 其實周嘉魚挺佩服這些紙人的,明明五官都是簡筆畫,可是動起來卻格外的活靈活現,很有真人的神韻。 沈一窮被盯的有點不自在,對它說:“你們還能吃rou???” 那紙人居然點了點頭。 于是沈一窮稍作猶豫,把大骨頭棒子上剃下來的一塊rou遞到了它的面前,紙人很高興的拿起來,塞進嘴里,吃的相當興高采烈。 沈一窮看著他,露出深思之色。 周嘉魚看他這表情,道:“你在想什么?” 沈一窮說:“你說紙人好像也挺可愛的,咱們家能養一只么,以后洗衣服掃地它都包了……” 他剛說完這話,紙人卻好像聽得懂似得,用那雙平面的眼睛瞪了沈一窮一眼,站起來直接開溜。沈一窮面露尷尬之色:“哇,這個也能聽懂嗎?早知道就不當著它的面說了?!?/br> 周嘉魚沒忍住笑出了聲。 吃完飯,林逐水那邊打算出發了。 周嘉魚這要是跟著其他人走,沈一窮肯定得叮囑他注意安全,但此時周嘉魚跟的是林逐水,所以沈一窮不但沒有擔心,還帶著小嫉妒說,早點回來啊,我會想你的。 周嘉魚很鄙夷的說:“你是想我還是想先生?” 沈一窮說:“不能都想???” 周嘉魚說:“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別瞪我了?” 沈一窮哼了聲,委委屈屈的說他要回去啃紅薯,不和周嘉魚玩了。周嘉魚心想沈一窮的心理年齡十八歲是不可能的,有個十四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林逐水還在門外等著,周嘉魚趕緊出去和他匯合。 他們要去的地方,離村子好像挺遠的,據說一來一回得一個晚上。本來周嘉魚還在想晚上走雪地估計有些麻煩,卻沒想到到了村口,看見了四五個紙人兒,拉著一個雪橇車。 周嘉魚:“……”臥槽,還有這種cao作的的? “上來上來?!毙炖献谧钋懊骜{駛的位置,很慈祥的笑著,“這可快了,到時候抓穩了?!?/br> 周嘉魚點點頭,和林逐水一左一右,做好了。剛坐上去的時候,周嘉魚本來以為這雪橇車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誰知道真的上路了,他整個人都差點沒被迎面吹來的寒風吹的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