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要死??! 胸口鈍痛,嗓子發咸,耳鳴嗡嗡,后背麻木到幾無知覺。 長呼短吸平穩好一會,她才有力氣緩緩睜開眼睛。 躺在地上側身的江江放眼看去,咦,春草淡淡,群山綿延。好一副無污染天然美景。 可惜,還不等欣賞兩秒,嗷的半聲驚叫卡在她嗓子里。 一個七竅流血凸著赤紅眼珠子的人頭,忽然滾過來緊挨上她的鼻尖。 作為一個血火里經過的醫生,末世里摸爬滾打過的異能人,還有降妖捉鬼經歷的美艷蛇精,對于一個死狀慘烈的人頭,她到不是害怕。 只是一切來得太突然,沒給她個緩沖機會。才驚叫出來。 立馬扭頭跟那死不瞑目的人頭拉開距離,抬眼間,又見距她三米遠的地方一群披掛持槍的人在打斗。 不,該說是一方黑衣人馬與青黑大馬上一頭戴金盔,身穿鎖子黃金甲,揮舞長槍的男人在力戰。 看著他們刀槍亂碰出的火花,顧不上想為什么自己聽不見丁點聲音,也管不了那些人是敵是友。 只覺得此地危險,小命要緊的江江匆匆要半坐起身想要先離開。 哪知道,嗚嗷。 只不過微微一動,五臟六腑象是被人胸口碎大石了一樣,攪動的生疼。 她這邊半聲驚呼,一聲忍不住疼的呻吟不要緊,卻驚動了此時此地正拼殺的兩方人馬。 十來個正搏命拼殺的黑衣人聽她出聲還未死,互相對視了一眼。 為首二人咬咬牙,齊舉雙錘硬扛下肖震刺過來的素白亮銀槍一招,合圍而上。 玉石俱焚般的敞開胸口揮錘而上,指望拖著這殺神片刻給同伴機會完成任務。 那后面剛被肖震掃落地下的一位,不用伙伴提醒。 見此時機,顧不上擦嘴角血跡。已持了單刃長匕直撲還癱著的江江而來。 面對就要穿透腦門,讓自己腦漿迸裂,死相難堪的匕首,江江恨恨的眼睛都紅了。 媽蛋啊,系統君這就是你說可以開心歡脫的位面嗎? 不等我接受劇情就要送命,滾回空間承受失敗,你這么安排真的好嗎? 電光火石之間還有心思yy的她實在是迫不得已。 宿主這軟綿綿的身子如今要死不活躺在草地上,腿上還壓著具不知道活著還是死了的女人身體。 她就是有千百手段無法施展,也只能阿q的自嘲了。 可能活誰想死,尤其還有任務能量,不甘心就這么失敗的江江本能在銀光長匕刺來剎那,用左手拼命攥住了匕首尖。 可刀子和軟rou相碰無異于以卵擊石。 手掌心被鋒銳刀刃瞬間劃開,鉆心疼痛下,她幾乎把銀牙咬碎卻死活不肯松手。 還妄圖用右手去夠身邊的人頭,當做大暗器,來個兔子蹬鷹的絕地反擊。 馬上的肖震以一敵多,游刃有余。 因看出這些黑衣人武功路數是鄭家的人,本來想念舊把人驅走便是。 哪成想這些家伙給臉不要臉,竟然如此決絕非要可憐盧夫人的命不可。 敢在自己手下殺自己想護著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他不由動了怒,雙目中殺氣立現,亮銀長槍左側橫掃,將馬上為首二人挑落于地。 雙腿一夾,撥轉馬頭就要回救。 哪想到那原本被打落于地的黑衣人馬也不上,合用護身的雙刀也不撿,會不顧性命的先去刺殺盧夫人。 眼見那人高舉殺手,空中銀光閃過,他的長槍在如何神勇也是來不及了。 正要嘆氣搖頭,順應天命,就見那嬌滴滴的弱女子猛地用赤手握住了奪命匕首。 以rou做盾,哪能成。 一滴滴豆大血珠順著手掌豁開的皮rou,噠噠噠落在那白皙如玉的臉上轉眼成溪,隨著黑衣殺手的用力,躺在地面的女子緊咬牙關已滲出鮮血,卻還是不肯松手。 馬上的肖震看著金尊玉貴本千萬嬌寵養長大,針扎一下都了不得大事的貴女。 在此生死關頭,那雙漂亮鳳眼目赤欲裂里崩出的血絲,堪比戰場拼殺將軍還堅毅求生的狠勁,無畏無懼的勇悍。 驀的心頭一顫。 人與人之間的機遇緣分就是這么玄妙,很多時候真的是一眼萬年,剎那即永恒。 就如同此時,那雙此時并不美麗的狠厲勇毅眸子不過一眼,就讓他腦海里朝堂世家的謀略,利弊衡量都斷掉了。 滿心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我絕不能讓她死。 心念一起,奔雷樣叱喝一聲,隨即在不留情。 殺神附體的他,不顧前面揮刀而來的強敵,悶哼著不閃不避硬挨了一刀。 把矯如靈蛇的長槍破空奮勇一送,那凜冽的槍尖立馬把正刺殺江江的黑衣男太陽xue刺了個透。 看她暫時脫險無礙,肖震一勒韁繩,橫槍在她跟前護持,又反手一抖,把砍了自己肩膀的男人喉嚨刷的挑開。 他本是北朝七杰,橫勇無敵的大將。 