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第112章 真正愛妻大男人 看她病怏怏的, 嬌嬌柔柔,可眼神靈動狡黠, 語氣自信堅定, 肖震忽然愣住,只覺得平靜多年的心湖層層漣漪又起。 感覺卻和第一次, 見她奪刀活命時的無懼悍勇不同。 剛毅決絕的他這從軍十幾年, 刀山火海里打滾,多少次也到了鬼門關口。 曾經無數次夢想的妻子, 知己,愛人,自覺得該是最明理大度,嫻靜柔順, 才華橫溢, 氣質超然的高門貴女。能體貼他, 包容他,順從他。 可此時看著這床上小氣倔強, 不肯認命還狠辣無情,半點虧也不能吃不能忍的女子, 為什么覺得更合眼合心呢! 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其實和她是同道中人嗎? 安排好后續計劃的江江眼皮漸漸發沉, 還不等說道自己要和肖震大婚的重要決定,就又昏睡過去。 把她一字一言認真記住的肖震站在床前。 黑幽幽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一臉的疼惜不忍。 看著迎枕上的她因傷在沉睡中還時時蹙眉,包扎的粽子樣廢了書畫才華,也不能在瀟灑cao琴的左手, 在想到她的那些報復計劃。 忽然只覺得盧如松,盧母,公主,陸家,鄭家,皇家怎么都那么該死呢? 半晚的天空忽然響起了春雷,閃電咆哮著撕裂了天空。 肖震在內院側間吩咐家將們一一去送信。 在聽其中最近時時去京都祖宅給自己取藥的家將,玩笑著說京都如玉公子盧如松瘋了樣帶家兵搜索別莊百里,不知道在找什么寶貝時。 他看著對面屋脊琉璃瓦上,豆大雨點擊出的水花。 想到為權勢把發妻,變成人盡可夫妓子一樣,養在外如同招待客人的外室寶貝,想到那所謂翩翩如玉佳公子所謂的美貌才華。 在聯想到自身對于高義大德叔父的一時不忍退讓,結果失了父親兄長們多年舍來的滔天權柄,自己也被貶黜邊城的下場,眼神不覺一暗。 很久很久,在瓢潑大雨中,想到那個江江俏皮的,‘讓欺我的惡人逍遙快活自我反省,等著天罰,那絕對會憋屈死自己?!脑?。 他的唇邊又扯出了個冷然凜冽的笑來。 清晨,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金紅色的陽光照在墻頭房瓦的殘雪之上,反射出迷離的七彩微光。 空氣寒冷又帶了些清涼,沁人心脾,正是一個美好的清晨。 春雨一下就下了三整日,到了第四日清晨時分王嬤嬤頂著淅淅瀝瀝的雨滴第一個到了別院。 不顧給肖震行禮風一樣沖進內室,看著床上從頭到腳多處包著白布,濃郁藥香還掩不住血腥氣的姑娘,眼淚比春雨還猛的流下來。 江江知道她的忠心,讓她在床頭哭了個痛快后,把自己這些天的遭遇說了一遍。 心肝rou一樣把她每個頭發絲都細細看了遍后,王嬤嬤走到屏風后,鄭重的對肖震大禮叩拜。 “肖大哥,你過來坐吧!正好也幫我參謀參謀?!?/br> 不說她前些天沒醒來,就說這兩天擦洗,喂飯,如廁,都是肖震抱進抱出的,此時講那些虛禮不是掩耳盜鈴。 王嬤嬤估計也想到了這些天兩人必然的相處模式,趕緊搬了椅子給屏風后避嫌的肖震過來坐。 …… …… 又抱著可憐姑娘唯一的好手哭了一回,王嬤嬤一邊用所能知道所有惡毒的詞咒罵盧如松,盧母,公主一邊打量起房間來。 也許是男子的臥室,比姑娘家的要闊朗許多。 全套的紫檀木家具,潤澤的光華在暗色的屋子里依然低調華麗著。 可奇怪了,怎么刀工雄渾的英烈雕飾拔步床,掛著鵝黃色的絲絨帳? 萬里山河屏風前的高幾上是只銀紅色的美人瓶? 錯落有致插了幾枝金黃艷麗山茶。 那盤子大的花邊偏又一圈流云似的紅邊,美的晃眼。 屋子里也沒點香,到是矮榻方幾上堆疊著香氣撲鼻的水果…… 聽了嬤嬤關于這屋子過于混搭布置的疑惑。 想到自己昏睡不醒時帳子上的厚重不透風織錦簾子,還有搬出房間的香爐,給她解悶賞玩早上剛送來璀璨奪目的玉石盆景…… 并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殷勤討好的江江,自然秒懂了那些肖震壓在心口的情意。 想到未來的計劃必然十拿九穩,忍不住甜笑出聲。 在外院布置的肖震,想到明天那個盧如松,在想了想答應幫忙的景王,做事向來講究個穩準的他思忖片刻,喊了身邊家將肖一來吩咐了幾句。 嗯?肖一猛的抬起頭,驚訝道。 “可主子,我們一直在別院不肯回京都交兵符,也不肯讓家兵先去邊城,如今在放出你悠然無病的消息,那些臣工?” “沒事,你盡管去,我自有考量?!?/br> “是?!?/br> “是怎么了?這到底是誰,是誰害了你?這些禽獸,我跟他沒完,跟他不共戴天?!?/br> 大清早快馬加鞭,氣都沒喘勻的盧如松踉蹌著腳步沖到床前,看著一身傷的表妹,愛妻如今這副凄慘可憐的模樣。 血紅著眼睛里是掩飾不住的心疼,竟不顧儀態的發了狠說出如此粗俗的話。 