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說起芷水,趙由之也是無奈的,自那日之后,芷水就再也不曾主動聯系過他,即便遇見,她也只是淡淡點頭,再也不復往日的熱情。 “芷水公主她……”趙由之開口。卻不知自己該與子衿說什么。 子衿與他說的一切,他都猶如在夢中一般,覺得不真實,芷水的一切,他其實是沒有心思去管的,也許他也沒有立場去管。 子衿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其實子衿也不好受。想了想,子衿還是沒有在與趙由之說,她起身,淡淡的與趙由之告別,“表哥,保重!” 這世界最遠的距離,便是咫尺天涯。 子衿披著大裘走在街道上。身后跟著保護她的芷水,整個京都的人都在討論慕子蘭,說慕子蘭是如何如何的不要臉,子衿聽了也沒有覺得很解氣。 她,很失落! “不要打我,求求你們不要打我!” 聽見聲音,子衿便抬眼望去。只見街道的那頭,一個衣衫單薄的小姑娘被兩個壯漢打得渾身是傷的跪在地上求饒。 子衿看不下去,便走上前去,出聲阻止,“兩位大哥,風雪交加的,兩位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 那兩人一看便是打手一類的小混混,他倆見子衿衣著華貴,便陰笑著說,“不為難小姑娘,那你這個大姑娘便送我們為難一下唄?” 曉芳見兩人說話不尊重,走上前來便一腳踢在兩人膝蓋骨上,“看見我家王妃不下跪,還口出穢言,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那兩人沒想到曉芳功夫這般厲害,被曉芳一腳踢過去,竟然生生的跪在子衿面前,再也站立不起來。 子衿最見不得這類只知道欺負老弱婦孺的流氓,她也沒有阻止曉芳揍他們,而是走過去,拉著那個小姑娘的手說,“小meimei,你是從哪里來的?為何會被這班人如此欺負?” 那小姑娘抬起臟兮兮的小臉,裂開嘴笑,那笑容,竟然滲著一股股的陰沉,她看著子衿,忽然伸手去拉子衿的衣服?!靶∧镒拥囊路烧婧每?!” 直到她伸出手,子衿才發現,她的那雙手,長著一片又一片的鱗片,像蛇鱗,又像魚鱗,那雙手上的指甲都涂著鮮紅色的蔻丹??墒悄侵讣卓p里,卻藏著泥垢。 子衿被她詭異的樣子嚇了一跳,想要退后,那小姑娘卻先一步拉住子衿的衣袖,天真無邪的說,“小娘子為何要跑,我不好看么?” 子衿對她點頭?!昂每?,你很好看!” 言落,子衿欲轉身逃走,可那小姑娘卻伸出冰冷滑膩的手牢牢的扣住子衿的手腕,從嘴里吐出一枚金燦燦的鋼針,曉芳意識到被人暗算回頭,那枚剛針已然在她后脖子上。 曉芳指著那小姑娘。話都沒來得及說,便倒在地上。 子衿顫抖著問,“你是誰?” “呵呵呵,睿王妃這么點時間不見,便將我忘記了么?” 那小姑娘笑著,伸手一揮,子衿只覺得鼻息內傳來一陣幽香。便兩眼發昏,接著便往后倒去。 那小姑娘對那兩名壯漢說,“還不接著,若是傷著了,看主人如何收拾你們!” 兩人聽后,連忙上前一步,接住要倒下去的子衿。 不過眨眼間,三人帶著子衿便消失在街道上,雪地里,只留下曉芳一人,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那些人剛走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從西山大營回來的魂歸便在街上看見躺在地上的曉芳,他心里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撈起曉芳便往崇睿的王府趕去。 “崇睿,慕子衿呢?”他將曉芳放在廳堂的椅子上,便大呼小叫的喊崇睿的名字。 墨影從暗處走出來,見曉芳軟趴趴的躺在椅子上,眸色也是一黯,他厲聲問魂歸,“她怎么了?王妃呢?” “所以,她真的是與子衿一同出去的是么?”魂歸往后退縮了一步,眼里閃過一抹沉重的殺氣。 