這殺心一起,亮銀槍如雪花翻飛,點、扎、挑、壓、掃下,十幾個人血rou橫飛,轉眼被送入地府黃泉。 隨著最后一個人被扎了個透心涼,黑衣人再無活口,肖震長出了口氣。 千鈞一發被救出命的江江也松了口氣。卻依然躺在草地上不動。 一是脫力,二是她不知道眼下自己剩下發抖的右手該先做什么。 剛才隨著那員猛將扎實的槍尖猛一把拔出。 嘭。 黑衣人的腦子就好似西瓜炸裂開。腥臭黏膩的黑白紅綠噴滿了她滿頭滿臉。 左手被豁開的血rou模糊,胸口該是受了內傷劇痛無比,雙腿也已經被此刻已確定的死尸壓麻無力。 她實在不知道這哆嗦的右手該先去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盧夫人,不,崔姑娘,你怎么樣了?” 跳下馬的肖震把壓在她身上丫鬟的尸體撥開,反手隔著袖口一推,一直躺尸的江江終于坐了起來。 這一直立,臉上那些血rou腦漿嘩嘩留下,她只好胡亂抹了兩下,呵呵。 幸好自己受過更糟的境遇,曾經在慘不可睹末世里追殺幾個畜生混過幾個月,不然非吐死不可。 系統小君君,這就是你所謂的開心點。這就是你給相伴幾千年小伙伴兒的驚喜嗎? 腹誹不停的江江借著他的助力起身坐住,嗡鳴的耳朵終于聽見了聲音,卻不由疑惑。 盧夫人,崔姑娘,自己如今到底是個什么身份?怎么稱呼這么奇怪? 沒有接收宿主記憶,一頭霧水的江江糾結著,回身想對救命英雄點下頭,謝一句,哪知道不過一扭身。 剎那,如同被巨型八爪魚勒住的五臟六腑炸裂一樣簡直痛入骨髓,她張開的嘴還一聲沒有發出,卻噗的一口鮮血噴出。 隨即,眼前一黑仰躺下去。 沙場大將的本能,在江江噴血暈倒剎那肖震膝行一步,將人用胳膊扶助。 見她暈死了過去,從頭到腳又被血染透七八分,跟本辨不出渾身傷處如何。 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肖震放目四看,青青原野上那些她的仆從婢女都被黑衣人殺了個干凈,一個喘氣能過來幫忙的女子也沒有。 有點醫術的他擰眉頓了下,到底把人摟到胸前,拉過纖細的手腕按上。 靜靜品了品,脈沉弦數,心絡阻塞,再看她那眼下金紙一般的臉色,毫無血色的菱唇料想是之前受了重擊身有內傷的緣故。 可他只是為了戰場突發應急學過些醫術,并不敢確定。 馬上的救急之藥不確定對癥,肖震到底不敢給這嬌弱又身受重創的纖細貴女服下。 猶豫了幾息,自來自持的肖震,想到她在刺客殺招下求生的欲望,掙扎活命時那雙泛著血絲的鳳眼,再看江江此時被匕首豁開深可見骨的左手掌心。 那兩條整齊的雪白刀痕,皮rou翻卷的雪白早已被殷紅的滾滾熱血填充,血液凝聚成豆大的珠子,正一滴滴滾落下地凝聚成溪。 緊抿的唇松開,微微一嘆! 向來不肯管這些無故人生死的肖震,唰的撕開里衣袍子下擺,將她皮開rou綻的手拉過,撒上金瘡藥迅速裹好。 之后一把將自己的披風脫下,裹住了人到懷中,小心抱住,輕巧巧躍到馬上。 抱著懷里嬌嬌柔柔卻勇武堅毅的貴女,為漢人江山拼殺數年的肖震放眼四望。 想二十年前到如今,數個外族寇邊,數次屠戮中原,幾乎滅種華夏,那些士族男子們寧可整冠理衣,數萬人束手齊齊投河自盡。 尸體滿塞的洛水都為之斷流,卻沒有一個肯拿起武器拼殺,為自己,為家族,為國家的。 雖然時人都贊他們高潔,大義,心底很不認同的肖震卻只覺得這些兒郎太過懦弱無用,只是遇難就逃避,任人宰殺的廢物軟蛋。 血性大丈夫當世,該有一往無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銳氣橫心才是。 可今天,這個出身最高貴家族的纖弱姑娘,竟然在生死之間有如此勇氣,眼神無畏無懼,敢搏敢拼的讓他心驚,更讓他心折。 要是漢人男子們都有她的勇氣與決絕,又如何中原如今二分天下。 北地簡直成了漢家兒女地獄油鍋了呢! 所以,哪怕救她之后會諸多麻煩,也許還會引來各種名譽上的構陷。 可他不想放,也不肯放她自生自滅的。 一聲駕,肖震抱著懷中昏沉的人,避過初春的冷風口,就在前行的馬上,到底用粗糙的大手,解開了懷中貴女寬大的束腰。 隨即,那一片欺霜賽雪的白膩潤澤,還有那圓潤惑人的鮮紅一點,嗖然躍入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 噠啦啦啦,本位面第一個猜猜猜來了,雖然有小天使說不感興趣,可布丁依然樂此不疲。寬容我吧! . 提問:這章落在新位面前,系統君給江江抽中的,可以在這個世界使用的道家秘法是什么? .