看素來注中儀表的他,也能為整冠可以死,以圣人為榜樣的盧如松。 發絲凌亂,下巴上也因為幾天搜山尋找自己而冒出黑青的胡茬,在想他前世臨死還在后悔當初的合離,江江樂觀的想了想。 也許,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著宿主的吧! 只是跟權勢功名,家聲孝道,子嗣比起來,愛著的女人也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在愛,也擋不住他嬌妻美妾的輪流睡,跟她們傳宗接代個不亦樂乎。 這就是男人??! 想到此,江江濃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眼角眉梢漾起冷冷輕蔑的笑,啞聲問道。 “是誰,表哥不知道嗎? 不過是為道福公主出頭的鄭家私軍而已,那么現在表哥是不是要替我報仇,也為那一莊子的男男女女數十口人命報仇討個公道呢? 現在就男人一樣,將那狠毒陰損的道福公主一劍斬了。 再去金殿,跟鄭家在朝堂上撕破臉的分辨罪責呢?” “啊,呃,公主,我,我,鄭家,我…… 看著眼前剛才還氣恨滔天的男人,一聽到能給自己富貴權勢的公主,鄭家,立馬吱吱嗚嗚的怯弱丑態。江江蒼白到沒有丁點血色的唇越笑越深。 什么名士?還為天下士林所矚目。 我呸! 這家伙也就長了張錦繡皮囊,在自己看來還是娘娘腔。是那種女人似的嬌柔,跟當初精分小野狼清秀俊逸的風姿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尤其平時還愛傅粉,噴香,涂唇,香噴噴的粉盒時刻帶著準備補妝,簡直不能忍。 身板也是弱雞,是能被看死地步的弱,怪不得跟宿主結婚7年只生了個夭折的女兒。 跟公主也是十幾年才得了個也早早離世的女兒。 就這熊樣在床上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三分鐘的家伙,還好意思以無子休了宿主。 也不知道誰不行,mm的叉叉。 這男人在江江看來,除了受父祖言傳身教寫了一手好字,磕了藥后能半點無功家國的跟人清談一番。 簡直半點可取之處都沒有! 真不知道那公主是不是眼瞎,竟然為怎么個無膽連老婆都護不住也不敢護的偽君子,跟至少敢作敢當,算是梟雄的真男人肖震合離。 再次罵公主有眼無珠的江江看著面前的糾結難堪說不出話的軟蛋,心中嗤之以鼻。 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著,盡量讓聲音清晰的大聲道。 “盧如松,我只問你,你之前說讓我先避避風頭,假合離先哄好婆母,你在想辦法把我娶回去的話是不是騙人的? 那些要殺害我的私兵說,你正在家里大張旗鼓的張羅娶公主,要做你即將能掌朝堂實權,當大官的話是不是真的?” 難得看她疾言厲色對自己的盧如松,被心愛的女人聲聲質問到啞口無言。 猶豫了好一會,一如既往衡量完所有利益得失后,才強裝鎮定的開口解釋。 “表妹,我也是不愿意的,是鄭家的叔父…… 我也燙傷了腳,可鄭家,皇家,母親都不肯罷休…… 你放心我以后會對你好的,比以前還好好不好,我不會去碰公主的…… …… …… 看著曾對他柔情萬種的妻子此時淡然無波的眸子,盧如松本來平穩的聲音越來越急。 自知表妹性子內柔外剛也許因自己欺騙合離,再娶,外室的事可能再也不理自己。急迫下舉起右手道。 “江江,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以后就算娶了公主也只給她個明面的位份,尊榮,還是最疼你,只疼你,要是我在騙你,就讓天譴如何?你別氣了原諒我這一回的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 慢慢的,江江在他哀求與討好的眼巴巴中,嘴角一揚,笑得輕淺又涼薄。 說出的話平緩輕聲,卻字字如刀。森冷而剜心透骨。 “在一個坑里跌到兩次的是活該死的蠢貨,為了你的欺騙我已經送了一回命。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我在卑微,也不該為了你這樣的糟蹋自己的命與尊嚴。所以,對于你說的每句話我都已經不信了。 你也必定遭受天譴,因為你已經騙了我,現在我看在多年情誼上給你個機會。 別說你把自己腳燙了點小傷拒婚多偉大,你要是真的無心權柄,做高官,真的只愿做個單薄名利的高潔雅士可以把腿骨打斷。 自然就不能為官做宰了,那個虛榮又虛偽的公主肯定也不會在死皮賴臉纏著你了。 我自然床前伺候你一輩子,和你隱身山水間,如何!” 把腿打斷,猛然抬頭的盧有松正看見江江那曾經殺神滅魔時血氣森森的眼睛直直瞪著他的腿,不由懼怕的驚愣起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