第93章 神秘消失神秘歸 墨影顧不得魂歸,走過去摟著曉芳搖晃,“曉芳,醒過來?” “你這般叫她沒用,她中了春風笑的銷魂針,得拿到解藥才能將她救醒!”魂歸涼聲說著,眼里一片薄涼。 上一次在碎葉城,那些人沒能殺了慕子衿,是因為他一直拼盡全力的保護她,可這一次,子衿獨自一人,只怕…… “春風笑?碎葉城笑春風的老板娘?”墨影重復著春風笑的履歷,不明白那個遠在碎葉城的女人,為何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京都,并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了慕子衿。 “對,去叫崇睿,全城搜捕!” 魂歸的話音剛落,崇睿已然飄然而至,他握著魂歸的衣襟,幽冷的說,“子衿出了何事?” “她被在碎葉城追殺我們的人綁走了?!被隁w說完,輕輕的扯開崇睿的手,“現在,召集人手去搜捕,可能還有希望?!?/br> “撤回所有監視在慕家與太子府的人,全城搜捕!”崇睿說完,便如大鵬一般飛身而起,轉瞬間便消失在風雪中。 魂歸咬咬牙,也跟著崇睿的身后飛身離去。 數十名影衛,加上崇睿剛哲和魂歸,在京都各處搜尋了一天一夜,卻連子衿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崇睿站在茫茫的風雪中,心里一片寒涼! 再說子衿,被人抓走之后,她便被帶到一個地下密室里面,那個臟兮兮的小姑娘像蛇一般扭動著,最后竟然變成一個妙齡女子。 便是春風笑! 密室的暗處,站著那個渾身裹著黑衣的男子,他背對著燈光而站,見春風笑將子衿帶來,他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冷的看著。 “主人,慕子衿我給你弄來了,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春風笑拿著隨身攜帶的手絹擦拭臉上的臟污,順便便露出她那張風情萬種的臉龐來。 那人揮手說?!拔覀兪裁炊疾挥米?,只要等過了慕子蘭的婚禮,便可以了!” “主人,這是除掉崇睿的大好時機,主人為何要幫助他?”春風笑不解。 “哼,蠢貨,你懂什么?”那人似乎不屑與春風笑解釋。 春風笑被他一番搶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可她懼怕黑衣人的手段,不敢將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只得恭敬的拱手,“諾,屬下知罪!” “下去!”那黑衣人對春風笑冷冷的下令,然后再也不看她一眼,他越過春風笑,走到子衿身邊,想伸手去觸碰一下子衿的側臉,可卻猶豫著,最終沒有伸出手! 春風笑的眼里閃過一絲嫉妒,她在心里腹誹,“哼!慕子衿,她到底哪里好了?” 春風笑冷著臉,一步步的退到黑暗中,最后消失在房間里。 那人坐在子衿對面的椅子上,喃喃自語的說,“慕子衿,我且讓你再在崇睿身邊待上一些日子,待時機成熟,我要你披上嫁衣,成為我的女人,是我的!” 他的眼里閃過一抹狂熱,可是轉瞬之間,又變得十分冰冷! 子衿受迷香之毒,沒多久便悠悠轉醒,她撫著沉重的腦袋,驚恐的看著這個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的小房間。 忽然,她看到對面椅子上坐著的黑衣人。 是他! 子衿本能的伸手去拿防身的毒藥,那人卻先子衿一步移步到子衿面前,他握住子衿纖細的手腕,幽冷的說,“別逼我對你動手,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當知道,能自由活動,比什么都重要?!?/br> 他靠近的瞬間,子衿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可那種熟悉轉瞬便消失了。 “我們認識,對么?”子衿看著那人,淡淡的問。 