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甄朱慢慢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身畔的徐致深。 他在回來之前,應該確實是喝了許多的酒,并且,也很累了,事后滿足地摟著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現在他的呼吸均勻,兩道濃密的睫毛,靜靜地垂覆下來,神色平靜。他側對著她,一條腿壓在她的腿上,一只手臂也橫在她的胸前,手掌依舊包著他似乎很喜歡的她的乳,卻給她帶來了一種沉重的,被占有的壓力之感。 她就這樣在他身側,靜靜躺了片刻,感到渾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并且,完全睡不著覺。 心情自然是甜蜜的,但卻又仿佛有些空落落,帶著些惆悵。 她終于輕輕地將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身上挪開,將自己的腿也慢慢地從他的壓制下縮了出來,然后盡量不驚動他地下了床,撿起自己那些散落的衣服,草草穿上,輕手輕腳地出了他的臥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鎖上了門,到浴室洗了個澡,洗去滿身的汗漬和腿間留下的和他歡好過的痕跡,最后躺回到了床上。 剛才他顯然是顧惜著她了,但即便這樣,依然還是令她身下酸痛,洗了個澡,躺了下來,那種仿佛被吸干了精髓般的乏力之感就慢慢爬了出來。 雖然有點心事,但在黑暗的擁抱之下,最后終于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黑暗中,傳來一聲叩門聲。 她本就睡的淺,立刻睜開了眼睛。 “是我,開門?!?/br> 徐致深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聽起來十分的溫柔。 甄朱咬了咬唇,忽然有點緊張起來,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了,裝作睡著了。 門外靜默了片刻,又起了敲門聲:“開門?!?/br> 甄朱朝里翻了個身,繼續裝睡。 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仿佛去了,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又回來,門口的鑰匙孔里響起一陣聲音。 他用鑰匙打開了門,走了進來,開了一盞壁燈。 甄朱繼續朝里趴著,一動不動。 他坐到了她的床邊,握住她的肩膀,將她輕輕翻了過來。 甄朱屏住呼吸,繼續閉著眼睛,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的眼皮和睫毛卻泄露了她的小秘密。 她能感覺的到,這男人仿佛在端詳著她,她的臉忍不住漸漸紅了,想睜開眼睛,卻又拉不下臉皮。 “小東西!還想裝睡到什么時候?” 耳畔忽然響起男人愉快的一聲輕笑。甄朱感到面龐一陣熱氣撲來,他俯了下來,兩片溫暖的唇落到了她顫動著的眼皮上,親了一下。 第63章 紅塵深處 被他親過的眼皮子陣陣發癢, 抖的厲害, 睫毛輕顫,甄朱再也沒法裝睡了,只好睜開眼睛, 立刻就對上了他俯視著自己的兩道閃爍目光。 “為什么自己又跑回來一個人睡?” 他的手托起她的下巴, 用半是質問,半是戲弄般的語氣, 問道。 甄朱被他看得心慌氣短, 裝作燈光刺目,把臉扭向里側,抬手要擋住自己的眼睛, 那只手卻被他捉住了,他低頭, 嘴唇沿著她的手背飛快地刷吻而過, 接著,她感到身上一重,他什么也沒說, 壓了上來, 將她的臉扳了回來,朝向他,低頭就和她接吻。 短暫的一覺, 似乎就令他精神完全恢復了過來, 他也徹底醒酒了。 他嫌她的床太小了, 將她連人帶被子一塊兒裹了, 強行抱著回了他的臥室,在他那張大床上,再次占有了她。 比起第一次的不適之感,這一次,甄朱很快就被他帶著,攀上了感官的高。潮。 她閉著眼睛,雙手攀住他滿是汗水的后背,十指深深地陷入他結實的肌rou里,足尖繃的筆直,隨著他的激烈沖撞,在一波一波令她無法自持的快感之中,情不自禁,叫出了他的名字。 “徐致深——” 徐致深知道她已經被自己送上了巔峰,但是他卻還不想就這么快就向她繳械了。 今夜的第一次,他憐惜她。但這一次,他原本打算好好地教訓她一頓的。 這個小女人,跟他繞彎子,折磨了他這么長的時間,他被她弄的就跟中了邪似的,他要在今晚,一次性地全部都要回來。 隨著她驀然的繃緊,他也感到了一種如同隨她飛升的飄飄快感,但是忍住了,盯著身下她那張布滿了紅潮的嬌美臉龐,想先稍稍退出一點,緩上一緩,卻沒有想到,耳朵里突然飄入了她叫自己名字的那一聲。 上次他打電話給醫生,醫生說她聰明努力,進步神速,應該很快就能恢復說話的能力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她居然這么快,就能開口了。 開口的第一聲,就是叫他的名字。 還是這樣的情況之下。 