那人微微一愣,不過轉瞬卻笑了開來,“你猜?” “閣下為何兩次三番的為難我一個小女子?”不管他的身份為何,可他要殺子衿,這點毋庸置疑。 “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子,我從未見過比你更聰明的女子?!彼稽c也不吝嗇自己對子衿的夸贊。 可是他的夸贊對于子衿而言,卻并非一件好事! “閣下若是想要殺我,如今便是最好的機會,若不然我丈夫很快便會找來,到時候只怕閣下要再動手,便難了!”子衿不知他為何只將她抓來,卻沒有下手殺她。 子衿怕死,可她更怕這個神秘的黑衣人用她去要挾崇睿,所以她才會試探,這人到底意欲何為? “你倒是始終不渝的堅信他,可是我的地方,就算是崇睿連同他的影衛傾巢而出,也找不到?再說,誰說我要殺你,你且放心待在此處,待慕子蘭離開京都,我便放你回去!” “你是在救我?”子衿忽然便有了這樣的感覺。 哎! 那人嘆息,“與你這般聰明的女人說話,真得小心些,不錯,我在救你,我不想你這般聰明的女人死在皇后手里?!彼故侵毖圆恢M。 “因為我死了,對你而言也是一種損失,更有甚者,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可以這般理解么?”子衿眸色沉沉的看著那個黑衣人,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口。 那人笑了一下,“慕子衿,你別當所有人接近另一個人都是有目的的,起碼這次,我只是單純的想救你!” 子衿見他越發說得曖昧,便及時住嘴,不打算與他再糾纏。 根據目測,子衿覺得,這處應該是一個地下密室,難怪他這般篤定崇睿抓不到他。 可這人,到底會是誰呢? 那人見子衿不在言語,他也不說話,悄然從懷里拿出一本書來,放在子衿對面的桌子上,他人鞭刑消失在黑暗中。 子衿一個人待在黑暗的屋子里,實在不知如何打發時光,只好拿起那人留下的書本看了起來。 慕家。 與子衿出嫁的凄冷相比,慕子蘭出嫁可謂風光無限,整個將軍府張燈結彩,披紅掛彩,丫鬟婆子小廝都換上了體面的新衣裳,穿梭于人群中招呼客人。 慕良遠的書房里,皇后端坐在上座,冷冷的看著公孫翠屏,涼聲開口,“子蘭被你教育成這般沒腦子,哀家也不好再說什么,可你要告誡她,嫁到王家之后,切不可以勢壓人,要孝順公婆,體貼夫君!” “這皇后娘娘盡管放心,我早已經知會過她,她也記下了,若是皇后娘娘無事的話,我便出去招呼賓客了?”公孫翠屏表面雖然答應了皇后??尚睦飬s十分不屑。 她暗自腹誹道,“我女兒是堂堂征遠大將軍的女兒,是皇后的親侄女,嫁到他們王家那是他們的福分?!?/br> 皇后豈會不知公孫翠屏是為何著急要離去? 她嫌惡的揮手屏退了公孫翠屏,當年一直忌諱趙傾顏,所以從未重視慕子衿,可沒想到,那小女子日后會成為她的大患,當年若是能好好待著,讓她嫁給太子,今日何至于會有這般際遇? 公孫翠屏開心的退下,剛走到拱門處,便看見慕明軒往書房走來。 “母親,可曾見到父親?” 公孫翠屏笑呵呵的指了指書房,“咯,在書房招呼我們的姑奶奶!” 慕明軒聽后,微笑著說,“正好,我也有事想問問姑母!” 慕明軒說罷,便往書房走去,他走到書房門口,剛要敲門,卻聽到書房里傳來皇后陰狠的聲音,“怎么樣?還是請不動慕子衿那小賤人么?” 聽到這句話,慕明軒遲疑著,沒有再去敲門。 “jiejie,子衿失蹤了,崇睿全城搜尋了兩日,也沒有找到?!睂τ诨屎髮ψ玉频姆Q呼,慕良遠雖不悅,可卻沒有吱聲。 “失蹤?那我們今日的計劃不是要落空?”皇后的聲音含著明顯的怒氣。 “jiejie,她畢竟是我的女兒,即便要殺,也不能在慕家……”慕良遠的話沒說完,書房門邊被慕明軒大力推開。 他逆著光站在書房門口,冷森森的看著他的父親與他的姑母,“難怪子衿不愿回來,原來你們真的要下手殺她?” “逆子,見到皇后娘娘還不過來行禮?”慕良遠先是一驚,發現來人是慕明軒之后,又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