她的嗓音竟然這么的嬌柔,婉轉,動聽無比,并且,徐致深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從她的嘴里叫出來,竟然會是這么的勾人,仿佛有什么鉆入了他的心底,讓他血脈賁張。 “你叫什么?你再給我叫一遍?” 他咬牙忍著那種就要隨她噴薄的感覺,渾身熱汗滾滾。 “徐致深……徐致深……啊……” 她真的又叫他了,在他身下扭著,嗓音低低的,壓抑的,纏綿無比,曲曲折折。 他瞬間汗毛豎立,整個人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度興奮之感給牢牢攫住,打了個哆嗦,再也忍不住,狠狠沖撞了她幾下,立刻潰不成軍,一下軟在了她的身上。 完事后,徐致深并沒有就這么放過了她,他繼續將她困在身下,逼她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又做了一回,做了很久,到了最后,她都被他給弄哭了,這才完事,抱著她來到浴室,出來回到床上,終于心滿意足,將她再次摟在了懷里。 甄朱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原本就酸痛的身體,被他這樣無情碾壓了一遍又一遍,現在蜷在他臂膀和胸膛的中間,一動不動,只想閉上眼睛睡覺,偏偏他卻仿佛還是沒有半點睡意,一只手抱著她,另只手掌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慢慢地摩挲著,仿佛依舊意猶未盡。 漸漸地,那只手掌又移到了她的胸前。 她可憐的那兩團rou,先前已經被蹂躪的布滿了點點紅痕,也不知道要幾天才能消下去,嬌嫩的尖尖兒處皮膚幾乎要破,敏感的沒法再承受半點的力道。 覺察到了他的意圖,她鼻子里嗯了一聲,推開他的手,在他懷里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以此表示自己的抗議。 他仿佛有些不得趣兒,停了一停。但是甄朱還沒在他懷里找到最舒服的新的睡覺姿勢,感到他那條摟著她的手臂將自己緊了一緊,接著,脖頸一熱,他的唇就跟了過來,張嘴咬了咬她的耳垂,一道低啞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響了起來:“我才知道,你的叫聲兒,很好聽啊。早就能開口了,怎么今天才讓我知道?” 要不是后來,他實在受不了她在嚶嚶呀呀的聲音里叫著他的名字,現在她應該還在他身下哭著鼻子。 被他這樣在邊上sao擾,甄朱再乏也是睡不著,轉過臉,見他兩只眼睛望著自己,目光微微閃爍,愉悅中又帶著曖昧,想起他的那股子好像在報復她的狠勁兒,心里還有點氣,轉過了臉,閉上眼睛,不理會他的取笑。 他在她身后悶笑了起來,甄朱能感到他的胸膛在微微抖動,不禁惱羞成怒,原本乖乖讓他抱著自己的,現在掙扎著要從他懷里脫身回自己的房間。他眉頭揚了揚,噯了一聲,伸手抓著她腰肢,將她拖了回來,摁在床上,卻還是一臉的壞笑,甄朱就打他,他哈哈大笑,順著她的力道被她推倒在床上,順勢抱住了她,在凌亂的被窩里和她翻滾了片刻,最后終于將她強行按回在了一堆枕頭里,嘴里說:“好,好,是我錯了,當我什么都沒說?!?/br> 這么鬧了一會兒,原本就手腳發軟的甄朱更是氣喘吁吁了,見他終于正經起來,就躺在他的里頭,閉上眼睛不在理睬他了。 他安靜了下來,煙癮仿佛也犯了,傾身出去,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煙盒,赤著上身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钡囊宦?,撳下了手里的打火機,打火機吐出了藍色的愉快火苗。 “晚上怎么舍的主動了?你不是一邊撩我,一邊和石經綸出去,氣我嗎?” 他睨了假寐的她一眼,湊過去點煙。 甄朱睜開眼睛,裹著被子爬了起來,從他嘴里拿掉了煙,皺眉,用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說道:“不許你老是抽煙!” 他一愣,失笑,放下了打火機,伸手一拽,甄朱就撲到了他的懷里,被他反身壓到了枕上。 “再叫我一聲徐致深,我就聽你的?!彼恼Z氣,有些輕佻。 “徐致深——” 甄朱立刻叫他,嬌嬌柔柔。 他的名字,是她練習說話時練的最多的一個發音,從她的嘴里叫出來,充滿了柔軟的感情。 他閉了閉眼睛,仿佛在回味著她的余音,睜開眼睛,一笑:“行!這房子里現在數你最大了?!?/br> 他說完,低頭親她,再次吻住了她的嘴。 甄朱柔順地迎合著他。 她的乖巧顯然讓他很是滿意,親完了她,他笑了,端詳了下她帶著倦容的臉:“累了吧?睡吧?!?/br> 他的聲音里滿是柔情,和今夜那個她親吻他之前的男人,判若兩人,說完伸手過去,關了燈,抱著她躺了下去。 一夜的折騰,甄朱真的很累了,蜷在他的胸膛前,閉上眼睛,什么也沒想,一下就睡了過去。 第64章 紅塵深處 第二天, 德嫂一早打了電話過來問詢。因為公館只有徐致深一人住, 從前經年也不大在家, 空著居多,所以除了定期來幫德嫂干零活的女工, 常住的女傭人就只有她。最近徐致深停留天津居多, 她怕自己不在, 會給徐先生的日常造成不便。 電話是甄朱接的。德嫂聽到她能說話了, 說的還這么好,完全聽不出來有任何的異常,意外又驚喜。甄朱問了聲她女兒和外孫的病情,得知還沒痊愈,就讓她安心在家,說這里有自己, 德嫂十分感激,說:“多謝薛小姐, 那就麻煩你先幫我照顧幾天先生?!?/br> 德嫂并不知道,甄朱的“照顧”, 就是用自己去喂飽仿佛貪得無厭的徐致深。 整整一天, 徐公館樓下客廳那扇朝外的大門都沒打開過,厚重窗簾遮蔽下的陰暗空間里,整座房子, 上下兩層,都成了徐致深和甄朱親熱的場所,兩人除了睡覺, 就是zuoai,沒日沒夜,肚子餓了,甄朱就去廚房胡亂燒點吃的東西,她本來就手忙腳亂了,他還非要跟過來,在邊上繼續糾纏著她,結果害的兩人吃了一頓糊糊面,臥室,廚房,飯廳,到處都留下了兩人的影子。中間他接了幾個電話,都是找他的,被他一律以宿醉頭疼,需要好好休息給掛了,最后一個電話,是張效年親自打來的,說他得知了兵站的事,十分震怒,已經下令撤銷了劉彥生護軍使的職務,勒令他檢討反省,為徐致深當時果斷處置而避免了一場后果嚴重的惡性事件感到十分欣慰,批準了他遞交的關于整頓兵站,給地方兵建獨立番號,給予平等待遇的建議,讓他全權負責,最后慰問,說他受傷還沒多久,就又這樣奔波勞累,先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其余事情,慢慢來就行。 徐致深接張效年電話的時候,他人坐在沙發上,兩人衣不蔽體,甄朱跟只趴趴熊似的掛在他的肩上,他一邊和張效年說著話,一邊還摟著她,一只手在她身上動著,掛了電話,他徑直拔了線,迫不及待般地將她直接壓在了沙發上。 塘沽兵站的事還在等著徐致深,在公館里沒日沒夜地要了甄朱兩天,他也暫時“休息”完了,比之前更加忙碌,早出晚歸,但再晚,哪怕深夜,他也不會在塘沽留宿,總是要開上一兩個小時的車回到公館。 德嫂回來的那個晚上,并沒有提前告知,甄朱完全沒有準備。當時徐致深從外回來,人在書房里,她又燉了一盅燕窩,端進去送給他吃,他就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拿了調羹,喂她一口,自己再吃一口,吃著吃著,他就去吃她嘴角邊沾著的甜汁,順道親著她的嘴。 他好像很喜歡和她接吻,甄朱也喜歡被他氣息包圍的那種感覺,每次深吻下來,都會被他吻的暈乎乎的。 正好德嫂家人病愈,因為已經缺勤了好幾天,晚上她就連夜趕了回來,進來后,見書房的門半掩著,里面透出一道燈光,也沒多想,敲了敲門,就推了進來。 “徐先生……” 她愣在了門口,嘴巴張的老大,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 甄朱正被徐致深親的意亂情迷,忽然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回頭,看到德嫂站在那里,一臉驚呆的模樣,她自己也是嚇的不輕,一下掙脫開徐致深的手,從他大腿上飛快地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 德嫂雖然是女傭,但之前和甄朱關系不錯,在這一刻之前,她半點也不知道甄朱和徐致深之間那種暗流涌動,一直認為她只是徐先生從老家帶來天津治病的徐家熟人,更重要的,之前在和她的相處里,甄朱半點也沒顯露過自己和徐致深有什么特殊的關系,現在突然和他親熱成這個樣子,被他在書房里摟在大腿上親吻,難免令人意外。 甄朱下意識地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滿滿全是尷尬。 “啊——我去廚房看看,要不要燒水——” 德嫂先回過了神兒,趕緊掉頭,裝作沒看見似的,匆匆要走。 “德嫂!” 徐致深忽然叫了她一聲。 德嫂只好停下腳步,朝甄朱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尷尬的勉強的笑,又看向徐致深,不安地說道:“徐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下回我一定注意……” 徐致深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傾身過去,將呆在一旁的甄朱拉到了自己的近旁:“我之前一直沒提,薛小姐其實是我家人在老家給我娶的太太,我上次回了趟老家,就把她帶過來看病?!?/br> 德嫂再次吃了一驚,這回起比剛才的震驚,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了一聲,睜大眼睛,看向甄朱,眼神立刻就完全不同了,仿佛長長松了一口氣,趕緊朝甄朱走了幾步過來,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薛小姐……哦不,徐太太,她剛來第一天,我看她就和尋常女人不一樣,我還想著,這位薛小姐是什么來頭能住進來,原來是徐先生在老家的太太??!這太好了!怎么就不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